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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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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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陆经渔的背影,我一阵茫然。

    这时,武侯喝道:“楚将军!”

    我猛地一惊,走到他跟前,跪下道:“末将在。”

    “你随我去中军。”

    这儿难道不用守了么?还有什么事比抵御蛇人更要紧的?我也不敢问,只是道:“末将遵命。”

    武侯走了下去。我挥了挥手,带着龙鳞军跟在他身后。下了城,武侯骑上座骑,对已在武侯座骑边下马施礼的路恭行道:“前锋营路将军,此处由你全权负责,若蛇人敢攻城,务要将其击溃。”

    武侯分派了守城诸将,扭头对我道:“楚将军,快上马。”

    武侯到底有什么事要做?我看着武侯在马上的背影,心中也更是茫然。我不知道武侯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所定下的策略,多半也不会错。不管怎么说,苍月已真正战死,一场隐患也已消于无形,现在的首要之事便是如何撤退。可蛇人便在城外,眼见便又要发动进攻,武侯又为什么不亲临前线指挥?这是很反常的事。

    武侯的马在最前,身后只有他的那个形影不离的亲兵大鹰小鹰紧跟在后。我突然才意识到,武侯的亲兵队并不曾全带在跟前。

    武侯的亲兵虽然不象大鹰小鹰一样,紧跟着武侯,但武侯外出,也必定跟随其前后,这次亲兵军带出来的好象不到百人,而武侯的亲兵队从南征以来,只阵亡过两个,照理还有近百人才对。

    可是,跟在武侯身边的,大约只有七八十人。

    快近中军时,武侯身边的那个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的亲兵忽然拍马加快了步子,追上武侯道:“君侯,好象有些不对。”

    武侯转过头道:“有什么不对?”

    “血腥气很重。”

第一部第十五章 一切苦厄3() 
血腥气?我嗅了嗅空中,可什么也闻不到。正想着是不是那个大鹰还是小鹰是不是有点太过敏了,武侯道:“小鹰,你闻得对么?”

    “没有错,血腥气很新鲜,是刚才死的。”

    武侯扭头对我们道:“大家要万分小心,只怕情况有变。”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武侯说的小心是什么意思。这时,已到了武侯的营帐,可是武侯没有下马,只是对守帐的两个亲兵道:“有什么人走过?”

    那两个亲兵正伏在地上行大礼,听得武侯询问,一个抬起头道:“君侯,没有人啊。”

    “一个人也没从门口走过?”

    那个亲兵道:“没有。”

    武侯跳下马,回头道:“刀枪都出鞘,小心,那内奸便在中军!”

    我猛地惊醒过来。武侯原来是来捉拿那内奸的!怪不得在城头大鹰曾来禀报,说什么“果然是他”的话。这内奸在中军营盘中,难道真是高铁冲么?他们这批参军都不上第一线的。可如果要捉拿他,要那么大阵势做什么?

    我跳上马,抢上前道:“君侯,我们要捉谁?”

    武侯哼了一声道:“高铁冲!”

    我的身子不由地一震。尽管我已经在怀疑他了,可从武侯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震惊。我道:“君侯,会不会弄错了?高参军怎么会是内奸?”

    “我本也不信,但大鹰已亲眼见他放那只鸟飞走,他不是内奸,还会有谁?”

    武侯大踏步向前走着,前面是十几个武侯的亲兵守在一座帐篷外。看见武侯过来,他们都跪了下来,道:“君侯。”

    “他没出去么?”

    一个亲兵道:“没人出去过。”

    武侯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向那帐中喝道:“高铁冲,快出来见我。”

    帐中没有回答。我带着龙鳞军围住那帐篷,心中不由对武侯佩服之至。苍月想用苦肉计来引蛇人进城,没想到他的计策从头至尾已在武侯掌握中,最终只得与蛇人拼到死。而武侯却借用他来使这一箭双雕之计,即除去了苍月公,又借这假消息瞒过了高铁冲,逼得高铁冲白天就去放鸟传消息,以至于自己也身份败露。

    高铁冲是内奸的话,只怕他已经有好几次向蛇人传消息了。黑夜中放出鸟去,既看不清,别人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可是这一次中军全在城头,又说走就走,高铁冲要报告消息,那也只能白天将那鸟放出来。

    武侯的策略一环扣一环,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高铁冲败在武侯手里,也不冤吧?

    我正想着,不知是大鹰还是小鹰,已在冲着那帐篷道:“高参军,你快出来。”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武侯向我点了点头,我忙迎上去,道:“末将听候吩咐。”

    “你去将高铁冲捉出来,死活都行。”

    “是。”

    我跳下马,道:“随我过来。”

    金千石带着的龙鳞军中哨一直紧跟在我身后,他们也纷纷跳下马,我从马上取下长枪,道:“高参军,你快出来。”

    里面没有声音。我伸过长枪,一下挑开帐门,金千石他们也手绰长枪,成半圆形围住了帐篷门。这等如临大敌的架式,好象帐篷里藏着蛇人一般。

    难道高铁冲真藏着个蛇人么?恐怕不会。在中军营盘里,他藏得再好也马上会被发现的。

    帐门一开,只见一个头上戴着大帽的人坐在床沿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刀,竟已是死去多时了。

    那是高铁冲么?我慢慢靠近,道:“高参军,是你么?”

    高铁冲足智多谋,我也知道的。若他自知难逃,若是设下这个自尽的局来作最后的抵抗,那我正是首当其冲。现在贸然逼近,可是不智。

    我慢慢地靠近,枪头不离他上身,若高铁冲一旦暴起,我便一枪刺中他肩头。武昭在教我们枪术时说这叫懒龙舒爪枪,枪尖靠近人三尺后,不管那人动作有多快,也闪不开枪头的威力了。

    枪尖慢慢地移近高铁冲那大帽,刚碰到帽沿,我手腕一压,手臂发力,那顶帽子轻轻巧巧地挑了起来。

    里面,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死了很久了,赫然是高铁冲的那个护兵。

    高铁冲走了?我正自一惊,金千石忽然和另一个龙鳞军猛地冲上来,我一时还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只觉头顶一股厉风扑下。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猛地冲下,如同疾风一般,一把如人手肘般长的短刀正劈下我头顶。

    受到偷袭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人的袭击无声无息,我刚才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哪里还闪得开?我也不由吓得怔住了。

    这时,金千石和另一个龙鳞军的长枪已从我背后刺来,我只来得及一低头,只听“当”一声,脖子后一阵凉意,待抬起头来,只见那个偷袭者几乎同落下来时同样的速度又退了回去,刚才那一刀被金千石他们两枝枪挡了回去。

    难道这也是个蛇人?但是帐篷中虽然暗,我还是看得清,那是个有两条腿的人,比较矮小,看样子正是高铁冲。我将枪向后一缩,喝道:“中!”

    枪向着那人,猛地射出。

    我的投枪虽然比不上沈西平,但也不会太弱。这一枪一旦出手,枪尖破空之声发出一声尖利的啸鸣。眼看马上要把那人射个对穿,那人轻轻巧巧地让开,长枪穿透帐篷飞了出去,根本没碰到他。

    好本事。我也不由赞叹。只是现在他已走投无路,本领再高,也不会是这三百多龙鳞军的对手。

    金千石在边上塞给我一把长枪,我接枪在手,道:“是高参军吧?你现在弃械投降,还是上策,不然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在帐篷顶上,高铁冲的脸也看不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忽然,我发现他手中有亮光一闪,接着,只听得小鹰大叫道:“他要用火雷弹!”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想什么。张龙友的火雷弹威力,我也看得清楚,可没想到高铁冲也有。或是他以此攻击武侯,那又如何是好?而若是扔下来,那我们这堆挤在帐篷里的人是死定了。

    我叫道:“快投枪!”话音未落,我一枪又已投出。这一次,几乎帐篷里所有人都将长枪投了出去。那帐篷本就没有多少高,这么多长枪同时投上,便是一只虫子也逃不过了。只见高铁冲手中的火雷弹一亮,借这亮光,我已看见足有五六枝长枪刺中了他的身体,转瞬间,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登时尘土飞扬,一个帐篷猛地塌下来。

第一部第十五章 一切苦厄4() 
我从腰间拔出百辟刀,人猛地向帐篷壁冲去。人还没碰到帐篷壁,刀子已快了半分,刀尖触到了那种厚布。我猛地一挥,帐篷上登时出现一条长长缺口,我的身体一个滚翻,从这缺口里翻了出去。

    而此时,帐篷已一下倒了下来。那帐篷本是用桐油刷过的,被火雷弹一炸,一下子便已着了起来,金千石带的中哨十来人一股脑地全罩在那帐篷里了。我不顾一切,叫道:“快救人!”

    但是桐油烧起来极快,那张帐篷一旦着火,压下来时就象一座火山一般,我能逃出去也是仗着有百辟刀吧。只见帐篷下还有一些人形在蠕动,但眼前一旦看不见,哪里还冲得出来?

    我拉起地上的一角还未烧起的帐篷,叫道:“快拉起来!”

    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现在帐篷只是面上的桐油在烧,还是能拉着的。吴万龄和另一个龙鳞军士兵已拍马冲了过来,我道:“一人拉一边!”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将百辟刀锋刃向上挑起帐篷布,人猛地向前冲去。

    谢天谢地,吴万龄已明白我的用意了,我向前冲去,那帐篷布在我面前一段裂开,分向两边。那自是吴万龄他们正在向两边拉的结果,他在那一刹那间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也当真能干。也许,他也想到了这个主意吧。

    我向前冲了七八步,那帐篷已被撕开了一半,眼前一下出现一堆黑乎乎的人,当头一个正是金千石。我叫道:“快出来!”

    金千石也已晕头转向了,听得我的叫声,猛地冲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金千石带进来的有几个人,道:“金将军,你看看,还有人在里面没有?”

    金千石还没回答我,吴万龄在身后道:“连金将军在内,共有九人,统领。”

    我刚才每冲出一个便数了一下,数到现在,分明逃出八个,那么还有一个在里面了。我正待再冲向前去,金千石猛地抱住我道:“统领,不能再向前了!”

    高铁冲的火雷弹是在帐篷顶炸开的,而帐篷落下来时,中心处本来就是最厚,又是先烧起来,我撕开了半条帐篷,只因为帐篷下半只是布上的桐油在燃。在中心处,已烧得穿了,根本没办法破开来,就算我能冲进去,吴万龄他们也没办法再将帐篷布拉开来。我明明知道这些,可看着火烧得越来越旺,心头如刀绞一般疼痛。

    为了捉拿高铁冲,又死了一个人了!

    如果能抓到高铁冲,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的。可是,连高铁冲自己,只怕也已经连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出来了。看着那堆火越烧越大,我只觉象有泪水涌出。

    并不全是为了那个被烧死的弟兄,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残酷的杀戮中,一个人的生命太微不足道了。

    我只希望再不要有一个人死。可是,现在正是战争。

    我收刀回鞘,转身看了看站立在一边的武侯。

    火势越来越猛,好在搭帐篷时便也想到防火,还不会漫延到别处去。透过被火烧得蒸腾起来的空气,武侯的样子凛凛然有如天神。我站立起来,走到武侯身边,跪下道:“禀君侯,末将万死,未能捉回高铁冲。”

    武侯只是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他转头道:“小鹰,你去看看,那是高铁冲么?”

    小鹰跳下马,向前走去。他到了那堆火,细细闻了闻,又到武侯跟前单腿跪下道:“禀君侯,火势太大,分不清了。不过,确有高铁冲的痕迹。”

    武侯垂下头,忽然又看着我道:“楚将军,你可看见高铁冲的真实样子?”

    真实样子?我回忆起来。刚才高铁冲在帐篷顶上,由于是背光,从下看上去根本看不清,但在高铁冲点燃火雷弹时,我曾在一瞬间见到了高铁冲的样子。

    我努力想着,道:“他的样子么,很瘦,瘦小得吓人,腮上紧缩回去,象没一点肉。而且,两个耳朵也是圆圆的,还有一些短胡子……”

    高铁冲的样子,根本和“威武”沾不上边。事实上,他的样子甚至有些可笑,就好象只什么小兽一般。也许高铁冲自知自己的样子长得太难看,才会常戴着那个四周有青纱的大帽子。其实样子如何,毫无关系,高铁冲长得再难看可笑,他仍然是个了不起的军师。

    武侯打断了我,道:“是不是象只老鼠?”

    就算我现在万分不能笑,武侯的话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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