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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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皇后的萌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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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妁慈望见林修仪躺在床上,愣了一愣,停住了脚步。将披风解下来,丢给追进来的阿碧,这才绕了屏风走过去。

    萍儿已经起身行礼,妁慈瞟了她一眼,由她跪着。径自上前压住林修仪,道:“你躺着,不必拘礼。”

    林修仪望了萍儿一眼,妁慈理也不理,只在一旁坐下,道:“身上又不舒服?宣太医了吗?”

    林修仪略咳了咳,笑道:“着了点风寒。有身子也不敢乱吃药,便没宣太医。”

    妁慈道:“不要草率了,让太医看看,未见得非吃药,总有治好的法子。”

    林修仪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最近早上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去。萍儿教了我个方子,用苹果和酸梅煮粥喝,我试了试,果真能咽下去了。”

    妁慈愣了一下,望了一眼萍儿,见她默默的垂首跪着,毫无辩解或怨怼之意,却越发娇弱柔美我见犹怜。若不是早对她多有防备,妁慈几乎以为是自己错怪了她。

    她这一次是真的发了脾气。萍儿是不是针对她,她并不在意——她何必在意?但是林修仪心病重的一度连饭都不敢吃,好不容易能吃些囫囵的剥了壳的东西,萍儿却说这些也不安全,不是往死里逼林修仪吗?

    因此她没等阿碧通报便进来,很想立时甩萍儿一个嘴巴子,把她丢到掖庭思过个一年半载。

    但此时冷静下来,想到自己派人查访的事,终于还是把怒气压了下来。

    何况林修仪还有身孕,她不能在她面前动干戈。这才道:“起来吧。

    林修仪心病似乎终于好了,吃了不少东西。妁慈对萍儿的怒气这才真正消散了。她见林修仪有些倦了,便起身告辞。

    林修仪命阿碧找了个玻璃球西洋油灯来点上,交给阿铃,道:“路上积雪,小心扶着娘娘,别摔了。这个灯比别的都亮,你提着引路吧。”

    妁慈已出了门,阿铃向外望了望,笑道:“娘娘和皇后就跟一家子似的。”

    她本以为林修仪会说“本来就是一家子”,谁知林修仪抿嘴笑道:“她若是个男人,我就嫁了她。”

    阿铃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笑着对林修仪行过礼,追着妁慈去了。

    妁慈出了院子,林修仪才捧了心口,扶着窗台呕吐起来。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见俊也将从南郊回宫。

    落了一天一夜的雪,整个皇城都素装银裹,映着日头明晃晃的,天宫仙阙一般。

    早起的宫人们已经扫出路来。青石路面在雪地里并不怎么明显,一直过了玉带桥,到了金水河的那一面,才露出青黑的的泥地来。

    见俊走得时候仪仗浩荡,却肃穆无声,徐徐而行。回来的时候则是旌旗招展,鼓乐齐鸣。祭天告成,满城的百姓都聚到御道两旁观礼。这一路正是汴京最繁华的地段,两侧酒楼店铺鳞次栉比,平日里也是熙熙攘攘,这一日更是从州桥入城便见人头攒动。

    妁慈带着宫人们等在朱雀门内,听到远远的雅乐奏鸣、人声鼎沸;望见御道两侧垂柳覆雪,皎洁静美,恍然有种错了时空的感触,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在墙内还是墙外。

    乐曲渐近,嘈杂渐息。当彩旌步入眼帘时,两侧人群如潮水涌来般跪拜在雪地当中。

    舆辇也随着仪仗出现在视野当中。

    但是最显眼的却不是舆辇中一袭玄色十二章衮服端坐着的见俊。

    ——舆辇的两侧、侍奉左右的御林军里,元浚与草原上来的异族王子各跨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漆黑骏马,一身白底黑饰戎装,身后猩红披风猎猎当风,鲜衣怒马,正当少年,惊艳了满城的目光。

第47章 把戏() 
舆辇入了朱雀门,宫外山呼万岁。门上城楼上停栖的喜鹊被惊起,呼啦啦四散飞去。

    晨光越过宫墙落下来,明媚而温暖。

    见俊从舆辇中步出,一袭黑色十二章衮服,旒冕垂旒在晨光中微微晃动。他的身形比平日里看着要高大些,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而明亮。肃穆沉静威严天成,依稀已是个得天之厚的少年帝王。

    妁慈在舆辇下仰望着他,背后宫人们也已跪伏在地。浩渺苍茫的雪白天地里,只她一个静静站着前面迎他归来。翟衣霞帔,乌发雪肤,端庄而静美。

    妁慈屈膝行礼,见俊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喜悦,笑道:“朕就知道,朕回来第一个看到的必定是敏敏。”

    妁慈笑着点点头。

    骑马跟随的仪仗仪仗未入宫门,元禄下了马,立在舆辇后面。

    妁慈依稀觉得那边有刺人的目光看过来,转身时下意识便探了一眼。

    那个人高大俊朗,轮廓较中原人略显深邃,却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肤白胜雪,眸光幽深,肆无忌惮打量着她的模样,恰如一只阴鸷的白雕。

    妁慈心里悚然一惊,敌意和厌恶油然而生。

    祭天归来,朝中照例有三日贺冬假期。

    东华门外御街也向平民开放。领了契文的商贩和戏班在中央摆了摊位搭了戏台,日日叫卖声、乐舞声、喝彩声不绝于耳。女人们从深闺宅院里走出来,衣饰华美,争鲜斗艳;往来游人如织,宝马雕车,暗香盈路,就如年关庙会一般热闹。

    这三日见俊也难得清闲。从南郊回来他便腻在妁慈宫中,给她讲祭天归来一路上的见闻。

    他说得兴高采烈、眸光流转,妁慈为他剥着花生瓜子,在一旁静静笑听着。

    其实就算允许百姓观礼,他这一路行来也是要跸路清街的。两旁百姓跪伏在地、鸦雀无声,必然不能让他感到快乐。他说得那些趣事,只怕大半都是自己心向往之,编了逗妁慈开心的。

    不过他一路行来所见闻的繁华热闹、太平盛世,倒并无多少水分。毕竟妁慈也曾随组走遍东西南北,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富庶安乐深有感触。

    见俊说得倦了,日光西斜的时候,终于枕在妁慈腿上睡了过去。

    妁慈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阳光落入皇后阁,并不像雪地中那么白亮刺眼,反而有些氤氲静柔。

    见俊睡着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可爱。他似乎到了成长的年纪,苹果般的圆脸已有些瘦了,却依旧是白里透红的可口模样。侧着脸时,睫毛显得尤其黑长,光下垂影如帘。妁慈越瞧越觉得长得不可思议,忍不住伸手去撩拨,却被见俊一把抓住咬了一口。

    妁慈忍不住笑道:“小狗。”

    见俊在梦里呢喃着回了一句:“小猪”

    入夜后宫外喧嚣并未停歇,因解了宵禁的缘故,反而越发灯明如昼、繁华热闹。从高处望去,万家灯火恰似繁星,御街便如银河一般。

    街上胡人的吹火表演招来了更多的看客,银钱撒进铜锣的鸣响不绝于耳。

    难得过节,坤宁宫摆了满桌的鱼肉,还煮了饺子。

    见俊被鞭炮声和食物的浓香唤醒,揉着眼睛推门出去。

    他看到妁慈正在尝菜,便不满的嘀咕道:“皇后不等朕。”

    妁慈笑道:“正在等你呢。”上前帮他洗了手脸,拉他入席。

    坤宁宫前燃了两个笸箩大的熏笼,开着侧门,风吹进来便是暖的。从见俊坐的地方,正可以望见远处的胜景,却遥远而不可触摸。

    见俊静静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妁慈往他口里塞了个饺子,才回神看向妁慈,有些羡慕的边嚼边说:“朕跟敏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就好了。”

    妁慈笑道:“这话不能乱说的。”

    神仙思凡不过堕天一遭,皇帝下了龙椅却几乎只剩死路一条。

    见俊点了点头,道:“朕就是想想。如果朕不是皇帝,就娶不到敏敏了。”

    他目光有一瞬间转暗,却很快便又打起精神来,笑道:“朕想吃鱼”

    妁慈没接他的话,只夹了块白鲢肉喂给他,道:“与民同乐,言官也不能说什么。”

    见俊含混道:“什么?”

    妁慈笑道:“既然放假了,不出门逛逛怎么行?”

    出宫确实不难,只是没人敢为见俊的安危负责罢了。

    何况讨皇帝的欢心是内阁大臣外所有人的本能,只是平日里找不到机会。所以当有妁慈在前面顶缸时,御林军宿卫校尉梁师道只略愣了一下,便迅速领命,布置好了护卫事宜。

    妁慈跟着他,挤在人群当中,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跑,馄饨、肉饼、驴肉、梅花包子一路吃下来,手上还攥着糖人和冰糖葫芦。

    妁慈看他挤着上前要去看杂耍。忙把东西塞到怀里,拽住了他的手。

    见俊回头对他笑,灯火映在眼睛里,明亮动人。妁慈一时怔愣。

    不知伎人露了什么绝活,叫好声响成一片,人群忽然如潮水般涌动,妁慈与见俊被裹挟着挤到了前面。

    妁慈回头招手,只见后面锦衣繁簇、人山人海,那四五个侍卫渐渐被挤得更远。

    见俊回头问:“怎么了?”

    妁慈道:“无事。”

    她正想拉着见俊往回走,便见眼前伸出一双筋脉突兀的手来,对面的胡人说着不甚流利的中原话,道:“这位姑娘,可否帮我们一个忙?”

    人群里再次响起欢呼声,妁慈随着他们抬头望过去,见对面一个胡人少年把玩着手里飞刀,对她扬了扬头,笑容灿若阳光,“你这么漂亮,我的飞刀定然不忍伤了你。”

    见俊此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恼怒道:“大胆!”声音却湮灭在众人的欢呼里。

    妁慈对面的胡人敲着腰鼓,在妁慈前面耍了一套把式,最后鼓槌往空中一抛,双手一前一后,躬身对妁慈鞠了个躬,道,“请。”

    妁慈望着坐在车篷上玩飞刀的少年,没有做声。

    胡人直起身来的时候,鼓槌正落到他的手里。他于是一面继续敲打着,一面对四面人群做着手势,瞬间,无数个声音追着他拍子高喊着“上!上!上!”,震耳欲聋。他们在这场狂欢中已经醺然欲醉。

    见俊挣扎着要上前动手,被妁慈硬按住——妁慈已看清了眼下的局势,自己今日若不从命,围观党怕是不会让他们挤出去,便俯身在见俊耳边,道:“别怕,沿街卖艺,这是常有的把戏,出不了差错。”

    妁慈拉了见俊来到那少年面前,四周欢呼声排山倒海。

    妁慈正要开口,见俊便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我来替她。”

    那少年猫一样从上面俯来,透过宽大的衣领,依稀可以看到肩膀上繁复的纹身。妁慈略觉的眼熟,待想起来时,不由愣了一下。

    少年湛蓝的眼睛明亮清澈,温柔的眯起来:“你又不是个美人,我的客人会不爱看。”

    见俊一时羞恼,冲着他便挥拳头,妁慈忙从后面拉住他,在他耳边道:“看他的手指,他的飞刀必定跟陛下的笔一般得心应手。让我试试,我觉得会很好玩。”

    少年上前把妁慈的手绑到铁环上时,安抚一般问道:“怕吗?”

    妁慈避而不答,道:“我见过你。”

    他清脆的笑起来,道:“很多姑娘都说见过我,但你比她们都更好看。”

    ——从这话的流畅程度,妁慈估计他对很多姑娘都这么说过。

    她知道这类人嘴里轻易套不出一句实话,便不再多问。

    见俊静静坐在车辕上,默默的压制着怒气,等待侍卫们挤过人群。

    妁慈双手和头上各拖着一盏梅花烛台。协助表演的伎人们把蜡烛点起来前,那少年笑眯眯掏出一条青纱帕子来,问道:“要不要蒙上眼睛?”

    妁慈瞟了他一眼,生硬的答道:“不必。”

    他哦了一声,笑道:“既然你不用,那我就自己用了。小心——不要再动了。”

    他说完便抬手用青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妁慈不由无语的想我现在说要还来得及吗

    他蒙着眼睛看不真切,助手丢过来的第一支飞刀,他没接住。

    刀刃落在青石路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铿”。

    那几不可闻的一声就像惊堂木一般,霎时间便让四周的看客们惊恐的噤声了。

    然后在有人冲上去阻拦前,他接到手里的三柄飞刀带着风声飞了出去。

    飞刀笔直的切断白烛,带着烛火落到后面的梅花火圈上。霎时间火光大盛,人群集体爆发出“哦”的一声惊叹。

    见俊用力拽紧了自己的衣袖,手指僵冷如冰。

    梁师道已经带着人挤了进来,元禄和由贵不知为何也跟了过来。他们看到中央人形靶子是妁慈时,同时愣住。

    元禄冲上去前,见俊一把拉住他。声音里几乎没有半分气息,“先别动,不要惊了他”

    结果却是那个少年先惊了他们。

    胡人们在妁慈身后立了一块木板,少年手中飞天天女散花一般前前后后漫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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