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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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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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道:“那你娶孙玉珈吧,你和孙玉珈洞房花烛。”

    李老太太登时臊的脸通红,自打男人过世,她可最怕有人跟她开有关男欢女爱的玩笑,况她一把年纪,况说这话的是自己的儿子,气得骂道:“混账!”

    继而以命令的口吻:“三天后你或是同孙小姐成亲,或是给娘收尸吧。”

    炕那头坐着的李孝道:“娘,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转而埋怨李忠:“不是我说老二,你成日的嚷嚷自己孝顺,你哪里孝顺?”

    见老娘真的生气,李忠也不敢多言,只闷头不语。

    李孝又道:“娘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三天两头出事,真的娶了孙小姐,谁敢招惹你,娘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你这回又给抓了进去,娘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看看她这头发又白了多少。”

    李忠顺着他手指处,果然母亲似乎又多了些许白发,他心里歉疚,又不善于表达,只推说自己有些累,辞了老娘回房,刚出里间,隔着槅扇听母亲说:“忠儿挺孝顺的,你以后别这么没轻没重的说他。”

    崔氏那里阴阳怪气道:“他那样气你还孝顺?”

    李老太太立即不悦:“他是我儿子,他不在娘跟前撒娇撒气,在哪里呢?”

    崔氏啧啧道:“没见您这样做娘的,我自愧不如。”

    李忠脚下一滞,听了几句最后迈步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房中一头砸在炕上,瞪眼看着天花板出神。

    失去了三春,即使娶到皇帝的女儿,也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心意懒散,泄气了般,提不起任何兴致。

    想起三天后即将同孙玉珈成亲,万般不情愿,假如没有三春的出现,那个孙玉珈其实模样不错,又对自己痴情一片,然三春出现了,他眼里心中再容不下别人。

    又想要同孙玉珈相守一辈子,每天对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日子如何煎熬完一辈子?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着是康亲王和容氏害了自己,若无此事,自己又怎么会欠下孙玉珈如此大的人情,又怎么会逼不得已的娶那孙玉珈呢。

    呼哧坐起,腾的跳下炕,拔腿就往外走,这事不能就此作罢,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不找找那康亲王和容氏的晦气,自己一天都过不安生。

    离开庙寺街往康亲王府去,眼瞅着到了,觉着天色还早,这时辰不利于杀人放火,于是往旁边寻了个茶馆坐了下来,叫了壶茶,慢慢的品,慢慢的等天黑。

    突然隔着一道屏风后有人交谈,该是另外一个茶桌的茶客,其中一个道:“确切消息,今晚孙家大小姐要往街上拜祭鬼神,咱们到时劫了她。”

第156章 李忠的脑袋给驴踢了() 
姓孙者,何其多,但李忠却感觉这二人密谋劫持的,应该是孙玉珈。

    继续听,对方已经换成窃窃私语,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唯听嘁嘁喳喳,间或得意的笑。

    李忠霍然而起,想冲过去揪住二人盘问,忽而又慢慢坐下,空口无凭,这样去问,他们一定不肯承认,也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更好奇的是,这二人劫持孙玉珈作何?

    按兵不动,独自喝茶,听屏风后头有离座之声,他晓得对方准备离开,仍旧不动,少许,打窗户看出去,有两个男人的背影,一高一矮,皆做短打扮,打眼看像是跑江湖的,猜想孙玉珈一个闺阁女儿,不会与江湖上的人发生摩擦,所以这两个人想劫持孙玉珈,应该是受雇于人。

    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一时间想不出,继续喝茶,捱到天黑,出了茶肆却彷徨了,是往康亲王府?还是往孙家?

    斟酌下,想着杀巴尔图和容氏无需着急,先留他二人两条狗命,往孙家去看看,顺道救个人,再看一场热闹,算是清还孙玉珈救自己的恩德。

    虽至夜晚,街上仍旧车水马龙,而那些酒楼勾栏更是灯火通明,他是习武之人,走路如脚下生风,不多时来到孙家附近,怕给那两个密谋之人发现自己,所以尽量贴着墙根走,又适当的以街边的杨柳藏身,距离孙家大门近了,他就一跃而起,攀上旁边的一棵槐树,稳稳的坐在枝桠上,盯着下面。

    等了有一阵子,听孙家侧门启开之声,他猜测应是孙玉珈出来了,用手拨开枝叶看过去,大门口悬着硕大的灯笼,明晃晃的照着,见出来之人正是玉珈,只给寒香一个丫头陪着,而寒香手中挎着个篮子。

    主仆二人出了府门,寒香问:“小姐,在哪儿呢?”

    玉珈道:“当然得在十字路口。”

    寒香有些担心:“十字路口?未免离家太远了。”

    玉珈将目光放远,街上空荡荡的,遂道:“大晚上的,没人看见。”

    寒香却说:“奴婢怕的就是大晚上的人少,怕有恶人乘机作乱。”

    玉珈一笑:“哪来那么多恶人,再说这是衙门口,有兵把守,谁吃了豹子胆敢来这附近闹事。”

    树上的李忠暗想,真是个傻姑娘,莫说你这九门提督府,即便是皇宫也有人敢闯,就看犯上犯不上了,说不定哪天老子也闯入皇宫杀狗皇帝雍正给三春报仇呢。

    念及三春,悠然而叹,见主仆二人已经往远处走去,他稍等了一会子,然后跳下树来,尾随而上,见玉珈和寒香到了十字路口处便住了脚步,寒香打篮子里拿出祭拜神灵所需的香烛等物,一一摆放好了,又为玉珈铺了个蒲团,再扶着玉珈跪了下去。

    今晚月圆,以李忠的距离,虽然不能清晰的看清玉珈的表情,但观其背影,夜风一吹,何其伶仃。

    他又是悄然一叹,对三春之叹是无奈,对玉珈之叹是可怜,两个女人,一个是所爱,一个为所欠,所爱难以割舍,所欠却是倍感折磨。

    那边寒香已经点燃了香烛,李忠躲在暗处,琢磨那两个家伙是否到了,极力搜寻,习武者,听力目力都超长,就发现距他不远处的一截断壁,时不时的有两个脑袋往起一拱一拱,他料定是那两个准备劫持玉珈的人,于是绕开正街,慢慢踅摸过去,打后头靠近那两个男人,双手分别一拍二人的肩膀。

    二人根本没防备,吓得猛一回头,见是个不认识的人,惊问:“你是谁?”

    李忠很是自然的道:“我想劫了那孙家大小姐。”

    二人一怔:“你也想劫孙家大小姐?”

    李忠故作吃惊的反问:“难道你们也想?”

    二人对视一番,没有立即回答。

    李忠小声的笑着,以江湖之礼抱拳,还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二人木然的还礼,试着问:“你为何想劫持孙家大小姐?”

    李忠故意露出一脸凶相:“多年前,他老子诬陷我,害得我背井离乡,才打外面回到京城,人都说衣锦还乡,可我在外头没混出名堂,给亲戚朋友笑话,所以想抓了这妞从他老子手中讹一笔银子,在亲戚朋友跟前风光风光。”

    言罢,问:“你们两个也是为此?”

    两个人呃呃半天,没说出子午卯酉。

    李忠也不追问,见玉珈那里已经开始祈祷,他对二人嘘了声,道:“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急,听听她说什么。”

    两个男人似乎也不着急抓人,于是三人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玉珈跪在地上,仰头望月,喟叹一声,转而低头对着燃起的香,心事如麻,千丝万缕都系一个人身上,那便是李忠,所以,她开口就道:“苍天在上,虽然李家同意了我与李忠的婚事,可我知道李忠他一定是不情愿的”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嘀咕着:“李忠是谁?这么好的姑娘他为何不情愿?”

    另一个道:“那李忠不是傻子也是疯子,要不就是脑袋给驴踢了,九门提督的女儿他都不愿意娶,搁我身上,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李忠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声骂道:“你们懂个屁!”

    二人看他:“你懂你说,那李忠为何不肯娶孙家大小姐?”

    李忠怎么说?只好指着孙玉珈处道:“听着!”

    二人就趴在断壁上继续看。

    玉珈此时声音已经哽咽:“其实他不肯娶我,我也不怪他,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人喜欢吃肉,有人喜欢吃菜,有人喜欢吃咸,有人喜欢吃甜,感情亦如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旁人,而旁人喜欢的又不是他,就这么纠缠折磨,但凡动了情的,哪个不是如此呢。”

    李忠明白,她口中的旁人是三春。

    那两个男人给绕糊涂,啧啧道:“真是够乱的,那九门提督孙正堂,守卫着京城,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不管一管?”

    李忠不解:“什么事伤风败俗了?”

    两男人道:“小子大了,姑娘大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个合适的配一对,择个良辰吉日成亲就得了,岂容他们私下里你喜欢我我喜欢他的,乱套。”

    李忠无法解释,又是那句:“你们懂个屁!”

第157章 难得温柔() 
月色如水,偏照伤心人。

    玉珈祈祷半天,说的都是李忠,无非是祈求上天保佑李忠。

    断壁处的这三人,一个听罢枉自嗟叹,另两个对望后道:“是时候动手了。”

    李忠明白他们意欲何为,就跟着他们出了断壁。

    二人猛回头问:“你干什么?”

    李忠道:“劫人。”

    二人脸上不悦:“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今晚的事你不能插手。”

    李忠也不高兴了:“老子凭什么听你们摆布,老子劫定孙家大小姐了。”

    二人见他不肯相让,冷笑:“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双双撸起袖子,又朝手心吐了几口唾沫,咬牙瞪眼,虎视眈眈。

    李忠岿然不动,二人以为他发憷,猖狂的来拿他,反被李忠按住了脖子,然后,揪住后心处的衣裳,拖着往玉珈和寒香处走。

    爷静谧,街空旷,听见脚步声,寒香骇道:“小姐,有恶人!”

    玉珈亦是惊惧,只是看了一会子,见那中间那位虎步生风,便抿嘴笑了,即使只看见李忠的后脑勺,她也会立即认出来,对寒香道:“莫怕,是李二爷。”

    她这样一说,寒香极力望过去,此时李忠已经近了,寒香高兴的喊道:“果然是姑爷!”

    玉珈有些害臊,假意呵责寒香:“没办喜事呢,你改口倒是早。”

    寒香道:“早晚得改。”

    说着搀着玉珈迎上去。

    彼此只差两三步,李忠将手中的二人往地上一推。

    玉珈唬了一跳,觑着那二人问:“这是?”

    李忠道:“这两个狗东西打算劫持你,行了,我把人给你抓着了,你带回去让你爹审问吧,他们是受人指使,幕后之人,应是你家里的人,因为那人了然你的行踪。”

    玉珈愣住:“劫我?我家里人?”

    寒香一旁气鼓鼓道:“说不定就是小夫人,也说不定是二夫人。”

    她如此说,是打花氏入府,玉珈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对于父亲又纳妾,她很是反感,而刁氏,一直都是嘴巴不饶人,也就容易得罪人。

    玉珈斥责道:“无凭无据的事,不要胡乱猜疑,无论花姨娘还是刁姨娘,怎么说都是家人,她们断不会害我。”

    寒香不敢反驳,李忠却道:“你也别这样说,我家里人少,没有你们这种朱门大户里的尔虞我诈,但听也听多了,你爹老不正经,娶了一个又一个,谁知哪个恨你呢。”

    玉珈茫然:“她们,恨我作何?”

    李忠气的叉腰,见地上的二人想跑,便以脚踩住一个,另外那个一掌拍下,那人疼的爹一声娘一声的哀嚎,他瞅着玉珈道:“你这个女人傻的可以,她们为何不能恨你?谁让你是正房夫人的女儿。”

    深宅大院,嫡庶之争向来热烈,特别在男儿间,还不是为了将来继承父辈的家产,但女儿家也不能幸免纷争。

    玉珈生性清淡,平素不怎么出房门,而那些姨娘和庶出的妹妹对她也敬畏大于尊重,所以也没多少矛盾,倘或有,她母亲自然会替她出头露面的解决,对于李忠的话不是很相信,但抓了人证,审还是要审的,就道:“行,我回去好好问问。”

    李忠松开了脚:“那我走了。”

    刚想转身,玉珈张嘴想喊,却没喊出口,寒香那里道:“姑爷且慢,这么两个大男人,姑爷让小姐和奴婢怎么带回去呢?”

    李忠想了想,是这个理儿。

    寒香又道:“姑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这两个恶人帮着送回去吧。”

    李忠牢骚满腹:“真他娘的麻烦!”

    嘴上不恭,还是俯身捞起那两个男人率先走了。

    玉珈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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