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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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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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颜开,连疲倦也不在乎了。

    而温宸出嫁在即,比起期盼宫外的生活,反而越发舍不得母亲,天天日夜都黏在岚琪身边,母女俩同起同卧,惹得岚琪也舍不得这个孩子,再者就是养在永和宫的敦恪,小宸儿出嫁后她一个人就该闷了,那日温恪过来玩耍时,见同母同胞的姐妹俩那样亲厚,而温恪在翊坤宫一向也过得不错,岚琪深知宜妃是不肯让温恪过来的,便与太后商议后,决定等小宸儿出嫁后,就让敦恪去翊坤宫和同母的姐姐在一起。

    这话自然要由太后说出来,之后问宜妃肯不肯,宜妃那里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儿女陆续嫁娶,如今也就和温恪公主一人冷冷清清,既然太后让她照顾妹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在宁寿宫是高高兴兴揽下这件事,背过人去,却在荣妃惠妃面前到处说,说德妃不要脸,这下把孩子都打发了,她一个人在永和宫,更加能使劲儿狐媚皇帝。

    这种闲话岚琪听着也不在乎,只是把小雨叫到跟前,要她一定好好跟着公主,此番重新回翊坤宫,若是有人敢欺侮她,岚琪会为她做主。可没想到小雨却说:“主子身前一心为娘娘办事,奴婢也愿意继承遗志,娘娘若不嫌弃,往后翊坤宫和周遭有什么动静,就让奴婢为您看着吧。”

    岚琪原本是不答应的,但小雨主动开了口,自己不答应她也会这么做,唯有叹息:“也罢了,过几年公主嫁出去,你跟着走了我也不必担心你,可我这儿没什么要盯着西六宫的,你真不必上心。”

    但事后环春却对岚琪说:“九阿哥那会子没事儿挤兑我们额驸,让小雨去看着点也好,瞧瞧是不是宜妃娘娘的主意,九阿哥他们这阵子很不得意,谁晓得往后还会不会在我们阿哥额驸背后使绊子。”

    岚琪唯有无奈地笑:“咱们一个个,都熬成人精了。”

    几日后外头传话进来,说皇帝已带着太子和诸阿哥前往谒陵,之后就直接返回京城,岚琪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派人带回去的话,但问皇帝安好。

    这一边,那日玄烨带诸子祭奠过太皇太后的陵寝,父子几人一道上了山,临崖而望时,四阿哥几人被留在了原地,皇帝只带了几个亲信侍从和太子上前,那里悬崖峭壁看着有几分骇人,胤禛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心里惴惴不安。好在半刻钟他们就下来了,却见太子春风得意,十四阿哥就在边上嘀咕:“皇阿玛是不是应了太子哥哥什么好事?”

    果然回京途中,太子稍稍透露给兄弟们知道,明年皇帝要再次南巡,且这一回会带上太子同往,是他真正意义上地陪父亲出一趟远门,而兄弟们早就看尽江南风光,他却是完全新鲜的,怪不得太子那么高兴。

    自然对于太子来说,父皇能做下这个许诺,也证明着眼下虽然把他的外祖一家打压得几乎溃散,但若能带他南巡,带储君同临江南意义重大,显然是给东宫立威,又怎会轻易动摇他的地位,比起江南山美水美,这份无形的肯定和承诺,才是真正让太子高兴的。

    十三十四年纪小未必能懂,胤禛却参透几分。待回到京城,十四阿哥往八阿哥那儿漏出几句,机敏的八阿哥更是看得明白其中的道理,暗叹生母眼光独到,如今根本就不是动摇东宫的时候,皇阿玛不开那个口,谁也别多想,多想了就是逆臣贼子,天地不容。但他手里却有一人可用来试水,从今往后有什么事,他都会把大阿哥先推在前头。

    大阿哥因出身和年纪,与底下的兄弟往来不多,如今八阿哥愿意暗中帮他,大阿哥倒也乐得多个帮手的,皇阿玛不在京的这些日子,他们暗中达成了默契,且都是长春宫出来的孩子,即便不是同母兄弟,亲密些也无可厚非,但大阿哥却不知道,自己从今往后,都成了弟弟手中一枚棋子。

    可虽然公主阿哥的婚礼就在眼前,皇帝回京后却没有直接回紫禁城,左右还有十几天的功夫,玄烨带着人马直接到畅春园住下。岚琪和佟贵妃本商议是否要派几个宫嫔过去伺候,可玄烨主动派人来说不必了,相反把体弱的裕亲王和恭亲王接到园子里安养,他们兄弟要在那里歇一阵子,等公主阿哥婚礼前,皇帝再回紫禁城。

    岚琪在太后跟前听说,裕亲王恭亲王的身子都不见好,老人家很哀伤,说她一把年纪了活得好好的,福全常宁却久病不愈,若是走在她前头,太后都不晓得将来西去后见到太皇太后,该如何向她老人家交代。

    众人自然是百般安慰,可岚琪心里明白,皇帝这么做不会单单是想让兄弟们养病,裕亲王和恭亲王近来有些事儿做得不厚道,他们虽然也有在朝堂势力中站队的立场,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不帮着皇帝却帮着外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玄烨亲口在她面前抱怨过,眼见得那份心酸,岚琪就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会不会也这样,那真是心都要碎了。

    畅春园里,这一日阳光极好,裕亲王和恭亲王一道被安排在向阳处晒太阳安养,一个年过五十,一个还不到五十,曾经在沙场叱咤风云的大清皇子和悍将,如今却如同病猫似的窝在太阳里。

    清冷的风拂过,露在外头的脸颊一阵发冷,两人都清醒些,瞧见远处太监提着篮子正送汤药来,常宁冷笑:“皇兄,你说咱们吃那些药,还能好吗?”

754可不许放开呀(还有更新() 
福全呵呵一笑:“好不了,只怕也死不了的,难道你不敢喝?”

    说话间,汤药已送到跟前,小太监们谨慎地伺候二位爷服药,说些巴结好听的话,说今日天气好二位爷气色也好,一会儿皇上在书屋那儿散了事,就会过来瞧瞧他们,福全常宁都懒得搭理,不时就打发了。

    耳根一清净,常宁幽幽道:“你说那些奴才,如今怎么看我们呢?”他很长很长地一叹,说道,“皇兄你怎么就也病了,我们怎么就都病了呢,活该让人看笑话。”

    阳光和煦温暖地落在脸上,没有风的时候,即便是露在外头也暖烘烘的,福全眯着眼睛像是悠哉悠哉地打盹,懒洋洋地回答:“这就是命数吧,不然咱们三个,为什么非是他做了皇帝呢。”

    兄弟之间清净了好一阵子,常宁问:“您想过吗,要做皇帝。”

    福全反道:“你呢?”

    “当然想过,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怎么就不成了?”

    “如今那帮小子,也都这么想呢。”福全呵呵笑,终于睁开眼睛,不过是五十来岁的人,已经显得很苍老,南征北战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可如今这一切,只怕都抵不过他做了几件戳了皇帝心窝子的事,他信手拿了茶几上的梅子,只稍稍咬了一口,酸味儿就往身子里钻,直叫人精神一振,他道,“他命好,可他也得扛得起来才成,我倒是想看看往后那帮混小子怎么个闹法,就怕没这个命数。”

    常宁看着兄长,咳嗽了几声后问:“我也略知道几句,皇兄一向支持太子?”

    福全嘿嘿笑:“总不见得支持老大那个没心肝的畜生吧。”

    常宁知道,兄长还在记恨当初追缴噶尔丹时,大阿哥站出来指证裕亲王延误军机的事,当年面上是默认了服气了,可这么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哪怕没事儿去插一手太子的事,也不想大阿哥争得上位。

    福全又自顾自笑着:“他自己文功武治,说实在的,咱们俩其中谁做了皇帝,都及不上他。可他生出来的儿子,真是良莠不齐,就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是他失策。”

    “失策?”

    “他立了太子,当初可没算计到今天,结果费尽苦心,太子也就学问优秀拿得出手,还有什么出息?底下的皇子他都没用心栽培,放羊似的那么长大了,在书房里各凭本事得一身学问功夫,到如今有几个是中用的?”福全现在倒是看得很通透了,呵呵冷笑着说,“做皇帝的都怕被人威胁,那会儿怕咱们觊觎他的皇位,防狼似的防着,如今怕儿子威胁,对他们又不信任,你看着吧,玄烨给自己画了地牢,他走不出去。”

    “废了太子,不就成了,他的儿子里头老四老八瞧着还都不错。”常宁却道,“更何况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一阵寒风过,两人都禁不住咳嗽了几声,到底是有病在身,说了这么久的话都累了,恹恹闭着眼睛要打盹时,听得远处有动静,是皇帝过来了。他身形强健步履生风,阳光之下英气勃勃,哪里像是奔着五十去的人,这有没有命做皇帝,身体果然是首要的条件。

    “常宁。”福全突然道,“一会子我跟皇帝不论说什么,你都别插嘴,和你不相干的事,别卷进来,你一家子老小还指望你呢。”

    这话直说的恭亲王一紧张,可是皇帝已经到眼前了。

    但是那一天,皇帝和裕亲王并没有为了什么事闹矛盾,他和恭亲王依旧安安生生地在畅春园里养病,那天常宁在边上默不作声地听兄长们对话时,皇帝最后那一句:“这些朕都知道,往后就不需皇兄再操心,你们安养着就好。”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把裕亲王所有的担忧恐惧都锁在了里头,就算是常宁,他再不聪明也浸透了朝堂里听话听音的本事,皇帝这一句的意思是:“朕要你们的命很简单,朕不要,你们就能活下去。”

    福全又怎么会听不懂,他帮太子,帮索额图,到如今还为他们出谋划策,他已经是拖着一副病体凑个热闹仿佛是最后的挣扎,为了多年前与皇位失之交臂,为了这么多年来皇帝始终不信任他们。

    至于玄烨,撇开兄弟们做的那些荒唐事不说,他对他们存有愧疚,可这些愧疚放到江山社稷里,放到皇室传承上,真就什么都不是了,他是帝王,没有冰心冷血的帝王,撑不起一个国家。

    转眼已在十一月下旬,二十六日是温宸公主和十二阿哥婚礼的日子,富察家马齐的女儿嫁皇子,马武的儿子娶公主,一向低调的家族,到如今再也掩藏不住光芒,这一天从清晨起的热闹,就将富察家的门楣点亮,这一束光芒能否代代传承,又或是瞬间而起瞬时而落,谁也不知道。

    深宫里头,玄烨在乾清宫等十二阿哥来行礼后,竟坐轿子匆匆赶到永和宫来,把一屋子妃嫔都吓着了,他也不叫众人躲闪,和岚琪一道并坐,等小宸儿过来行礼。小闺女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当初放下战事赶回来,和岚琪一道从上苍手中求回来的性命,女儿的存活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个帝王是得上苍庇佑的,是建立他足以傲视天下的信心的存在,至少那一次他的祈求,老天爷听见了。

    公主晨起上妆时,看到镜子里额头上和眼睑下的瘢痕,紧张得看着为她上妆的嬷嬷,嬷嬷笃悠悠笑着说:“公主把眼睛闭上,奴婢会变戏法,一会儿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结果等小宸儿睁开眼睛,看到完美无瑕的脸颊时,突然又热泪盈眶,眼泪水冲掉了妆容,嬷嬷们白忙活一场,赶紧给公主洗脸重新画,百般哄着总算拾掇好,这会子一身喜服的小公主从宁寿宫回来,进门乍然见到阿玛额娘都在眼前,她忍不住就哭了。

    该做的礼仪都作罢,就等吉时上轿出宫,礼仪之后玄烨和岚琪领着女儿避开众人说话,等嬷嬷又给补了妆,玄烨搂着女儿细细端详,促狭地说:“脸上的疤痕怎么都看不见了,这不是朕的小宸儿吧,朕的女儿可是和他阿玛一样的麻脸儿。”

    新娘子急了眼圈儿发红,岚琪在边上嗔怪玄烨:“好好的又招惹她,这一早上都画好几遍了,皇上怎么不去乾清宫待着,尽添乱。”

    玄烨却笑着对闺女说:“往后得空时常进宫,你额娘离了你们没处发脾气,就老和阿玛过不去了。再者你在家里,可不能这样欺负富察傅纪,他是个老实人。”

    岚琪在后头扯了扯玄烨的衣袖道:“不是有人说,闺女嫁出去了,那画儿也能挂到墙上去了?”

    玄烨瞪她一眼,嗔道:“胡说什么?”

    一家子乐呵呵的,小宸儿虽然舍不得额娘频频落泪,可岚琪却不想哭,她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大概嫁女儿的不舍,在温宪那会儿都耗光了,又因女儿留在京城,虽隔了宫墙,可之后发现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今天除了看女儿磕头时眼眶湿润,心里一直都满满的。

    吉时到时,几位四角俱全的福晋夫人来引公主出门,岚琪赏下丰厚的赏赐谢她们,到底女儿出门的一刻,她又稍稍见泪,但终究没有哭泣,这一年一年,她也更坚强了。更要紧的是,女儿出门时,玄烨在她耳边说:“往后朕会常常来陪你。”

    那一天,十二阿哥的福晋迎入宅门后,公主才从宫里嫁出去,皇帝赐了全副仪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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