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侠.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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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侠.剑.江山-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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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耨斤面色黑沉,已是十分难看。“耶律宗真,今日是祭天祈福大典,你一而再再而三提及那悖逆祖宗的老妖妇岂不怕被遭了天谴?”

    耶律宗真也不理萧耨斤,只顾对萧思德道:“萧思德继续念——”

    “朕少时顽劣,母事必躬亲,善循善蹈,朕只恨自己无力回天。朕每思及此,肝肠欲断,念母之仁德,思母之仁德,每每——”

    “够了。”这一次喝止的是萧孝先,再不喝止他实在无法想象耶律宗真还会说什么。然而,萧孝先再怎么位高权重终究也只是一个大臣。一个大臣竟胆敢当着众多文武百官的面喝止一个太监念皇帝的圣旨,这实在是逾悖了礼制的。一时间,场中陷入了极其怪异的静谧,连萧耨斤都怪异地看了萧孝先一眼。

    “萧孝先,你这是吼朕呢?”耶律宗真倒是面色未改。

    “圣主。”萧孝先依然正襟而立,心里暗自思度,既然是耶律宗真自己挑起的战端,他何必不承这个情接这个茬呢?便道:“当年,萧菩萨哥合谋萧浞卜和萧匹敌谋反的事情难道圣主已然忘了吗?”

    “谋反?”耶律宗真冷哼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当日事情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耶律宗真冷冷地用目角的余光扫射过站在他面前的萧耨斤以及站在一旁的萧氏兄弟们。“诸位心知肚明。”说着,又命萧思德道:“萧思德,将仁德皇太后的圣像挂到列祖列宗旁边。”

    萧思德拿出手中耶律宗真亲手画的萧菩萨哥的圣像,众人见画中之人虽看上去有些年岁,但仍是仙容姿貌。咋一看,竟跟丁月华有三、四分地神似。

    “太后。”忽然有一名大臣跪倒在钦哀太后面前,并高声道:“臣有事启奏太后。”

    萧耨斤道:“何事?”

    那大臣声似洪钟,神情一片正气凌然:“臣启奏太后,今日老臣冒着项上人头之险在此禀奏,我大辽朝自开国以来,一直国运昌盛,国势强盛。而如今,自圣主登基以来,我朝日呈衰败之像,臣以为圣主该当禅让于皇位。”

    耶律宗真仿佛不过是听到了再寻常不过的奏报一般,只冷冷地道:“哦,萧长天,原来你是向朕逼宫啊?那么依你所见朕该将皇位禅让于谁?”

    萧长天一惊,似乎怎么也没预料到耶律宗真竟是这个无关紧要的反应,看他的样子根本就像毫无顾虑,无法让人不相信他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想着,不由惊吓出一身冷汗。之前的底气已完全似荡然无存,他们原先设想的不是如今的情况,而是由自己率先发难,再由其他同党一起附议,耶律宗真被自己的话当场震住,无法控制情况,接着最后是萧氏兄弟粉墨登场。而如今的情况,却怎么是自己孤身一人作战了?自己准备好的后面一大段数落耶律宗真之词只得生生地被扼杀在肚子里了吗?

    无奈之下,只得道:“先皇的皇子并非只有圣主一人。”

    耶律宗真道:“先皇的皇子中唯朕是嫡子,如今你既当起朕的家,想必你也早已想好朕将这大宝之位禅让于谁?也不妨说说朕该当如何?”

    萧长天一脸愕然,顺手趁人不备偷偷掩袖拭去脸上那几颗汗珠。他还是没有想到面对逼宫,耶律宗真竟依然不改一概顽劣之色,一时间只觉得根本就无法琢磨眼前这人。亦不知他这话是真问还是假问,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啦?莫非你没有想好?莫非你是想改朝换代,干脆自己来坐这个江山?”

    萧长天趴地轰然又头磕地:“臣岂敢。”

    耶律宗真道:“岂敢?向朕逼宫都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耶律宗真也算是将萧长天逼到绝境了。一个人若到了绝境反而安然抛却了所有顾虑。又暗道:自己孤身作战,不如将大家全都拉上来。想罢,终于站立了起来,恢复了刚才一身地正义凛然。

    言辞间却依然稍有丝磕磕绊绊:“臣认为皇太弟耶律重元材勇绝人,行事宽厚有度,完全遗续先皇之风——”

    “住口。”耶律重元一脸尴尬,大声喝止住萧长天。他是行事谨慎之人,此刻就将自己摆上台面,完全有失阵脚,今日若得不逞,那么他的后果将不堪想象。若然得了逞,自己更是将遭受万世唾骂。

    耶律宗真淡淡地道:“重元,且让他说下去。”

    “皇兄,此事——”耶律重元急欲解释。却见萧孝先,萧孝友,萧孝蕙同时上前凛然而立,萧孝先道:“圣主,臣等倒是觉得萧长天所言甚是,请圣主三思。”

第104章 密云骤() 
“哈哈哈,哈哈哈。”耶律宗真高声大笑起来,接着道:“重元,如今众大臣都力荐你来当这个家,你怎么看?”

    耶律重元一脸惶恐之状,忙伏身跪地道:“臣弟惶恐,此事臣弟完全不知晓。”忽地,语速渐慢,又朝向列祖列宗的画像道:“臣弟今日当着列祖列宗之面对天盟誓:我耶律重元如若对皇兄存了二心,必将受——”

    “呃——”耶律宗真忙将他后面的话截住,走上前亲手将他扶起道:“重元,朕对你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今日之事朕知道不关你事。”

    耶律重元道:“谢皇兄信任。”

    耶律宗真又看向几人道:“舅舅们有话还是继续说吧。”

    萧孝先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跪向面前祖宗的圣像,说话掷地有声:“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臣有话要说。自先皇驾崩,圣主继位。国像日渐衰败,臣等深为感愧,念当日先皇驾前臣等允诺竭力辅佐圣主主理国事,助其成为有道明君。可奈何圣主其心顽劣,置国事完全不顾。只图自己享乐,近年更是贪射猎,好博采,与僧道勾结,与伶人作乐,与姑子寻欢,沉迷声色,列祖列宗啊,臣没能辅佐好圣主,有负所托。臣等深知自己罪大恶极!罪无可赦!且请列祖列宗赐罪。”萧孝先说罢率同萧孝友及萧孝蕙深伏于地,长久不起。

    底下的将近有半数的大臣见状,亦都跟着跪伏于地。

    耶律宗真见此,越前一步,亦跪倒在地。口中声泪俱泣而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儿臣是来请罪的,先皇驾前,儿臣曾应允过父皇保护好母后的安危。可是,儿臣却食言了。儿臣无用,多少次想以死谢罪,可是九泉之下,儿臣无脸再见父皇母后,所以苟活至今。儿臣痛恨于世,从此后万事不顾诸事不理,以至于导致了今日这一局面,列祖列宗在上,父皇母后若不怨责儿臣,且让儿臣随着祖宗同去。”说罢,重重地以头磕地。

    “皇兄不可——”耶律重元见此情形,不得不上前拦阻。

    “圣主不可——”底下一群原本立地而站的臣僚此时皆跪立于地。

    耶律宗真这番话不但说得言辞恳切,神形俱伤。甚至不可不说圆滑至极,听着他是口口声声责已之过,却不但轻巧地将朝政的没落之过抛给了萧氏兄弟,甚至还隐约将当年萧耨斤陷害萧菩萨哥的情况隐射了出来。原来,隆绪朝时皇后萧菩萨哥生两子皆夭折而后一直未曾生育,恰逢此时宫人萧耨斤生了一子,萧菩萨哥便将其抱去养在自己宫中,视如已出,萧菩萨哥和宗真的感情日深,便越令萧耨斤妒恨,日渐两宫积怨日升。圣宗驾崩之时,萧耨斤的兄弟们已是重权在握。耶律隆绪深怕萧耨斤日后不会放过萧菩萨哥,便诏书立命:待耶律宗真承袭大位之时,萧菩萨哥为皇太后,萧耨斤为皇太妃。岂知,耶律隆绪尸骨还未寒,萧耨斤却私藏了诏书,率先囚禁了萧菩萨哥,并诬陷萧菩萨哥的弟弟,当时的北院大王萧匹敌和萧浞卜涉嫌谋反,改立自己为皇太后,并临朝听政。当时,亦有一些耿直的大臣看不过去,纷纷上书替萧菩萨哥求情,却无辜遭杀将近四十余名大臣。自此,满朝大臣纵是心有不满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此事就此平息再无人提及。兴宗登基的第二年三月,耶律宗真外出春季打猎。萧耨斤便趁此派人刺杀萧菩萨哥。萧菩萨哥得知一切,不愿受辱,借沐浴之说上吊自尽。死后,被萧耨斤随处掩埋。

    而今日,耶律宗真再提及此事,看样子也有欲平反萧菩萨哥的冤屈之意,瞬间令那些大臣都觉得耶律宗真实乃重情重孝之人。再有,萧氏兄弟把持朝政如此多年,朝内却也不乏对他们心怀不满之人,如今遇上这一情形,有些人心里还是颇有欣喜之意的,也自是不知不觉中将心中的天称完全倾向于耶律宗真。

    “皇兄。”

    “皇上。”耶律重元和萧挞里急奔过去将他扶住,耶律重元眼见着眼前情势,已知那些原本看上去保持中立的大臣已几乎都倒向耶律宗真,只得更加拼力阻扰着耶律宗真。“皇兄万不可损伤龙体。”

    耶律宗真道:“皇弟,祖宗留下的江山以后全交由你了,你要好好看顾。”

    耶律重元大惊道:“皇兄万不可说此话,这样让臣弟日后将如何自处?”

    耶律宗真道:“朕知道你绝无悖逆之心,但如今既然满朝文武都属意于你,朕又如何不拱手让出这江山。”

    白玉堂和丁兆兰等人看得心中不住冷笑道: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可惜这内里喷薄出的杀戮只能欺瞒住三岁小孩罢了。

    大臣中忽然响起一个臣子的声音:“圣主错了,并非满朝文武都如此,臣此心只忠于圣主。”

    耶律宗真听到这声音,忽然站起来转过脸道:“谁?是谁在那里说话?”

    “是臣。”臣僚中一个站于最末尾的一名大臣立地而站出。

    耶律宗真看了看他道:“你是谁?”

    那名大臣道:“臣叫韩沙里,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侍中。”

    耶律宗真走下阶台道:“一名小小的侍中?不过,朕今日记住你了。韩沙里,你认可朕吗?”

    韩沙里道:“圣主是先皇认可的,臣岂能有悖逆先皇之意,心存不认可之理?再者,依臣所见,不止臣这么想,臣的大多同僚也是这么认为。”

    “同僚?”耶律宗真目光犀利地扫射了整整一圈,却最终返回台前携了萧挞里的手,一同走向萧孝穆,萧朴及萧孝忠道:“三位舅舅,你们今日一直未曾说话,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萧孝穆三人互望一眼,最后由萧孝穆躬身回道:“如韩沙里所言,圣主乃先皇钦命,臣等岂有不认可之理?不认可圣主岂非是对先皇的天灵不敬?所以,臣等必将殚精竭虑肝脑涂地誓死为圣主效衷。”

    萧孝穆此言一出,场中竟一片惊疑声。萧耨斤猛然身体一震,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大哥萧孝穆竟然突然临阵倒戈。在旁的耶律重元更是猛然醒悟,原来之前耶律宗真将萧贵妃遣到西潭寺,竟只是为暗中勾结萧孝穆,再由萧孝穆说动萧朴及萧孝忠二人共帮其行事。而那日他在自己面前推荐萧挞里代替皇后之位和他共同祭拜竟绝非偶然,也是一种布谋。也许他更是曾许诺萧孝穆一旦事成,将由萧挞里接替皇后之位。甚至,之前无缘无故废后——甚至,耶律宗真以萧挞里是萧耨斤所赐之故而一向冷待她——可是此时,这一切难道全是筹谋吗?莫非,耶律宗真在那时就已经料想到今日之事吗?他忽然对这场原本觉得稳赢的豪赌产生了极度的危机感,他不知道耶律宗真还有多少底牌未掀开?手里还握有多少张牌?他忽然觉得他的皇兄是如此可怕,这种在谈笑间声色未动的布谋让他觉得实在太过不安。

    同样,感到内心不安的还有那些刚才出头指责的大臣。萧孝穆的话无疑给了那些原本一心认定今日耶律重元必将事成的大臣们深深一击,他们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太后的亲兄弟们跟太后并非如他们想象中的同心。萧孝先,萧孝友,萧孝蕙显然是站在萧耨斤和耶律重元这边的。而萧孝穆,萧朴,萧孝忠却依然衷心于主。这样的情形不得不让他们对之前的胜券在握有了几丝摇摆不定之感。

    不过,尽管此时在诸大臣中两方人马可谓是旗鼓相当,但整个上京城几乎都控制在耶律重元的手中,萧孝穆虽是萧氏兄弟中权威最高的南府宰相,可是他们等人并没有多少的兵马,所以大家也不过稍有丝不安,并未出现多少恐慌。

    萧耨斤见此情景,再不能不开口,于是便道:“大哥此话差矣,宗真虽是先皇钦命,可是重元行事确实比宗真更为稳当稳妥。再加他掌兵多年,早已磨练得更为无坚不摧之性,实为人君之选。”

    萧耨斤的话无非拐着弯儿告诉萧孝穆,如今耶律重元手握重兵,场内也皆是他的兵马,萧孝穆等人若再不识时务只怕要陪着耶律宗真葬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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