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村姑:世子,到田里来- 第10部分

　　　　响午歇了一会，李大嫂子戴上草笠拿了农具又往地里去，温婉娘喝了药在家歇息看顾两个小娃，陌茶则背了个大号竹篓往山里采集草药。

　　　　因晚上要去婆婆家，温婉娘提前做了晚饭，依旧是爆炒猪下水，主食除了杂面饼，粥里还放了点肉末和葱花。

　　　　看着那猪网在热锅里滋滋地冒油，最后竟煎出比一块板油还要多的猪肉，温婉娘惊奇不已，“茶儿，这猪网比板油便宜，煎的油比板油还多，你是咋知道的？”

　　　　“我做梦梦到的。”陌茶笑嘻嘻地说道，“娘，这个应该叫网油，不叫猪网，咱们知道就好，暂时先别告诉旁人。”

　　　　温婉娘连连点头，“娘记住了，叫网油，可不就是能煎出油的猪网。娘回头跟你大婶子说一声，别往外讲。”

　　　　“娘，我先送过去给蔡郎中。”陌茶把一碗刚炒出锅的猪下水，及一蛊肉粥放进篮子，盖上干净的布，往蔡郎中家去。

　　　　“蔡郎中在家吗？”陌茶站在木门外放声喊道。

　　　　“在，进来吧。”蔡郎中正在屋里写着什么，闻声应道，放下笔，从屋里走出。

　　　　陌茶推开木门，只见蔡郎中穿了一身白衫，头戴方巾，干净清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十足一个文秀书生模样。

　　　　“是茶儿来了，你娘怎样了？”

　　　　陌茶跟着走进堂屋，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说道：“我娘这几天在家歇息，状况好多了。蔡郎中，那药费我还得先欠些日子，望您再宽容一下。蔡郎中还没做晚饭吧？这些是我娘做的猪下水菜，送些过来给您尝尝。”

　　　　“猪下水？”蔡郎中一愣，那又腥又臭又骚的脏东西，能吃吗？

　　　　陌茶揭开布巾，把菜和粥端出来，顿时一股香味飘散开来。

　　　　“闻起来挺香。”蔡郎中嗅了嗅，没闻到那股异味，眼里有些惊讶。

　　　　陌茶含笑道：“蔡郎中，你尝尝看，如果不好吃，我自愿加倍药费还你。”

　　　　蔡郎中不忍拂这小姑娘好意，去厨房拿了双筷子过来，夹一块猪肝吃，眼睛霎时瞪大，点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异味尽除，唯留肉香。”

　　　　又先后吃了猪肠猪肚等，只觉脆得韧滑，辣得爽口，又喝了那肉粥，笑夸道：“茶儿，你娘真是好手艺，能把猪下水烹得如此美味，实属难得。”

　　　　“谢谢蔡郎中夸赞，我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第38章　陌家人－1（）　
晚上吃过饭，把吉儿放到李大嫂子家，温温婉娘带着女儿走在去婆婆家的村路上，夜色朦胧，风儿送爽，温婉娘的心头如压了块石头挥不去。

　　　　陌茶对她道：“娘，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又不能吃了你。”

　　　　“娘知道她们不能吃了我，可娘这心里就是发憷。”温婉娘心里发苦地说道。

　　　　陌茶握紧温婉娘粗糙的手，仰头看着她道：“娘，为官者还得讲究台面和脸面，如果理在我们这边，为什么要向她们低头？实在不行，我们就找村长，找里正，再不行就去衙门。”

　　　　如果讲理不通，那就拳头来说话。不管在哪个地方哪个朝代，拳头永远是最直接有效的做法。

　　　　“哎，你这孩子。。。”温婉娘摇头，无声叹口气。

　　　　牛头村统共四十多户人家，姓氏五六个，是个杂姓村子。陌茶的爷奶家就在村子中部，门外有一丛芭蕉，一棵小槐树，十分好认。

　　　　温婉娘喊了三声，来开门的是王氏。陌茶跟着温婉娘走进去时，只见这土墙围砌的院子颇大，上房三间是土坯青砖各半，东西厢房各三间全土坯，西厢房边上还搭了一间土坯茅屋。院子南边角落有个草棚廊寮，夜色下依稀可见堆放了不少杂物。

　　　　空气中隐隐飘着猪鸡粪的气味，陌茶扫眼那条通往上房后面的穿廊，心忖还养了猪和鸡啊，不知后院大不大。

　　　　东西厢房都黑着，就上房亮着光，王氏扬着亲和的笑脸说道：“婉娘你这点掐得真准，大家都在上房等呢，就差你了。”

　　　　温婉娘不好意思道：“我看天色还亮，不知大家吃饭这么早。。。”

　　　　陌茶忽然吸着鼻子道：“娘，我闻到一股烙玉米饼子的味道，还有点鸡蛋的香味。”

　　　　说着看向王氏，浅笑道，“二伯娘，你们吃食可真好，饼子里还放鸡蛋，我和吉儿都几个月没吃过鸡蛋了。”

　　　　王氏呵呵笑两声，道：“茶儿鼻子可真灵，二伯娘家的吃食可不好，那是你奶做给姑子吃的，你堂哥他们都没得吃呢。”

　　　　“哦，这样啊，”陌茶拉长最后一个啊字，看着走出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诧异地说道，“二伯娘，他长得那么胖，二伯娘，他是怎么养的？”

　　　　陌茶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信息，压根不知那男孩是哪个的娃。那男孩听到这话，淡漠地胖脸嗖地抬高，小豆眼瞪着陌茶道：“你说谁胖了？谁胖了？瘦骨猴我告诉你，那是我的福气！”

　　　　说罢走到王氏身边，看着温婉娘说道，“阿奶刚吃完饭，说要缓一缓，婉娘婶来了就在外面等一等。”

　　　　王氏一听就歉意地笑了笑，“婉娘，那你就在这等一等，我那屋子太小，多个人都没法转身。文儿，外面风大，跟娘进屋去。”

　　　　说着拉上儿子进了西厢房第一间屋子。温婉娘苦笑了下，她这个婆婆张氏的做派，即使分家一年，也丝毫不变啊。

　　　　陌茶在旁早已黑脸，那头小胖猪刚叫什么？婉娘婶？这是做小辈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吗？还有那个尚没见到面的阿奶，叫她们过来，却又不让进屋，把人晾在院子里，她很有成就感是吧？

第39章　陌家人－2（）　
陌茶看着东西厢房，再想起从李大嫂子口中探到的情况，只觉得心头有把火在窜。

　　　　陌家有三个儿子，陌老爷子前年过世，过世前给三个儿子分了家，上房是两老和小女儿住。

　　　　老大陌根发有一儿五女，人口众多，老爷子就把东厢房三间全给了老大。老二陌根贵有两儿一女，分得西厢房两间。老三有一儿一女，分得西厢房一间，在边上再搭盖一间土坯茅顶给老三家。

　　　　另外，家里当时养有两头猪，不分，留年底杀了再分各家。十七只鸡，两老的留五只，余下的十二只，三兄弟各分得四只。

　　　　其次就是农具，陌茶家分得一把铲，一把锄头，一把缺口镰刀。

　　　　至于田地和坡地，陌家共有水田十六亩，旱田七亩，坡地九畦。陌老爷子依旧照着人口多少来分。

　　　　水田，老大家分得六亩，老二家分得五亩，老三家分得三亩。余下两亩归两老。

　　　　旱田，老大家分得三亩，老二家分得两亩半，老三家分得一亩半。

　　　　坡地，两老的也不要，三兄弟各分得三畦。只要每个儿子一年各给五斤豆子。后来陌茶爹又自力开垦了一畦。

　　　　陌老爷子给儿子们分完家，年底就过世了。去年春，陌茶的奶奶张氏在老大老二及媳妇挑唆下，逼老三让出西厢房给大孙子娶孙媳妇做新房。

　　　　老三无奈，只得带着妻儿女搬出，在靠近村尾处另起了两间土坯茅屋住。

　　　　当初陌老爷子给儿子分家，陌张氏是不乐意的，这分了家，她就没法把儿子儿媳拿捏在手了啊，没法再享受那种家中财政专握在手的美好啊。

　　　　后来撵老三一家出去另住，张氏隔没多久就有点儿后悔，倒不是心疼老三，而是老大媳妇她压根使唤不了，也不敢使唤。

　　　　大儿媳曾氏泼悍，吵架骂人她赢不了，大儿子又默不吭气，谁也不帮。

　　　　二儿媳时常腆着张笑脸，说话温声软语的，能哄得自己高兴，张氏喜欢这个老二媳妇，就不太舍得使唤她。

　　　　老三家两口子就不同了，都是泥性子，即使分了家，但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呼来唤去。

　　　　张氏的那点懊恼后悔很快就消失，搬出去了不还都在一个村里？她照样可以使唤啊。

　　　　所以分家被搬出去住的陌茶爹娘，时常被张氏喊去干活，有时就连做饭都要温婉娘去给做好，就连小小的陌茶也不能幸免，叫过去给小姑子洗衣服。

　　　　越想，陌茶心里就越气，瞥眼上房那透着光的门帘，扬高了声音说道：“既然阿奶要缓一缓，那我们先回去，什么时候阿奶缓好了，再派人去告知一声。”

　　　　说罢，拉起温婉娘的手，眨眨眼，温声道，“娘，夜里风冷，你这身子骨都被折腾得快脱形了，蔡郎中可说了，再不歇养，茶儿就要失去娘了。娘，我们回去吧。”

　　　　“茶儿，这。。。”温婉娘懂女儿的意思，可她怕张氏发火啊，张氏对她，对她的儿女，就没有过好脸色，若是真的走了，不知张氏会闹腾出啥样来。

第40章　陌家人－3（）　
“娘。。。”陌茶刚说了一个字，上房突然“嘭”的一声响传出，似是摔了凳子椅子什么的，张氏那尖锐的嗓门随即飙出，刺得陌茶忍不住拿手搓了搓耳朵。

　　　　“走！走了就别过来！请你过来还是我做婆婆的错了？谁家媳妇子像你？啊！搬出去就不认我穷老太婆了，搬出去就当自己是姨太太少奶奶了，烂泥子还糊墙，你少在我面前假娇贵，我呸！”

　　　　门帘猛的一翻，走出个气势汹汹的矮小胖老太，五十开外年纪，身穿腚蓝棉布衣，那斜边盘扣做得相当精致，发髻梳得光鲜，一张马脸颧骨微突，双眉上飞，眼神犀利凶狠，鼻子尖瘦，两片薄唇一张一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温婉娘骂得起劲。

　　　　“我陌家是哪苛薄你了，几时少了你吃的穿的用的住的了，你这只衰嗐、臭货，脸皮子不知臊，良心都喂狗了，养个赔钱货还教得那么坏，我家老三最不该就是娶了你这臭婆娘，克得我儿命都没了，我陌家还得养着你这只衰嗐、丧门星，当初就该让老三休了你这只衰嗐！我老婆子命苦啊！”

　　　　这张氏口音跟陌茶这些天听旁人说话的不太一样，带着些许方言，有点儿类似土白话。陌茶听得眉头都快要拧在一块，这张氏骂到后面一口一个衰嗐，别以为她听不懂，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和侮辱。

　　　　张氏站在门口骂得口水横飞，其余人概不现身，温婉娘气得身子微微颤抖，仍忍着说道；“娘，你咋骂那么难听？茶儿是你孙女，不是外人，我也没有说马上就走。。。”

　　　　“我孙女都在屋里头，你这只衰嗐生的能好到哪去？我不稀罕！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顶嘴，把老三克死你就放狂了，谁借你狼胆了？啊！你给我跪下！”

　　　　张氏最后一句怒吼冲天，温婉娘表情痛苦，怨怒自眼底一刹而过，紧咬着下唇，身子簌簌发抖，这不是害怕，是被激被气得。为什么？为什么婆婆总是要处处针对她？

　　　　陌茶第一眼对这所谓的阿奶就无半分好印象，瞧那刻薄长相，那才是克夫面相呢！

　　　　婆媳吵架是很寻常，但你得以事论事，别搞什么人身攻击去侮辱，这张氏一而再地骂得那么难听，十足一个土泼妇，陌茶虽然目前对温婉娘还没生出那份对母亲的爱，但她既然住进了这个身体，总要为其做点什么，更何况温婉娘有孕在身并不安稳。

　　　　“老巫婆，你够了！”陌茶稚嫩的嗓音蓦地提高八调，怒视了张氏，又转头握上温婉娘冰凉的手，安慰道：“娘，别动气，一切有我。”

　　　　张氏被这一声高吼，呆愣了下就双手捶胸要哭嚎，“老天爷啊，你看看啊我陌家出了不孝孙啊，老头子啊你在天有灵”

　　　　“闭嘴！”陌茶冷冷一声高喝，眼神化作两道冰刃飞射向张氏，浑身气势瞬间变得森冷慑人，张氏再次被吼住，瞪着陌茶不自觉地身子一抖。

第41章　陌家人－4（）　
陌茶一手牵着温婉娘，一手怒指张氏道：“我娘我爹老实巴交本本分分，在陌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何时跟你们抱怨过半分？当初分家如此不公，村里人人皆知，我爹娘可有过半句怨言？

　　　　我阿爷不在了，阿奶你一句搬出去，可留半分情面给我爹娘？我爹娘搬出去后，阿奶你三不五时就来呼风唤雨，明明有两家跟你同住一个院子，你偏要我娘过来给你们做饭！明明你们有手有脚，你偏让我一个六岁的小娃过来给你们洗衣服！

　　　　你是老得走不动还是中风瘫痪了？我那小姑是断手断脚还是也瘫痪了？我如今看你不过五十刚冒头，我小姑也才十六有之，你们就能这么没脸没皮让个六岁孩子给你们洗衣服？！

　　　　阿奶，你扪心自问，大伯二伯是你亲儿子，我爹难道是你捡养的？都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怎么就能狠心虐待你三儿子一家？”

　　　　张氏怒，一根手指指着陌茶就骂：“反了你个小贱蹄。。。”

　　　　“你给我闭嘴！”陌茶声音比她更拔高，上前两步眼神骇人，张氏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