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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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无道- 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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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大殿还有十步时,自大殿之中走出一名赤袍修士来,相貌果然亦如前者,此修上下打量了秦忘舒一眼,就在那里微微摇起头来。

    秦忘舒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苍南散修秦忘舒,受前辈指点,特来拜见。”

    赤袍修士道:“道友,有人前来本殿修行,本是无上之喜,且道友灵慧无双,福缘深厚,若潜心修本殿绝学,定能扬我朱雀神君威名,奈何道友身上有凤火一道,着实不便入殿了。”

    秦忘舒废然长叹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别边。”

    他刚想举步离开,却被赤袍修士伸手拦了下来,此修道:“道友莫要急着离去,可愿一闻朱雀神宫的妙法绝学。”

    秦忘舒道:“若肯明示,感激不尽。”

    赤袍修士道:“我朱雀神宫之中,共有三大法门,千万种法诀,修成一项,就有机缘晋级金仙大士,修成两项,那就是大罗金仙境界,若能修成三大法门,飞升仙界指日可待,更极可能被朱雀神君瞧中,收为入室弟子。那朱雀神君与世尊半师半友,地位尊崇,若能被朱雀神君收为弟子,可谓是前程无限了,就算是不肯在仙界任职,那也是逍遥福德之神,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秦忘舒越听越是欢喜,不由道:“竟有这偌大的好处?”

    赤袍修士道:“在下身为飞来岭真神,一字一句皆有来历,怎有半字虚妄。”

    秦忘舒道:“贵殿妙法虽好,奈何在下慧根不足,仙基短浅,就怕不能竟学了。”

    赤袍修士笑道:“道友有所不知,你若去学其他宫殿妙道,或会被仙基所困,但学我朱雀神殿中的绝学,却绝不会有此阻碍了。”

    秦忘舒道:“这是何故?”

    赤袍修士道:“我朱雀神殿三大法门,其一为朱雀神功,此为神君自混沌诞出之后,天生携来一项法门,神君修此法门,遂成大道,那威能自是不必提了;其二为七真心法,何为七真?此功大有来历,却也不必细说,唯可相告者,此功与世尊有关。其三便是太一神火功了,这项神功天下皆知,但这神功的好处,却是知者甚少。”

    秦忘舒道:“太一神火功的确是威名卓著,不知有何好处。”

    赤袍修士道:“世人的仙基灵慧,本是天生地长,生长便已注定,就算世间诸多仙丹灵药,绝妙法门能提高仙基灵慧,那增长也是极有限的,唯有太一神火功,却无止境,修了一日就有一日的好处,直至灵慧无尽,窥破天地玄机,因此道友就算是至愚之士,若有缘修得太一神火功,那仙基灵慧自然也是与日俱增,终有成就大道之时。”

    秦忘舒好不动心,动容道:“竟有这般好处。”

    赤袍修士道:“朱雀门下无虚士,上窥天机下探幽,说的就是太一神火功的好处了,但凡被那朱雀神君瞧中,收为弟子者,或早或晚,总能修到巅峰之境。”

    秦忘舒面上虽是欢喜,但笑容却渐渐消失,又摇头道:“只可惜在下体内已修成凤火一道,如何再修太一神火功。”

    赤袍修士道:“此事不难,殿中有神灯九盏,是为朱雀神灯,虽是虚宝,无法与太一神火域那九盏神灯相提并论,但好在道友境界尚微,只需以九盏虚宝照耀道体,百日之后,凤火熄灭,太一复燃,那时就可修太一神火功了。”

    秦忘舒道:“敢问朱雀神殿之中,可有破灭执迷之法?”

    赤袍修士笑道:“以神火而增灵慧,灵慧既增,何来执迷。”

    秦忘舒再次点头,道:“朱雀神君道法无极,果不愧为天下共主。”

    赤袍修士喜道:“道友既然有意,不妨来我殿中修行。”

    秦忘舒却缓缓摇头道:“为人者忠义二字绝不可忘,我若非火凤加持,授以涅檗大法,此身早就不知何处去了,此恩此德,忘舒尚不知如何报答,如今若是熄了凤火,再修太一,忘舒岂非是忘本绝分之徒。太一神功虽好,可惜与我无缘了。”

    赤袍修士道:“道友可需想得明白了,那火凤虽是势力滔天,终非仙界正职,九大天尊并非火凤名讳,且火凤恃强为祸,仙界人人侧目。若从了朱雀,世间处处逢源,若随了火凤,就怕举步维艰。”

    秦忘舒道:“涅檗之恩终不敢忘。”

    赤袍修士听罢,神色并不恼怒,反倒生出一丝敬意来,只因投入朱雀门下的好处无需多言,紧随火凤却是步步杀机,秦忘舒并非至愚之人,之所以如此坚持,却是因心中禀持了“忠义”二字。

    那忠义之士却让人如何恼怒得起来。

    赤袍修士道:“道友与我朱雀神宫无缘,着实可惜,只是再往前去,怕是没有路了,道友不入朱雀神殿,岂不是白来了一回飞来岭。”

    秦忘舒道:“我自来岭上,也算是步步谨慎,凡事在心,若果然修不得妙术,救不了友人,那也是天意如此。岭中诸事,忘舒无愧于心。”说到这里,揖手一拜,当即转身离去。

    那赤袍修士神色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却见秦忘舒步履沉重,皱眉不展,心中更是不忍了。赤袍修士喃喃地道:“如此义士,怎能让他空手而回?”

    忽地举手叫道:“道友留步。”

    秦忘舒回过头来,摆手道:“真神,任你百般劝我,这朱雀神殿我着实是进不得的。”

    赤袍修士笑道:“道友一身赤胆,道心如铁,哪里能劝得了。只是错过朱雀神殿,前方的确没有去处了。”

    秦忘舒心中一动,既然前方已无去处,这赤袍修士何必唤住他,想来必有他意。他不由回嗔作喜,道:“真神,忘舒此番来岭,只为救人,万请真神玉成。”

    赤袍修士哈哈大笑道:“秦道友这般灵慧,便是不修太一神火,也那灵慧也是世间无双了。”

    秦忘舒笑道:“岭上真神,无一不是悲天悯人,忘舒妄自测度,闻弦歌而知雅意罢了。”

    赤袍修士更是欢喜,道:“灵慧无双,忠义不二,让人怎忍弃你。也罢,我就指点你一个去处。这去处绝无道路可行,更无红花指路。但只要你心思坚定,总能寻得到的。”

    秦忘舒大喜道:“真神之德,不知如何相报。”

    赤袍修士道:“你若能真正寻出路来,也不枉我一番用心。有道是:大道三千无殊路,只在灵台方寸间,若问灵台在何处,只在云雾飘渺中。”说到这里,大笑揖手,转身回到殿中。

第540章 超圣逾贤意何如() 
秦忘舒拱手送走赤袍修士,将那四句话反复思来,不由苦笑,仙家言语,总是这般高深莫测。虽有不肯吐露天机之虞,却是费人猜疑。

    “大道三千无殊路”这句,算是老生常谈,大可不必深究,“只在灵台方寸间”之语,则是暗藏机锋了。那是山中道路暗藏灵台之中,只需灵台清明,自然就能瞧见了。这话倒也说的明白。

    但其后两句“若问灵台在何处,只在云雾飘渺中。”却又令人生疑,只因秦忘舒四顾瞧去,立在山岭上虽可瞧见白云朵朵,却远在山岭之外,无尽天地之中,而岭上空中,却是一碧如洗,哪里有什么云雾?

    秦忘舒四顾茫然,竟不知从何处落足了。

    秦忘舒忖道:“岭中不见云雾,哪里得见灵台?”

    若是身在他处,秦忘舒大可驾起遁风,反复寻来,费了个几日工夫,总是能瞧得见的。但此刻身在飞来岭上,法术等闲施展不得,山路崎岖,也只能一步步行去。

    秦忘舒立在青石路上,来回踱了数步,只见那青石路渐渐瞧不见,四周荒草凄凄,再无道路可寻了。

    秦忘舒暗忖:“我屡次错过机缘,这才道路绝无,看来飞来岭之行,对我而言已结束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依着他的本心,此来飞来岭,或前往白虎门户,修行杀伐之术,或往青龙门户,修无上玄功,怎样也不会往朱雀门户这条路行来。如今为了莫幻真,明知朱雀与火凤有隙,也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此刻终于走上绝路了。

    若说后悔,秦忘舒心中倒是绝无,既然是认定的事情,那自然是一往无前,纵是得不到好结果,那也是时运不佳,也怨不得他人的。更何况秦忘舒立志法天师地,别说朱雀神君,就算是世尊在此,也未必会修他的妙法。此行除了救人,再无其他。

    他心中喃喃道:“幻真,就算山中已无道路,但只有要一丝希望,忘舒绝不放弃,你且在山居之中静心安坐,我总会替你寻出路来。”

    那莫幻真神智早就昏沉了,秦忘舒的心中念想又怎能听到,秦忘舒唯用此言,以坚自家心志罢了。

    便在这时,就见前方不远处飘来青云一朵,世间云雾本无定数,高者为云,低者为雾。那青云恰在头顶百丈处,竟是不高不低。秦忘舒心中一动,暗道:“我心意已决,灵台自然清明,莫非这团青云便来指路不成?死马当成活马医,我只循着这朵青云走一遭也就是了。”

    他立时拔足赶那青云,这青云果然蹊跷,无论秦忘舒怎样赶来,那青云离他总是百丈的距离,秦忘舒见这青云古怪,更是认定了,当下也不着急,便放缓了脚步,随着青云而去。

    那山中原无道路,但青云笼罩之地,荒草荆棘必然一分。等到秦忘舒走过之后,那小径自然合上了,由此瞧来,秦忘舒所行之路,他人再也难以重复的。

    也不知行了多久,忽听山林中之中传来叮叮咚咚之声,像是有人在调理丝弦,只是那人手脚甚是笨拙,拔弦发声固然好听,却是不成曲调了。

    秦忘舒不敢打扰,静心听来,只听那丝弦叮咚一阵乱响之后,渐渐就有了曲调,虽是生涩之极,但因那抚琴者心中纯净无暇,因此那琴声也颇有可观之处。

    片刻之后,抚琴人停了下来,轻轻叹息一声,听那叹息之声,原来是名女子。

    秦忘舒趁此时机悄然上前,只见面前有清溪一道横绝道路,对岸建有草屋一座,屋前溪边坐着一名素衫女子,瞧来虽无十分相貌,但却是端庄灵秀。此女埋首理那丝弦,竟不知对岸立着一人。

    秦忘舒刚想开口相询,那女子又轻抚慢拢,再抚琴曲,这次虽比刚才略好些,按弦发音也准了许多,但曲音若断若续,真要论起来,反比刚才差了不少。

    素衫女子喃喃道:“瞧那仙子抚琴好不容易,怎地轮到我就这般艰难,怕是我太笨拙了些。”

    秦忘舒不由笑道:“仙子初次抚弄,已奏出高妙之音,若这也叫做笨拙,敢问世人情何以堪?”

    素衫女子瞧了秦忘舒一眼,道:“你这是恭维我的话,我可不听。”

    秦忘舒道:“哪里就算是恭维了,实不相瞒,仙子第一曲虽是手法生涩,但因胸中志向极高,那琴音颇有可观之处,到了这第二遍,或因信心不足,又只顾着看弦观指,反失了心中意向,可就真正露怯了。”

    素衫女子低首想了一回,道:“这么说来,我第一次反倒比第二次好了,这真正岂有此理,我平生也不曾抚过琴,那有初次上手就有佳音的道理?我纵是愚笨,也知举一反三,怎地第二次反倒不如第一次?”

    秦忘舒道:“仙子听我道来,若论抚琴之道,那手法技巧只是次要,若抚琴只为娱人娱已,那不过是丝弦响器,只能算是俗物罢了。此时自然要讲究手法技巧,越是花样百出,越能引得众人赞叹。若是借琴言志,方才算得上君子之器。若抚君子之器,此必要净手焚香,危冠深服,那琴声方能奏出雅音。”

    素衫女子道:“这两者与我怕不相干。”

    秦忘舒道:“仙子志向高洁,怎是‘君子’二字可足道的,唯圣唯贤,方可勉强论之。”

    素衫女子微微一笑,道:“世间男子,偏爱哄人,我虽是强过世间君子,离圣贤之道,只怕差了不少。”

    秦忘舒道:“那圣贤之志,不过是拯危济困,以令天下清平。以刚才那第一次琴声而论,仙子之志,却在明悟天地玄机,探究宇内大道,已然是超圣逾贤了。因此‘圣贤’二字,也只是勉强誉之罢了。”

    素衫女子虽被秦忘舒说的天花乱坠,神情始终淡淡,真可谓毁誉加身,不改其志。秦忘舒平生所见女子,实无一人能超过此女的,因此那神情越加恭和。

    素衫女子道:“你既知琴,何不也来抚上一曲,若果然高明,在下便拜你为师。”

    秦忘舒道:“圣贤之音,高妙绝伦,怎是在下可比?妙音当前,谁敢复奏?唯因仙子弃了圣贤之道,反去学那奇技淫巧,这才令在下深感不值。在下不才,愿抛砖引玉,或可引导仙子再抚妙音。”

    说到这里,就将怀中尺八取了出来,这尺八自从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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