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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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春恨-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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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欢爱,绣隽描述的如此细致,未尝人事的三春臊得越听头越低,连脖子根都红透了,突然想起了那一晚允礼至试馆,将其压在身下的事,这一刻她心中娇羞尽扫,惟余淡淡的忧伤,不知此时此刻,允礼在想些什么?那颗心到底是死了?还是正伤着?

    见她有些恍惚,绣隽道:“小主儿还是用心听吧,说不定今晚即侍寝呢。”

    今晚!机会这么快!

    三春攥着帕子的手用了下劲,假如今晚自己不能成功,却给雍正占了身子,是该等待下个机会?还是自我了断呢?

    心思早飘远,再听绣隽讲述,面不红心不狂跳,非常平静。

    功课做完,绣隽告退,本以为即这样了,谁知绣隽说,这只是匆匆给她补了一刻,为的是怕雍正今晚宣她侍寝,更多的事,容以后慢慢教授。

    三春心里冷笑,假如今晚可以侍寝,那就没有以后了。

    绣隽出,静香进,三春推说想歇一歇,屏退其他人,单单留下静香,待听得殿门关上,她道:“你听我说,或许今晚就会侍寝,待我去了养心殿,你就想法子出宫。”

    静香骇然:“今晚?”

    三春强调:“或许是今晚。”

    静香摇头:“我陪小姐去。”

    三春正色:“陪我去送死么!”

    静香含泪:“奴婢也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去送死,再说,这皇宫大内,重重宫门,奴婢怎么能出得去。”

    三春道:“我当然早替你相好了,原本以为十九姑会随着咱们一同进宫呢,以她的功夫,带走你和荼蘼虽然费点事,也还是能够出去,而今她不在,只能靠你自己。”

    静香惊:“奴婢又不会功夫。”

    三春解释:“不用会功夫,只需一套太监服饰,然后我教你如何开锁。”

    静香讶然:“那是宫门,不是百姓人家的大门,开了锁也有侍卫守着。”

    三春道:“我说的不是宫门,而是车门。”

第255章 静香的身世() 
原来,三春早探听到,宫中水井虽多,却只用来灭火浇花洗衣沐浴,饮用水却都是从玉泉山运来的。

    每天清晨,插着小黄旗的水车由西直门进入宫中,将甘甜的泉水按照尊卑或多或少的分下去,这,就是三春给静香选择的逃跑之法,想以自己神偷技艺,为她备下一套太监衣饰,然后潜入水车柜中,待混出宫门,再开锁逃跑。

    静香费解:“水车,不就是大木桶吗,何来柜呢?”

    三春道:“于宫外时,我打听过,听说皇上专用的那个水车,是将木桶装入一大木柜中的,柜门上锁,防止中途有人做手脚,那些水车凌晨入宫,傍晚宫门落锁之前又赶回玉泉山,待次日凌晨再装了水返回宫中,如此反复,常年不休,等阖宫晚宴开始,皇上和各宫主子都在用餐,必然会有大批侍卫保护,各处疏于防范,你趁机钻入那柜中,如此,就可以出宫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不料静香却不肯:“奴婢随小姐进宫,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三春一惊:“这是什么混账话,我要你陪我进宫,也是压根就没打算让你死,已经死了太多人,能活着为何不活着呢。”

    静香泪水在眼眶打转,突然跪在三春跟前:“除非小姐能够不死。”

    三春一愣,假如可以不死,哪个不想活着,可是想着自己刺中雍正之后,他未必不会防抗,他的功夫三春可是亲眼目睹了,即是于明月茶楼掐死那内官的一幕,其实三春甚至都怀疑,自己也差不多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这话不能对静香说,轻拍静香肩头:“起来,那地上凉。”

    静香依言站起。

    三春叹道:“我和你到底是不同的,我家人死的一个不剩,而你只是个丫头,换一家,还是丫头,当然,我没有轻贱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无论你与舒家还是与我,都干系不大。”

    静香淡淡一笑,带着些许凄楚:“小姐不闻,忠犬在主人死后,都会饿死殉主么。”

    三春喉头一哽:“你这是何苦。”

    静香顿了顿,似有话说,又难以启齿,咬着嘴唇想了又想,最后方道:“不妨跟小姐说实话,我名义上是舒小姐的丫头,我其实是她的姐姐。”

    三春惊呆。

    静香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追忆心酸往事:“我娘,是舒家的一个丫头,当年侍奉年少的舒大人笔墨,耳鬓厮磨,彼此生出情愫,后来有了我,但舒老太爷嫌我娘卑贱,不肯让舒大人娶我娘进门,并且没几天功夫,就为舒大人定了另外一门亲事,便是舒小姐的母亲,后来舒小姐出生了,而我娘已经不在,舒大人见我一人在外孤苦,就将我接进舒家,怕舒小姐的母亲知道我的身份会为难我,就让我做了舒小姐的丫头。”

    又一个不幸的的女子,听着她的身世,倒有几分与自己相像,惺惺相惜,三春抓住她的手:“怪不得我一直觉着你和一般的丫头不一样呢,你眼中的镇定和从容,大方和端庄,非一般丫头能比的。”

    静香苦笑:“那又怎样,我只是舒家的丫头,恐我娘在天之灵,至今未能瞑目。”

    将心比心,三春晓得她在责怪舒兰亭,劝道:“舒大人也有他的难处,即便皇帝也不能一手遮天,前朝,凡事都要同大臣们商议,后宫,凡事还要同皇后商量,舒家有舒家的规矩,祖上传下来的,舒大人不能随便改之,但他能把你接进舒家,说明他心里还有你这个女儿。”

    静香稍稍释怀。

    三春也忽然明白,为何这丫头一心想为舒家报仇,原来她乃舒大人的骨血,想着舒婉柔已经没了,三春灵机一动:“皇上已经下旨彻查舒大人的案子,想来不久舒大人就会无罪释放,到时,你可以同他父女相认,毕竟舒小姐已经没了,他不会再失去你这么个女儿。”

    静香猛一抬头,满眼欢喜:“可以么?”

    三春笑:“怎么不可以呢。”

    静香犹疑:“或许他心中只有舒小姐那个女儿呢。”

    三春轻轻摇头:“你肯冒险假扮舒小姐将官兵引开,这说明你和舒小姐是姊妹情深,姊妹尚且肯以性命相报,何况父女,而你为了替舒家报仇,再次冒险进宫,这些个事,舒大人不会无动于衷,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静香似信非信,忽然想起另外一事:“小姐,假如舒大人的案子真的昭雪,你可是顶替舒小姐之名呢,一旦舒大人或是舒家人来看你,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个问题,三春不是没想过,道:“舒家人其他人倒是不必担忧,他们想进宫可非易事,不过舒大人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等不到那个时候呢。”

    等不到那个时候的意思,静香明白,紧张的看着三春。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帘子窸窣之声,是张福得走了进来,打个千道:“禀小主儿,怡亲王福晋果亲王福晋廉亲王福晋还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亲王郡王的福晋,最后才书归正传:“皆送来礼物,贺小主儿入宫之喜。”

    三春心思落在果亲王福晋身上,淡淡道:“这么快都知道了。”

    张福得含笑:“这种好事,当然传的快,再者小主儿莫不是忘了,今晚阖宫家宴,福晋们这会子都已经入宫了,得知皇上添了新人,当然都来贺喜。”

    三春道:“礼单不必给我看了,那些物事你也一并收起来吧。”

    张福得道了声‘嗻’就想出去。

    想起今晚阖宫家宴,允礼会来,他倒是不怕的,仿佛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横竖已经面对过,担心的是钮钴禄氏,彼此虽然不熟,也见过面,三春盯着那炭火盆子看,忽然道:“各位福晋都有礼送,等晚上宴饮时,我再当面谢过。”

    张福得满面堆笑:“呦,这可难了,奴才觉着,晚上小主儿必然是陪在皇上身边,而那些福晋的席面却隔的老远。”

    三春终于放心:“这样啊。”

    张福得道:“这会子福晋们应该在寿康宫太后处,小主儿若想”

    三春打断他的话:“不必了,我一个贵人,怎好贸然去见太后呢。”

    张福得道:“说的是呢,小主儿想的周全。”

第256章 侍寝前不能喝茶的原因() 
怕,又迫切,晚宴终于来临。

    果如张福得所言,盛装的三春被安排在雍正席边,逢场作戏,虚与委蛇,这都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允礼的席,就在雍正侧对面,他旁边是另外些王爷,除了廉亲王允祀还有正关在宗人府的康亲王巴尔图,一干亲王郡王都在,有爱新觉罗氏的族人,也有大清的功臣,济济一堂,只为个小小的贵人入宫庆贺?三春不信。

    惦念之人近在眼前,她不能看,不过感觉允礼似乎心情不错,她一方面宽慰,一面又暗笑,所谓的深情,不过是明日黄花,自己终于也可以放心了。

    雍正开口:“今日,朕许你们畅所欲言。”

    皇帝金口,大家虽然高兴,热热闹闹说说笑笑,也还是有着分寸,独独允礼,如此贪杯,只同雍正交谈了几句,然后就一杯接一杯,仿佛入口的不是热辣辣的酒,而是甘甜的水。

    雍正也似乎发现允礼今日特别擅饮,笑道:“老十七,朕可是甚少见你如此,当心醉了伤身体。”

    允礼对三春视而不见,仿佛根本不认识般,再执酒杯:“今儿臣弟高兴。”

    雍正眉头一皱,旁人很难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改变,却仍旧满面含笑:“你有甚么高兴事?说来朕也替你高兴高兴。”

    允礼满饮一杯,道:“臣弟一者高兴,皇上再得佳人,臣弟二者高兴,皇上赐给臣弟的孟氏,有了身孕。”

    像极细的针尖刺在手指肚上,抓着绢帕的三春,手微微一抖。

    雍正是一脸释怀的欣喜:“真的么?这可真是件高兴的事,你也老大不小,膝下无一子半女,朕一直记挂,也让太后和勤太妃担忧。”

    勤太妃,便是允礼的母亲,随太后住在寿康宫。

    允礼看上去是真的高兴:“让皇上记挂,臣弟有罪,让太后和太妃担忧,臣弟更是不孝,而今孟氏有了身孕,臣弟也轻松不少。”

    雍正端起酒杯:“朕这里恭贺十七弟。”

    皇上开头,各位亲王郡王纷纷举杯,都是恭喜的言词。

    允礼精神焕发的样子,与这个吃一杯又与那个吃一杯,最终,他不是铁打的,酩酊大醉,撑着站起,摇晃几下,向雍正告退,说是找个地方醒醒酒。

    雍正准了,待允礼离开,雍正又与其他王爷说话,仿佛身边的三春不存在般。

    第一次承受宫中场面上的应酬,三春苦不堪言,总算捱到酒宴结束,各位散,她也想回储秀宫,方屈膝告退,由内官们搀着,业已微醺的雍正道:“等下,你去养心殿。”

    简单几个字,生硬得不带一点点温度。

    三春心忽悠一下悬起,知道这是侍寝的意思,木木的应了声:“是。”

    雍正走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一顿饭甚至都没同她说一句话,陌生如路人,三春怀疑,自己所得到的恩宠,或许是个假象,她本也不期望恩宠,怕的是,难道雍正识破我的计谋了?

    心里更加不安,然,该来的必然都来了,即使今晚死路一条,也不能错过机会。

    回到储秀宫,她从皇后和嫔妃们送来的首饰内翻检着,要命,这些首饰除了金子就是翡翠,名贵是名贵,却当不得利器,早知如此,就该打宫外头带一枚银簪进来,刀是无法藏在身上的,因为侍寝之前,所有衣物尽除,唯头上可以携带簪子等物作为兵器,可是金子太软,翡翠太脆。

    正犯愁,青玉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乌油油的托盘,上面是个茶杯,见三春微蹲身子行礼,然后将那茶杯放在三春旁边的炕几上,道:“小主儿请用茶。”

    一顿饭又是吃酒又是吃菜,虽然不多,此时业已口渴,只是三春抬手取茶杯时,不禁愣住:“茶?”

    她面前的,分明是杯清水。

    青玉解释:“绣隽姑姑说,侍寝之前不能喝茶,小主儿唯有以清水代茶饮。”

    对宫中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三春实在好奇,就问:“侍寝前为何不能喝茶?”

    青玉道:“这个奴才并不知,只是姑姑的吩咐。”

    一个姑姑,她想怎样就怎样,俨然成了储秀宫的主子,三春冷冷道:“那就叫绣隽进来回话。”

    青玉应了声:“是。”

    转身欲退,三春长臂探出,她头上的银簪已经在手,随即揣入袖中。

    对此青玉浑然不觉,出去将绣隽传了进来。

    三春问:“听说侍寝之前不能喝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隽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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