《凤凰斗:携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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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斗:携子重生-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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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地瞧着眼着这个年轻的少妇,穿着很正式的天蓝色花缎绸衣,宽肩束腰,金雀髻上嵌着金色的宝钿花钗,光彩夺目。

    钟亚芙眼角瞄到妹妹钟亚楠一见到沈千染,那模样就象是斗鸡一样竖起了脖子的羽毛,轻轻摇了摇首,吩咐道,“小妹,你去瞧瞧娘亲,姐姐有几句话想和沈二小姐单独说说。”

    钟亚楠瞪了一眼沈千染,离去。

    钟亚芙走到沈千染身边,神色温柔,带着嫌意地福身,“二小姐,舍妹无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没事,阿染不会计较。”沈千染面不改色,她安静的微笑,像衣妆精美的瓷娃娃一般,不露出任何情绪道,“杨夫人,请坐。彩华,上茶!”

    钟亚芙道声谢后,她心里挂念瑞安,倒也不愿兜圈子,茶还没上定,直接开口道,“二小姐,亚芙今日是为了母亲前来,亚芙知道母亲自入沈家以来,有很多不周到,不,应该算是过失,亚芙今日是专程替母亲来道歉,并请沈二小姐能够网开一面!”她是料定,一定是瑞安当家,在帐目上亏空,被沈家知道。瑞安当了这么多年的家,都没人查出,如今沈二小姐回京没多久,就为她的生母举办了如此大场面的生辰宴,她想,也只有沈二小姐有能耐让她的母亲“发疯”。

    “兄长清点过了,整整亏空了两百多万银子,千染母亲当年嫁给沈家时带过来的嫁妆,以前这些年舅父给母亲的例银和一些贵重的礼物,除了几样搬不走的,其它地已经被清一空。”沈千染垂下羽睫,掩住眸中淡淡笑意,这一对母女都一样,以为自已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后嗣,所说所做超越了人之常情,连这样的要求都轻易开口,真是太天真了!

    钟亚芙倒吸一口冷气,三年两百多万,这是怎么挥豁掉的,这笔钱足够买好几座沈府了。便是她父亲留下的候府也不值这个数。

    她心里微微涩然,有些艰难地轻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启口,“请二小姐给亚芙一个薄面,这事……”

    话未说完,沈千染已经站起身,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杨夫人言过了,这是沈家的事,如今能做主的也只有阿染的祖母,阿染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钟亚芙眸中浮上一层薄薄弱湿气,带着婉叹,“二小姐,亚芙厚颜想跟二小姐讨要一个人情。”她亦缓缓起身,站到沈千染的身前,与她平视着,眸中浸着水意,好生让人心怜。

    沈千染莞尔一笑,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可这钟大小姐好象一点也不识相。她重生前,对钟亚楠有印象,可对这钟亚芙没能任何的记忆,对一个没有伤害过自已的人,虽然是瑞安的女儿,沈千染也不愿太与她为难。

    但也仅于此,对钟家的人,她始终是没有好感。想让她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几句恳求的话就退步,没可能!

    她神色冷了下来,脸上已不复方才的耐性,冷冷道,“钟小姐,阿染与你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就算有,那得看这个人情是什么样的人情,阿染能不能做主!”

    钟亚芙苦笑一声,若非为了母亲,她一生也不会用如此卑鄙的祈求,“十年前,母亲带着我和妹妹来沈家做客,彼时,我还记得在后花园的池荷边……”钟亚芙说到此,眸光带着微微的波澜看着沈千染。

    那年她才九岁,母亲约了很多的名门贵妇来沈家玩,很多人都带着孩子,她和钟亚楠也来玩。那时候,她并不知母亲为何喜欢来沈家,现在知道母亲带着她们来,纯粹是炫耀自已嫁给了永恩候,来嘲笑宁常安毁了容貌。

    可今天,她却还在这里讨要这样的人情。

    那天,大人们都在后园里听四姨娘唱戏,她们一群小孩就在园中捉迷藏。

    后来,大家去放风筝,她玩累了,就一个人悄悄到荷池边看鱼儿。

    突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一个小女孩低低的哭泣声,她绕过小径过去一看。

    一个穿着青色小花裙的小女孩半跪在地上,用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抹着脸上的泪小声地哭着,另一手倒提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布玩偶。

    她注意到,阳光下,那小女孩的头发异于常人,稀疏枯黄。

    “你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去玩,一个人在这哭?”她手里拿着们漂亮的风车,友善地上前打招呼。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她,钟亚芙微微吃了一惊,这小女孩很瘦,脸色很苍黄,双颊边长着许多的暗斑,象个小老太婆,可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象浸了水的黑褶石。

    小女孩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几颗眼泪就滚了下来,她垂头丧气地告诉她,“她们都说我是丑八怪,都不跟我玩!”说着委屈地抽蓄了几声,用手抠了几下假山角下的一个洞角,哭得更加委屈,“我找到小青蛙了,我想和它玩,可她也嫌我丑,躲到洞里头了,我怎么叫她也不出来……呜呜……人人都叫笑丑八怪……”

    她看到女孩子的手全是黑泥,一边无精打彩地挖着一边小声地哀求,“小青蛙,你出来吧,里面黑黑的,不好玩,你出来,我们做好朋友。”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钟亚芙心头微微一酸,她马上扬了扬手里的风车,笑着说,“这是我娘亲买给我玩的,我把它送给你。”

    小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正想站起身去拿,突然把手躲到背后,退了几步后,拼命地摇了摇头,“我娘亲说了,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也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

    “那好吧!”她略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手上的风车,接着用力吹了一口,凤车转了起来,五彩缤纷很好看,小女孩很羡慕地上前,仰着头请求着,“好姐姐,我不拿,让我吹一口好么?”

    “好,你吹吧!”她慷慨地把风车递到她的面前,小女孩马上鼓起腮,用了很大的力气吹了一口,那风车转起来时,那小女孩眉眼弯弯,她的眼睛亮如星辰,美得不可思议。

    “后来,这个小姐姐拿手上的风车跟她一起玩,还说,丑小鸭总有一天会变成天鹅,让她不要伤心。”沈千染上前一步,心头恸起一股强烈的悲伤,低低倾述,“这个小姐姐穿着藕色的裙子,她声音很温柔!杨夫人,那是你么?”

    钟亚芙眼角泛着眼光,微微点头,最后展颜一笑,“丑小鸭如今真的成天鹅了。”

    “杨夫人,阿染只能说,这笔钱沈家不会再追究,但是,阿染希望杨夫人去劝劝公主,希望她能够谨守本份。”

    她瞳孔凝缩剧动,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她脸上似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滑下,“二小姐,你放心,我会规劝母亲。”她站起身,道,“亚芙多谢二小姐宽容,就不多打扰了。”钟亚芙也知道,自已凭借当年的一丝侧隐之心换得如此大的一个人情已是极限,她只希望母亲能够听她的劝告,早早离开沈家这个旋涡。

    钟亚楠到了瑞安的朝颜阁,见到所有的丫环婆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而自已的妹妹象个傻子一般还在一旁凑热闹,也不懂得散开这些下人。

    她上前,冷声道,“我母亲请您们来就是让你们在这里说主子的闲话么?”

    丫环婆子们马上噤声悄悄地散开,这些人不少是瑞安从永恩候府带过来的,自然都识得她们的大小姐。

    “不是让你进去陪母亲么?怎么在这伫着?”

    钟亚楠委屈地看了看自已的手背,嘟嘴道,“我想要姐姐陪我去嘛!”

    钟亚芙轻轻地摇摇首,有气无力地叹,“妹妹,你什么时候会大长,我们的爹爹没有了,母亲又这样,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将来是要受苦的!”

    “姐姐,我不是还有你么?”钟亚楠马上撒娇地上前搂住姐姐的腰,将脑袋依进姐姐的肩头,一脸的懈意。

    钟亚芙推开妹妹的头,冷了声,“我如何顾你?顾你一年还是两年?你是要嫁人的?你这性子将来怎么在婆家呆得下来。”

    钟亚楠不高兴地跷了一下嘴,也不敢辩驳,心里很不在意钟亚芙的话,她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将来她找个好的,与相公分了家搬了出去,才不看婆婆的脸色。

    钟亚芙看着妹妹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再懒得说她半句。

    两人到了瑞安的寝外,秋霜红着脸候在外头,看她额上青肿一声,钟亚芙道,“去擦点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钟亚楠见秋霜伤得不轻,瑟缩了一下,轻轻哀求地扯了扯钟亚芙的衣袖,“姐,我在外头等好不好?”

    “不用了,你去吃些东西吧,”她的丫环她不敢带进沈府,怕她知道后,回杨家啐嘴,但外头没有人候着万一有事叫不到人,她思忖片刻后,吩咐,“秋霜,你擦完药就回来,在这候着。别走远,也别让人靠近,省得添口舌。”

    “大小姐,奴婢明白的!”秋霜眼睛红肿,看样子也是哭了一夜。她侍候瑞安也有多年,瑞安对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人的主仆情义不薄,看着瑞安如今的模样,她也伤心难受。偏偏二小姐一点用也没有,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整个朝颜阁,就她一个人在瑞安的寝房外守了一夜。几次听到里头没动静,她都心惊胆颤,唯恐瑞安看不开,上吊抹脖子。就大着胆开门进去,结果讨了几次打,最重一次还伤了额头。

    “开门吧!”

    秋霜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开着,唯恐发出声响,惊动了瑞安,又讨得一顿打。

    钟亚芙提着裙子进去,入眼处,一片狼籍,妆台的镜片、璃琉花瓶,碎了一地,桌子、椅子全打翻了,地上还有很多衣裳的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而她的母亲就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披头散发地靠着墙坐在地上,身边有一滩的秽的,散发着怪异的气味,象是呕物。

    钟亚芙轻轻地走上前,也不开口,只是小心翼翼地移开母亲腿边的一只凳子,而后,缓缓地移到母亲的身边,与她肩并肩地坐到了地上。

    瑞安其实早就听到钟亚芙在寝门外的声音,对着个大女儿来看她,她心里有莫名的踏实感。她微微缩了一下,闭上了眼,却不看她。

    “娘,您要是不爱说话,可以不用开口,女儿说,您听着就行了。”钟亚芙知道母亲向来爱面子,如今遇到这事,恐怕多的是心理上的不接受,她低叹一声,“方才女儿进来时,已经和沈二小姐谈妥了,她说那笔亏空的钱不会于追究,也不会声张出去。这事已经告一段落,母亲不必为此事再劳神。”

    她见瑞安不应,便接着宽慰道,“母亲身体有恙,好在朝颜阁里都是自已的人,秋霜又是自家的奴才,更不会碎嘴,母亲只要稍梳洗一番,走出去,还是个端庄素仪的公主。”

    瑞安心中掠过一声苦笑,想起昨夜她竟着着一身残衣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样的狼狈不堪,竟毫无所知。她的心一揪一揪地抽着,但在女儿面前,她还是忍住哭意,哑着声线道,“不,昨夜,娘已经把什么脸都丢尽了!”

    钟亚芙伸出手,轻轻将母亲抱进怀中,语声带着镇静人心的温婉,“沈老夫人病发,您做媳妇的一时发急,失了些体面,也是正常,也就过几天,大家都忘了。这年头哪个人心里头没有一些烦心的事,谁还有空成日惦记着别人?自已过得好,才是正经。那沈家二小姐既然答应了,此事不会再提,女儿想,她是能做到的。”

    纵是意外沈千染如此轻易放过她,瑞安的心脏还是如沐冰水般抽搐,一夜的无眠,胸口更是压沉沉地张不开肺似的难以呼吸,她拆了东墙补西墙,连日来受尽了精神摧残,却避不开这种尴尬的境地。即使今日能全身而退,这世间又岂有不透风的墙?来日她又如何应对扑天盖地的流言?一想这些,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娘,您听女儿说,你关在这也不是办法,只是让女儿们着急而已,妹妹一大早就跑到我府里头哭,她性子压不住,母亲若还不坚强起来,女儿倒要担心妹妹了。”

    瑞安想起钟亚楠,猛然想起昨儿一冲动之下,抓伤了女儿的手。她轻叹出声,其实,事情发生后,她一直是清楚的,可她心里太难受,难受得想要发疯。

    “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钱能解决的事也不算是最难的事。身体才是最重要。娘,您得为妹妹着想,她如今还没找婆家,万事还是需要您来帮着她打算。”

    一瞬而至的惧意,瑞安瞳孔都在急缩,是呀,她几乎忘了,如果她这样发疯,谁还会要她的二女儿?她这样发疯,不是误了钟亚楠的一辈子么?

    眼泪瞬时弥漫,幸好,幸好她有这个懂事的大女儿,在最关健时,总是她用自已的智慧来点开她的愚昧,她轻叹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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