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皇后的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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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皇后的萌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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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鸳每次在林修仪面前夸赞谁谁谁是个好人时,林修仪总是笑而不语。碧鸳还怪她冷情。

    这一刻她才明白,真心对你好的人,不见得事事都念得你、日日都粘着你,可是你的心事他都会记在心里,不经意间便帮你化解了。

    林修仪像是饿了很久,吃了好些东西才舒了口气。

    而后她在桌前沉默着坐了很久。

    自上次与妁慈诉说心事,她便再没想过要伤害她。但是这一次她显然是连妁慈也骗过了。妁慈极少赏赐给人吃食,即便是偶尔送来果品之类,也大都是直接从库里分发了,绝对不会经她自己的手。

    林修仪还以为她对人心险恶有足够的认识,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谁知她还是这么容易就心软了。

    妁慈熟知阿珠和阿玉的品性。知道她们说的两天并不是个约数,因此第三日一早便命铃音拿了她的手书,去库前等着。

    阿珠和阿玉急着跟妁慈讲她们的奇遇,天没放亮便赶着进城,到内府的时间竟比铃音还要早。

    内府管事核对清单,清点了货品,便命杂役太监搬运。阿珠她们没事干,便买了点心烤肉水酒一类东西,套那些人的八卦。

    难得有姑娘家护送货物,说话办事不扭捏,出手大方,人也生得干净,那些人都愿意跟她们聊天,也没太多防备。因此铃音去的时候,宫里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她们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她们早就觉得见俊跟妁慈两人没未来,更兼见俊还是个不能对自己负责的小正太,更是不愿意留妁慈跟他蹉跎着。因此见了面没聊几句,已经问妁慈出宫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妁慈点了点头,又说:“你们说遇到了钱进,怎么回事?”

    阿珠笑道:“碰巧。我们到宋城的时候,钱进正在摆擂台招聘掌柜的。我们就去凑热闹。然后就通过了笔试,分到一家钱庄。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给他整理账目,然后莫名其妙他就亲自来见我们了。”

    “我们跟着他回了汴京,为他打理各地门店的账簿清单之类。这些天听说西边要打仗了,他忙着筹集物资,好像要去永兴买什么油龟就把送时贡的事交给我们办了。”

    妁慈无奈道:“油龟是由贵吧。”

    阿珠果断道:“应该不便宜,他提了不少钱。”阿玉也在一旁插嘴,“只要能帮上阿廉的,他从不在乎钱。这人很义气,我支持。”

    “算了,说点别的吧”妁慈掩面,反正这个人她不曾在史书里读到过,只是前些日子听见俊念叨了一次,想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阿珠和阿玉再次对视一眼,同时道,“师姐你干脆今天就跟我们出宫吧。南采苹上位了,林修仪也怀孕了,这地方已经没法待了。小正太爱干什么干什么,咱们不陪他玩儿了。”

    妁慈无语,不知该怎么跟她们说。

    这不是她乐意不乐意的问题。就算她真能出去,平白无故丢了皇后,汴京城还不得天翻地覆?

    她正要开口,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见俊来了。

    按说这个时间见俊刚刚下早朝,正专心致志批折子或者跟内阁议事,不该这么早来。她心里略觉得不妙,直觉不能见俊遇着阿珠阿玉,便道:“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先别操心。你们先从侧门离开,赶紧出宫去,方便的时候都开着通讯器,有事我会联络你们。”

    见俊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元禄呈上来的一封降表,让由贵的事再度惊扰了内阁。

    这个草原上来的没落贵族,在见俊的内阁捕风捉影地为他争吵时,便悄然搭上了建藩在西京的寿王。大概异族人特有的豪迈跟元禄的潇洒格外的合拍,两人交游不过数日,便互相引为知己。

    也不知是在他们哪一个的主导之下,由贵放下骄傲决心投靠中原朝廷,而元禄也打破低调的惯例,为他传递消息。

    礼部与王臣部打过多次交道,深谙王臣部的风俗,力证此人确实是王臣部王子无疑。而由贵随降表一道呈上来的王子印和作为信物的牛角鸣镝,也取得了高宦成的信任。

    阿廉不爱理会风言风语,但是当由贵其人确凿无疑的出现时,他终于也开始考虑,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用。

    只有见俊仍旧觉得,由贵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他打从心底里讨厌这个怀揣珍宝却不知珍惜的人。

    ——如果他沦落到由贵那种处境,却还是有人愿意跟随他,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身陷险境,更不会抛弃他们一人独活。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人、一个王者最起码的操守。

    何况他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忠诚。高宦成说的那些,什么天之骄子振臂一呼,他的民众便会为他蜂拥而起,只是书呆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也是一个皇子,他的生父当年甚至还在位,而朱贵儿不过贱婢出身。但是那六年里,不曾有一个人为了他反抗过朱贵儿。

    因为他弱小。那个时候他甚至需要他们的沉默才能苟活。连唯一一个敢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也不相信见俊能保住他,宁愿自我了结——所以他给见俊的只是同情,而非忠诚。

    没有权力,便没有忠仆。这才是合情合理的现实。

    但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阿廉说:陛下,该不该接纳由贵跟您喜不喜欢他没关系,跟您觉得他能不能发动王臣部众也没关系。今日讨论的是国家大事,不是您的想当然尔。

    见俊很欣赏阿廉的率直能干。阿廉反驳那两位时,他觉得很痛快。但是当阿廉用同一种语气否决他时,他只觉得怒火上涌。

    ——他就是养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他确实就是五谷不分、忠奸不辨。曾经也有个号称全天下最忠诚最英明的太傅在他身边,但是这位帝师除了一个概念不明的“仁心”,什么都没教过他。

    纵然这是他自己的错,但如今他在耐心求教,除了撇掉他的意见不管,他们就不能给一点指教和关注吗?

    见俊这几日本来就积攒了不少委屈,此时一并爆发出来。

    他气急之下打翻了案上的砚台和茶杯。等他发完脾气,意识到桌上还放着妁慈为他编的络子,匆忙抢救时,才看到嵌在里面的珠子已经将黑墨变作了白水。

第43章 虐() 
见俊立在台阶下,手里攥着那颗珠子。

    软而粘,虽依旧带着宝石的光泽,可是它确实不是一块石头——至少不是一块普通石头。

    事异必妖,那个瞬间他只觉得这东西不祥甚至恐怖。

    但是当他来到妁慈殿前的时候,他终于想起这是妁慈送他的。妁慈绝对不会害他。

    他等在殿外,脑中闪过各种猜测,最后停留在妁慈说的那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送你这么寒酸的东西?”

    为什么?见俊脑中飞速的过滤着各种可能,明亮的黑眼睛光影闪烁。

    然后他看到妁慈从殿中款步走出。她在台阶前停了一下,理了理自己两鬓垂下的头发。清风吹过,她身上的衣带与广袖随风翻飞,秋日细碎而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姿容清隽,表情淡然,一如壁画上那些方外的飞天。

    他在那一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妁慈是上苍赐给他的补偿。若有一日他足够强大,再不需要谁的抚慰

    但他很快将这种念头甩开了。

    妁慈走到他面前,淡然下拜。见俊不喜欢她的疏离,便伸手拉住了她。

    ——这是一块能化掉水中黑墨的石头,自然也能化掉些其他什么东西。妁慈给他这块石头,是什么用意?

    难道她怕有人给他下毒?

    想到这里,见俊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心情雀跃。

    妁慈问道:“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见俊刻意忽略掉她这几日一贯的冷淡,略有些撒娇的抱怨道:“阿廉让朕受了气,朕想打他板子。”

    那种久违的依赖语气让妁慈略有些怔愣。

    她顿了顿,柔声道:“进屋说吧。”

    妁慈帮见俊换掉繁冗的朝服和冠冕,照例给他奉上一杯蜜茶。

    见俊一面捧着喝,一面把早朝上阿廉顶撞他的话说了。

    妁慈听后不由小小的头痛了一下——阿廉果然和史书上记载得一般目中无人。就算是魏征也知道否决皇帝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却一句“不是陛下的想当然耳”就完事了。

    对皇帝尚且如此——当然以他的性格,估计对别人也对皇帝差不了多少——天知道他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妁慈只能无奈的揣摩着阿廉的想法,斟酌着字句,“陛下不喜欢由贵,是因为他的部下都被杀了,而他却逃走了吗?”

    见俊皱眉点了点头。陛下知道从王庭到中原有多远吗?”

    近两千里。”

    那么陛下知道,沿途有多少军砦和城池吗?”

    见俊顿了顿,摇了摇头——不用说他不知道,就算是边城守将,甚至一度追击到希提腹地的开国名将们也未见得知道。

    妁慈道,“西疆多草原与沙漠,地广人稀。自然不比中原城池密布。但单单一个王部就有二十万人,整个有数百万人。城池怎么也有近百个吧。由贵从王庭经过了近百城池,避开数十万草原骑兵的追击,中间还瞒过了咱们的边哨与关所,平安的逃到了永兴。陛下觉得,他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见俊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少时几次尝试跟着元浚逃出皇宫,只是几道高墙和数队羽林军而已,却依旧不曾成功。这个人却成功的千里奔逃。也许他并不像他想得那么无能。

    妁慈见他若有所思,略微松了口气,又说道:“陛下读过史书,可还记得季布?”

    见俊仰着头,眨了眨眼睛——他当然记得。

    史书中他记忆最深刻的故事,一个是赵氏孤儿,另一个便是季布逃亡。

    妁慈道:“希提求购由贵,想必不会比汉高祖悬赏季布松懈些。由贵这一路逃亡,不知有多少人甘愿为他送命。那些追随他反叛的部下,未见得是被他抛下才会死掉。如果他们是甘愿为他去死的,那么他脱逃,也未见得是因为贪生怕死。”

    见俊捧着茶,沉默不语。

    妁慈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陛下不知其中细节,不该过早讨厌这个人。”

    “如果,”过了好一会儿,见俊才难过的说,“如果很多人为朕死了,朕会讨厌自己。朕宁肯不逃亡。”

    妁慈闻言不由心中一软,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脸颊,轻声道:“那是因为陛下有一颗仁心。这是最难得的。”

    见俊不由自主的脸上泛红。邵博跟他说过无数次仁心,可是直到妁慈这么说了,他才觉得仁心是好的。

    “不过程大人说的,国家大事由不得陛下的喜好,道理也是相通的。很多人要抛开喜好才能认清,也有很多事要抛开仁心才能做好。至于个中机巧——反正君逸臣劳,陛下可以慢慢看,慢慢学,不必着急。”

    送走了见俊,妁慈长长的舒了口气。而后又略微的懊恼。

    见俊走的时候握着她的手,黑柔的眸子静静望着她,说道,“敏敏,朕对你是真心的。朕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求你原谅。你可以生朕的的气,拒驾也好,不理朕也好,讨厌朕也好。只是不要忘了,朕喜欢你。”

    他凑过来的时候,妁慈恍然发现见俊长高了不少,他的声音也终于不再是初见时那种孩童一般的清脆。

    那个昔日在她缠着她撒娇的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长成少年。

    她明明是要与他渐渐疏远,渐渐淡漠,最终脱离出他的生命的。可是当他认真而又固执的请求她,不要无视掉他的感情时,妁慈发现自己竟真的不能忽略掉了

    见俊重新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内阁诸臣已经回去办公去了。

    他也没有把他们再召到坤宁宫来,只换下燕居的衣服,带了几个宫女太监,亲自去了政事堂。

    妁慈说得对。如今内阁既然没有邵博那样的主心骨,便不会尾大不掉。君逸臣劳,他们本来就是为他辅政的。他处理不了的,他们自然得为他代劳;他不明白的,他们自然得条分缕析的说给他听。

    阿廉那个臭脾气,他无视掉就好了。相信等阿廉发现老老实实给他讲解比较不浪费时间时,就不会再试图用一句话否定掉他的意见了。

    见俊亲自到政事堂,高宦成等人都诚惶诚恐。

    而阿廉也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诚意,上前禀奏的时候,终于耐心恭敬的分析了他的意见。

    既然已经与希提交恶,也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便不怕再多一个王臣部王子。见俊最终决定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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