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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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红楼-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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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思儿、意儿等八个二等丫鬟,以及鸳鸯这样不计数的三等小丫鬟若干,都分派到了八个大丫鬟跟前各司其职。

    看着可人的背影,鸳鸯很纠结。

    究竟要不要把“可心或许怀孕了”这件事告诉可人呢?

    愣了片刻,鸳鸯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她不能确定可心是否真的怀孕了,而且,这事如果告诉可人,她必会回禀了贾母,到时,可心会落得什么下场?

    虽然不喜可心的为人,鸳鸯却是不会存心去害她。

    她只是百般担心可心会如何收场。

    “可心即便走运,最好结果大约是成为贾政的一个姨娘。书里的贾政,身边有赵姨娘、周姨娘,也有探春、贾环这样的庶出子女……等等,姨娘?”

    鸳鸯被脑海中蹦出的一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快跑几步蹿上前去,一把拽住可人的袖子问道:“可心姓什么?”

    可人疑惑转身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真撞客了。可心姓赵啊,怎地了?”

    鸳鸯目瞪口呆。

    可心是赵姨娘!

    那她腹中所怀的,是刺玫瑰贾探春?

    鸳鸯闭上了嘴巴,对可人发出一个“我神马都不知道”的无辜笑容。

    ……

    “酱色衣裳再配青玉头面?这样配法,还嫌不够乌眉灶眼儿!可心?可心呢?”

    贾母翻检着小丫头手里的首饰盘子,皱眉叫着可心。

    “老太太忘了?可心病着呢。”

    可人在一旁一边挥手示意梳头妈妈下去,一边走到贾母身侧,帮她打开妆台上的三层首饰匣子,让贾母挑拣。

    “往日都是可心替我配好的,今儿我自个来挑,倒瞅得花了眼。收了吧。”

    贾母瞧了几眼,随手拿了只蝈蝈戏草的累丝金簪,说这只模样倒有趣,就叫可人给她插在了鬓旁。

    “可心这孩子病得怎样了?一会儿你拿捏着,包些药材银两,领着人去后街她家里瞧瞧去。恍惚听她说过,她家娘老子是烂糟透了的,可别叫她委屈了。”

    贾母梳妆完毕,吩咐了可人,自去正堂见王夫人等不提。

    可人领了命,待吃了朝饭,收拾了东西,就带着意儿、鸳鸯,并何婶子等几个婆子,出了后院,往西脚门处行来。

    “哟,何奶奶,您老这是又领了甚差事?大暑天儿里,您老快坐下歇歇可好?”

    看门的一个婆子远远瞧见何婶子领着一群人走来,便颠颠儿跑着迎了上去。

    “是柳婆子啊?咱们领了老太太的命,去后街瞧瞧可心姑娘的病。这不,可人姑娘也亲来了!”

    “哟,我老婆子真是老么坷碴眼了,竟没瞧见可人姑娘,该打!咱们老太太若是真菩萨,可人姑娘就是那菩萨跟前的金身玉女,我老婆子能见姑娘一面,今日一天都诸事大吉了!”

    可人见那婆子说得颇不像,心里发笑,口中却只谦和道:“柳大娘最会打趣咱们。”

    一行人说着就要越过西脚门去。

    不想那柳婆子却期期艾艾跟着可人,欲语还休。

    可人当她有事相求,就笑说:“大娘且安心当值,待会儿我还从这处回府呢。”

    柳婆子听了,咬了咬唇,末了,一跺脚凑到可人跟前小声道:“可心不是病,恐是有喜了。”

    鸳鸯紧跟在可人身后,模糊听到了“有喜”二字,心中一紧,抬头就去看柳婆子。

    可人唬得一愣,随即退后一步冷声道:“柳大娘这是说的哪门子的疯话!我一个女孩儿家,再听不得这等没个轻重的顽话!”

    柳婆子见可人不信,凑上前又说:“姑娘可能不知,我家和可心家住一个院子里,便是谁屋里放个屁都能听见的。我再不敢在姑娘跟前乱嚼蛆。”

    可人皱眉,扭头看向何婶子。

    何家的不知柳婆子之前耳语了何事,不过也点头表示,柳婆子同可心,的确是一个院子的近邻。

    可人蹙眉,心中大惊,面上却不显。

    “大娘有心了,这份情我当领的。只是这话到了我跟前便应扎了口子,这也是老太太的体面。大娘须知道轻重。”

    柳婆子点头如捣蒜。

    可人也不做停留,说着话便越过西脚门往后街背巷走去,边走边遣了一个婆子去草药街请个千金科的大夫来。

    何婶子瞪了瞪眼珠子,看向可人。

    可人也不敢咬定真章,此时便只得摇了摇头。

    几人一路无话,来到了可心家门前。

    一个婆子上前“啪啪”拍着掉漆的一扇窄木门,正要扬声喊人,那门忽然发出“咯吱”一声刺耳响动,一个敞着怀,膀子上斜挂着件油污破绸衫的矮小汉子跨着门槛,口中喷着酒气冲众人醉醺醺道:“哪个囚攮的?大清早扰你爷爷酒兴!”

    敲门的婆子捂鼻后退,何婶子等人赶紧拉过可人护在身后。

    “是可心家么?我们是老太太派来瞧她的,快叫她老子娘出来。”

    何婶子忍着那男人身上冲天的酒臭,皱眉说着。

    “老太太?嗨!原是老太太跟前儿的奶奶们啊!这怎么话儿说的,再想不到奶奶们竟会贵脚踏贱地。”

    那汉子打了个酒嗝,便慌忙开了木门,往院子里扯着嗓子喊:“爹!妈!老太太跟前儿来人瞧妹妹来了!”

    众人这才知道,这酒糟汉子竟是可心的哥哥。

    鸳鸯大吃一惊。

    想那可心平日里傲得下蛋母鸡一般,又最贪颜色鲜亮,形容齐整,却不知她家里哥哥竟是这般邋遢脏污。

    婆子们围着可人进了院子,迎头便闻见一股叫人作呕的异味,众人皆抽了帕子,点着鼻翼,装作擦汗。

    东厢一间矮房内,这时走出一个干瘦老汉,竟是赤着上身,肚腹间老皮垂坠堆叠,丑陋不堪。

    一众婆子、丫鬟惊呼连连,纷纷拿帕子掩住了眼。

第93章 (5)贾宝玉福降荣国府 赵可心耻怀刺玫瑰() 
那老汉呵呵一笑,倒也丝毫不羞,凑上前腆着脸道:“叫各位奶奶、姑娘笑话了。贫家小户,三伏天儿也没钱买冰使,偏又热得紧,只得如此了。”

    他说着话,两眼在几个婆子、丫鬟身上、手上乱转,待瞧见何婶子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便蹿上前去,伸手就把东西夺下,抱在怀里乐呵呵道:“我是可心的老子,东西不敢劳奶奶们拿着。嘿嘿,倒叫老太太破费了!”

    何婶子恶心地甩手退后一步,硬着头皮问:“可心呢?我们要瞧瞧她病得如何了,回去才好同老太太交差。”

    可心爹转了转眼珠子,满面堆笑说:“我女儿才好了些,将将吃了药,不巧正睡下了。奶奶们还请先回,等她好了,我定叫她去给各位磕头。”

    可人这时出声道:“不急。老太太着人请了大夫,咱们等大夫来瞧了再走不迟。”

    “大夫?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可心爹吓得眼皮子抖着,胡乱挥舞着手叫道。

    见众人都疑惑地盯着他看,他才收了手臂,嘿嘿笑道:“请大夫倒要花多少银子?怎好叫老太太为了咱们奴儿家破费?奶奶姑娘们还是回吧。可心贱人贱命,不瞧大夫说不得倒好得快些呢……”

    “你是信不过老太太请的大夫?还是嫌弃咱们不配来给可心探病?”

    何婶子不耐烦再同这人口角,边说边绕过可心爹,往东厢房走去。

    一个蓬头垢面,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婆子忽地从房内蹿了出来,掐腰堵在门口,仰着脸叫道:“老太太您菩萨心肠,您可开眼瞧瞧吧,一群小鬼儿拿了鸡毛当令箭,好不好的,非折腾我女儿做什么?”

    可人见此阵势,愈发信了柳婆子之前的告密。

    她也不搭理可心娘,只招手叫众人都退到院门处,静待大夫前来。

    可心爹娘和哥哥鬼鬼祟祟在院内偷眼看着可人一行,见她们不走,情知今日不得善了,仨人就又钻回东厢,去找可心商量了。

    “她们不走?那必是要等大夫来的。难道,是可人那蹄子知道了什么?”

    可心攥着拳手,小手指上水葱样儿的长指甲把她手心刺得一阵疼痛,她却恍若不知。

    “叫人知道了?我就说,纸里包不住火!你这作死的小娼妇,既没那本事叫二老爷纳了你,做甚平白叫他占了身子,还怀了崽子?下贱!现下可好,叫外头人堵家里来臊你的烂*了,倒叫你老子娘跟着丢人败兴!”

    可心娘立着眉毛,恨声骂着女儿。

    “我没本事?那妈有本事!妈既有本事,那就待来日我做了姨娘,你也这样跟我挺硬腰子!看二老爷不赏你好黄汤灌丧去!”

    可心气得白了脸,拍着炕沿和她妈对骂起来。

    一旁可心哥哥嘿嘿贱笑道:“妹子骂得好!来日二老爷真赏了好酒,可千万记得给哥哥留着!”

    可心爹伸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便坐回到炕沿,开始拆那包从何婶子手里夺来的包裹。

    可心娘站在床边,抱着膀子冷笑道:“你是我*里爬出来的,我倒骂不得了?有本事你从别人*里蹦出来!没羞没臊的贱蹄子,叫人白睡了,你倒有脸子了!奸生子也想叫主子认下?呵!老娘立等着二老爷孝敬我那一日呢!要真有那一天,贱人你就是伸开腿叫老娘把头倒扎你*里,叫老娘喊你一声妈又如何!”

    可心浑身哆嗦着,却一个字再骂不出,转而捂着帕子呜呜哭了起来。

    一旁可心爹和哥哥却是对这些污言秽语充耳不闻,只顾着翻检那个包裹。

    扒拉开几包药材后,待翻到一个小银袋子,父子俩当即扭打到了一起,都抢着说那银子是自己的。

    正争夺着,外头何婶子叩门道:“大夫来了。”

    也不等里头人应声,她便带人推开门呼啦啦都进了屋子。

    可心见人进来,就把帕子往头脸上一蒙,软在炕头,闭气不吭。

    可心娘青着脸,哼了一声,也不看众人。

    可心爹和哥哥还在夺着银袋子,根本没功夫招呼来人。

    何婶子无奈,只得带着大夫来到炕前,上前将可心的手从脸旁拉下,又帮她在手腕子上搭了方薄纱帕子,才请了大夫把脉。

    可心娘在一旁阴阳怪气道:“这会子又装什么干净二等小姐了!”

    可人在外头隐隐约约也听到了可心娘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这会儿看着可心,倒是心下又恨她不尊重,又怜她生在了这样的污糟家里。

    鸳鸯已经被眼前、耳中的一切震傻了。

    她小声问可人:“可心姐姐真是他们亲生的么?”

    可人垂了眼,轻点了点头。

    炕上的可心在无声泪流,脸上的帕子已经湿透。

    老大夫也看不见帕子下可心还梳着女儿头,只当是这家的小媳妇在和家人怄气。

    他屏气号完脉,起身打了个躬道:“恭喜东家。这位奶奶确是喜脉无疑。老朽不才,看脉相约摸有孕才将月余。”

    可人到底是姑娘家,听见这话便红涨了面皮,只拿眼睛看着何婶子。

    何婶子心中暗惊,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她稳了稳心神,掏了一只五两的银稞子给大夫,好生道谢着将他送了出去。

    送走了大夫,何婶子将可人请到外头商量着。

    “老太太那里是不能瞒的。”

    可人发话,先定下了这道褶子。

    “那是自然。只是咱们需去问定了,这孩子是不是二老爷的。然后再听听可心的打算。”

    何婶子忧心忡忡,担心老太太会生气,又担心二太太会迁怒自己这群人。

    二人回身进屋,把可心家人都请了出去,细细问起了可心。

    “随你们如何骂我不知廉耻,只一样,我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跟了二老爷的,孩子确是二老爷的骨血!凭什么就说他是奸生子了!说不得还是个哥儿呢,我不信老太太和二老爷能眼见得他没了!”

    可心这会子收了帕子,心中明白瞒也无益,倒红着眼充光棍儿地全嚷了出来,也再不怕旁人耻笑她。

    “二老爷可知你怀了身子,可给了你什么准话?”

    何婶子这话,问到了节骨眼儿上。

第94章 (1)糊涂心低头陷沟渠 灵透人举目扭乾坤() 
“二老爷自是知道。他说了,待我……稳了,就寻机会问老太太讨了我的。”

    可心捏着帕子说道,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何婶子叹了口气道:“二老爷又不是大老爷!二老爷那样重规矩的人,怎会越过太太去向老太太讨人?”

    可人也在一旁道:“糊涂!你纵存了那富贵的盼心,也当走正道!”

    “走正道?老太太早前同赖嬷嬷说过的,要将我给了珠大爷!那倒是堂堂正正的正道!可是珠大爷走了,我将来的前程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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