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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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红楼-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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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想那少年叫人打懵了头,嗷一声拾起一旁一块山石,朝薛蟠后脑就狠狠砸了过来。

    一旁的薛家家丁不及阻拦,伸手就把薛蟠身边的冯渊推了过去,那块小儿脑袋大小的石块登时砸到了冯渊额头,将他的头颅砸出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冯渊血流满面倒地不起,那少年吓傻了,也跟着晕了过去。

    薛蟠气急败坏,反手打了那家丁一巴掌,围着冯渊急得直搓手。

    薛家仆人赶忙将人抬下了山,给他们请了大夫,又去叫了冯家的人来领人。

    冯渊无父无母,只有叔叔健在。

    他叔叔婶婶素来就厌恶他霸着一份家产,整日游手好闲,偏又爱男风,倒招惹得街坊邻居纷纷侧目。今见薛家大爷的奴仆重伤了冯渊,他叔叔一家先就盼着他去死了,便也不好好请医问药,只熬着他,待熬死了,好寻薛家讹一份钱去。

    冯渊躺了几日,果然就死了。

    这冯家便一纸诉状将薛蟠告到了金陵府。

    王夫人一行说,一行骂,她不知薛蟠和冯渊的渊源,只知二人是为着一个丫头结下了怨。

    薛姨妈给她来信也只道薛蟠恁得霉气,竟摊上了这么一档子倒霉事。

    贾母也叹道:“好在现任金陵府尹才和咱们家联了宗,是称呼你们老爷一句叔叔的,倒也能帮上些许忙。”

    王夫人点头道:“只是究竟背了人命官司的。那府尹也说了,冯家极是难缠,他只好把蟠儿报了个死讯,这才能彻底绝了后患。只如此一来,蟠儿这几年倒不好在金陵了,正好他妹妹也要进京待选,我便写信嘱咐薛家姨妈,叫他们夫妻带着儿女先进京来几年,倒也便宜。”

    鸳鸯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却也不知这其中内情。

第228章 (5)冷子兴语醒颓废人 薛文龙怒打龙阳君() 
鸳鸯以为薛蟠也和原著中所说的一样,死遁逃罪了。

    却听王夫人又说:“薛家妹夫又来信了,蟠哥儿死遁一事却不妥,他说要和府尹大人再行商量,哪怕让蟠哥儿坐几年牢,也不会叫他为了躲祸而罔顾王法惩处。老太太,您瞧瞧,他们男人都是这般铁石心肠,若真如此,我那妹妹可不哭死去了?还请老太太也帮忙再劝劝他们,切勿叫蟠哥儿坐牢才是。”

    鸳鸯眼前一亮,是了,还是有改变的,薛虓不就是个异数?

    她瞧了瞧蹙眉不语的贾母,便开口向王夫人道:“夫人,请恕我无礼插嘴。”

    王夫人笑道:“鸳鸯同我客气什么,你一向跟在老太太左右,最是有见识的,你且说。”

    “若薛大爷死遁,恐怕那个杀人的罪名便就做实了。此计无异于饮鸩止渴,虽能解燃眉之急,但后患无穷。远的不说,就说薛大姑娘此次待选,有了她哥哥的这个罪名,哪里会能选得上呢?更别提往后薛大爷的前程、婚姻之事了。”

    “可是,若坐了牢,不是一样后患无穷?”

    “哪里就一定会坐牢了?人虽死了,却又不是薛大爷亲手杀死的,便是薛家家仆,也不过是误杀。只薛家使出好的讼师,未尝不能叫薛大爷全身而退。只是薛老爷既说了要叫薛大爷吃些苦头,想来也是要煞一煞他那无法无天的顽劣脾性,说不得,对薛大爷倒是好事一桩了。”

    贾母这时也认同道:“鸳鸯这话有理。咱们日常皆在内宅,到底不比男人们眼界开阔。再者说,薛家老爷哪里会真让儿子坐牢,想来,他是有几分把握,这才拒绝了死遁一说的。”

    王夫人听了,想了半晌,也只得作罢,回去又赶忙叫人给薛姨妈去信,多方劝慰了她。

    一两月后,薛家仍是举家进了京城。

    不过,薛蟠这回进京,却没有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

    那冯家得了薛家暗地里给的千两银子,又有那个少年招认了事情经过,他们便也无话可说,偃旗息鼓了。

    贾雨村判了那个少年和薛府下人流刑,判了薛蟠纵奴行凶之罪,着薛蟠罚没纹银五百两赔与冯家,此案便算了结了。

    薛虓即刻便带着家人离开了金陵,他不意自己养伤期间,薛蟠竟叫人勾得做下如此荒唐愚蠢之事,便气得半死,誓要带着薛蟠进京,一则远离是非,二则开其眼界,三则叫他跟着王子腾等人好生学习,也好多些长辈约束他。

    可是,薛家一行刚到了津塘渡,便接到薛號家人的来信,说是薛號带着家眷在西边游商,已连着几日踪迹全无,他的妻儿甚是凄惶无依,想要薛虓过去帮忙寻找。

    薛虓见京都就在眼前,便将自己家眷托付给了家中得力的老掌柜,叮嘱薛姨妈不可再叫薛蟠放肆,便匆匆打点行装往西而去,寻找弟弟薛號去了。

    王子腾因上次出使南国立下大功,昭德帝一直想要嘉奖他,近日九省统制有缺,正巧又是南省之缺,王子腾便走马上任,往南疆巡边去了。

    薛姨妈带着儿女进京后,便先去荣国府拜见了贾母、王夫人等人。

    薛蟠虽不乐意被人拘着,奈何薛姨妈不敢叫他出去胡混,便在荣国府的梨香院住了下来。

    荣国府上下都欢喜薛姨妈一家的到来,只有鸳鸯很发愁。

    不过好在男女有别,薛蟠等闲也见不到鸳鸯,一时也不会发现那神仙姐姐竟就在自己身边住着。

    ……

    闲时容易过,这日又是一个日暖风温的春日,贾母正瞧着小丫头们将宝玉上学的书本子、文房四宝一一拿出来收拾干净。

    宝玉自己坐在一旁的大炕上,歪头嘟嘴,满心不乐意。

    “宝玉,男人家大了总要读书上进去,难不成一辈子混在我们丫头队里?你再莫做出这副模样来,看老爷瞧了要生气。”

    袭人过去,拉着宝玉起身,温声劝说着他。

    宝玉甩了手,嚷道:“做什么男人就得读书上进?最是厌恶那些假道学。好姐姐,你快别劝我,没得你也跟着俗了。”

    袭人笑了起来,说道:“我原是个丫头,本就是俗人。”

    宝玉爬起来跪在榻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丫头才不俗呢。我一见姐姐妹妹们便觉得清爽,想来你们便是那水做的。只男人们浊臭逼人,烂泥里生出来的一般……”

    袭人吓得慌忙去捂他的嘴,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胡说。

    宝玉骨碌碌转着黑眼珠儿,点了点头,袭人刚一松开手,他便拍手跳下床,趿拉着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女儿家是水做的,男人都是泥做的……”

    贾母在外头听见了,对一旁的鸳鸯道:“你听听,这又是什么精致的淘气?你快去捉了他捶一顿,省得叫他老子听了,又是一顿好打。”

    鸳鸯笑着去撵宝玉了,宝玉却一头扎进里间黛玉的碧纱橱内,躲在黛玉身后哈哈大笑。

    黛玉回身,拿手里的诗本子敲他道:“你快离了我这里,有你在,我再读不成书了。”

    宝玉把诗集夺了过去,仰面躺在床上翻着,翻了几页,忽地又坐起身,拉着黛玉道:“林妹妹,我日前读书,读到前人写,凭山颂诗,临水歌词,觉得极贴切。咱们读诗,便应到那山巅之上,面松涛雾霭,对石林日月,放声高颂,那才快意!”

    黛玉摇头笑道:“那便是着了相的死读书了。真爱诗书的,竹篱茅舍也罢,华屋丽裘也好,哪里不能读,何时不可品?”

    宝玉顿时摇头晃脑道:“那你还说有我在你便读不成书了。可见你也是着了相,死读书的。”

    黛玉顿时气道:“你扯了那么一大篇,原来便是要绕着弯子驳我?宝玉,我再不饶你。”

    说着话,黛玉便伸手到宝玉腋下挠起了痒痒,宝玉在榻上滚着求告不迭,瞧见一旁看笑话的鹦哥,他大叫着:“鹦哥姐姐,快帮我求求你家小姐,哎哟,我再不敢了……”

    鹦哥摇头道:“宝二爷这是在喊谁,谁是鹦哥?”

    鸳鸯从外头进来,点着鹦哥的脑袋道:“才得了个新名字,你就这样兴兴头的了?要我说,还是叫你胖丫的好!”

    黛玉听了笑弯了腰,回身问道:“紫鹃姐姐为何叫胖丫,我瞧着她苗条得很。”

    “小姐不知,我儿时胖成猪娃子模样呢。只这两年尽是长骨头,倒风一吹就倒了一般,人都夸我又美了几分。”

    “哈哈哈,很是很是。飞燕舞金盘,亦不如紫鹃姐姐凌风而去之姿!”

    宝玉在床上拍手大笑,差点滚下了床。

    “小祖宗,你且住一住,怎就轻狂成如此模样了?”

    宝玉的奶娘李妈妈边说边从外头进来,一把按住宝玉,将他扶了起来。

    宝玉和黛玉等人都叫了声妈妈,李妈妈便道:“外头的书都装好了,明日起,哥儿就要上学了,仔细一会儿老爷回来问话,哥儿可要好生答,莫像上回那般,叫老爷打肿了手心儿。”

    “哼!”

    宝玉不爱听这话,又“呼腾”一声躺到了黛玉身后。

    黛玉忙回身去看,问他可摔着了没有,宝玉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外头有人叫道:“爱哥哥?袭人姐姐,爱哥哥呢?”

    宝玉一骨碌爬了起来,喜道:“云妹妹来了!晚间老太太必要留我陪客,再不用去应对老爷了。”

    黛玉在旁莞尔。

第229章 (1)初尝情绛珠便剖心 一动欲神瑛只风流() 
史湘云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宝玉下了床过去拉着她手道:“云妹妹,谁接了你来的?”

    湘云此时才六七岁,却生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因着这长手长脚,瞧着竟比一旁七八岁的黛玉还要高一些。

    “爱哥哥,老太太派人接了我来的。我在家里,一时一刻也撂不下这里,你可有想着我呢?没了袭人姐姐给我梳头,我通身都不舒坦。林姐姐,你在读什么书?呀,你也读到了李义山,你可爱他的诗……”

    鸳鸯等人都在一旁笑看着湘云这个小话痨,若无人拦着,她自己能一刻不歇地说上一整天。

    黛玉笑道:“我却不爱李义山。”

    湘云立刻接着问道:“为何?你为何不爱他?”

    “林丫头想来是不爱他的隐僻、晦涩。”

    门外,薛宝钗端立着,盈盈含笑望向众人。

    “宝姐姐,你也来了?我一来你便来,可见我们是有缘的。”

    湘云笑着跑了过去,抱着宝钗的身子,将脸贴在了她的臂膀上。

    “云丫头,你又如此缠磨人。说过你多少回了,再没个小姐模样。”

    宝钗笑嗔了一句。

    宝玉问道:“宝姐姐,姨妈可也过来了?大哥哥呢?”

    “妈在外头和老太太说话呢,叫你们不必出去了,一会儿吃饭时再见也罢。听说那边珍大哥哥要给蓉哥儿张罗婚事,我哥哥是天下第一爱闹热之人,一早便赶着帮忙去了。”

    “蓉哥儿原也该成亲了,他因着身子弱,说定的那个媳妇儿八字又旺他,人品又是一流,连太后娘娘都亲下了旨意,命新妇先住进宁国府理家主事,待其及笄后再成婚呢。”

    宝钗笑道:“可不是,你们府上老太太前日说起这位蓉大奶奶,也是满口称赞,直说她是重孙媳中第一人。”

    正说着,袭人也走了过来。

    湘云幼时住在贾母处,全是袭人照顾她左右,二人不似主仆,倒如姐妹一般。

    袭人拉着湘云,又是一阵欢喜,湘云越发叽叽喳喳说起了自己近日来的生活琐事,宝钗等人时不时插一句话,引得大家笑声阵阵。

    黛玉见他们说得热闹,便仍旧拾了诗集,悄悄带着紫鹃往外头走去了。

    旁人皆不留神,唯有宝玉瞧见了,也偷偷缀着她们跟了出来。

    “小姐,好生生怎又出来了?你前日里不还说想念云小姐?”

    “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不该在那热闹里。往日里,我也是爱热闹的,可是,后来……紫鹃,你不明白,待热闹散尽后,笑无人拾,泪无人拭,那等滋味儿,争不如从未热闹过。”

    黛玉说着,想起了逝去的母亲,想起和母亲一起时,那些闪亮的欢乐。

    紫鹃见她停在秋风里,望着满地黄叶出神,便知她又在追忆亡母了,走过去道:“这处风凉,咱们且回去吧。”

    黛玉摇了摇头。

    紫鹃怕她冻着,便说回去拿件厚衣裳,黛玉摆了摆手,叫她去了。

    见紫鹃匆匆返回,黛玉蹲身拈起地上一片黄叶,起身将叶子举在眼前,遮住秋阳,瞧着树叶子上那一道道清晰的脉络出神。

    “林妹妹,你在瞧什么?别站在风口儿,看吹得头疼。”

    宝玉悄悄走了过来,猛一出声,吓了黛玉一跳。

    不等黛玉怪罪,宝玉便伸手将黛玉拉到了避风的山墙旁。

    一丛金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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