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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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第6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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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莲从一开始就因为不见了合卺酒的杯子而怀疑其中有蹊跷,一直暗暗盯着西苑,发现耿姑娘鬼鬼祟祟后,先禀告给了德妃娘娘知道。

    这事儿关系着年家,他们府里送来的陪嫁丫头闹出丑闻,年家也拉不下脸。岚琪左思右想后,决定将错就错,让青莲以王府主管的身份去警告耿氏,不要让她心安理得的在府里待着,要她明白再有下一次,就只一个死字。

    但岚琪心中对另一个人本就有疑心,她见过太多面上纯良却心如蛇蝎的人,一直担心琳格格围着毓溪转另有企图,便又让青莲以见不得琳格格在福晋身边吃得开,把她这个主管也排挤开的立场去怂恿耿氏对付琳格格,昨晚雨夜里的事,全是青莲安排下耿氏才敢去做的,耿氏归来把话一五一十告诉青莲,青莲再传回宫里,岚琪没想到,那琳格格的心胸竟如此宽大。

    环春最懂主子的心思,怕娘娘为自己的多疑而愧疚,反而道:“奴婢却觉得,琳格格心肠好是其一,但为人精明也不可否认。您想这事儿,换谁抖落出去都没好处,最该恶心的侧福晋都咽下这口气了,琳格格去向王爷福晋告状,别人该怎么看她?王爷未必不嫌她烦,毕竟那一晚睡了耿姑娘的是王爷自己呀,而侧福晋的脸丢得更大,将来必然也不容她,不论是谁去戳破这件事,都尴尬。”

    岚琪颔首道:“还是毓溪说的好,日久见人心,再看一看吧。”她揉着太阳穴,疲倦地说,“太皇太后从前怎么护着我,我如今也不知不觉想护着毓溪了,却不知我这一身羽翼,能不能护得那几个孩子周全。”

    之后几天,京城的事岚琪挑着几件每日书信告知皇帝,玄烨也会给她回信,好在秋天越来越近,皇帝就快回銮,可玄烨每日的信函里,却隐瞒了他患病的事,便是那天和女儿夜间散步后,也不知哪儿不妥当,隔天就伤风发烧。温宪每天伺候在左右,一道侍奉皇帝的都是从未见过公主的人,并不知温宪的身份,甚至还有人当是皇帝新宠的妃嫔。

    自然这不重要,父亲的身子才最要紧,可温宪再如何劝说,父亲依旧每日会处理些政事,更雷打不动地给母亲回信,好在身子日日康复,但这一天接到京城来函,温宪拆开要给阿玛念信时,突然笑了。

    玄烨靠在床榻上,懒懒地问:“怎么了?”

    温宪翻过信纸晃了晃,除了阿玛的抬头,额娘的落款外,通篇只两个字:病乎。

    玄烨眼神一亮,不知是喜是担心,温宪把信里里外外再看了几遍,没有别的了,不免嘀咕:“额娘是怎么知道的?”

    “必然是你说的,不然还有谁敢通风报信?”玄烨微恼,将信拿来亲自看,责备女儿,“胆子越来越大,朕连大臣们都瞒着呢。”

    温宪急道:“皇阿玛冤枉人,我可没告诉额娘,您三令五申的事,要紧的是瞒着大臣们,女儿怎么敢胡来?额娘知道了也是干着急,还不如我好好伺候您呢。”

    玄烨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岚琪从何而知,又不愿疑心她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之后温宪搬来小桌,摆下笔墨,玄烨要给岚琪写回函时,握起笔才一个激灵。他因气虚无力,写字手颤,虽然几十年的字写下来,字迹早已炉火纯青,可若仔细看,这几天写出来的字,的确和平日有些许差别,猜想岚琪就是在一笔一划里看出他身体有恙,一时心中便暖了。

    “阿玛,怎么了?”温宪守着父亲,见他提笔发呆,不禁问,“您不高兴了是吗?”

    玄烨却含笑摇头,示意女儿来执笔,懒懒地靠下去说:“阿玛口述,你给额娘写,让她乱猜反而不好。”

    待这一份温宪执笔的信送入紫禁城时,岚琪已经焦虑了好几天,信函从前几天起就不对劲,玄烨的字迹早就刻在她心里,看到那细微的差别,她把能想象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后唯一想到的事,玄烨是不是病了。

    果然,这一封回函女儿笔下以皇帝的口吻交代了他染病的事,但要岚琪安心,正日渐康复,女儿代笔自然少些甜言蜜语,信末却是交代,让岚琪把这件事告诉胤禵,要十四阿哥去承德把皇帝接回来,但要叮嘱胤禵,不能告诉别人,是皇帝病了。

    岚琪不明白玄烨为何如此安排,但圣驾归来,他必然能知道答案,但胤禵匆匆离京往承德去,虽然走得很低调,但并非隐匿踪迹,很快就传开十四阿哥去承德的事,阿哥和大臣之间,少不得对此有议论。

    八阿哥、九阿哥这边,就对这件事纳闷,九阿哥一直对十四弟充满戒心,向八阿哥分析说:“他既然接受了八阿哥的好意,就该和我们绑在一块儿,怎么总是有事儿神神秘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八哥,我是真不想帮他,难道将来他做了皇帝,我见他还要下跪磕头,他可是做弟弟的。”

    胤禩正在桌边写大字,并没有被这些话动摇,反而是九阿哥跑到他面前来说,他才不得不停下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反正我们也没想正经扶持他,他又怎么会做未来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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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上前道:“八哥,我们兄弟里头,只有你最配做皇帝,老四和十四,不过是有个会哄男人的老娘罢了,你放心,我和九哥一定力挺你到底,老爷子是糊涂了,等他再糊涂些,好些事也由不得他了。到时候十四被我们挟持着,老四那边没别人敢帮他,我看他怎么成事。”

    胤禩垂首,提笔继续写字,九阿哥在边上阴森森地说:“等老爷子更糊涂些,就把永和宫那个做掉吧,留着就是个祸端。反正到时候老爷子糊涂了,也翻不了天。”

    胤禩收笔不及时,一个字叫最后一笔给毁了,他平静地掀开一张,重新再来,却是冷声道:“只怕皇阿玛到临终时都是头脑清醒的,永和宫那条路旁人又不是没走过,既然那么多人都走不通,我们何必白费功夫?我没这个打算,你们也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自己的东西,也要一点点拿回来。”

    十阿哥在旁嚷嚷:“老爷子最好硬朗些,现在那个窝囊废还是太子呢,别是他突然一命呜呼,那个人顺理成章做了皇帝。若是这样,到时候就带兵逼宫,把他打下来。”

    九阿哥冷笑:“你哪里来的兵?找你那没心肝的舅舅从蒙古借兵?”

    十阿哥被噎住,可八阿哥也愣住了,他们俩一时有些紧张,胤禩道:“雍亲王府那位新入门的侧福晋,你们可知道?

    九阿哥嗤笑:“前阵子还冲撞了我额娘,是个麻烦精,德妃都头疼。”

    胤禩却道:“她的娘家,可都是带兵的。”

    然而至今为止,年融芳都没意识到,她能嫁给四阿哥,里头有着各种各样的政治牵扯,她满心觉得是老天爷成全了自己的念想,满心以为对四阿哥的情意感动了天地,如今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可四阿哥但凡对她笑一笑,就足够她欢喜上四五天。

    这日四阿哥亲自带着她回年府,自然年遐龄、年羹尧都不在京城,府里只有年希尧与家人,并苦等女儿数日的年夫人,胤禛虽不用像平凡百姓家那边敬年夫人为岳母,几分客气还是有的,解释说宫里府里有些事耽搁了回门的日子,福晋还要请老夫人和少夫人们去王府一聚。

    彼此寒暄后,年希尧请四王爷去看几件西洋器械,年家母女得以有片刻时间单独相处,问起女儿在王府种种,说到奶娘的女儿成了侍妾,年夫人直骂那小蹄子不是个东西,融芳却无所谓,年夫人见她心思简单,不免有些着急。但想一想,王爷若因此觉得对融芳有所愧疚往后待她更好,也不算是坏事。反正将来王爷还会有小,并不多一个耿氏。

    “额娘,其他的事我都能应付,我就是怕德妃娘娘。”融芳低垂着脑袋,想到婆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想到在永和宫跪了那么久,现在还会忍不住去摸摸膝盖,嘀咕着,“怎么人家都说德妃娘娘很温和,对我那么凶。”

    年夫人叹气,将心比心地说:“额娘对你的嫂嫂们,也比对那些妾室要好,都是这个心肠,稳住了正室,才能妻妾安宁,你就不要奢望她像对福晋那样对你,反正隔着一道宫墙,也不必往来,你别再傻乎乎地在宫里乱闯犯错,她不会找你麻烦。”

    融芳点头,想到这几天王爷对她温和些,笑容顿时灿烂了,挽着母亲撒娇道:“我会让王爷喜欢我的,额娘放心,我现在可快活了。”

    年夫人自然是忧心忡忡,将来还有大事件等待着王府,也不知到时候,女儿是怎么个心境。

    回门必须在中午前回府,连午膳都不能用,胤禛和年希尧说了些工部的事后,就有王府的人来催时辰到了,年希尧请王爷早些回府,又把母亲和妹妹喊出来,融芳对家人自然是依依不舍的,在胤禛面前也没有隐藏,甚至说:“王爷,你在我家吃顿饭好么?我们吃了饭再走。”

    年希尧和年夫人当然不敢顺着妹妹,主动把他们请上马车,融芳不高兴,又舍不得母亲,听着母亲在车上嘱咐她,她抿着唇不敢挑起帘子看,怕自己下一刻就哭出来,而母亲过阵子就要回父亲身边去,往后再见面就更难了。

    马车缓缓走动,胤禛瞥眼看到她憋得一脸通红,不禁笑:“你打算一直这样回家里去?”

    结果融芳果然是绷不住,一张嘴眼泪就崩溃了,这样无声地落泪,把胤禛唬着了,干咳了一声说:“规矩如此,若是出门前向福晋交代一声倒也罢了,这会儿我们耽误回去的时辰,你往后反而不好做。”

    融芳唔了一声,刚想抬手抹眼泪,忽然想起自己画了漂亮的妆容,又拿起丝帕小心翼翼地擦去,笨拙的模样让胤禛看着发笑,一时心软,便说:“回头和福晋说一声,等你母亲离京的时候,让你去送一送。再有方才说请夫人和你嫂嫂来家里一聚的话,也不能是白敷衍的,过几天就请来吧。你不要再哭了,总有机会让你再见见家人。或许过几年,你父亲和哥哥都回京任职,一家子就能团聚了。”

    融芳心里高兴,便泪中带笑,她有漂亮的脸蛋,真真什么模样都惹人怜爱,又怯怯地说:“我能靠着你坐吗?”

    胤禛只是被颠簸得稍稍晃了晃脑袋,可被融芳误会是答应了,立刻轻盈地窜到身边,紧紧挽着自己的胳膊,随着车马颠簸又把脑袋靠了上来,这下便像是黏住了般,一直这么依偎到家门前。

    二人入府后,先去毓溪那儿说话,走近正院时,琳格格刚从茶水房出来,见他们归来,便吩咐丫头再添两副茶具。她站在廊下看着,王爷和侧福晋双双而来,他们忽然停下,琳格格心头一惊,怕是自己被看见了,可是王爷却指了指侧福晋的脑袋,侧福晋笨拙地不能会意,王爷便伸手扶了一下她发间的簪子。

    也许是顾忌正在福晋的院子里,王爷的动作十分迅速,之后是被提醒的侧福晋自己扶好的,可她却笑眯眯地乐开了花,浑身上下都是朝气。琳格格痴痴地看着,这是在她身上从未有过的事,莫说能看到发间簪子松了,王爷根本从来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琳格格捂着胸口,那颗心,这会儿疼得她眼睛都湿了。后面奉茶出来的丫头见格格这模样,忙上来问怎么了,琳格格便顺势道:“我不太舒服,你们把茶送去吧,我先回去了。”

    她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开,这边的丫头将茶水送进屋子里,福晋和王爷正分坐在炕桌两侧,侧福晋摆了个小圆凳不远不近地坐在下头,底下有侍女再搬来一张茶几摆在她面前。毓溪方才还与琳儿说话,转眼不见了,心想是不是胤禛来了她又跑了,问底下人琳格格在哪里,听说身子不舒服,她看了眼侧福晋,又看了眼胤禛,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咽下了。

    此刻毓溪若是年氏,听得这样的话,至少会说自己去花房探望,做得再到位一些,请王爷去瞧瞧,也是一句话。哪怕只是面子上的客气,一家子住在一起,不就该这样么?

    可融芳只顾着走得燥热了要喝茶,偏偏福晋屋子里的茶都是烫的,她不敢大力地吹怕样子太难看,捧着茶碗一门心思要把茶水吹凉了,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根本不会看眼色,琳格格病或不病,她都没在意。

    胤禛坐不久,很快就离了去书房,毓溪和融芳也说不到一处话,不久同样打发她离去。可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便抱着小妞妞亲自来花房。

    琳格格知道福晋来了,不敢装病,迎出来抱了小郡主在凉棚下掐花玩儿,拿丝帕在她身边轻轻扇风,怕有蚊子叮咬,细心怜爱之态,仿佛小郡主是她的孩子一般

    毓溪手里摇着团扇,将这些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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