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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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凡人- 第7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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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脑海中有着数种推测,但是这一种最有说服力。

    事实上,也正如王石所推测的那样。

    中域九家虽然屹立几千年,但是依旧会有沉浮。总会在某个时代处于鼎盛,然后某个时代落魄一些。若是青黄不接的年月,难保旧日的仇敌跟竞争者不会怀有杀心,潜入者自然也不会在少数。

    无峰山为天下第一峰,实在是太过宏大,风雪城中的人也不可能搜寻到每个角落,更何况这些大阵本就是封闭的,很难派人进去搜查。

    因此宁家只是不断地加固大阵、改变大阵,每隔三天便对无峰山进行一次清洗,确保每一寸土地都没有生机,几千年来还从未听闻有人可以登上去的。

    仔细地阅读上了手札上的记录,王石看着那些还能用的阵法盘,对着那具尸体行了一礼,说道:“前辈,今取你遗物,来日必定将你厚葬。现在,暂时委屈你了。”

    将那具尸体装入到前辈遗留下的魔铜戒中,王石开始探索崭新的道路。

    相比于其他人,王石最大的优势便是星空般的感知。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探查到千里风雪的动向。只不过他并不是南怀乐,处理不了那么多的讯息,要不然他就可以一路向前了。

    探查千步范围内的风雪,再利用手札上的记录的办法跟阵法盘进行探路,王石尽量避开大阵的死门,寻找生门,一步步地向着无峰山攀登。

    能够在遍布无峰山的大阵中寻到一处安全之地,尸身几百年都没有受到影响,那位前辈在阵法上的造诣并不低,他所留下的阵法盘跟手札使得王石前行很远的距离。不过,王石也遭遇了不少的危机。

    “眼前这阵法出现了新的变化,前辈的思路已经不能再用了。只能横向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有着广阔的灵识,王石一路上已经捡到了不少特殊古怪的东西,也证明了他的想法。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有着无数人跟他一样异想天开,想从这大阵攀登到风雪城上,却都失败了。

    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好运,王石没有再遇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这也证明大阵并非完美无缺,至少存在着些许漏洞,那是可以利用的。

    “要是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到达这里已经不容易了,前辈也算是一代阵法宗师了。大师兄跟二师兄那样的怪才,天下罕有,想要再继续前进的话,实在是太难。除非能够再遇到一具尸体。”

    想到这里,王石也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底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再遇上一具尸体呢?这大阵的风雪如此紧密,任何人怕是都要被割裂了。

    如今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石抬起头,看到了雪山反射下来阳光,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实在不行,就只能硬闯了!哪怕是将这座天下第一峰给砍成碎雪,王石也一定要等上风雪城!

    “那是人?!”

    忽然之间,王石的瞳孔皱缩了起来,焦点落在了远处的风雪之中。别天影陡然运转,视野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真实的人影浮现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论势() 
随着一声婉转如莺啼的女声引出,整齐的编钟便奏响了。

    “传膳!”

    声音只在回廊中回荡,杂音都被编钟声压下,是以客人们听不到那破坏了音律的声响,耳力好的也只当是院外有只鸟儿啼鸣了一声。

    精美且隐蔽的回廊里,每隔百步便有一面容姣好的女仆,声音皆如莺啼,一声声地传递下去,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就像是风下的荷叶的交头接耳,这道命令刚刚起,第一声还有着余音,便已经传到了后院的厨房之中。

    一队犹如过嫁的少女们便端起了手中的朱漆盒,婷婷袅袅且浩浩荡荡向着回廊走去。

    还未及大院,便有着三十位白衣素手的童子一一查看菜肴,确保其中不会掺杂丁点的灰尘,更确保其中不会有毒。

    这些童子皆是无垢之体,眼中掺不得半点灰尘,对灵气感知最为敏锐。一个都天下难寻,更不用说这年龄身高相貌都大体相同的三十个。

    如此繁琐的程序,在百余人之间旋转着,整齐有序地完成着,没有出现任何的差池,都未曾迈错一步。过了检查,这一队少女们便进入到了大院,登上了明殿之中。

    宏伟的朱漆柱,上面层层镂刻,内嵌八重景物,轻轻一转,眼前的图景都会发生转化,皆是天地神兽或是惊天大事,涵盖古今,称之为史书也不为过。地面铺以素白莹玉,温和不寒。屋内无任何异香,只有清风送雪的清爽。

    少女微微颔首,将朱漆盒中的仙露琼浆与灵芝仙草一一摆放在桌前,轻轻施礼,便有序地退下。要是细看,诸位少女的衣纹流转起来,便是一副浩大的江山图,充满仙气道韵。

    宁小山微微一笑,斟上一杯酒,说道:“一杯燕地薄酒,洗诸位风尘。”

    席下二十四人也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旧闻燕地酒烈,若大风大雪,浩浩荡荡,席卷千山,纵横万里,吞天地而南下,豪气无双!今日一饮,果真如此!”

    中域九家,除却宁家,各家皆是三人,由以为辈分较高的族中老辈带领,另外两位族中最突出的才俊坐于下位。

    宁小山笑道:“今日大可畅饮,燕地独不缺烈酒!”

    编钟响起,一百二十八音齐鸣,同天地大音,浩渺不绝。

    “大道至简,宁家的鸿钧编钟果然天下独有!难怪古人云‘三月不知肉味’,古人诚不欺我也!”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捕捉着其他人的眼色,暗中比较着各自的力量,并且还要斟字酌句,吐出精妙的赞美文章,端是考验人的能力。

    夸耀燕州宁家的同时,八家皆不着痕迹摆出了自己的实力,并且暗讽其余几家。一场没有兵戈的交锋,从这时就已经开始。

    宏大浩渺的一曲奏毕,已经酒过三巡。

    宁小山笑道:“今日虽需畅饮,但是爱女出嫁这件小事,终究还是要议一议。”

    “宁家主哪里的话?令爱出嫁,乃是我中域九家大事,甚至可以说是天下之大事!宁家主过于自谦了!”

    “哈哈,不论令爱嫁入哪家,皆是我中域盛事,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

    “早闻令爱端庄贤惠,有凤仪天下之才。如此大才,莫要因为女子身份而纡尊降贵,就算今后嫁了,也该是一方主事,巾帼未必就会让了须眉。”

    听着那些夸奖之言,宁小山只是微笑,又浅斟了一杯,待众人一轮话说完,他说道:“爱女毕竟已长大成人,一切事情自己心中皆有主意,我也不能强求。俗语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所以,这事我还是要尊重爱女的意见,毕竟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儿。”

    宁小山笑着看了众人一眼,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众人也皆举杯,皆笑说道:“自然,令爱大才,当自己做主去挑个如意郎君。”

    如此的一句话,其实已经隐隐表达了其余八家的不满。宁小山自然听得出,只不过他一杯酒饮下,浑然不在意这其中的利益交锋。

    “既然如此,那么便按照祖制,用三题来考量诸位才俊。爱女在一旁观看,自会选出中意之人。”宁小山说完向着众人看了一眼。

    “这就要看诸位小辈的本事了,美人配英雄,这可是古往今来都不变的道理啊!”

    这句话,已然是其余八家的反击,此时的宁一已不再是“凤仪天下之才”,仅仅是一个美人而已。不外是在提醒宁家主,这不是单纯的嫁女,而是一场两大家族的联姻,希望他还是重视起来,不要太过随意。

    宁一不知何时,已经由十八位侍女护送着,来到了大殿的一旁,端坐在一桌前,前方有朱红色的轻纱遮挡,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宁小山不经意间地瞥了宁一眼,笑着说道:“那么就第一题,诸位可畅言论天下势。”

    霸州的霍家一人率先站了起来,单手负背,另一只手高扬,高声论道:“天下十九域,唯我中域为天下之地。北为荒野,东为孱夷,南为蛮人,西为穷困。论天下势,无外乎论我中域之势。而论中域,无外乎在我九家三宗一门。纵览千年,九家起起伏伏,可昌盛、可衰败,却无灭亡,皆因我九家盘根错节,若断其一家必受牵连,是以同舟共济,未曾败亡!若我九家依然齐心合力,天下无有可撼动者!”

    云州的褚家一人站起,拱手一礼,开声道:“阁下高论,不敢苟同!天下之大,泱泱亿万,焉知无有崛起者?我闻北方有族皆为神隐境,闻东方有一域已大统,闻南方有血战练兵,闻西方有异教崛起!如此闭目塞听,孤陋寡闻,尚且自大无知,岂不是招致灭亡?其三宗当今更是在其他域开枝散叶,大肆发展,阴阳门更是韬光养晦,谁人知其实力几何?若我九家不锐意进取,故步自封,仅仅是靠着内部齐心便可平安无事,岂不是自招灭亡?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雷州的封家有一人哈哈大笑,拍案而起,洪声道:“地虽广,终有边界;天虽大,终有极数。修行九境,下五境,气象境为中轴,上三仙境,可问世上几人可为人仙,几人可为地仙?且看边域小儿猖狂,几时有人可破地仙?且不论其他,我中域灵气浩瀚程度岂不是边域十倍之上?何曾听闻小池中藏鲸?边域小儿,荒蛮无教,何足挂齿!”

    越州的虞家有人站起,丰神如玉,朗朗说道:“我中域固强,不妄自菲薄,也不狂妄自大。三宗——丹宗、武宗、禅宗,三者加起来,实力不弱于我九家。诚如褚家兄台所言,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是以我九家之敌在三宗,而不在边域。内齐心,外御三宗,可无忧也!”

    虞家另一人站起,紧接着说道:“丹宗掌控着天下半数灵石,不过其炼丹者终生浸淫此道,境界不足,大能者不足,眼光更是不足,终究成不了气候,我九家可拉拢,而不可交恶;武宗靠战争发家,其战力之强,无人可试其锋芒,然而其一旦势大,野心必膨,不若早早遏制,以战止战,派人从中阻挠,断其锋芒,自可无碍;至于禅宗,一群老苦者,如今反叛者无数,尤以六祖为中域笑柄,若供以酒色,其必定沉溺此中,不足虑也!”

    雍州的许家一人站起,微笑道:“虞家两位公子言之有理!然却有一点不足。三宗虽强,却并未成我之对手!为何要苦心针对三宗?不若让其利益对冲,三者陷入相互争斗,彼此消耗,我自高枕无忧,何须费一兵一卒?三宗又非情比金坚,彼此摩擦不断,只要稍稍插手,何愁其不斗?战事一起,血仇不断,百年安矣!”

    苍州叶家一人霍然站起,嗤笑一声,冷声说道:“百年安?百年之后安否?如若有一宗趁机崛起,吞并其他两宗,到时锋芒指向我等呢?不思进,却思退,焉有不败之理?想我九家睥睨天下,不论中域边域,何处不可去得?窝于此处高谈阔论,又有何益?若我家子弟皆出世历练,遇强则强,试问世间谁可挡我?”

    幽州周家一人随即站起,嘲笑道:“如若照叶公子所言,那么这中域就不止九州了。势大无束,其心必异。到时候天下之纷争,千年未必断也。若平外患,我族先安,否则,人人怀二心,必裂我族!”

    天心州唐家一人说道:“论来论去,敌不过在三宗,患不过在宗亲。我九家之人眼光,为何如此短浅?我之议,灭三宗,铲阴阳,西进东出,南征北伐,建不朽功勋!”

    “中域九州,我九家、三宗、一门,看似超然,实则未必可令天下动。仅我苍州之势力,拥人仙境之宗,不下三百。彼此之间,利益千丝万缕,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以,我九家不可与三宗为敌,亦不可在中域大刀阔斧。如此一来,我九家之道,便是想法自强。边域荒芜,却生机勃勃,我九家大可放家族弟子出门历练,生死之后,回来自可独当一面,不过此事需徐徐图之。”苍州叶家的另一人低声说道。

    “此言差矣!雄虎不啸,安知其非病猫?狂龙不吟,安知岂非田鳅?我辈当发振聋只音,何故靡靡”

    争论声此起彼伏,编钟之声袅袅,配合其或低沉或高亢之音,使得每人发言都如同战鼓之鸣,击入人心。

    宁小山只是自斟自饮,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时对众位站起来的公子颔首示意。这些人的言论皆站不住脚跟,只不过是在看谁的目光更切实一些而已。

    这样的议论,百年都不会有个结果。

    众人之言,哪一家又没有想到过?可是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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