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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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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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三春赶紧松开手,知道对方功夫厉害,想逃怕是很难,既然是死,索性一起死,拉着云啸准备往窗前去跳楼,怎奈她的力气根本拽不动云啸,反倒给云啸捉住了手腕,问:“为何杀我?”

    三春狠厉的目光如剑,冷冷道:“因为你杀了太多无辜。”

    云啸已经丢开短刀,撩起长袍下摆,以牙咬着,刺啦撕下一条,一壁缠绕手上的伤一壁问:“你倒说说太多无辜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何妨直言,三春道:“不是你蛊惑那些人,说我给孙大人拘捕了,然后那些人就在霸州往京城的路上拦截,刚好中了孙大人的包围,所剩无几,死了那么多人,你该为他们抵命。”

    云啸恍然大悟,巧意狡辩:“你也不想想,既是落入孙大人的包围,就该是他做的文章,与我何干。”

    三春容色一僵:“他?”

    云啸已经手上的伤包好,道:“你太小觑孙大人了,人家能做到九门提督,绝非等闲,另外,京中关防,历来都是孙大人的职责,抓成晋的余部和伺机想为吕家报仇的人,也该是他的事,且你在他身边,他让人将这事编排个故事散布出去,引得那些人上钩,并拦路救你,这如探囊取物。”

    见他说的严肃认真,三春就信以为真,仔细的琢磨,怪不得孙尚荣往霸州出公差要自己随行,原来都是他筹谋设计的,却是误会了云啸,可是,云啸也并非什么好东西,于是嗤的一笑:“那又怎样,你不是也在找成晋的遗部和想给吕家报仇的人么。”

    对此,云啸没有否认,这是他职责的部分。

    三春左右的看,踅摸可以用作武器的物事,忽听外头走廊上起了喧哗,于杂乱的声音中听清楚一句:“杀吕小姐,给那些无辜的死者报仇!”

    三春震惊之余,想着这些人会不会是云啸埋下的。

    然此时云啸已经打横抱起她,没等她搞清楚状况,云啸就撞开窗户一跃而下,不想外头建有一段美人靠,他们落在其上,房门已经给人踹开,见他两个在窗外呢,那些人就跳窗追来。

    云啸接着再次一跃,跃下二楼落在街上,然后拉着三春就跑,奈何他个子高步子就大,三春给他拽得趔趔趄趄,边跑边问:“怎么回事?”

    云啸道:“笨丫头,这还用问吗,孙大人散布消息说你给他抓住了,以此迷惑那些人救你,现在也可以反过来这样说,说你其实早已变节,做了他的内应,甘心为饵,引得那些人前去送死,那些人不是活了几个么,大概回去一说,就有他们的同伙要杀你了。”

第178章 从回春楼到赏春楼() 
云啸解释得天衣无缝。

    三春立住脚:“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没等转身,竟发现前后左右涌出无以计数的官兵,看穿着打扮,该是孙尚荣的人。

    三春怒向云啸:“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很简单,打头儿说起,当年成晋成立反清复明会,虽然失败,他一家老少也给砍头,但仍有追随他的遗存者在四处活动,更有些江南吕家远房的远房的远房亲戚,或是真报仇或是想成就其个人目的,同反清复明会的人两下合一,逐渐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也就惊动了朝廷,雍正下令,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孙尚荣,还有允礼,是负责此事的主要人物,而云啸等血滴子,也参与其中。

    前次拦路救人,便是云啸同孙尚荣合作的结果,他负责散播谣言和游说反清复明会那些人,孙尚荣负责剿灭,当然,云啸没有同孙尚荣正面接触,是通过旁人来接洽的,因他的身份需要保密。

    此次约见三春,云啸已经知会了孙尚荣,既然孙尚荣已然了解了他的身份,他也无需躲躲闪闪,同孙尚荣商定,他约见三春,然后再次散播谣言和游说那些反清复明的兄弟,就说三春根本已经变节投靠了孙尚荣。

    于是,反清复明会的兄弟们信以为真,来杀三春,孙尚荣就让自己的兵堵截反清复明会的人。

    此事云啸清清楚楚,但不能对三春说,见巡捕衙门的兵冲了出来,他暗骂这些无用之辈,出来的时机不对,那些反清复明会的人还没追过来呢。

    又急又气,拉住三春道:“这事以后再查,我们走。”

    巡捕衙门的兵又不认识云啸,认识三春的也寥寥无几,且那寥寥无几的人还不在跟前,所以,想走谈何容易,兵勇们密密匝匝堵住去路。

    云啸紧拧眉头想着脱身之法,并招呼过去:“我两个是路人,尔等拦截我们是何意?”

    某个兵头道:“接到密报,有反贼在此,孙大人下令,格杀勿论。”

    言罢喊人冲上。

    云啸手上有伤,方才情急下握住短刀,正是习惯的右手,莫说没兵刃,即使有,伤手不听使唤,左手又无能为力,也不敢亮出自己的身份,怕给那些反清复明会的人看见,唯有硬拼,于是一把将三春藏到身后,劈手夺下冲上前某个兵的刀,右手剧痛,也还是紧握,边战便撤,伤处血流不止。

    终于冲出包围,他也给砍中一刀,后背衣裳烂了,皮肉翻开,血汩汩而出,却顾不得这些,拉着三春继续跑,等甩掉追兵,发现面前有座宅子灯火通明,于门口还站着几个打扮妖冶的女子,笑嘻嘻的对过往的路人搭讪,晓得这是妓院,他手上的伤加重,后背的伤不轻,血流的多,头有些晕,撑着对三春道:“走,进去。”

    三春见他奔去的方向,忙道:“不成,我不能去。”

    云啸无力一笑:“你此时是男人,不怕。”

    三春复又想起自己的男装打扮,仍旧迟疑:“那里不干净。”

    云啸道:“又没让你找姑娘寻欢作乐,我也是怕巡捕衙门的兵追来,暂时躲一躲。”

    三春很是不解:“你是粘杆处的人,是皇上的手下,方才为何不说明身份呢?”

    云啸苦笑:“你当那些小兵识得我的令牌?也说不定人家说我在假冒呢。”

    这倒是,三春仍旧犹豫:“躲哪里不行,非得躲到这种地方。”

    云啸解释:“这种地方来的人三教九流,越是鱼龙混杂处越是容易藏身和脱身。”

    三春轻嗤:“杀人不眨眼的血滴子也要藏身避敌,真真滑稽。”

    云啸拉着她一行走一行道:“你错了,我杀人时一般都是闭眼的。”

    三春倏地一抖。

    云啸明显感觉出她的变化,侧头勉强一笑:“你怕了?”

    输人不输阵,三春脑袋昂起:“怕了就不会赴约。”

    云啸赞许的点头:“言之有理。”

    说着话,他们已经来到那妓院门口,姑娘们见有两个年轻的公子到了,争相过来招呼,等发现云啸手上血淋漓的,姑娘们吓得忙缩后。

    云啸平静道:“遇到强人打劫,受了点伤,许我个地方包扎伤口,银子只多不少。”

    这些姑娘,迎来送往惯了,什么人没见过,听闻有银子赚,忙热情往里面请。

    三春感叹,真是要钱不要命,等下若是巡捕营的那些人发现云啸和她藏身于此,这个抬头看了看,见绯红的纱灯上写着‘赏春楼’,接着想,这个赏春楼怕是要鸡飞狗跳热闹了。

    忽然发现,先是‘回春楼’,这里又叫‘赏春楼’,怎么这个‘春’字,这么抢手吗?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进了门,其中某个姑娘将二人引到自己房中,于门口招徕客人的,大多是生意不好的姑娘,所以她们的住处可想而知,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三春环顾下这种传说中的地方,不过一床一桌外加两把破旧的椅子,靠墙还有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置一水盆,还有条手巾。

    那姑娘自我介绍:“奴家燕燕,敢问二位公子名讳?”

    云啸道:“相逢何必曾相识,麻烦姑娘先出去下。”

    那燕燕姑娘愣愣的不知他说了什么。

    三春从旁解释:“相逢就是缘分,不必认识不认识,姑娘出去下,我这位朋友需要包扎伤口。”

    燕燕嫣然一笑,虽无十分姿色,努力营造出十分的柔媚,道:“你们男人,奴家哪里没看过呢,所以不必躲出去,或许我能搭把手。”

    云啸正在脱衣裳,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金疮药,还掏出一块大个银锭,丢给燕燕:“不要你帮忙,赶紧出去。”

    燕燕接了银子,心里乐开花,可是有日子没接着生意了,再这样下去,老鸨会将她打发去刷尿壶的,今天有贵客到,赚了这么多,一高兴,更想讨好云啸,就道:“我见公子背后也受了伤,啧啧那强人恁地狠毒,我是女人,手轻,还是我给公子包扎吧。”

    云啸此时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掐住燕燕的脖子,道:“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说这话时,他竟然是笑容满面。

    燕燕吓得变了脸色,等云啸手一松,她赶紧跑了出去。

第179章 独孤罕() 
三春看云啸熟练的将本就撕破的衣裳继续撕成一条条,又将金疮药倒出一些在桌子上,闲着也是闲着,三春道:“没准那燕燕姑娘是看上你了,你何必对人家那么狠呢。”

    云啸往水盆边绞湿了手巾,先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去擦手上的血,清洗干净伤口,苦于后背够不着,听三春打趣他,偏头一笑:“没准她是看上你了呢。”

    三春脸一红,这厮不单单擅长杀人,还擅长不留痕迹的取笑人,自己是女子,在他面前占不到便宜,索性不说了。

    云啸却道:“你站着不动是何意,过来帮忙啊。”

    三春仍旧不动:“你方才跟燕燕姑娘说了,不需要帮忙。”

    云啸对其勾勾手:“我不需要她,但我需要你。”

    这话说的暧昧,还伴以丰富的表情,三春望见,琢磨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暗送秋波,不想深究,过来帮他将金疮药均匀的洒在后背的伤口上,又帮他一道道缠着绷带,一壁缠一壁道:“我以为血滴子都是刀枪不入呢,你竟然能给一个小兵砍中。”

    心里还想,流了这么多的血,沿着血迹,那些巡捕营的人定会找到这里的,所以无需自己再动手,他云啸,死期到了。

    心里一阵畅快,转瞬又升起一种罪恶感,自己刺杀他,他却以德报怨,为救自己方使得背部受伤,然自己却时时想取他性命,只是这罪恶感如风过耳,倏忽心里又坦然了,首先不知他救自己的真实目的,其次他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至少他是雍正的走卒,为虎作伥,在所难免。

    心思纷乱,手下不准,触及云啸的伤口,他就痛得一抖,三春忙说:“抱歉。”

    云啸摇头表示没关系,其实自己感觉后背的伤不轻,如若不及时处理,恐累及性命,想起三春方才的话,淡淡道:“我是为了救你,你还说风凉话,血滴子是你们外头人给的邪恶称谓,我是尚虞备用处的侍卫,而什么刀枪不入,大概是你从天桥那些卖艺说书人口中听来的吧,我乃凡夫俗子,不是神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逃的不利索当然会受伤。”

    对于这厮,三春一直没什么好感,总觉他过于轻狂自负,只等他以真面目示人,忽然发现他不同于往日的表现,就男人层面来说,他还有些魅力,只是一旦想到他的身份,三春便对他产生人和鬼般的疏离。

    伤口包扎好了,巡捕营的也找来了,三春淡定的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女人尖叫声,想着巡捕营的人等下冲进来一刀将云啸毙命,而自己,大概也不会死的太漂亮,那又怎样,歼敌一万自损八百,值!

    转而又想,云啸这么容易死,就不会给雍正器重。

    躺在床上的云啸见她还能闲闲的摆弄指甲,很是奇怪:“这会子你不怕了?”

    三春实打实道:“有你在,我死不了。”

    她之意,你是血滴子,皇帝的手下,经验丰富,断不会栽在这些巡捕营之兵卒的手中。

    然云啸听来,却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的信赖,这信赖亦或者可以转换成仰慕,云啸感觉心头一热。

    房门终于给撞开了,冲进来五六个兵勇,刀枪指向云啸。

    云啸却朝三春道:“过来坐。”

    三春摇头:“我嫌脏。”

    想着那床上不知有多少男人与燕燕缠绵交叠,莫说坐,身处于此间,她都感觉浑身不舒服,甚至鼻孔中充斥的都是腥臊恶臭。

    云啸未知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以手掸了掸床单:“歇歇脚还是可以的。”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交谈着,这可惹恼了那些兵,怒喝:“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想死无葬身之地。”

    云啸漫不经心道:“两样都不想。”

    那些兵深感给他轻慢了,其中一个喊:“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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