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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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红楼-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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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莲欣慰一笑,贾环也缓了口气。

    “小姐还请移步至一旁房中,梅家婆子自会将缘由告知。”

    柳湘莲闪身避过,对薛宝琴做出请礼。

    宝琴微一蹙眉,瞧了瞧二人神情,遂强自镇定道:“公子既是我大哥哥的义兄,想来定不会是那奸邪之辈。只不知柳公子为何又与环三爷结交?”

    贾环想到薛宝钗姊妹虽面上不显,可心中定是一直瞧不上自己,今见宝琴连陌生人都信得,却独独质疑他,越发心中不忿,嘴上便道:“宝琴妹妹这是何意?”

    柳湘莲斜了他一眼,耻笑道:“环三爷美名在外,也难怪薛小姐疑了某。小姐放心,我此番不过与他萍水相逢,因自他那里得知了小姐有难,这才暂时同行的。”

    薛宝琴听见自己有难,心中一动,便点了点头,跟着柳湘莲移步到了他的客房中。

    梅家婆子被松了绑,遂哭着将其主家的打算说给了宝琴听。

    宝琴一时如坠冰窟,半晌才垂泪道:“梅家……他们家早前遣人来接,我便觉着不对,原来,果然是……”

    同贵在旁哭道:“当日我们太太便疑惑,梅家此前一直说不日便会归京,怎地忽然就派人来接小姐,要改为在安庆府完婚?可小姐父兄那时皆杳无音信,家里又是多事之秋,若拒了梅家,又恐坏了小姐婚事……小姐,咱们再没想到,这梅家竟黑心烂肺至此啊……小姐,如今梅家是去不得了,那小姐可怎生是好啊?”

    贾环翻了个白眼,心道真是妇人见识,人情冷暖自古如此,梅家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薛宝琴闻言泪如雨下。如今境况,她自是不能再去梅家送死,可若回京,她便是自绝于梅家,这将婚未婚之身又该如何自处?

    柳湘莲见大家开始商量后路,便先抬手将地上婆子拍晕,这才道:“薛小姐,今日是某鲁莽了。可某万万不能让义兄姊妹落入火坑,这才替小姐莽撞挑开此痈。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还请薛小姐勿怪。”

    这句“长痛不如短痛”让薛宝琴听得心中一跳。

    宝琴自幼便随其父游历在外,见识原就不同一般闺阁女儿,今日遇见这般情景,她也不似一般女儿家一味柔弱哭泣,而是很快敛了心绪,打算起前途来。

    慢慢收了泪后,宝琴便起身对柳湘莲行了大礼道:“大恩不言谢。薛氏女今日得公子搭救,来日结草衔环定报此恩。”

    柳湘莲忙闪身避过,连道“不敢”。

    “还请公子将梅家婆子车夫一并绑了,再烦请公子出力,护送着我们归京。我要状告梅家不仁不义、背信毁约!”

    薛宝琴起身后,肃穆而立,向柳湘湘郑重说道。

    柳湘莲原本只想着将宝琴救出再好生送还薛家便是了,却没想到宝琴竟是这般决绝爽利的性子,顿时忍不住击节赞道:“姑娘好气魄!”

    贾环听到“归京”二字,顿时心里打鼓,遂劝道:“归不得!归不得!”

    他随即便将贾政暴毙,太后恼恨贾家至死等事一一说了,只是他离京也有月余,并不知京中现状如何。

    待众人明白了京中局势后,贾环又道:“妹妹这样的玉人,作何要去碰那瓦片?那梅家虽不仁不义,可妹妹一个弱女子,便是真个出首状告了夫家,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再者说,咱们擒下的这些梅家奴仆终究也只是奴仆,到时梅家大可翻脸不认,只说是下人胡乱臆测,妹妹又有什么实证可呈?”

    柳湘莲想了想,虽气闷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贾环所言不虚。

    薛宝琴垂首道:“若不告,那梅家难道就会放过我去?说不得,他们反要告薛家先悔婚,再不济,也会设法污我,反成全了他们的好名声。”

    同贵也哭道:“小姐若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走了,于理不合,这往后哪里又能寻到什么好亲事去?”

    贾环转着眼珠子劝道:“先不说退亲不退亲的,只说京城如今再回不得了。妹妹想呀,宝姐姐她们为何早便去月港坐了船走了?还不是家里知道大难临头,能保一个是一个。妹妹此刻归京,除了给薛家姨妈添烦裹乱,又有何益?薛姨妈为着我们太太,上下打点奔波已是劳累不堪,妹妹怎忍心再让她老人家再为你伤心?”

    薛宝琴不知贾环为何一力劝他不要回京,但是细想来,却也挑不出贾环话里有何不妥。

    柳湘莲在旁问道:“若不回京,那你让薛小姐落脚何处?”

    贾环笑道:“自有更好的去处!琴妹妹不若与我同去月港?”

第371章 (3)剑胆琴心共赴新生 凡鸟穷途急回故土() 
“月港?”

    宝琴眨巴着眼问道。

    “对,月港!”

    贾环笃定说道。

    他脑中飞转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服宝琴:“我王家舅爷在月港那是说一不二,我三姐姐也嫁到了月港邬家,更享郡主之荣。不说旁的,妹妹在月港生活自是无忧。再者,妹妹还可等着冷家的船回来后,再坐了船去那新大陆寻宝姐姐和二哥哥她们去。到时候这边退不退亲的又有什么关系?京中薛姨妈也能放心,岂不两全其美?”

    宝琴闻言不由自主便点了点头,一时也觉贾环所言极是。

    柳湘莲则奇道:“什么新大陆?听你话里的意思,宝二爷也去了那里?”

    贾环便简单和他解释了一番,只是此时他们却都不知宝玉等人已自月港回了京城。

    柳湘莲听了新大陆一事,心中也自雀跃不已。他素性又最爱四处游历,遂沉吟片刻便开口道:“我此前急着归京,大半皆因宝二爷。他既已脱险,又去了那新奇地界……薛小姐若不嫌弃,某愿一路护送小姐南下。到了月港,若有机会,某亦想去那新大陆瞧上一瞧,也再拜会拜会宝二爷。”

    薛宝琴本就意动,只是心里不信贾环,现听柳湘莲如此说,她顿时便放心了几分。

    “能得柳公子襄助,那咱们即刻启程前往月港也好。只是,这梅府的婆子?”

    见宝琴瞧着晕倒的婆子犯难,柳湘莲笑道:“好说,小姐还请放心。”

    他说完便过去掂着那婆子衣领将其掂起,斜扶着她出了屋门。

    “梅家几个男女仆人尽都捆在了你那屋里。我们走后,店家自会发现他们,想来他们性命无碍,也不会追上我们生事。”

    片刻之后,柳湘莲了结此间后事,便二话不说带着已经打点好行礼的宝琴主仆及贾环,赶了梅家的一辆马车,匆匆出了平安镇,一路往南奔去。

    ……

    却说贾环离开京城月余,京中局势又是一番变化万千。

    太后一派由镇国公牛清带兵前去迎接昭德帝圣驾,原本想着己方兵强马壮,沿途又多有准备,再好操控不过,却不料牛清领兵到了山东路地界后,却被当地官员告知,昭德帝在此处等待时得知南海军情再现危机,便当即龙颜大怒,与王子滕随扈大军开拔,往月港进发了。

    牛清被此消息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进退两难,只得又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了宫中。

    太皇太后接到信后沉吟良久,心中却愈发忐忑不安。

    “不好!”

    她心中忽然划过一丝不安,随即便眼前一黑。

    “调虎离山?”

    太皇太后攥着牛清的急信,起了一身冷汗。

    京畿几路重兵,除了宫中御林军外,余者被牛清带去了大半,剩下的兵将仅够日常守卫之用。若顺王一方趁机蛊惑了朝臣宗室发动宫变,那么牛清根本不及回援,太皇太后则危矣。

    “皇上何在?快宣他来!”

    太皇太后强自稳住不安的心神,紧紧抓住了新帝这根救命稻草。

    很快便有大太监来报:“皇上带着内阁众臣与宗亲正在前殿商议军机要事,说是南海战局又不好了,恐怕一时来不了后宫。”

    太皇太后便要太监再去通传,只说自己身上大不好。

    可是太监来回跑了几趟,却都说皇上那里根本递不进消息去,大殿门口守着的竟是林如海指派的宫外侍卫。

    “什么?快给哀家更衣。他们想就这么隔开我们祖孙,却没那么容易!”

    太皇太后铁青着脸,换了大礼服,披挂齐整地往前殿赶去。

    大殿外的太监们哪里敢拦着太皇太后,便都跪在地上,眼睁睁瞧着太皇太后闯进了大朝会上。

    新帝诧异地看着忽然进来的太皇太后,满朝文武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又发生了何等大事。

    “哀家身为太皇太后,如今竟连皇上一面也见不到了!究竟是谁在挡着哀家宫里的太监给皇上通传消息?林首辅,哀家竟不知内阁何时有了调派宫中侍卫的大权,亦不知内阁如此隔阂哀家与皇上,究竟意欲何为!”

    太皇太后不管不顾地站在金銮殿上,对着众人痛斥着林如海等人。

    林如海做讶异状,忙出列跪地请罪。

    新帝在上纳闷劝道:“太皇太后何出此言?林首辅何曾拦阻朕去见太皇太后了?”

    他说完,便叫人将殿外值守的太监侍卫们都喊了进来。

    众人纷纷跪地请罪,都道太皇太后宫中确有太监来传信,可军情紧急,殿内朝会还未结束,一时便按下并未及时禀报。

    殿内文武百官皆议论纷纷,均觉太皇太后为此便大发雷霆,实在有失体统。

    太皇太后面色发白,心知自己太过急躁,便撂下此节不说,转而反问皇上可知昭德帝并不在山东路,而是又南下去了月港。

    皇上表示自己刚刚接到了山东路来报,正与朝臣们商议此事。

    太皇太后便又想说什么,林如海这时却开口奏道:“朝会大殿诸事繁杂,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更宜退居内宫颐养天年。”

    众朝臣纷纷附议,便有理国公等人力排众议,却也如螳臂当车,终究不能理直气壮。

    太皇太后含恨瞪了林如海一眼,见皇上允诺下朝后即刻便去她宫中,这才甩袖回了内宫。

    众朝臣见其跋扈如此,皆敢怒不敢言。便是新帝,也觉得太皇太后今日之举着实不妥。

    待朝会结束,林如海另有奏本,新帝也不愿即刻便去内宫听太皇太后训斥,便召了他在偏店议事。

    “皇上。太上皇春秋已高,今番亲征南海着实凶险。”

    林如海开门见山说起了昭德帝。

    新帝眨了眨眼,也立刻做出痛心疾首状,连道自己无能,竟累得太上皇如此奔波。

    “皇上,今日内阁接到山东路巡抚刘询密报,太上皇早前曾坠落山涧,期间重创心脉……”

    “什么?”

    新帝听到这个消息,一时竟难掩惊喜之情,脸上似笑非笑。

    林如海微一皱眉,新帝这才敛了神情遮掩道:“朕着实担忧,不知太上皇如今怎样了……”

    “怕是,时日无多了……”

    新帝闻言长长舒出一口气来,揉着眼睛哭了几声,被林如海劝解几句后,他收起悲容又疑惑道:“既如此,那为何太上皇不赶紧回京静养,反改道月港呢?”

    “依臣推测,改道月港必非太上皇圣意。顺王原就打算挟太上皇以令天下,却不想太上皇龙体孱弱,他又怎敢送其进京?此番改道月港,应是顺王一方不得已而为之。”

    “没人伦的逆贼!如此一来,太上皇岂非他鼓掌之物?首辅大人,朕真恨不得能手刃顺王!”

    林如海见新帝咬牙切齿咒骂顺王,便蹙眉道:“皇上,若没了太上皇这个筹码,顺王将来不足为惧。皇上细想想今日之事,当前最该防范的,绝非顺王!”

    新帝一愣,迷惑地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忽然撩起紫蟒下袍跪地请罪道:“臣有罪!臣要斗胆参奏太皇太后牝鸡司晨,祸乱朝纲!”

第372章 (4)剑胆琴心共赴新生 凡鸟穷途急回故土() 
新帝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呵斥道:“首辅还不住口!太皇太后也是你能非议的?”

    林如海昂然道:“太皇太后若深居内宫,臣自然不能非议。可前朝大殿乃皇上问鼎天下之地,太皇太后却屡屡现身,且咄咄逼人,臣乃内阁首辅,臣为何不能非议?”

    “你!”

    新帝坐在椅上,呆呆看着林如海再不说话。

    “皇上!臣乃皇上之臣,天下之臣,绝非太皇太后之臣!朝堂乃皇上之朝堂,天下乃皇上之天下,绝非太皇太后之朝堂、之天下!帝王之威,无人能犯!还请皇上下令,自此尊养太皇太后于寿康宫,无诏不得出!”

    林如海面色肃穆,给新帝郑重磕了个头。

    新帝张口结舌,面色现出一丝惶恐不安。

    “皇上。月港军情紧急正待援军,镇国公牛清如今带兵驻扎山东路,援驰南海正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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