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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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墙有佳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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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那就太显眼了!”长孙捷一口否定,“而且,娘娘也会觉得我们太没本事,到手的人犯都对付不了!”

    长孙捷眼珠子一转:“我们可以花小钱,办大事,买通狱卒,结果凌秋寒!”

    长孙行大踏步走过来,他们赶紧散开了。

    长孙行去了故园,他无法忍受这许多天的喧嚣烦恼,他想跟杜若谈谈。

    但是情绪不稳定的两个人,很容易谈崩……

    “我告诉过你,女人不可有家国,你就是不听,非要闹出事不可是不是?”

    “你讲点理好不好,是她在无事生非,是她在借机寻事,跟我的家国有什么关系,你要指责的是慕容媛?”

    “但是,你若好好做你的少夫人,她到哪里寻找机会?是你给她制造了机会!”

    “长孙行,你是聋子瞎子吗?你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我们母子死,你不知道吗?”

    杜若几乎失去了理智,她跪倒在长孙行面前哭道:“行哥,我的一生不愿意葬送在这繁琐无聊的闲言碎语中,我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险恶小人。你写下休书,放我走吧!”

    “休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会的!”长孙行浑身哆嗦,“啪”的摔门而出,“箭羽,关闭故园,任何人不得随意出进!”

    小丁小戊提着食盒,跟在金摇身后,来到故园。

    箭羽把他们拦在门口:“站住,把东西放下吧。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故园,不得见少夫人。”

    金摇笑道:“这是媛少夫人特意吩咐厨上做的,要若少夫人好好养着。”

    金摇走后,箭羽吩咐道:“统统倒掉!”

    屋子里,凌霄凌云把汪先生到京的消息告诉杜若。

    杜若把一叠纸叠好,仔细装进子衿衣服里,嘱咐儿子:“这是我们在京的所有财产和人脉,你把它交给汪先生,一定要把两件事交代清楚: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秋先生;第二,请汪先生做好接应。”

    杜若抱住三个孩子,泪水索索:“孩子们,先生的命就靠你们和汪先生了!”

    子衿懂事地对母亲点点头:“母亲别怕,秋先生一定没事的。”

    喧闹了二十一天的长孙府终于安静下来了,长孙行还要在墓祠守墓三日。

    闷热的正午,慕容媛合目躺在安乐椅上,金摇在一旁执扇,她看着主人的脸色道:“刚才捷公子来了,告诉一个好消息:凌秋寒昨晚上死了!”

    “真的!”慕容媛兴奋地坐起来,“他亲眼看到的?”

    金摇道:“捷公子和迅公子都在场,小丁小戊也辨认了。他们说,虽然遍体鳞伤,但还是可以确定是凌秋寒。”

    “好!”慕容媛兴奋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太振奋人心了,我要乘胜追击!故园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金摇偷觑一眼主子,小声道:“有箭羽在,我们没有办法。不过,小丁小戊说,子衿公子整天在外边晃荡,倒是好机会!”

    慕容媛一笑,忽然四下看看:“子初呢?子襢呢?”

    门外有急急的喊声:“金摇金摇,坏了,坏了……”

    金摇走出去,小丁水淋淋地站在门口:“快禀报少夫人,子初公子掉河里了!”

    慕容媛顿时魂飞魄散,随着小丁往河边跑……

    长孙府后院引进一条活水作为景观,最初河面很窄。因为杜若思乡,长孙行特意又把河水引进了故园,在故园挖掘出一个小湖,所以河面便被拓宽了,有些地方还很深,曾经淹死过下河捞鱼的下人。

    慕容媛被丫头们拖着来到河边,子初已经被捞上岸,正在抢救,一股一股的脏水从嘴里喷出来……

    慕容媛看儿子面如死灰,不禁放声大哭。

    河里还有几个人在上上下下忙碌,他们说,一直没发现子衿公子。

    慕容媛止住哭声:“子衿?他怎么在这里?子初是怎么掉到河里的?”

    小丁小戊看看周围的人群,没敢吱声……

    金摇断定有事,厉声问道:“是不是子衿公子做的事?”

    小丁小戊受此启发,嘴巴利索多了:“子衿公子和子初公子在划船,结果,子衿公子把子初公子推河里去了……”

    慕容媛“噌”地站起来,咬牙切齿:“杜若,你养的好儿子!”家里两位公子出事,早有人飞马急报长孙行。

    长孙行心急火燎赶回家中,冲进慕容媛房间。

    子初刚刚苏醒过来,弱弱地叫一声:“父亲!”

    长孙行问:“子衿找到没有?”

    下人回答:“没有,还在打捞。”

    长孙行转身直奔故园……

    房门大开着,长孙行一步跨进来,只见子衿衣衫整齐地坐在杜若床头!

    慕容媛怒火直冲顶门:“子衿,你怎么把子初推河里的?”

    子衿愤怒地站起来:“我没有!”

    长孙行怒不可遏,揪住子衿的衣领:“人家都看见是你把子初推到河里,你还敢狡辩,你好大的胆子!”

    “他没有!”杜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你问清楚好不好?你听信一面之词,就这么凭空诬赖我的儿子!”

    “我没有!”子衿愤怒的眼睛盯着父亲,“她的人把我骗到船上,要推我下水,才弄翻了船,是她要害我!”

    慕容媛打掉子衿指向自己的手:“笑话,杜若,子衿在宗学堂天天欺负子初,在家里还想淹死子初!不仅要整死兄弟,还敢顶撞父亲!你这不干净的女人,教出的是什么孩子!”

    子衿一股顶门火升腾而起,他挣脱父亲,从案子上抓起砚台要砸向慕容媛,慕容媛惊呼一声……

    长孙行夺过砚台扔在地上,一脚把子衿踢倒地上,怒骂道:“大胆,你竟敢犯上!”

    玉魂和冰魄抱住子衿,任长孙行厚重坚硬的靴子踢在她们身上!

    长孙行回身要抽箭羽的佩剑,箭羽抓住剑柄,跪下了:“大人,不能啊!”

    长孙行踹倒箭羽,“唰”地一声,剑身出鞘!

    杜若伸开双臂拦住疯狂的丈夫:“杀我,杀了我吧!”

    长孙行望着那双曾经十分温柔的眼睛,痛心不已:“让开!”

    “不,不!”杜若异常坚定,她看着那张暴怒的脸,那再不是她多情的夫郎,也许,只有鲜血才能平息他怒火万丈……

    她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他持剑的胳膊,把锋利的剑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母亲——”

    “阿若——”

第44章 往事之十一:怨离() 
月色黄昏,长孙行站在故园门口,良久……

    箭羽问道:“大人,您真的同意开宗庙审问夫人吗?”

    长孙行摇摇头:“阿若非常固执,是她坚持要开宗庙的,她一定要洗清冤枉!”

    箭羽道:“夫人这么多天不见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如果洗清冤屈,她就会和您和好如初的!”

    长孙行长叹一声:“但愿吧!”

    长孙府宗庙,一年里只有祭祖的时候,才能大开大门。可今天,宗庙里大门洞开,族人肃穆地分列两旁,三叔祖和长孙行将在这里审问杜若。

    慕容媛看着神情严肃的族人和香烟袅袅的庄严宗庙,她有些怯气!

    本来以为把脏水往杜若头上一泼,就彻底整倒这个女人,却不料她竟然要求开宗庙,证清白——这个死女人!

    长孙捷作为另一个目击者,被宗族子弟监护,站在男人行列中,他的心七上八下的……

    杜若来了,带着冰魄玉魂,还有子衿。

    两天未见,她那样憔悴,那一向笑意弯弯的双眸却深邃成了幽潭……

    她颈间雪白的包扎带刺痛了长孙行的眼……

    三叔祖问:“子衿还是个孩子,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杜若沉声道:“我的儿子七岁成人,我要他亲眼见证长孙府是否公正,我要他亲眼见识叵测人心!”

    慕容媛定定神,她要打乱杜若的方寸:“杜若,你说你是清白的,但是凌秋寒三天前已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如何证明?”

    玉魂惊呆了……

    杜若也吃了一惊:秋先生如果死了,为什么汪先生没有传进来消息?

    她迅速镇定下来,问三叔祖和长孙行:“秋先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你们知道吗?”

    二人摇摇头。

    杜若怒目而视慕容媛:“秋先生去世,当家男人尚不知道,你一个内府女人就知道这么清楚,焉知不是内外勾结,陷害于我!你敢不敢告诉大家是谁给你送的信?”

    杜若不等她缓过神,手指“唰”地指向人群中的长孙捷和长孙迅:“是他们!”

    杜若步步紧逼:“迅公子在店铺设计,陷害秋先生窝藏钦犯;捷公子和你一起去故园捉奸。然后趁老夫人病重,家里混乱,你又热热闹闹把秋先生送到行公子面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宣扬我杜若不贞不洁,让我百口莫辩。之后你们密谋害死秋先生,好陷我杜若于苦海深渊!”

    她愤怒地盯着长孙行:“这么蹩脚的演戏,你看不出来吗?”

    慕容媛难置一词,只能喊着:“你胡说!”

    “慕容媛,因为我的儿子是长子,你便恨之入骨,没有一天不盼我们死!从宗学堂到长孙府,一次又一次加害子衿!你敢不敢告诉大家:他是怎样被你的人拉上船,并推下水的?”她质问慕容媛,“若不是他好水性,水下逃生,你会不会也诬赖我的儿子是畏罪自杀?”

    慕容媛气道:“胡说,是他把子初推进水里的!”

    杜若对长孙行道:“那好,小丁小戊还在押着,要不要请行公子把他们带到这里,说个清楚?”

    长孙行已经审过小丁小戊,此时对证无疑是出了慕容媛的丑,也是长孙府的丑。

    三叔祖看出了端倪,他不想让长孙行为难,便道:“那是另一回事,若夫人,咱们要证的是您的事。”

    慕容媛抓住话头,冷笑道:“对,你别在孩子身上做文章!你自己的事,不敢说是不是?”

    “有什么不敢说的!”她对三叔祖道,“叔祖,杜若想请捷公子和迅公子回避!”

    三叔祖点点头。

    杜若看宗族子弟带走二人,回头问慕容媛:“你和捷公子进我房间的时候,当时门是开着还是关着?是东隔间还是西隔间?”

    慕容媛嗫嚅半天,偷眼看看长孙行答道:“做那种事还会开着门吗?当然是关着的,是……东隔间!”

    长孙行的脸色更加难看……

    长孙捷被带过来,杜若以同样的问题问他。

    长孙捷吞吞吐吐:“记不大清了,好像是关着的,应该是东隔间!”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不待杜若说话,玉魂怒不可遏:“行公子和若夫人住在水阁,水阁只有珠帘,只有一间,哪来的门,哪来东隔西隔?当时若夫人和秋先生正在院子里说话,你们冲进来,不由分说把先生毒打一顿,强行剥去衣衫!难以置信,堂堂长孙大府竟然有如此强盗行径……”

    “大胆奴才!”门外一声呵斥,萃曦宫郑始昂然走进来。

    “娘娘不放心,怕媛少夫人受委屈。果然没猜错!”郑始问三叔祖,“长孙老大人,行公子,你们府上竟然允许一个下人对主子指手画脚吗?这样的奴才早该乱棍打死了!”

    三叔祖急忙让人搬来座椅,郑始“哼”了一声,不肯落座。

    慕容媛顿时有了主心骨,对箭羽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无法无天的奴才拉出去,杀了剐了!”

    “谁敢?”杜若道,“她的话句句是真,你怕了,要杀人灭口吗?我的人还由不着你来打骂!”

    郑始对长孙行躬身道:“行公子,偌大长孙府没有家法吗?”

    长孙行对箭羽使个眼色,箭羽正要上堂,玉魂喊道:“不用行公子为难!”

    她走到杜若面前,哭道:“公主,离开这里吧!这里太丑陋,您不能把一生毁在这些猥琐小人的无耻谰言中,走吧!”

    杜若抓住她的手:“玉魂,玉魂……”

    玉魂转身喊道:“行公子,玉魂愿用性命担保公主和先生的清白……”

    她挣脱杜若的手,一头撞向粗大的木柱……

    血色如鲜花飞溅……

    “玉魂——”杜若、子衿、冰魄惊叫着扑过去。

    杜若的手颤抖着,却怎么也堵不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她惊慌失措地叫着:“怎么办?怎么办……“

    慕容媛冷笑道:“别做得那么悲情,一个奴才而已……”

    “闭嘴!”杜若血淋淋的手指着慕容媛:“慕容媛,你年纪轻轻,心如蛇蝎,狠比豺狼!我一而再再而三容让你,你却不肯放我们母子活命!你是人吗?”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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