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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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妃之德妃传-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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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喝一杯茶,我不会给你喝不干不净的东西。”温妃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咸福宫里太冷了,我一个人坐着害怕。”

    “那臣妾先回永和宫,把六阿哥抱来,让他看看八阿哥可好?”岚琪终于抬起头,微笑着,“胤祚还没见过八阿哥。”

    温妃的面上似有春风拂过,欢喜异常地笑起来:“我等你来,你可要来啊。”

    面前的人竟是高高兴兴地走了,一扫方才的哀怨气息,她上了轿子还不忘打起帘子说:“你可要快些来,我让冬云给胤祚炖鸡蛋羹吃。”

    直等温妃的轿子行远,绿珠才跟上来问:“主子您怎么松口了呀,咱们真的要去吗?要不要奴婢一会儿去回话,说有事儿走不开?”

    “不成,我可是连胤祚都算上了,不好撒谎。”岚琪不在意,赶紧领着她们回去,本以为胤祚会午睡,小家伙竟还十分精神,岚琪给他穿戴好,亲自抱着要出门,可还未上轿子,承乾宫那边的门开了,嘹亮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响,所有人都看见四阿哥被抱了出来放在门前,可乳母却立刻又进去了,只留孩子一个人在门口,不知是要做什么,但胤禛那一声声“额娘”听得岚琪直心颤。

    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几步,乳母上来要接过胤祚,她才猛地回神,不仅没有松开胤祚,更要往后退了。

    “额娘……”岚琪才转身,胤禛的哭声又刺入肺腑,她明知道这额娘不是喊自己,还是应声转过来,可是这下却看到衣着华丽的贵妃走出门,抱臂蹲在了胤禛的面前。看得出来她有些生气,可那样生气的眼神也就能吓吓孩子,不知说着什么,说话时还撅着嘴,一边已经拿起帕子给四阿哥擦眼泪了。

    胤禛不再嚎啕大哭,擦了眼泪就伏在贵妃肩头撒娇,佟贵妃把他抱起来,侧身就瞧见这边的人,岚琪反而一怔,避无可避,而贵妃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唯有抱着胤祚过来躬身施礼。

    “你要出门?”佟贵妃瞧见永和宫门前的轿子,但也问,“还是刚回来?”

    “臣妾要带六阿哥去咸福宫,温妃娘娘请臣妾去喝杯茶,顺便胤祚没见过八阿哥,让他去看看小弟弟。”岚琪应答着,示意乳母跟上来抱走胤祚,乳母抱着六阿哥给贵妃行了礼,就回到原处去,但胤禛看到弟弟走了,自己伸着手也要去,在贵妃怀里哼哼唧唧的。

    贵妃没有答应,让乳母把纠缠的孩子带走,自己则看着岚琪说:“你一个人去喝茶就是了,带六阿哥做什么?八阿哥虽是养在温妃膝下,可他的生母能和你比么?我们四阿哥才不会去,一个奶娃娃有什么可看的?”

    “臣妾并没有邀请四阿哥。”岚琪满心莫名,才要解释,又听贵妃干咳了一声说,“你刚才是不是瞧见我把胤禛赶出来了?”

    岚琪点点头,自觉尴尬,可贵妃却继续说:“他刚才抓伤了乳母的胳膊,没道理地乱发脾气,我是在教训他,可没有半点要赶他走的意思,你不要看到了就瞎想,又跑去什么地方瞎说。”

    岚琪一言不发,而佟贵妃说完转身就走,承乾宫宫门合上,她身后的绿珠紫玉忙奔过来问她走不走,她才苦笑说:“我实在是弄不懂这位娘娘的脾气。”

    而此刻慈宁宫里,太医院的人来了两拨,都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在内殿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所有人都散了,嬷嬷也没让其他宫女进来伺候,独自一人陪着太皇太后,见她愁眉不展,忍不住问:“您还是在怀疑皇上?”

    “温妃说那个太医是他指派的,若是那太医动的手脚,未必不是玄烨的意思,我不愿他做这样的事。”太皇太后隐忧重重,“避孕虽不是杀子,可他这样做,是要折了自己的福气的,当初佟妃那些香囊,害得宜嫔失子,就是个教训。”

    也许是年纪大了,太皇太后越发敬畏神佛报应,年轻时也有杀伐决断的魄力,如今却少了那样的狠劲,或许老人家还留着一手铁腕,但她终究不愿玄烨亲自做这类伤害子嗣延绵的事,此刻禁不住心事重重,对苏麻喇嬷嬷说:“他答应我,不再这样做的。”

    嬷嬷这宽解:“万岁爷自小就听您的话,答应了一定不会再犯,奴婢会再派人好好去查,若不是万岁爷的心思,您岂不是冤枉了他。”

    太皇太后目色幽冷,恨恨道:“好好查,若不是玄烨的意思,而是这宫里头哪个女人生了坏心眼,或是索额图、佟国维他们又把爪子伸进来,这次一定要严办,杀鸡儆猴。”

    这边厢,岚琪抱着胤祚慢慢悠悠到了咸福宫,下轿子就听见婴儿啼哭,胤祚懵懂地听着,岚琪哄他说:“是小弟弟,比胤祐还小的小弟弟,胤祚是哥哥了,一会儿可不能哭的。”

    说话功夫温妃亲自迎出来了,满面喜色笑意,伸手想抱抱胤祚,岚琪大方地递给她,可胤祚一被额娘松手,立刻大哭。

175日久生情() 
“胤祚,这是温娘娘,让温娘娘抱抱。”见儿子大哭,岚琪连声哄他,可是小家伙却搂着岚琪的脖子不肯撒手,温妃碰他还好,如果岚琪要松手让她抱,胤祚就大喊大叫地哭,震得岚琪耳朵生疼。

    “他是不是以为,你不要他了,把他送来这里了?”温妃手足无措,还是欢喜地笑着,“不如先进门吧,六阿哥一定是从来没见过这地方,认生了。”

    孩子哭闹是常有的事,岚琪见温妃如此大方,自己也不尴尬了,笑着说:“皮日数他最皮,今天倒矜持认生起来。”一边轻拍胤祚的屁股训他不许哭,一边被拥簇着进了门,倒是六阿哥这一哭,里头婴儿不哭了,一行人进了屋子,温妃径直领母子俩到摇篮边,才出生不久的孩子,一阵哭闹后就睡过去了。

    胤祚见到摇篮里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而且比他见过的胤祐还小,顿时放松了警惕,被额娘放下来后,就扒拉着摇篮看,想要伸手去摸摸,奈何自己的手臂太短,一两次不得法,就哼哼唧唧缠着身边乳母要抱抱,岚琪吩咐别让儿子吵醒八阿哥就好,便留下乳母们照顾,自己和温妃退了出来。

    冬云已经张罗了各色茶点,铺张地摆了一桌子,岚琪且笑:“这么多东西,臣妾怎么吃得完。”

    “每样尝尝,我与你说过的,咸福宫里别的没有,各种好吃的不少,一会儿把胤祚带出来,他瞧见温娘娘这里这么多好吃的,以后一定常常要来,我请不动你,骗骗小孩子容易。”温妃欣喜异常,拉着岚琪一同坐下,将桌上精致的点心推给她。

    而冬云则搬来精致小巧的茶炉,当面开了一罐水,岚琪笑问哪里的泉水,温妃却道:“是旧年夏天我采的花上露水,每天傍晚一场雷雨把尘土都冲刷干净,隔日早起花上的露水就极清透,一点一滴采的,一整个夏天也只得了这一罐,我还想留着哄皇上的,不过给你喝更好。你闻闻。”

    岚琪也擅长茶道,听说过有文人雅士采集露水,可那是最耗费功夫的事,她可没这个心思,总觉得说得好听是雅兴,实际明明就是闲的不得了的人,才有心思做这个,此刻闻见水中隐隐透出的花香,想起旧年夏天她陪着太皇太后在行宫静养,宫里头的事一概不知,而彼时觉禅氏独宠无二,温妃的日子一定更加清闲,但转眼觉禅氏生下皇子,却又养在她的名下,这宫里的事,真真谁也猜不到将来会怎样。

    “这水太香不宜泡茶,会冲了茶叶的香气,变得不伦不类。臣妾也不敢喝茶怕夜里不好睡,娘娘这里可有花蜜,用来兑一碗蜜茶,一定最清甜。”岚琪笑着将罐子还给冬云,劝温妃说,“难得的好水,不要和茶叶彼此糟蹋了。”

    温妃啧啧:“果然你懂,本打算哄皇上用的,还预备用最好的茶,庆幸没有闹笑话。”便吩咐冬云,“把年里太后赏我的槐花蜜拿来。”

    此时见觉禅氏身边的香荷来行礼,说是谢谢温妃赏赐过去的点心,原是岚琪这边摆了一桌子的东西,温妃也送过去了一些,她倒是很客气,吩咐香荷:“你家主子要多吃点才好,这么久了身子还没养起来,你可别偷吃啊,我让冬云再给你拿一些就是了。”

    岚琪在边上看着,瞧见香荷脸上也是喜滋滋的,这咸福宫里主子奴才的关系还不错,只等人走了,温妃才对岚琪说:“等咱们聊好了,你走前想去的话,再去瞧瞧觉禅常在吧,现在只我们坐着说话。”

    “臣妾听您的。”岚琪自然是客随主便。

    “说起来,我自己也奇怪,近些年怎么天天精神那么好,但每个月一到那几天就软得说话都懒,腹痛腰酸浑身不舒服,但日子一过去,我又每天都很精神,现在听太医说,是我身子里血气过旺,这样想我也不奇怪了。”温妃一手支着脑袋,叹了声,“眼下那个太医被太皇太后扣住,我也见不到,真想问问是他医术太庸碌,还是故意害我,又或者是被别人动了手脚?德嫔你说,我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可害的?”

    岚琪道:“臣妾不懂这些门道,臣妾只知道,您终究是钮祜禄家的女儿,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是吗?”温妃面上突然黯淡下来,拿起筷子夹点心吃,一边慢悠悠说,“所以无论我怎么想摆脱他们,也注定一辈子摆脱不了?你说会不会是……”

    一只三鲜蒸饺被放在了岚琪面前的碟子里,温妃看着她说:“如果是皇上授意那个太医对我下药,怎么办?我这样告去慈宁宫,不是和皇上对着干了吗?”

    “娘娘……怎么这么说。”岚琪惊愕,更想起太皇太后方才在眼中闪过的寒光,难道太皇太后也这么想,还是她自己多想了?

    温妃苦笑:“那个太医,是皇上给我指派的,本是我求皇上不要再让阿灵阿的眼线来盯着我,虽然我知道去掉一个太医也去不掉别的人,但不知道的也就算了,知道的,我可真不想天天看见他。皇上就答应我了,隔天就指定了新的太医,直到现在。”

    “皇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岚琪晃了晃脑袋。

    “我姐姐一向不大侍寝,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她,没有孩子也正常。”温妃面色凄凄,眼底有不知为了什么事的绝望,方才见到客人来的喜悦已经淡了,幽幽说着,“可皇上对我很好,不来的日子也会偶尔派人来问问我怎么样,来的日子,和我说说玩笑话,一直都很好。哪怕我在承乾宫闹出那么大的事,他与我明明白白说清楚后,也没有半分嫌弃我。若是我病了,更是时不时派人来探问,我觉得自己的日子,比姐姐当年好多了,我这个妃位,有名有实,比她强百倍。可今天突然听说我吃的药不对,心里寒得,比当初碰到姐姐冰凉的身体都觉得冷。”

    “若是别人呢,您不该这样想,冤枉了皇上可怎么好?皇上那么喜欢孩子,虽有留与不留的规矩,可这些年哪怕答应常在都没有过不留的事,怎么也算不到您身上来。”

    岚琪努力劝慰温妃,可她心里没有底,她眼中的玄烨,呵护自己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里,她想象不出皇帝会有这样的狠心,何况这么些年,低阶的妃嫔产子不少,哪怕一夜恩宠,也没说不留,布贵人、戴常在,都先后有皇嗣,玄烨何至于……

    何至于?可不就是因为低阶的妃嫔才无所谓,而温妃是钮祜禄家的女儿,佟贵妃则自身不好生养,也许就真是玄烨做的呢?

    “咱们可不能先冤枉了皇上。”岚琪说这一句,心里也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她怎么能怀疑玄烨,这宫里头坏心眼的人,还少吗?一定不是玄烨。

    “若不是皇上,我心里就能好受多。”温妃停了停,垂眸不知思考什么,须臾才继续道,“我想等皇上回銮后,亲自问他是不是,只要皇上应我不是,我就再也不瞎想,不管是谁,知道与否都无所谓,反正我这辈子自欺欺人的事,也不少了。”

    岚琪凝视她,在温妃的眼睛里,竟看到几分与自己相同的神情。她一直明白,选秀入宫也好,她这样从宫女来的也好,并非人人都对皇帝有真正的男女之情,觉禅氏就是最好的例证,而如她那样对玄烨有情的,荣嫔、端嫔大概是,但这一刻她却觉得,眼前的小钮祜禄氏,总是口口声声说她入宫是为了给钮祜禄皇后生一男半女,如今瞧着,她似乎对玄烨生情了。

    女人很敏感很细腻,岚琪身边的布贵人、戴常在,她们对皇帝和自己很不一样,她们是敬畏皇帝,对一切都怀着受宠若惊的态度,而荣嫔和端嫔就不同,这里头细微的差别,岚琪心里都明白,眼下的温妃,每一句话里,都是透着对自身感情的怀疑,她大抵是爱上玄烨了,才会那么在乎到底是不是皇帝给她下了药。

    “我会好好调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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