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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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墙有佳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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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金摇拉着跳着脚蹦的子初,哄他说:“公子,你不能跟子衿玩儿,再闹你娘又要罚跪了,你忘了?”

    “我为什么不能跟兄长玩?”子初问母亲。

    慕容媛狠狠瞪着儿子:“跟你说了,不准叫兄长,你就不长记性!是他和他娘把我们的东西抢走了,你记住了?”

    慕容媛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直起腰,对长孙迅道:“五年都过去了,我们就没办法他们?“

    长孙迅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但是,自从父亲去世后,长兄做了家长,他里里外外把杜若护得很严实,我们不敢下手。再说……再说,子衿也是我们的侄子,我们……”

    “你们吃了杜若的,拿了杜若的,当然不肯下手了!”慕容媛挖苦道,“这杜若是个机灵人,不仅把府上人打发得服服帖帖,连你们这些出了府的弟兄们都拉拢得这么听话。”

    慕容媛斜睨一眼长孙迅:“迅哥儿,你跟捷哥儿也说一声:太子跟皇帝闹翻了,去了边城。如今我姐姐和外甥很得皇帝宠爱,将来怎样很难说。你们掂量一下,小恩小惠和荣华富贵哪个更重要!”

    长孙迅为难道:“但是,兄长他……”

    慕容媛道:“他总有不在家的时候!”

    长孙迅笑笑:“是,明白了。”

    夜晚,慕容媛房中,长孙行在灯下擦拭宝剑。

    慕容媛殷勤地献上一杯茶,长孙行头都没抬:“放下吧。”

    慕容媛赌气放下茶盏,转身欲走,又停下来:“今天,我陪着婆婆在园子里转悠,看见秋先生和杜若带着子衿玩儿。凌秋寒可真是一个好先生,待子衿特别亲热,如同亲生一般。府里的人都这么夸,说夫君为长公子请了这么好一个启蒙先生。”

    长孙行“啪”地放下宝剑:“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慕容媛怯生生道:“您是我的夫君,我才敢跟您说的。现在,府上议论纷纷,说……说,没有凌秋寒就没有杜若的命,凌秋寒和杜若……”

    长孙行抓起宝剑,指着慕容媛道:“闭嘴!”转身出了屋门。

    金摇抚着胸口道:“吓死人了,少夫人,大人会不会杀了杜若?”

    慕容媛的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今晚不会,将来会。”

    长孙行憋着一口气走到故园门口,恰遇见杜若。

    “我刚去看了看母亲,她这些天精神不大好,我不放心。”杜若说着看见他手中的宝剑,很奇怪,“你不是去那院了吗?怎么回来了?掂着这东西干嘛?”

    长孙行急忙把剑交给箭羽,拥着杜若进去了。

    长孙行关上房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阿若……我想让子衿到宗学堂读书,那里玩伴儿多,对孩子好。”

    杜若沉吟半晌:“凌秋寒是南国大儒,名医之家,难道还教不了子衿?当初是你说北国无大儒,才拜的秋先生啊?”

    她看着长孙行躲闪的眼睛,问道:“你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直说吧!”

    “阿若!”长孙行恳求道,“那些话我当然不信。我知道我的阿若是什么人,可是人言可畏,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豪门世家。”

    杜若责问道:“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给子衿另择先生?”

    长孙行抓住她的肩求道:“阿若,你是长孙府的少夫人,一个外男经常来见你,我清楚底细,可别人不知道啊,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解释?”

    “那就不解释!”杜若道,“谣言止于智者。”

    “阿若!”长孙行指着外边,“他们谁是智者?”

    “你!”杜若也动了气,“我的夫君就是,正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才决定嫁给你!”

    “可是阿若,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给你平静幸福的生活,为了这个我把能做的都做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放弃那些生意,让凌秋寒伍坚至他们去做,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杜若凝视着他的眼睛:“行哥,你在故园向我求亲的时候,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也知道我做着什么事。你后悔了吗?”

    “我……”长孙行无语了,良久才道,“阿若,你是个女人,你的肩头太柔弱,扛不起家国之责。我爱你,我们可以安安生生平平静静过一生,阿若,答应我吧!”

    “不!”杜若摇摇头,她的目光穿越窗外的黑暗,“梁国倾覆之时,是凌秋寒伍坚至汪照他们保护我和阿熔逃亡,九死一生,血肉铺路,才保下我这条命。国仇家恨,岂可因贪欢而忘却!”

    “阿若,还有杜熔啊!国仇家恨,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去冲锋陷阵呢?”长孙行再次强调,“你是女人,明白吗?我才是你可依赖的臂膀,你需要我的保护!”

    “这话,我听我父皇说过。可是,当敌兵入宫,烧杀奸淫之时,无能为力的父皇只能把剑刺进母后和妃嫔的胸膛!”杜若的目光渐渐失去了温柔,“行哥,生而为人,愿以绵薄之力为家国做些事,如果是男人,就是伟丈夫;而我是女人,我就做错了?”

第42章 往事之九:中计() 
杜若想来想去,终究是让了一步:子衿七岁那年春上,去了宗学堂。

    宗学堂是皇家私学,集中着皇族和贵族之家的孩子,元韶和子初都在那里。

    上学的第一天,慕容媛便在长孙行面前告状:“你管管你儿子吧,他把墨泼到子初身上,弄成这个样子!你还笑,哼!”

    没过两天,慕容媛又拉着子初进了长孙行的书房:“你管不管子衿了?他把石头砸在子初头上,你看这个大包……”

    “小孩子打架,安慰安慰就是了。再说,子初这么壮实,怎么会吃亏,问清楚了再说。”长孙行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自此之后,三天两头,慕容媛都要告子衿一状。让长孙行奇怪的是,杜若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似的,一次都没提起过。

    杜若的确无暇顾及孩子的事,宋国的生意遇上了麻烦,杜熔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她心急如焚;长孙夫人又病重卧床,晨省昏定,她哪里分得出心来?

    何况,子衿由凌秋寒的两个儿子凌霄凌云陪伴上下学,三个小伙伴玩得很投机,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

    长孙夫人的病情越来越重,长孙行不得不向皇帝告假,日夜守候在母亲病床前……

    祸不单行,劳累焦虑过度的杜若又小产了……

    整个府中一团糟,长孙行只能把府内府外的事交托给长孙捷和慕容媛,两个人喜出望外。

    他们招来长孙迅密谋,长孙捷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再不能错失良机。媛嫂嫂跟娘娘知会一声,我们要一起行动。”

    长孙迅犹豫道:“可是长兄护着她呢!”

    长孙捷笑笑:“那就要看宫里给他施加多少压力了!”

    慕容媛道:“放心!这次让你兄长想护她都护不成!他亲娘要死了,我们就趁这个机会给他火上浇油!我要让他亲手杀死杜若,才解我心头恨!”

    初夏的正午,有蝉在院子的树上长鸣。

    箭羽让仆人们赶走它们,他的主人心烦意乱:因为母亲长孙夫人有两天水米不进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公子,公子——”家仆小丁大叫着跑来。小丁是长孙行安排在故园外的小家卫。

    箭羽拦住他,小丁气喘吁吁道:“羽管家,出事了,出事了。捷公子抓住秋先生了……”

    箭羽听不明白。

    小丁大喘几口气:“媛少夫人和捷公子来看望若少夫人,结果他们和若少夫人就闹起来了,说……说……”

    箭羽预感不好,他盯紧小丁:“小声点儿,他们说什么?”

    小丁声音反而更大了:“若少夫人冤枉啊,她和秋先生是清白的!”

    长孙行从屋子里大踏步走出来,怒气冲冲向院外走去。

    箭羽恶狠狠瞪了小丁一眼,紧跟着主人出了院子。

    刚出院门,就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簇拥着慕容媛和长孙捷而来,身后是衣衫不整、五花大绑的凌秋寒……

    慕容媛笑盈盈地看着长孙行:“夫君,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人在这里了,你怎么处置吧?”

    长孙行那颗心先是掉进冰窟中,紧接着又倏然被丢进火海里……

    他眼中喷火望望慕容媛,一步一步走到凌秋寒跟前,咬牙道:“说,怎么回事?”

    凌秋寒嘴角肿大,鲜血直流,牙齿显见得被打掉了几颗,他愤怒地看着长孙捷,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大正午天,孤男寡女,哎吆……”

    “住口!”长孙行喝断慕容媛的话头,一把揪住凌秋寒的脖领子:“凌秋寒,你——”

    “行哥——”玉魂冰魄搀扶着杜若,跌跌撞撞奔来。

    杜若扑到长孙行跟前:“行哥,别冤枉先生!是他们……”

    “我们怎么了?不是我偶然撞上,你能骗夫君到什么时候?”慕容媛截住杜若的话,连珠炮一样发动攻势,“你整天琴棋书画,子曰诗云,把夫君迷得颠三倒四。原来竟然是个……”

    “啪”的一声脆响,大家吓了一跳。

    杜若一巴掌打在慕容媛脸上:“慕容媛,你红口白牙,光天化日,胡沁乱骂。你的教养在哪里!”

    慕容媛恼羞成怒,就要往杜若身上扑……

    “大人,大人——”门卫冲进来急报,“外边廷尉府的人来了,要抓逃犯!”

    话音落,廷尉府的人已经到了,首领对长孙行一抱拳:“大人,我们奉命捉拿窝藏钦犯的人犯凌秋寒。”

    玉魂惊叫着抱住秋先生:“先生是好人,没有犯罪!”

    杜若喊道:“行哥,这是阴谋,行哥——”

    突然,院子里冲出长孙夫人的贴身丫头,她喊道:“公子,老夫人不好了!”

    长孙行扭头冲往院子里,人们跟着往里跑……

    慕容媛对杜若冷笑道:“杜若,看今天谁来保护你!”

    她对廷尉府的人一摆头:“抓走!”

    玉魂紧紧拉住凌秋寒:“先生,先生——”

    杜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天色将晚,城门就要落栓的时候,凌霄凌云驾两匹快马飞奔出去,直奔灵水……

    灵堂里,长孙行披麻戴孝,跪坐棺前,头疼欲裂……

    三叔祖端坐在大厅一侧,看子侄们忙忙碌碌、来来往往。

    箭羽悄悄来到三叔祖身后,跟他耳语了什么,三叔祖看看没人注意自己,便起身随箭羽出去了。

    门房里,杜若在焦急等待。

    门被轻轻敲响,箭羽推门,三叔祖走进来。看见杜若,吃了一惊。

    杜若深施一礼:“叔祖,杜若没有对不住叔祖的地方,叔祖缘何如避瘟疫?”

    三叔祖无奈道:“孙媳妇,叔祖帮不了你,不敢见你啊!”

    杜若道:“叔祖,杜若绝对不为难叔祖。慕容媛在大庭广众之下污我行为不端,这是在给整个长孙世家泼脏水,叔祖德高望重,岂能不理不问?”

    三叔祖道:“你让我怎么帮你?”

    “这是一个阴谋,叔祖慧眼,必定比我看得更清楚。凌秋寒被抓,有人一定要让他速死,好达到陷害我的目的。可是凌秋寒一死,我无法证明清白是小事,长孙府永远背上耻辱才是大事,这不是叔祖想看到的。”杜若恳求道,“叔祖在家族和朝廷,都德高望重,灿若北斗,相信叔祖一定以家族清名为重。”

    三叔祖无奈道:“可叔祖没能力保凌秋寒的命啊!”

    “叔祖,不用为难,您只要保他在婆婆丧事期间平安无事就行!”

    三叔祖踱着步,犹豫不决。

    杜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叔祖费心。这是首饰店的契约,送给叔祖,以供叔祖上下打点。”

    三叔祖推让着:“这不行,孙媳妇,你太小看叔祖了……”

    杜若再拜:“叔祖,杜若拜托了!”

    三叔祖叹口气,很为难的样子,接过契约,出去了……

    玉魂走进来,担心地问:“他肯帮忙吗?”

    杜若道:“这是一笔不菲的财产,他会帮忙的!放心,你要好好的,等先生回来!”

第43章 往事之十:反目() 
眼看二十一天要到,长孙夫人要出灵安葬,慕容媛急了。

    她催促长孙捷和长孙迅:“凌秋寒怎么还没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磨叽呢?丧事一办完,你长兄就会亲自过问,到时候漏了馅,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长孙迅道:“我也着急啊,可是廷尉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使唤不动他们啊!要不让郑内侍亲自去问问?”

    “不行,那就太显眼了!”长孙捷一口否定,“而且,娘娘也会觉得我们太没本事,到手的人犯都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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