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半醉爱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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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半醉爱未眠-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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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拼了命的满上海寻找那个女人,却都石沉大海!

    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他一眼认出那是白槿的笔迹,信中说,要想见她,三日后将林家大门敞着,她自会来相见!

    过了三日,当下人通报有辆轿车停在林家大门时,林锡覃匆忙丢下手中的事务赶去正门,看见的就是身穿米白色洋装,手戴白色蕾丝手套的白槿出现在林家大门前。

    几年未见,白槿已然不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她浑身西式打扮,卷发染了色贴在耳边,比林家大院里任何一个太太小姐都要时髦,恍了林锡覃的眼。

    白槿漂亮如水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林锡覃,把左手伸给他,他微愣了一下抬手牵着她,亲手将白槿牵入林府。

    白槿带了几个手下,林锡覃请她去中堂坐一坐,她眼眸微闪着说:“不用如此客气,去你书房谈谈即可。”

    林锡覃把白槿请到书房后,白槿一直淡淡的,话不多,还时儿咳嗽,林锡覃便让下人倒茶送水。

    林锡覃几度想谈起当年的事,白槿似乎很不想回忆,每每岔开话题。

    后来没多久一个小男孩跑到书房来,奶声奶气的唤林锡覃:“父亲。”

    白槿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长得真好,眼睛和鼻子都像你。”

    而后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嘴巴和下巴像他妈妈。”

    林锡覃抱着儿子皱眉望着有些惆怅的白槿问她:“当年我们的孩”

    还没说完,白槿便起身说要去院子走走。

    然后头也没回的拉开书房的门。

    那时老太太已经过世,纵使沈茹棠知道白槿回来了,也不敢亲自打扰,只得让儿子来看看情况。

    白槿出了书房和随身带来的手下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先行离开了林府。

    而她,则留在这又待了一个时辰,林锡覃问她近况,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现在在大户人家做教书先生,自己养活自己,其他并未多说,直到午膳前才起身告辞。

    林锡覃并没有送她,白槿一直走到林府大门,眼看就要踏出林家时,木门突然一关,冲出两个婆子把她按住。

    她一转身,林锡覃一袭黑色长袍冰冷的看着她:“拿出来!”

第287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白槿安静的抬眸,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拿什么?”

    林锡覃再也没有想到他与白槿多年未见,刚重逢她就偷走了印有官印的批文,而那张批文关系着整个十三帮的命运,如果没有那张批文,福商的船只一旦进了巴蜀之地,再想赶走他们就比登天还难了!

    此时的林锡覃胸腔里被怒火和失望所占据着,那重逢的喜悦被意料之外的算计磨灭干净!

    他刚才就发现白槿很奇怪,特地来林府却避重就轻和他拖延着时间,她刚起身,林锡覃就回房查看了批文,果然不见了。

    然而看着此时毫不畏惧的白槿,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无边的怒意,这么多年,她明明活着,却从未来见他,如今一见,依然想着算计他,仿佛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拿真心待过自己,林锡覃的心好似在滴血。

    他的周身似布满阴云一步步逼近白槿,死死擒住她的下巴声音如刀般划在白槿心口:“我林锡覃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两次跟头,白槿,从今以后我们两缘分已尽,三日内,如果你拿出批文,或者告诉我批文的下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依然嘴硬,就别怪我把你交出去,你知道这张批文对十三帮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关乎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吗?那足够让你死上一万次!”

    林锡覃语带威胁的话并没有让白槿害怕,她只是听到那句“缘分已尽”后,睫毛颤动了一下!

    林锡覃找人把白槿关进厢房,管事问林锡覃需不需要用刑?

    林锡覃的拳头渐渐握紧,终究,没有下令!

    白槿只是空洞的坐在窗边不出声。

    三日里,她滴水未进,也不曾合眼,她总是拿着花盆里的石头在窗户边写着什么。

    三日过后,十三帮要林家交出批文拦截福商的船只,林家人不可能把批文丢失的事情往自己门内揽,便让林锡覃尽快把白槿供出去,以免其他商帮对林家产生嫌隙。

    那日傍晚,林锡覃走进西边厢房的院子,他看见白槿托着腮坐在窗边,宁静的脸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站在院中凝望了她很久,忽然觉得他似乎从来就不了解这个女人,她从第一天接近自己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对他来说依然如此陌生。

    他抬起脚步缓缓走到屋前打开门锁,伫立在门边,白槿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他。

    他拧眉看着白槿苍白的脸,三天过去了,她依然如那天刚到林家时一样,衣冠整齐,头发纹丝不乱,只是脸上看不见血色。

    林锡覃凝视她良久开口问道:“这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你还是嘴硬,林家也保不了你!”

    白槿抬手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悠悠将视线再次看向窗外,轻声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院子里的土沉香,原来爸爸告诉我,在我们这里,很早以前的医者会把香樟树的樟木制成船底板,经过多年的水浸腐朽,再取出入药,如此,便制成了甲沉香。

    味苦,性温,无毒,入肝、脾、肺三经,祛风湿,行气血,利关节,主心腹痛,霍乱,腹胀,宿食不消。”

    林锡覃不明白白槿为什么说了一通关于香樟树的用药。

    他深锁着眉牢牢盯着白槿,听见她又说道:“我近几年气血不稳,时儿腹痛,睡眠更是越来越差,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死后,找一颗百年香樟把我葬了吧”

    林锡覃顿时怒火中烧几步走到白槿面前将她一把从椅子上扯起来,白槿虚弱的根本站不稳,几乎跌倒在林锡覃的怀里。

    林锡覃满眼怒火朝她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杜家的人吗?你为何还要和十三帮做对,宁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为什么?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白槿看着林锡覃几近疯狂的眸子,淡淡的笑了,笑出了泪

    福商的船只一天天靠近,十三帮问林家要批文,林锡覃以一人之力抵抗外界压力,直到远在福省的陆明哲给林锡覃来电,要求他放了白槿,否则福商的船只将会加大马力,七日内到达巴蜀!

    挂了电话,林锡覃震惊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白槿居然会和陆明哲搭上线。

    他派人去调查才知道,陆明哲身边的确有个红颜知己,对他死心塌地,惟命是从。

    林锡覃得知的那晚喝得酩酊大醉,他无法忍受白槿一而再的欺骗他,更无法忍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来骗他,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残忍的背叛和赤裸裸的欺骗!

    带着满身酒气和一腔怒火冲进西边厢房抱起白槿就压在床上狠狠的,不带丝毫感情的摧残着她,折磨着她,从身到心

    次日一早,他便差人将白槿交给了十三帮处置。

    白槿最终因为偷拿官府重要批文,影响重大而被处死刑。

    她被处刑的那天,十三帮全部到场,白槿被挂在老码头,处刑的人用沾有辣椒水的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她,直到皮开肉绽浑身找不出一点完好的地方,以解十三帮的恨意。

    从头到尾,白槿一声未吭,她仰着头,天上下起了漫天的大雪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双手被麻绳捆住吊在木架之上,面如死灰,眼里透着深不见底的苍茫和望不到头的悲凉。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牢牢望着底下坐着的那个身着玄色长衫的男人,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冷硬得不似真人!

    有人走到他身边对他说:“时间到了。”

    他微微点了下头,白槿绝望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美丽苍白的脸颊滑落,林锡覃在那人走后就起身离开了刑场。

    手起刀落之间,结束了白槿短暂的一生。

    林锡覃最终没有看她最后一眼,也没有看见白槿在生命尽头为他流下的两行清泪

    白槿走后的第三天,毛蛋徘徊在林府前,他想见林锡覃一眼,却始终无法见到。

    在福商进入巴蜀的前一天,毛蛋终于在瓮奇门以身相挡拦下了林锡覃的轿车,并把一份重要的东西亲手交到林锡覃手上!

    那是关于福商所有的生意往来明细和行进路线,包括人员簿册!

    林锡覃震惊的看着毛蛋,问他哪来的,毛蛋红着眼眶说:“是白槿拿命换来的!”

    就在几个月前,陆明哲安排白槿接近林锡覃拿到那份批文,她知道陆明哲也是用这件事在试探自己,陆明哲的人进不了巴蜀,便安排了南家的人协助白槿,那时的南家是唯一的中立,哪边给钱帮哪边办事。

    白槿清楚如若她突然出现造访林家,很有可能会吃闭门羹。

    所以当她得知林锡覃会去上海时,便有意出现在林锡覃的眼前试探他对自己的态度。

    但万万没想到,林锡覃会不顾场合的拥她入怀,她不懂明明当时那么恨她,夺走她的孩子还要至她于死地的林锡覃,为何会对她这样。

    她仓皇而逃后,久久无法平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借南家之力查到当年那几个害她的婆子,才终于知道拿掉她孩子的人,正是被赶出林家的二房。

    在她知道这件事后,恍惚好多天。

    终于,她做了一个决定,慌说陆明哲有重要的口信让她带给南家掌家之人南宣怀。

    然而当她见到南宣怀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船之所以可以在海上漂而不沉,是因为没有遇到狂风大浪,但是船上的每个人都要做好掌舵的准备,你是愿意继续保持你船长之位,还是日后被人掌控,现在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白槿的话给南宣怀敲了警钟,让他意识到局势已经刻不容缓。

    在白槿到林家分散林锡覃注意后,她带去的人找到了那份批文,并即刻赶往福省交到了陆明哲的手上,至此,陆明哲才对白槿放下全部的戒心。

    白槿正是利用这点套取了福商的核心机密,让跟着他进林家的手下出去后发了电报交代毛蛋该做的事。

    而当远在福省的毛蛋拿到一切后,白槿已经被处决!

    也许,她早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即使十三帮不处决她,日后福商也不会放过她。

    她的尸首被扔在江里,无人问津。

    十三帮根据毛蛋提供的信息从后路破坏了福商的根基,让还有一天就到达巴蜀的船只突然调头,最终南家站在了十三帮这头,联合将福商赶出国界。

    无论林家还是杜家都因此保住了各自家业,可白槿从此消匿在历史的长河中,她到死那天都没有得到林家和杜家的认可,留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姓氏永远的长眠在这座旧城

第288章 刀山火海亦不惧() 
白槿走后,林锡覃时常会去那间她临走时待过的西边厢房。

    直到有一次,他坐在白槿生前坐过的那个窗边,看见窗台上有一副用石头画出的图案,图案里有两方人马对立着,为首的分别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拿着弓箭对着那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那幅画是什么意思,白槿又为什么在临死之前画那幅画,没有人知道,她似乎带着那个秘密永远长眠了。

    林锡覃看到那幅画只觉得撼动灵魂的痛让他呼吸困难,那之后,他哮喘又开始频繁发作,却再也没有人亲自为他开方子调理,他按照白槿留下的药方差人抓药,却并不见起色。

    原来药这东西真如白槿所说是有灵性的,不同的土壤,不同的空气,不同的温度,不同海拔,哪怕是同一种药材,依然功效不同。

    而他此生再无白槿,也再无一个人仅用眼神和嗅觉就能为他医治了,再也没有了

    他跑遍了整个蓉城才找到百年香樟,将白槿生前的衣物葬在香樟树下,为她立了一座碑,碑上刻着——林霂言。

    按照祖制,即使当年白槿给他做妾,妾室的灵位也永远无法入林家祠堂,她这一辈子都没被林家承认过。

    但是在林锡覃的心中,她就是林家人。

    自从毛蛋告诉林锡覃当年白槿如何被二房的人按在床上强行拿走她的孩子,又是如何苟延残喘的逃出宅子后,林锡覃大病了一场,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越来越差。

    后来他带病重修了皮子坝的宅子。

    他的余生基本上是在那个宅子度过的,似乎只有两件事占据了他的生活,懊悔和思念。

    林锡覃的寿命并不算长,他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因病去世。

    在他离开人世之前他才得知,白槿父亲的真正死因是被白槿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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