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后怕,那是年辰的母亲,还是拥有那样强大力量的,罪神。
她心术不正,心思诡异,谁知道那样可怕的人会对鲛鲛做出什么事来。
玄鲛见他已经没了动作,讨好地笑着:“你怎么提前回来啦,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她抱着年景云的手臂把他从楼梯口拉到小阁楼最顶层的小房间,然后道:“……好像这儿也没什么茶,我让人送上来。”
年景云一把拉住她:“不用忙了,我不饿。”
玄鲛努努嘴巴,坐回来道:“还顺利吗,母妃的事?”
年景云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松开,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但是又带着一些安慰:“还好。”
玄鲛看清了他那一瞬间的小动作,心道这事儿恐怕不太妙,试探性地道:“左不过姐姐封后大典还有几日,我陪你在下去看看吧?”
年景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似笑非笑:“你似乎聪明不少?”
第178章()
玄鲛撇下嘴:“你不想说就算了。”
年景云扬起嘴角,声音不急不缓地道:“也没什么大事,你若是想下去看看,回头我带你去就是。”
玄鲛不信,反驳道:“那你刚刚皱什么眉头,分明就是就不太乐观。”
年景云笑了笑,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手臂上,道:“没什么不顺利的,只是母妃她身份好像有些不同,不管出什么意外都会自然化解,有些奇怪而已。”
玄鲛坐在他腿上,稍微比他高出一头,她下巴正好对着他的额头,道:“出了意外会自然化解?”
没有什么凡人是会这样的,即使是得神灵庇护。
人类面对各种各样的灾害,病痛,意外,多到不可说,即使是神灵也不可以面面俱到。
而且一个凡人,能生出年景云这样资质的儿子,怎么可能,到底是他们忽略了。
玄鲛正想张口说什么,就被衔住嘴唇,年景云仰着头轻轻吻着。
她的身上香气四溢,又离得这般近,吐出的气息更好迎着年景云的额头,他只觉得周围热气旖旎弥漫,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
“唔……景云……我……”
年景云抬手扶住她的头,然后稍微加重了力度,摩擦着,吮吸着。
然后不自觉地笑出来,两人的额头还抵在一起,离得极近,他又抬了抬头吻了吻鼻尖,然后调笑着道:“怎么这会儿还说的出话啊。”
玄鲛伸手拉了一下,然后抱住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脖子嵌在他肩头,脸红得要被煮熟一样,只庆幸还好现在他是看不到的。
她声调细微地道:“我有正事要说。”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道:“哦?”
玄鲛觉得身子软软的每个支点,只能软软地挂在他身上嗅着男人清爽的气息,她定了定心神,然后道:“其实我上九重天之前,云拆来见过我一面。”
年景云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哦,你想替她还魂?”
玄鲛道:“不是,她同我说,云珞有个孩子……”
饶是年景云,也多少有些讶异:“孩子?”
他放开玄鲛,玄鲛终于感觉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周围的气息没有那么火热,她道:“对,而且那个孩子,似乎是个夭折的孩子,她说现在在月牙湾。”
年景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玄鲛察觉到他越来越低的气压,小心翼翼地问:“你可还记得那地方?”
他神情阴霾,略带嘲弄地说:“年辰的地方。”
玄鲛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年辰?那不是西海的地方吗,为什么说是年辰的?”
年景云眼神略有缓和,道:“明面上是西海的,暗地里是年辰的。”
玄鲛微微挑眉:“我听说你和鬼君一起去过一次,没有发现什么。”
年景云道:“后来我又去过一趟,年辰的人是一直守在那个地方的。”
玄鲛神情有些错愕:“云拆说,那个地方之所以没人能动,是因为背后有强大力量一直镇守着,是不是……荷华?”
第179章()
楼道口突然出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玄鲛和年景云同一时间被惊动,玄鲛站起来走向门口,正是小阁楼里伺候她的小仙娥。
她端着茶壶和糕点一脸恐慌:“公主,奴婢见天色晚了就带了些吃的来,是不是打扰到公主了。”
年景云隔着很远听到她们的话,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没事,我拿进去就好,姐姐去歇着吧。”是玄鲛的声音。
年景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慢吞吞吐了口气,楼下的粉荷摇曳着,和他走之前一样繁茂,丝毫没有要败落的意思,反而有越来越盛的势头。
他轻轻叩着窗沿,眼神游离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玄鲛端着糕点和茶水进来,看见他整个人靠在窗口,外面的光给他周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年景云没有带面具,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清晰地展露在脸上,但是玄鲛仍然觉得这个人好看的不要命。
她叹了口气道:“过来吃点东西吧。”
年景云从窗户边的台阶上下来,坐在她身旁,然后头靠在她身上,含糊地说了一句:“不想吃。”
玄鲛察觉到他带着撒娇的语气,轻轻笑道:“为什么?”
年景云拉过她细白的手,手上俨然带着他给套上去的聚魂戒,大小尺寸都是极合适的,那戒指透明晶亮,带在她手上甚是好看。
“甜。”他道。
她被他逗得轻轻笑着,堂堂冥君,什么也不怕,居然怕甜。
正在她笑得时候,年景云闷声说了一句:“不是荷华,放手去做吧,它会帮助你。”
他的手覆在她手上,温热的力量似乎要把手烧着。
玄鲛想抽出手,但是没抽出来:“这是什么?”
年景云分明往她体内注入了什么。
他从她身上起来,拿了桌子上一块糕点,喂给她,看着她吃下去,然后笑眯眯地道:“驾驭百鬼的力量。”
那甜点入口即化,玄鲛整个人嘴里都弥漫着甜腻的味道:“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这个。
年景云倒了杯茶给她,随意道:“月牙湾确实有些问题,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坏,那两个死婴没做什么坏事。”
玄鲛瞪大眸子问:“……没做什么坏事,那那些人呢,那些凡人呢?”
玄鲛实在不是以最大恶意去揣测两个夭折的孩子,可是凭空消失了那么多人,人间又有那样的传闻,事事透着诡异,叫她怎么不多想。
年景云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和师弟去瞧过一次,虽然没瞧出什么,但是也没什么异常,那些人只是消失了而已,并没有死,白华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的。若是真的死了那么多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搁置下来这么久都不去管。”
玄鲛皱了皱眉:“还能感受到那些消失的人?”
年景云点头道:“对,也能感受到有强大力量给月牙湾的结界,不是荷华,但也不是什么邪祟,左不过那两个孩子也得轮回,你带着这个去收复引渡了也好。”
玄鲛不确定地道:“你愿意让我去?”
第180章()
年景云笑了笑,道:“不愿意你就不去了?”
玄鲛垂下头,本来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为了给年辰个不痛快。可是现在事关向珩,她一定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反正姐姐不知和司春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年辰,荷华那里就更没她什么事了。
玄鲛有些不相信:“不怕有危险?”
年景云想了想,虽然自己去看过了,确实没感受到什么害人的力量,但还是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玄鲛瞪大眸子:“真的吗?”
他笑了笑,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边的糕点屑,点头道:“嗯,这下你姐姐应该不会说你了。”
如果景云陪自己去姐姐确实会放心一些……可是他真的有时间吗……
“母妃的事呢?不管了?”她问。
年景云道:“母妃有些特殊,找个人看着就是了,不会出什么大事。”
玄鲛道:“那,事不宜迟,我们不如今日就下去瞧瞧,反正封后大典还早。”
现如今她已经实在等不下去了,等着谢灵均去查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待可是这个世上最难熬的,倒不如快点自己下去看看。
虽然景云去看了没感受到什么危险,可她还是想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向珩的,为什么会夭折,又为什么会藏在月牙湾。
还有那些消失了的人类……
他们到底在哪。
年景云笑:“不必这样着急,我已经吩咐元明替云拆还魂了,明日把她接来天上再说。”
玄鲛道:“你已经吩咐过这件事了?”
年景云轻轻“嗯”了一声。
玄鲛调笑着问:“怎么会想着替她还魂啊,当真是因为瞧年辰不顺眼?”
年景云拉着她葱白的手,瞧着纤细的手指上那个透明的、微微发着绿光的聚魂戒,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当真,当真是看他不顺眼极了。
那聚魂戒里的灵魂碎片浮浮沉沉地在戒指里游荡着,他透过那戒指若有所思。
那时候刚刚当上冥君,稳定下来以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北海看她,看的结果是什么呢……
鲛人族的小公主一夜之间傻了,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仙术也学不会。
可是人们说归说,却仍然是羡慕她的。
羡慕什么呢,羡慕她有一个无微不至的未婚夫,他不嫌弃她,陪在她身边一起遭受着人们的冷眼。
年景云那时候时常会想,他到底是要把这个讨人厌的杀掉,还是杀掉呢。
……
玄鲛看他似乎有些失神,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怎么会不讨厌年辰呢,从南海最宠爱的太子到最不堪的不详之种,再到被赶出南海,脸上的疤痕,甚至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伤痛,不知道的疤痕,都是年辰带给他的。
她轻轻覆上他的手,年景云感受到有什么香香的、软软的东西凑过来了,伸手抚上她的头,轻声笑道:“是啊,瞧他不顺眼。”
玄鲛从他手掌中冒出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认真:“那就杀掉。”
第181章()
年景云看着她认真的眸子忍不住笑了,他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笑:“光杀掉可不行。”
玄鲛想了想,然后道:“那,在划烂他的脸?”
她看着年景云脸上那倒疤痕,语气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当年若不是她无意中发现,恐怕不单单是这张脸的问题,年辰怕是连他这个人都不放过。
好歹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年景云察觉到她说话时微微发颤的嗓子,握住她的手:“脸就不必了,不过有一样,海狐族的生死符,画一个给年辰挂在身上,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他语气淡淡的,但是说出来异常让人毛骨悚然。
楼梯口的小仙娥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惊恐。
玄鲛沉默了几秒,生死符,向雪姐姐就是画了生死符而死,她没有亲眼看到姐姐死去的样子,可是元明说过,画生死符而死,是很痛苦的。
虽然她不知道一道符咒为何会这么痛苦,可是既然年景云也提了,那自然不会让年辰好过。
她抬眼,认真道:“好。”
楼梯口的小仙娥眼眶已经变得红红的,眼中充满恐惧,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她眼中的恐惧。
沉寂了一会儿,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提着裙子轻轻下楼了。
年景云听着那边细微的声响,嘴角微微勾起,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年辰怎么还是喜欢玩深宫里女人们玩的那一套,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一边伸手揉着玄鲛毛绒绒的头,一边看向楼梯口的方向,眸子幽深不已。
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鲛鲛身上,那就来吧,帐总是要算的,不管是新帐还是旧账。
…
画眉天妃的后殿,有个粉衣小仙娥抽抽涕涕地跪在地上。
年嘉月面不改色地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她语气不变:“他们当真是这样说的?”
小仙娥似乎害怕极了,她边哭边说:“是,公主亲口说的,说要把水君杀掉,还要刮花他的脸。”
年嘉月对玄鲛这个说法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玄鲛已经恢复了那段记忆。
年勾玉脸上那道伤痕,哥哥没有和自己多说,不过想也知道,他们二人明明长的那样相似,年勾玉却是最受宠了,一生下来就是内定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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