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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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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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会有闺女,朕答应你,咱们的闺女,朕绝不让她远嫁和亲,让她们永远在你身边。”

    岚琪无力地伏在玄烨肩头,一声声哭着:“乳母说,公主想活下去,她一直很努力地想活下去……皇上,我们的女儿好可怜,是我不好,是我没养好她。”

    “不要自责,女儿会难过,她那么辛苦地活下来,就是为了看你和我一眼,是不是?”玄烨眼中含泪,声音也哽咽了,“女儿那么勇敢面对生死,你为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岚琪大哭,玄烨却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明明自己也有泪水流下,却镇定严肃地说:“不要哭,不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你在哭。朕……求你一件事。”

    极度悲伤中的女人,突然看见男人泪容中的严肃,而帝王言“求”何其反常,一时也怔住了,却听玄烨说:“女儿没了的事,隔一段日子再报出去,眼下朝廷有最最要紧的事,朕不愿德妃丧女的事被他们拿来说话,他们只要先记着,德妃为朕生了公主就好。岚琪,朕晓得这句话又假又虚伪,可朕也的确是真心的,你若不答应,朕不为难你。”

    岚琪呆呆地望着玄烨,她似乎有些听不懂皇帝的话,玄烨再解释:“朕会让人秘密给孩子下葬,只是礼节上的一切,要等一些日子,朕不会亏待我们的女儿,可不得不委屈你这一两个月。”

    屋子里静了片刻,岚琪终于开口:“皇上若觉得妥当,臣妾没有异议。”

    这样的回答听着毫无感情,但毫无感情已是玄烨心里准备好的情况,怎么可能要求人家兴高采烈地答应你,而岚琪的性子,又绝不会把失望心寒露在脸上,玄烨自知过分自知亏待她,嘴里说的话每一句都那么虚伪,可他没有办法,他的心痛不亚于岚琪,但江山为重。

    “朕对不起你。”玄烨说。

    岚琪心内的情绪被勾起来,憋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泪如泉涌浑身颤抖,看得玄烨惶恐不安,甚至拥着她说:“朕不这么做了,不要哭,朕的心也要碎了。”

    可怀里的人一阵痛哭后,渐渐冷静下来,抽噎着说:“就照皇上的意思办,女儿她若知道自己还能为阿玛做一点事,也一定会高兴的。这一两个月,臣妾好好静养,臣妾一定会把身子养起来,皇上答应了,我们还会有女儿。”

    玄烨紧紧捏着她的手,重重点头:“一定会有。”

    这一日,皇帝安然离开了永和宫,外头的人都以为公主不大好了,可并没有噩耗传出,小公主似乎还努力地活着,外面的人进不去永和宫,里头的人也不大出来,几乎打听不到什么。

    之后秘密下葬的事,虽然深宫中难有秘密,但皇帝真想做到滴水不漏,也的确能无人察觉,何况那么小的孩子要带出永和宫很容易,只是孩子的后事低调简单,由裕亲王领旨,亲自将小侄女送去京郊寺庙,秘密安葬,超度亡灵。

    孩子最后要被带走的那天,岚琪哭得气闷晕厥,醒来时见到玄烨在身边,皇帝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不许再哭了,你答应朕也答应了女儿,要保重身体的。”

    岚琪还记得自己对环春说,为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自己不会在人前哭。她本希望自己不要被玄烨担心,怎么会想到,真正面对他时,完全不能掩饰悲伤,玄烨才是这个世上自己所能依靠的人,才是她能托付身心的人。即便玄烨命令她,还是止不住眼泪和悲伤,但皇帝没有烦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陪着她,只等她安静地睡过去,才离开。

    小公主头七的几天里,皇帝几乎天天来永和宫,他是来陪伴伤心的岚琪,外人看着却好像因为公主体弱,皇帝才来关心,数日后宫里依旧没有任何传闻,所有人都以为小公主还好好的活着。

    时日一长,大家的好奇心淡了,也渐渐有人想要来探望德妃,可宁寿宫里太后一直没松口,总说德妃虚弱不宜见客,即便有妃嫔来请旨,太后也搪塞说她去瞧过挺好的,让大家别担心。

    如温贵妃,这日来向太后请安后,提出想去探望德妃,太后敷衍了她,与别人一样遭到拒绝,想她出门前还让冬云先准备礼物,若是得了允许,就直接过去,这下悻悻然回来,瞧见冬云脸色苍白地等在门前,稀奇道:“谁都被拒绝,你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娘娘,您跟奴婢来。”可冬云却紧张地拉起她就往殿内走,急得温贵妃脚下花盆底子都踩不稳,满腹狐疑地进了屋子,冬云把她带到床边,掀起床上堆着的一团纱被,里头赫然放着一只白色的娃娃,温贵妃乍一眼没看清,等她凑近了看,唬得连连往后退,一时没站稳直接跌下去了。

    冬云赶紧来搀扶她:“娘娘,没事吧?”

    “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温贵妃吓得面无血色,抓着冬云的衣领,“这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温贵妃喊来了觉禅氏,觉禅氏毫无准备地瞧见这魇镇之物亦不免惊恐,书写了生辰八字的娃娃身上,几处人身上的命门都扎了银针,娃娃身上有血迹,是冬云的手被扎破留下的。

    且说冬云准备了主子要去永和宫探望的礼物后,记得她昨晚说床上闷热,就想翻一套清凉的蚕丝褥子出来,伸手在柜子里掏时,手被针扎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针线留在里头,等翻出来一看,吓得她腿都软了,左等右等终于把主子盼回来,果然把温贵妃也吓得半死。

    温贵妃含泪恨道:“难道就是这东西在害我?”

    觉禅氏是跟着容若见过世面的,历史上宫廷斗争中不乏此类魇镇之术,但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大多只是用来震慑和约束人心,觉禅氏和容若就是不信的人,此刻也对温贵妃说:“这样的事不过是传说,真实与否谁也不晓得,娘娘先不要胡思乱想,而且您看这生辰八字,并不是您的。”

    冬云也上来看,点头道:“的确不是娘娘的生辰八字。”

    温贵妃不明白:“不是我的,那为什么放在我屋子里?”

    觉禅氏想了又想,先问冬云能动温贵妃被褥衣裳的宫女有哪些,让她留心着,又对温贵妃道:“既然不是您的生辰八字,不想靠魇镇之术来害您,那就是要栽赃嫁祸,让宫廷律法来治罪您。”

    温贵妃面色如纸,一字一顿地问:“治我的罪?这可是杀头甚至灭门的罪过,谁与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觉禅氏道:“论罪,自然是极刑,可若不论罪,也能让您万劫不复。您先让冬云去想法儿打听宫里几位娘娘的生辰八字,看看这是哪一位的。娘娘不要太害怕,眼下咱们自己先发现了,就不再被动,且慢慢查出是谁指使的,再看看要不要上报给两宫。兹事体大,万一人家是等着咱们发现,再另设一个圈套呢?”

    温贵妃连连点头:“我听你的,我会派人去查,可是……”她蹙眉恨道,“可我的能力有限,从前都仰仗家族,眼下若要细细地查,就要依靠他们了。”

    “那就依靠这一回,之后大不了过河拆桥,皇上一时也不会计较您和家族往来,何况妃嫔真与娘家断绝往来,也是不孝的。”觉禅氏很果敢,安抚温贵妃说,“事已至此,您一定要胆子大一些。”

    转眼已是七月中旬,中元节一过,天气渐渐凉爽时,承乾宫里四阿哥病倒了,娇弱的孩子连日发烧,烧糊涂了便会胡言乱语,有一夜更是惊风抽搐,皇贵妃日夜守候,背过人时总忍不住流泪,生怕胤禛挺不过这场病,要离她而去。

    太皇太后和皇帝都十分紧张,用尽太医院一切人力物力来为四阿哥医治,幸好上苍庇佑,四五日后孩子退烧,太医终于敢给皇贵妃诸人吃一颗定心丸。

    原本稚儿多病是常事,挺过去了,孩子几日之间如脱胎换骨般成长,挺不过去自然是没福气,幸好四阿哥吉人自有天相,退烧后两天,又活蹦乱跳起来。

    可却是皇贵妃来向皇帝禀告孩子病愈的这一日,竟在储秀宫里发现魇镇之物,那脏东西上写着的,便是四阿哥的生辰八字。

220欲加之罪() 
魇镇之术为人所恶,历朝历代帝王都严厉打击,却仍旧不断被人用来夺权争宠,而在皇室后宫这个利欲熏心的世界,借鬼怪之力迫害她人,更仿佛成了一种定律。

    玄烨建立后宫以来,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三堂会审”的架势,帝王之下,以皇贵妃为首,大小妃嫔济济一堂,储秀宫里头一次这样热闹,佟嫔及几位常在答应跪了一地,正殿外头则跪着储秀宫的宫女太监,玄烨坐于上首,皇贵妃之下妃嫔依次而坐,殿内气氛沉甸甸的的,皇贵妃更是一脸铁青。

    佟嫔惊恐万状,早已哭成泪人,她不惜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这些脏东西,的确是从储秀宫里发现的。她们年纪还小,贪玩之心未收敛,今天一同进宫的姐妹们在储秀宫里捉迷藏,在东配殿的角落里发现扎满了银针的布偶,一众人都吓得半死,经查看,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是四阿哥的,而四阿哥才刚大病初愈。

    “佟嫔妹妹是皇贵妃娘娘的亲妹妹,亲姐妹何至于此,皇上莫要冤枉了佟嫔。”坐下荣妃先开口,惠妃在她身后,也劝说,“皇上细细查一查,这样的事若真让无辜的人顶罪,真正作恶的人才更逍遥。”

    玄烨不说话,此时侍卫们在李公公的带领下,将储秀宫里里外外翻查了一遍,又捧上来一纸包东西,皇贵妃厌恶地问:“这又是什么?”

    李公公忙道:“奴才在外头看过了,是与上回在永和宫搜出的一模一样的迷药,皇上面前,各位娘娘面前,奴才不好打开。”

    已有几个妃嫔捂了嘴,生怕被上着似的,皇贵妃则怒然道:“怎么会在储秀宫里?那时候她还没进宫。”

    坐下不知哪个胆大包天发声说:“指不定是这回新带进来的,从前是里应外合,现在就……”

    “胡说八道!”皇贵妃怒然呵斥,在人群中寻找出声的人,那眼神锐利如刃,只怕找到说话的人,立刻就要把她生吞活剥,唬得女人们个个低垂下脑袋。

    “娘娘莫动气,还是看皇上怎么说吧。”一旁温贵妃劝道,皇贵妃睨她一眼,转身傲然对皇帝说,“佟嫔胆小懦弱,刮风打雷都能让她害怕得哭泣,这样狠毒之事,岂能是她所为?臣妾恳请皇上彻查六宫,凡来过储秀宫的人都要查问,为臣妾姐妹证清白。”

    “朕知道。”玄烨面色沉重,似痛惜地看着地上几个年轻女人,略略一叹说,“你们先各自禁足在自己的寝殿,没有朕的命令都不得再出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朕不希望听见风言风语,你们每一个人少说一句话,这个后宫就清净了。”

    皇帝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女人之中,有不敢看他低下脑袋的,也有殷殷期盼皇帝目光能在自己脸上多停留片刻的,却没有几张玄烨能入眼的面孔,这里头有些人,他甚至觉得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姓,心中难免苦笑,旋即道:“会有人来查这件事,德妃被下药的事悬而未决,也是朕心头一虑,这次在储秀宫再次发现这东西,必然是有人又不安分了,借此机会清肃后宫,你们往后过得也踏实。”

    玄烨说罢这几句就要走,众妃嫔屈膝恭送,只等皇帝离去,女人们这才七嘴八舌的说开,可突然听皇贵妃呵斥众人:“清者自清,现在一切还没有结论,你们或有嘴贱爱胡说八道的,本宫尚不能将你们如何,待水落石出之日,一并找你们清算,若不想为此付出代价,就管好你们的嘴。”

    女人们都噤声不语,倒是温贵妃说:“娘娘还是先安抚佟嫔吧。”她一边说着,已经将娇弱的佟嫔搀扶起来,佟嫔几乎不敢看亲姐姐一眼,而皇贵妃也是怒其不争十分厌恶,半句话都不说,拂袖而去。

    “好妹妹,别哭了,我带你去洗把脸。”温贵妃这样说着,搀扶佟嫔往内殿去,觉禅贵人也紧随其后,荣妃便招呼众姐妹:“散了吧,这几日少出门为好,不要下回就轮到你们哪个头上了。”

    众人称是,纷纷散去,储秀宫又安静下来,隐隐能听见佟嫔的哭声,惠妃宜妃一路往前头去,宜妃打量了惠妃许久,忍不住问:“姐姐脸色不好?”

    惠妃忙道:“正在那几天里,又这么闹一场,身子很不爽利。”

    “那姐姐早些歇着,我先回去了。”宜妃见她如是说,便不纠缠要去长春宫坐坐议论此事,先折回翊坤宫,惠妃才紧赶慢赶地回到自己的殿阁里。

    进了门不敢先打发宝云,耐心等待宝云自己有事离开,才将心腹宫女喊到跟前,那宫女亦是着急地问:“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惠妃满面紧张,方才绷得实在辛苦,此刻已然一头的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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