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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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刃之上-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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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人猜“希望”,让人猜“热血”。

    甚至,拿自己的名字“图兰朵”做谜底

    如此骄傲、冷漠的女人,却形容自己为,如火般燃烧的冰。

    ——这样的图兰朵,为爱所拯救,为爱所动容,又有什么好疑惑的呢?

    接吻这种事情,似乎也会上瘾。

    食髓知味,温柔噬骨。

    简冰觉得喘不过气来,又不愿意服输,胸口剧烈地起伏,手也紧攥住他胳膊,拼命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拉。

    陈辞有点哭笑不得,他就是再努力,也没办法把自己塞进比自己矮了20多公分的女孩怀里。他便只好张开臂膀,更加温柔地把人拢进怀里。

    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他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地响了起来。

    简冰赶紧挣脱,有些尴尬地转头。

    电话甫一接通,霍斌的声音就中气十足地传了出来:“要颁奖了,你们在哪?”

三十、迟来的发育关(一)() 
因了这个全国俱乐部联赛亚军的头衔;简冰成了学校里的小红人。

    在校园里被同学围观要签名也就算了;连单言都来凑热闹;时不时奇袭来个土味表白;为校园八卦论坛添砖加瓦。

    最最可怕的;则是那几个看了点比赛、新闻;就开始每节课必点她名字的任课老师

    简冰苦不堪言;从此不敢随意逃课,成绩突飞猛进,傲立全寝室。

    室友们纷纷羡慕:“我们阿冰实乃人生赢家啊;武能上冰场拿奖牌,文能爆小宇宙考高分,情场还桃花朵朵开!”

    简冰有口难言;长叹了口气;背上背包就往外走。

    最近课业紧张,她已经足足三天没上冰了;和陈辞也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期间当然也有电话往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重提那天晚上的吻;仿佛只是情绪亢奋时的一点发泄手段而已。

    就像儿时放烟花;“砰”的一声天地绚烂;终归于平静。

    到了凛风训练基地门口;她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

    好怂啊——

    她在心里鄙视了一声,迈步往里走去。

    熟悉的门厅,熟悉的前台小妹;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冰场入口

    推开门的刹那,看到陈辞正背对着她,一边滑行一边将一个娇小的女孩高高托起。

    女孩紧握着他的手,交颈鸳鸯似的将头依在他脸旁,耳厮鬓摩,面含微笑。

    简冰呆了一呆,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短节目里的托举动作。

    她在那愁肠百结,他倒好,换个人依旧深情款款,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她觉得胸口酸涩,一路上起起伏伏的心情恍如一个笑话。

    “冰冰?”

    陈辞终于转过弯,看到了门口的简冰。

    他放下女孩,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简冰瞪起眼睛,“啪”一声把包拍在凳子上。

    “怎么了?”陈辞微微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生气了?”

    “没有。”简冰言不由衷。

    这是吃醋了。

    陈辞轻咳了一声,嘴角不自觉上扬,解释道,“我就是借个搭档来维持下日常训练的节奏。”

    简冰没再说话,垂着头,换鞋上冰。

    冰鞋落在冰面上,发出响亮又不安的声音。

    依旧是那套图兰朵,依旧是那个托举动作。

    挨近他身旁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我技术好,还是她技术好?”

    陈辞的手明显僵了下,耳根也红了,一直到托举落冰,做完了后面的单跳和螺旋线,才轻声责备道:“小姑娘家家,用词也太污了。”

    简冰怔住,待到反应过来,陈辞已经滑远了。

    你才污!

    你满脑子都是污秽好吗!!

    ***

    元旦过后,学校就进入了考试周。

    简冰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文科要背诵的东西多,她平时又把精力放在了花滑上,这佛脚抱得异常辛苦,日日复习到深夜。

    初时,她还控制着饮食;忙到后来,也有点顾不上了,怎么方便怎么来,跟着室友吃了一堆泡面和外卖。

    待到考完试一称,体重居然长了足足四五斤!

    陈辞原来还给她发过鼓励短信,一看她那明显圆润了的脸庞,立刻拽着她上体重秤。

    那指针“呼哧”一声,就转到了右边。

    “你怎么胖了那么多?”

    说着,他还伸手在她脸蛋上轻掐了一下,又滑又软!

    简冰脸涨得通红,只好举手发誓:“我一周之内,一定减下来!”

    陈辞将信将疑地看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下周吧,”简冰抓了抓头发,“下周和我爸一起回去。”

    陈辞略一沉思,拍板:“那这周就住我那去,饮食我来安排。”

    简冰“哦”了一声,拿脚尖轻踢了地板一下。

    一点欢喜,一点忐忑,混合在一起,在她脸上挤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

    在监督人减肥这件事情上,陈辞称得上是雷霆手段。

    一大男人计算起卡路里来比女生都准,每份食物的计量单位都精准到克,多一根青菜都没门。

    堵不如疏,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往。

    半个星期过去,简冰觉得,哪怕是当年高中长身体的关键期,自己都没那么好吃过。

    看着面前索然无味的怪味糊,再看看陈辞盘子里的黑椒意面,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陈辞瞥了她一眼,端起盘子,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去客厅。

    简冰:“”

    当天晚上,她一连梦到四五份不同口味的意面,连手不小心摸到自己的头发,都是意面的形状。

    长夜黑如漆,饥肠辘辘熬不住啊!

    简冰正躺着翻来覆去,单言的消息来了:“哪呢?要不要出来夜宵?”

    夜宵!宵你妹!

    简冰恨恨地发了个“滚”字。

    单大少爷可不会被这点挫折吓倒,立刻发了好几张图过来。

    火红的烤大虾,串着红辣椒的螺丝肉,油哒哒的烤蚕蛹,浇满番茄酱的意面

    简冰看了又看,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回道:“你们在哪儿?”

    单言发了个定位过来,她看着心痒,半晌,又问:“给送上门不?”

    单言回了个鄙视的小表情,接着,是一个定位分享的邀请。

    简冰立刻点了接受,地图上两个小点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隔着几条街。

    “等着。”单言只回了这两个字,便在没有声息。

    简冰想想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他一句“不要敲门”。

    十分钟后,窗外有摩托的引擎声响起。

    简冰掀开帘子,望了眼黑漆漆的客厅,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套上衣服。

    一步、两步、三步她轻轻地拉开门,猫一样溜了出去。

    单言的摩托就大刺刺停在楼下,见她下来,还张扬地按了下喇叭。

    “嘘!”简冰魂都要给他按出来了,接过外卖盒,“你别把人吵醒了!”

    单言“啧”了一声,仰头望望楼上,“你住这儿,你爸睡了?”

    我爸啊——

    “对”简冰僵着脸点了下头。

    单言看看手表,也觉得这个点在当爹的眼皮底下带姑娘出去玩不大合适。

    “那我披星戴月地特意送来,你总得致个谢,献个吻什么的吧。”

    “致谢,献吻?”简冰抱着饭盒冷笑:“你不还欠着我人情么,那现在就算两清啦。”她打了个哈欠,冲他挥挥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过河拆桥,清什么清!”单言一把拽住她衣服。

    “嗤拉”一声,他这一下用力太大,直接把她居家服那宽宽大大的领口扯开了线。

    单言眼睛登时就直了,简冰呆了片刻,抄起他的头盔就往他脸上砸。

    不料脚下没站稳,不但头盔冲着他飞了过去,自己人也跟着歪了过去。

    单言躲过了头盔,却没躲过这么大个活人。

    他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倒是抱了个软玉温香。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后房门“吱呀”突然洞开。

    灯光也随即亮起,刺眼地把他们衣衫不整、滚作一团的狼狈照了个清清楚楚。

    简冰有些僵硬地回过头,陈辞穿着居家服,满脸的阴郁。

    偏偏身下的单言还不嫌事大:“陈辞!你大半夜在她家干吗?——简冰,你居然脚踏两条船!”

    看着陈辞瞬间又黑了好几度的脸色,简冰恨不得把手里的饭盒直接塞他嘴里去。

    这一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三十、迟来的发育关(二)() 
度过了艰难的一周减肥时光;简冰终于迎来了回家的日子。

    她一共减下去三斤半;革命仍未成功;诱惑却越来越多。

    “回家也得继续坚持。”陈辞一边整理她的饮食安排表;一边冷冷淡淡道;“要不然;年初的冠军赛;你就别想了。”

    简冰“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自从“捉奸事件”后,他就一直摆着张公事公办的脸。

    说他吃醋吧;她也没闻着什么酸味。

    说他无所谓吧,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冷落”的。

    但这“冷落”又实在是不太明显,细细密密地散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说出口了就是无理取闹;憋在肚子里;又特别的郁闷。

    眼看离别在即,他的脸上;也仍旧冷漠如常。

    简冰多少有些不甘心;坐上车之后;终于还是主动开口:“我和单言;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都是误会。”

    陈辞“嗯”了一声;表情岿然不动。

    简冰无法;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呼啸着出发,没多久就到学校了。

    这时已然是寒假,校门紧闭;附近一派萧瑟气象。

    简冰看看表;虽然有些不舍,到底还是开口了,“我爸马上就来了,你快回去吧。”

    陈辞终于抬起了头,伸手帮她把围巾拉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些事。”

    也别忘了我。

    他在心里默默把话说完,挥手告别。

    ***

    交通系统四通八达,由北到南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也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为了给简欣留个好印象,舒问涛先把女儿送到妻子家。

    无奈家里空无一人,他便又把人领回了自己的那一个家。

    好好的一家四口,闹成这样

    舒问涛有些心酸,摸摸简冰的头,去菜场买了一大堆东西,乒乒乓乓开始捣鼓晚饭。

    简冰靠在沙发上,抱着杯白开水瞎灌。

    手机里,刚刚接到陈辞在飞机飞行期间发来的消息。

    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她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玲珑骰”

    一眨眼,秒撤回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简冰愣了下,接着不由自主地咧嘴笑出声。

    恰好舒问涛进来拿围裙,惊诧地看看电视机又看看她:“冰冰,看个凶杀案都能笑?”

    “呃”简冰敛起笑容。

    南方的空调虽然比不上北方的供暖,打击湿冷气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让简冰觉得最难熬的,还是大家逢年过节那疯狂的饭局,和她迟迟不肯下降的体重。

    她不但胖了,连胸似乎都膨胀了不少,原本有些宽松的羊绒衫都变得紧绷绷的。

    控制饮食、增加运动量、改变作息那个偏高的体重,简直就像凝固不动了一般。

    体重变重,跳跃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简冰在小冰场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膝盖的压力变大了。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三周半,自从回家后,一次也没能跳成功过。

    训练之余,她便去医院陪舒雪。

    她喜欢在正午的时候,把落地窗整面拉开,让暖融融的阳光洒满病床,也洒满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舒雪全身。

    光线太亮,空瞪着眼睛的姐姐会因为身体自然反应而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植物人的表情在那一刻生动异常,与大街上的普通女孩无异。几个月的治疗方案实行下来,她对外界的反应,仍旧迟钝。

    他们家不是初做病患家属,对她那些像极了自主意识的生理反应,早已经习惯。

    这天下午,简冰刚扶着舒雪坐上轮椅,见简欣拎着好几支热水瓶要往开水房走,便出声劝道:“妈妈你别动,一会我帮你一起拿。”

    椅子上的舒雪慢慢地转过头,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简冰以为是巧合,拿了毛巾替她擦脸。见简欣仍旧要逞强,她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声。

    被她把脸推回到目视前方状态的舒雪,再一次转过脸来。

    简冰愣了下,站起身,走了另一边。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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