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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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红楼-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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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森又关心起了更现实的问题。

    “大约,不会吧。再说,咱们还有宝石呢。”

    比尔抱着一个小玻璃坐屏,小心翼翼包上软布,往床上摊开的一个竹箱里放着。

    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却是酒楼那个小伙计进了来。

    他打了个躬身,便期期艾艾站在那里,好似有什么难言之事。

    二B面面相觑,本森一拍脑袋,问他:“钱?要多?”

    本森这些日子跟着小伙计颇学了一些中州此时的语言。

    “不,不,不。比尔少爷已付清房资了。我来,是,是想问问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慢,慢慢说。”

    比尔也磕磕巴巴对小伙计说着中州话。

    “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小伙计连说带比划。

    “啊?为何?”

    本森听懂了,皱眉问他。

    “我家原本就是中京的,世代做古董生意。家父几年前不知听谁说,西洋有人出巨价收购中州古董瓷器,便跟着别人家的大船出海贩货去了。不想这一去就没了音信。我祖父母哭得狠了,接连病逝,家母便带着我来这里寻我父亲,人没寻到,前两年母亲却也一病死了。带的银钱看病用尽了,我这才流落到此处给人当伙计过活。”

    小伙计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二B听得半懂不懂,只见他哭得涕泪齐下,十分可怜。

    “我这两年也攒了几个钱,可哪里够回中京的?我也求过旁的中京来的客商,可人家和我没亲没故的,怎会帮我!倒是两位小哥虽是西洋人,可待我再不似那些客人,动辄呼来喝去的。咱们又处得很是愉快,我也学会了几句你们的英格兰语。小哥若不嫌弃,就收下我,一路上打点吃食住行,我总能帮上些忙!”

    小伙计擦了把眼泪,也不管比尔懂不懂,答应不答应,冲他就要跪下磕头。

    比尔扶起他,心想这个小伙计人倒确实机灵,自己和他也有了默契,叫他跟着,倒不用什么小事都要麻烦斯图尔特了。

    “斯图尔特,去,问问他。”

    见比尔这样说,小伙计知道他同意了,乐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拉着比尔就要立刻去问。

    本森和比尔小声说:“我们可有好多秘密不能叫人知道。带着他真得好吗?”

    “没关系。可以只叫他路上跟着帮忙。到了中京,再看情况而定。”

    本森听了也不再反对,比尔就带着小伙计去和斯图尔特说了此事。

    “这倒不难,叫他当我们的杂役好了。你全名叫什么?我要报给内府备案。”

    “多谢先生!小的姓冷,全名冷子兴。”

    小伙计心花怒放,跪下连连磕头,口中又说:“小的幼时也读过几年书,虽不大通,但整理个文书,念个帐册还是行的。先生要有用得着的,尽管吩咐小的。”

    。

第56章 (3)傲婚嫁熙凤发弘论 惮进京乡仆惭秽形() 
小伙计冷子兴得了个准话,顿时心花怒放,跪下连连磕头。

    “快起来。不要磕头,你以后学着弯腰行礼就好了。”

    斯图尔特说完不再理会冷子兴,只问比尔货品可都整理好了,表示他会使人过去抬了过来装车。

    比尔道了谢,带着冷子兴回去,去向酒楼掌柜的辞工。

    那掌柜的虽不舍冷子兴,可这伙计究竟不曾签下卖身契,也不好强留,便给他结了工钱。

    冷子兴再三冲比尔弯腰行礼,口中连说:“三克油,三克油歪瑞蚂翅!”

    次日,比尔三人便跟着斯图尔特及薛號启程往中京进发了。

    几日后,一个官商模样的客人来到酒楼,同掌柜的打听有没有一个领着个小黑奴的西洋白人少年在此出现。

    掌柜的心中厌烦比尔拐走了冷子兴,以为这人是有了比尔父亲的消息,来报信的,便谎称没有见过,打发这人走了。

    那客人正是黄肃派出的手下。

    扑空的暗卫便又前往各国商会打听,他不知比尔二人的姓名身份,又不敢肆意张扬,于是多打听了好几日后,才得到消息。

    因为斯图尔特此前就比尔寻找恩人一事多方奔走,还给比尔“父亲”留有口信,所以不少人都知道比尔二人的行踪。

    那手下算着自己追赶不及,便赶忙写了密信,报给黄肃说,两位目标已经跟着薛家商队进京,还同王子腾攀上了关系。

    ……

    “歪了,歪了,哎,对,对……”

    津塘渡码头上,贾家荣国府现任大管家赖大正指挥着几个家丁往车上垒箱子。

    “赖爷爷,您快站来这处!小子们毛手毛脚,看碰着了您。”

    一个年轻小厮抱着赖大的胳膊将他扶到一处棚檐之下。

    “是单家小子啊。你爹跟着二老爷先往京里去了,你这猴儿怎地没走?”

    “我爹说了,他得伺候着二老爷,没法子在赖爷爷这里尽孝,是以留下小子,好歹当个拐棍子,好给爷爷拄着。”

    “哪里学来的花马吊嘴?我便真老了,也不会拿你这滴溜溜转着圈子滑手的猴儿崽子做拐棍拄。”

    赖大打了那小厮一个爆栗子。

    “快别在我这处打磨旋儿了。喏,这几位金陵跟来的老家儿人,你且好生带着,压好这趟粗使行李,往中京赶路去吧。”

    小厮笑着领命去了。

    鸳鸯、鹦哥早跟着赖大娘坐车缀在贾母等主子身后,从水路改了陆路,走了已有半日了。

    码头上,只留下中京迎过来的大总管赖大带着众家丁押运行李,另有管事单大良的媳妇,也就是那油嘴小厮的娘,仍带着些婆子们装卸一些内院粗使物件。

    “各位叔伯、哥哥们,还请移步,都跟了我往车上去吧。”

    小厮一边说一边招手,让金彩、翔哥及陈书新等人跟上。

    “这位小哥不知怎样称呼?”

    金彩陪着笑问道。

    “我姓单。我爹爹是二老爷身边的管事,我娘则是老太太那里的管事娘子。珠大爷给我取了名字叫知文,我同知风、知微、知远一起,日常是跟着珠大爷的。只我单管着珠大爷上学读书事宜,这些日子大爷跟老太太回了老家,停了京里国子监的学业,我便也得了些清闲。”

    金彩听了,赶忙跟紧知文,回身拉了翔哥儿道:“快跟上这位单家哥哥,往后好好学着些。”

    知文听了,又问金彩等人贵姓,各自在金陵做何差事。

    待听到陈书新乃是吴新录的徒弟,倒朝他客气道:“原是吴大爷的师侄。那吴二爷怎没跟了来?”

    “师傅说他在老宅清闲惯了,倒不如在那里养老反倒舒服。”

    “吴二爷倒想得开。不过小子却觉得新大哥更有志气,想来日后跟着吴大爷也必能更进一步。”

    陈书新忙自谦不敢。

    金彩便说了自己女儿现在老太太跟前儿做丫鬟。

    知文堆了笑脸问:“不知是哪位姐姐?倒不曾听说老太太跟前儿添了新人。”

    翔哥儿在一边急着挺胸答道:“我妹妹宝丫,老太太亲给改了名字,叫鸳鸯,现已是三等丫鬟了呢!”

    知文瞧着翔哥儿,脸上欲笑不笑道:“哦,原是鸳鸯姐姐啊!惯常咱们只和可人姐姐说话,倒不曾留意到,是咱们疏忽了。”

    金彩听得红了脸,伸手攥住翔哥儿的胳膊,叱道:“多嘴!”

    翔哥儿胳膊被攥得生疼,正要嚎,一抬眼看见自己阿爹火一般的脸,刀一般的眼,吓得缩了脖子不敢吭声。

    知文和一行人说着话,各自分派着坐上行李车,就往中京行去。

    “阿爹,姆妈坐哪趟车哩?妹妹可走了?”

    翔哥儿坐在一处箱笼上,紧紧抓着捆箱子的缰绳,一晃一晃,小心翼翼地问着金彩。

    “要你操心?你妹子跟着老太太,你姆妈也自跟着那单大娘,哪个不比咱们妥帖!”

    金彩气仍未平,可这一路走来,他是越走越志短气小。

    中京府里的仆从们个个都来头极大,便是那仆人船上,在甲板上洒扫的老头子,说起来都有拐弯儿亲戚跟在主子跟前做大管事、一等丫鬟。

    “少说话,多听多学多看。到了中京,我和你姆妈没有根基,谁也靠不上!你若惹了祸,可再也没人能保你护你。”

    见阿爹又虎着脸训斥自己,翔哥儿心中害怕起来。

    一家人为甚非要去中京?

    翔哥儿想不明白。

    连日来舟车劳顿的幸苦,冷食残羹的难熬,好些日子不得见姆妈和妹妹,都叫他很想大哭一场,即刻回到金陵城后街那座金家小院里。

    但是身下车行辘辘,并不会因为他大哭就能停下片刻。

    翔哥儿咽了泪意,跟他阿爹说:“儿子晓得。儿子不能拖阿爹和妹妹的后腿。”

    翔哥儿虽然还是想不大明白一家人为何非得进京,可他明白,既不能停下,也无法回头,那便只得咬牙往前走,总不能拖累了自己最亲的这些人。

    “待到了中京,阿爹要买你爷爷常说的丹桂麻酥、蜜三刀、驴打滚儿来,你吃不吃?”

    “吃!”

    金彩见儿子懂事,便缓了语气说起京中小食,让翔哥儿重又打叠起了精神。

    ……

    中京,官帽胡同内,一处甚是气派的官家庭院占了大半条街。

    庭院仪门外的书房里,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疑惑地拿着一封信,看个不住。

    半晌,他放下手里的信,皱眉不语。

    “爷,此事着实蹊跷!”

    书房里另一位四五十岁的青衫老者也眉头紧皱。

    读信那男子沉吟道:“嗯。”

    “这薛號信中提及的英格兰海商之子,来得太过匪夷所思。当年那事……贾家老荣国公已逝,薛家兄弟身家性命皆在其中,都不会泄密。这怎么会突然真得来了个西洋少年四处打听老爷您呢?”

    “襄公虑得对。”

    说话的人,正是贾府王夫人的同胞亲兄,现任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

    站他对面的男子,则是他府上最得力的钱粮师爷,也是他的心腹幕僚刘襄。

    刘襄知道王子腾一向寡言,但心思深沉,今见他沉吟不语,便也站在一旁低头谋算。

    “可是当日那些家将们?”

    半晌,刘襄问道。

    “不会。”

    王子腾摇头。

    “老朽也这样想。家将们生死皆依附于老爷,更何况,当年事他们也都获利,只能和老爷同进同退,断没有理由蛇鼠两端。”

    王子腾点头,片刻又道:“无妨。且待他来。”

    刘襄明白,便道:“算着日子,薛號一行再有七八日就进京了。老朽这就派人到京中薛家商行捎信,叫薛號一进京就即刻带那西人小子来见老爷。”

    “嗯。”

    王子腾说完便叫刘襄下去,自己往内院走去。

    王子腾夫人牛氏,正在屋里整理二姑太太,既贾家王夫人使人送来的金陵老家土产。

    她见丈夫郁着脸进了屋,便问道:“老爷这是哪里又撞了丧,做这脸子给谁瞧呢?”

    王子腾忙换了副笑脸,又亲捧着一盏白菊金针清茶给夫人送了过来。

第57章 (4)傲婚嫁熙凤发弘论 惮进京乡仆惭秽形() 
王子腾夫人牛氏乃中京镇国公府旁系嫡女,当今太后便出自镇国公府。

    中京共有八家一等国公府,在老荣国公去后,八府便都唯镇国公马首是瞻。

    王子腾和牛氏议亲时,父母俱亡,他自己也不过赖着祖恩,袭着县伯的虚爵,另荫封了一个正七品的京郊大营把总之职。

    牛氏父母心下不喜,便欲向官媒推脱。

    王子腾却和牛氏“偶遇”在京西香山赏枫之时,倒叫牛氏一见倾心。

    牛氏也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其父母又如珠如宝地疼爱她,最后也只得依了她,成就了这份姻缘。

    婚后,牛氏又拉下脸面四处求告,才叫王子腾谋了个从六品的福省海部千总。

    几年后,牛氏请托了镇国公老夫人从中牵线,将小姑王氏又嫁入了贾家荣国公府。

    王氏一族这才算是重回了中京勋贵圈。

    王子腾心中感念牛氏的知遇之恩,又疼惜她为自己生儿育女,终日操劳,是以从来不忤妻子之意。

    一时,中京倒传出了不少王节度使惧内的笑话来。

    牛氏接了丈夫递来的茶,低头喝了一口脆声道:“家里二姑太太使人送来的老家土产,别的倒罢了,唯有两大包晒干的茭白、莲子我瞧着甚好,想是姑太太念着老爷一向喜爱这些水发的清爽吃食,特特送来的。”

    王子腾听了笑道:“二妹妹自来便周全体贴。”

    “我已回帖,说咱们后日去荣国府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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