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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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刃之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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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等温线那俩姑娘;温煦要是看到;肯定要骂人了。

    他喊了一声“冰冰”;大步上前;将被俩大男生挤在角落的女孩拉了过来。

    “你们别太过分了;”陈辞道,“欺负喜欢的女孩,是小学男生才干的事儿。”

    “谁喜欢她啊;我们开玩笑而已。”章雨天赶紧撇清。

    单言却只抓住有“攻击”含义的字眼跳脚;“你才小学生,你才喜欢她!”

    章雨天被他猛踩了一下脚背,一边揉脚一边躲:“你别激动,踩到我了!”

    “我可没欺负人。”陈辞摸了摸简冰发丝凌乱的脑袋,被她一把打开。

    “我欺负她了吗?”单言圆瞪着眼睛,向简冰道,“我欺负你了吗?”

    “当然欺负了。”简冰抬了下胳膊,“我衣服都被你口水喷湿了,”又抬了下脚,“鞋子也被你踩脏了。”

    “我”单言噎住,一时无法反驳。

    陈辞给简冰使了个眼色,继续道,“你看,他脸红了。”

    简冰长长地“唔”了一声,恍然大悟地看着单言:“果然是小学生。”

    单言百口莫辩,恼羞成怒,脸也红了、汗也出了。

    更加验证了陈辞有关“做贼心虚”的推论。

    就连章雨天,也探头来看:“哎,好像真的有点脸红。”

    单言一把推开他:“你起开——陈辞你这人真挺没意思的,不敢正面对决,专门讨这种口头便宜。”

    “正面对决?”陈辞没吭气,章雨天可醍醐灌顶了,“敢情你刚才不是要帮我找女伴,而是想把人女伴哄走,渔翁得利?卑鄙!”

    “那对你有什么损失”单言被戳穿,也并不觉得尴尬,“咱们这叫利益共同体,拆散一对,幸福大家。”

    说罢,还向简冰道:“你这跳跃配置,练冰舞正合适,还不用从头开始学抛跳——抛跳那多危险,想想你姐姐”

    “先想想你们后天的表演滑吧,”陈辞蓦然打断他,“现在7点零3分,你们还剩下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合音乐。”

    北极星和凛风人多势众,节目足足有四个,冰场大家是轮流使用的,他们再拖下去,时间明显来不及了。

    单言哼了一声,牛气冲天道:“不合音乐,我也照样滑得比你好。”

    单言的这一句豪言壮语,倒不是毫无根据。

    他参演的曲目是上个赛季的短节目改编而来,为了观赏性还降了不少难度。只要场地不出问题,闭着眼睛他也能滑完。

    ***

    冰雪盛典既然有“冰雪”两个字,自然除了冰上项目,还有雪上项目。

    又因为雪上项目在夏天需要独立的室内滑雪场,所以场地其实是完全分开的。

    贝拉俱乐部和北极星成为承办方,也是因为这两家除了冰场,还有经营室内雪场。

    为了不分散客流,最先举行的是雪上项目,隔天才是冰上项目。

    陈辞等人除了休息,便是等待最后的带妆彩排。

    简冰百无聊赖,很后悔提前来,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不料,凌晨3点,房门被“咚咚咚”敲响,连带着手机上也一排陈辞的未接电话。

    简冰有些茫然地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抓了把乱得像鸡窝的头发,冷汗淋漓地跳下床,甚至来不及开灯,便将门一把拉开:“怎么了?”

    这个点敲门,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辞穿戴整齐,看到她这副模样,明显愣了一下。

    “你”他努力抑制笑意,被转过身,“去换一下衣服吧——记得带外套和冰鞋。”

    简冰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只穿着睡衣,“啪”的一身又把门甩上了。

    屋里再次漆黑一片,她深吸了口气,按亮房灯,开了衣柜,翻出衣服来套上。

    走到了玄关,又转回去拿冰鞋和外套。

    凌晨3点不睡觉,要去冰场吗?

    她再次打开门,陈辞靠在走廊护栏上,正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咳!”简冰干咳了一声,“这么晚呃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儿?”

    陈辞眯着眼笑了笑,习惯性地伸手来拉她:“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呀?”简冰赶紧躲开,“我自己走哈,大晚上让人看见了误会。”

    陈辞也不坚持,只说:“去贝拉的冰场。”

    果然,是要去冰场。

    简冰没再废话,只是把外套塞进了装冰鞋的背包里。

    天气这么热,在外面没必要穿外套,去冰场上冰的话,更没必要了。

    酒店跟贝拉距离极近,下楼走路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

    陈辞却没带着她直接从正门进去,反而绕了一整圈,一直绕到靠近冰场围墙附近的侧门那。

    那铁质的小侧门不到一人高,陈辞单手抓着门框,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然后翻门,落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看得站在门外的简冰目瞪口呆。

    这、这是要爬墙进去?

    在别人家的商业俱乐部,还是马上要举行大活动的商业俱乐部冰场这儿翻墙?

    “很容易的——我记得你翻墙从小就熟练呀。”陈辞“鼓励”道。

    简冰犹豫,“被发现怎么办?”

    陈辞安慰:“不会的。”

    你这话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陈辞低头看了眼时间,催促道:“快开始了,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简冰无语地看着他虚虚张开的一只手掌,这么个姿势,连只猫也接不住。

    她背好包,扎紧了鞋带,一手抓铁栏,一脚蹬铁门上的空隙。

    她毕竟当年也是学过舞蹈,又有着不少逃课经验的,爬个小小的铁门,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落了地,陈辞自动自发地把她背上的背包拎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草木葱茏的小路往馆内走去,漆黑的夜空连月光都没有,只有点点星光遥远而稀疏。

    行至冰场的运动员通道入口,那小门居然虚掩着。

    陈辞领着她径直往里走,黑暗里只有那点手机的灯光照亮前路。

    她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身前那个身影似乎也较平时高大不少。

    行至出口的瞬间,有惆怅悠长的小提琴声响起。

    这曲子简冰从小就在姐姐的mp3里听到过,正是萨拉萨蒂的吉普赛之歌的选段。

    舒雪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流浪者之歌。

    还自己给它配上了不知从哪儿抄来的吉普赛谚语,反复哼唱:

    时间是用来流浪的,

    身体是用来相爱的,

    生命是用来遗忘的,

    而灵魂,

    是用来歌唱的。

    空旷的冰场内没有开灯,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人影,或站或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其中一个消瘦纤长的人影身体微弓,维持着低头拉琴的姿势,流畅而舒缓地绕场滑行。

    她听到的琴声,便是随着他这些的动作,流泻而出,无形地在空气中流淌。

    “那是”简冰惊讶地张大嘴巴。

    “俄罗斯的安德烈安德烈维奇西多罗夫。”身侧的陈辞接腔道,“俄罗斯人真是有趣,这么晚了,居然还带小提琴来——应该是明天节目的道具吧。”

    简冰没有接腔,只默默地跟着他换鞋上冰。

    ——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些黑影全都坐在垫子上的运动员。

    黑暗里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也隐约能发现他们是三三两两,各自挨着自己的队友或者熟悉的朋友们坐着。

    甚至,还有人歪歪斜斜,坐着坐着打起了瞌睡。

    精神最好的,便是一直在拉琴的少年奥运冠军西多罗夫。

    他不但边拉琴边滑,抽空还辨别一下地上那些黑影的性别。

    也不管到底认不认识,长得合不合胃口,凡是他认为是女性的,便献殷勤一般绕着滑,姿态悠扬地拉上一段。

    那模样又潇洒又高傲,犹如求偶的漂亮雄天鹅。

    简冰才刚接过陈辞递过来的垫子,便因为明显的身高被西多罗夫判断为女性。

    “熊天鹅”大约是滑high了,绕着她转了一圈不说,还炫技意味十足地拿手指在弦上按出好几个漂亮的泛音。

    看着抖完羽毛,优雅离开的少年冠军背影,简冰不由在心里感慨:

    战斗民族玩起浪漫来,普通人真是拍马都追不上。

十八、夜闻星辰语(一)() 
第十八章夜闻星辰语(一)

    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简冰也放好垫子;挨着陈辞坐下来。

    她留心观察;发现来的人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多。

    就是按节目单上看到的运动员名字吧;按理也不只这么多人。

    在1800㎡的冰场上;这么点人犹如落进夜空的小小星子。

    简冰探头看了一会儿;悄声问陈辞:“你们俱乐部的其他人呢?”

    实在太黑了;唯一的光亮还是那些不甘寂寞的手机屏幕,照得凑近的人脸惨白兮兮的。

    “你说曲瑶他们?”陈辞的声音也轻轻的,“她爱睡懒觉;起不来,申恺就更没兴趣了。”

    我也想睡懒觉啊!

    我也没兴趣来挨冻啊!

    简冰在心里抱怨,忍不住又问:“那这么多人大晚上不睡;到底来干嘛?”

    陈辞指指头顶;“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简冰仰起头,循着他手指的指向;看向黑洞一般的冰场顶部。

    ——她还是第一次留意到贝拉冰场的顶部;大约是营造星空下滑行起舞的效果;屋顶原有的覆膜材料被撤掉了;露出了透明的屋顶。

    当然;在深夜看来;透明不透明,无非也就是多了那几个遥远而并不明亮的星星。

    西多罗夫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拉完了吉普赛之歌;又改拉友谊地久天长;哼哼唧唧地用蹩脚的英文吟唱。

    简冰留心听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来,他唱的是魂断蓝桥里的主题曲版本auldlangsyne。

    这歌传唱度惊人,但在国内却远比不上中文版友谊地久天长。

    于是,空辽的冰场上,一边是国际友人和一部分电影发烧友吟唱过去的美好时光,一边是中国运动员们中文应和的友谊地久天长。

    一方吟唱爱情与别离,一方歌咏友情万岁。

    对比场内大部分三三两两玩手机聊天的运动员,和几对明显挨在一起歪腻的小情侣,也算是非常应景了。

    简冰跟着哼唱了两句,蓦然听到了有些熟悉的粗粝嗓音。

    她循声看去,终于在东北角看到了裹着外套,摇头晃脑的过敏青年章雨天。

    他和单言坐在一起,前者跟着唱歌,后者埋头打游戏,音效声隔那么远都能隐约听到。

    这两人白天互相损的厉害,私下交情倒是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冰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室内冰场冰温较自然冰虽然高上一些,但深夜也就1…3度,她越坐越冷,到底还是把外套穿上了。

    陈辞又去拿了张垫子,给她垫在屁股底下。

    “实在坚持不了,我们就回去算了?”

    这样温柔的询问,颇有点回到儿时的感觉。

    简冰哈欠连连地问:“咱们到底是来干什么呀?大晚上的这么多人,总不是来看雪看星星吧?”

    陈辞没应声,竟然有点默认的意思。

    简冰无语极了:“就是看雪看星星,这儿也没雪啊。”

    不但没雪,星星也没几颗!

    大半夜的,大家不睡觉,难道是等流星雨?

    陈辞再一次无声默认了。

    简冰简直给他气笑了,嘟囔:“我也喜欢睡觉,不喜欢看星星。”

    陈辞抿了下嘴:“可我喜欢。”

    “那你自己来不就好了?”简冰嫌弃地看他,“你又不是不认识路。”

    “咱们是搭档,应该多多相处,多培养默契。”陈辞认真解释道。

    简冰:“”

    她枯坐了一会儿,也终于和其他人一样,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冰场上“闪烁”的星辰,又多了一颗。

    陈辞定力倒是很足,看看天看看地,偶尔还闭眼打个盹,没有堕落为低头族。

    简冰把朋友圈都刷到三天前了,还是没能等来传说中的流星雨,憋不住问:“到底几点开始?”

    她在网上也搜了一圈,看到新闻都说是2…3点呀。

    现在天都快亮了,还有希望?

    陈辞也很困惑,起身滑过去两步,问章雨天:“在这里真能看得到流星雨,你是不是弄错了?”

    章雨天脸明显消了不少肿,眼睛比白天时候大了一倍,瓮声瓮气道:“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是人家给我说的——还气象站工作的呢,不如回家卖茶叶蛋!”

    单言听出是陈辞的声音,从游戏里抬起头,手机屏幕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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