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哭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宫尧心头上热了又凉。
她的眼泪穿过他的衣服，浸透他的皮肤，在他心里下了一场大雨。
“都是我的错。”宫尧亲吻着她的发鬓，低声呢喃，“你别打自己。你要是难受，你抽我。”
童眠对自己下手一点儿也不留情。
借着暖色的床头灯，宫尧看见童眠的左脸颊上浮出手掌印。
打在她脸上，比打在他身上还让他疼。
宫尧皮糙肉厚，在宫家就是被打到大，早就习惯了。
宫尧这么抱着她，抱了一夜。
第二天童眠的眼睛肿得不行。
童眠照镜子的时候被自己的样子吓到。
她对着镜子发愣，宫尧出现在她身后，站在她身后的位置洗漱。宫尧精神明显不错，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十年如一日。
“真丑。”宫尧眼神落到她肿胀的双眼皮上。
童眠脸色一下子黑了。
她扭身要走，被宫尧扣着，他也不敢压着她，只是极快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又没说不喜欢。”
童眠刚洗好的脸被他亲了一嘴的牙膏沫。
昨晚上那个温柔的男人应该是她做梦吧。
一觉醒过来，宫尧还是这副臭德行。
童眠洗好脸之后坐在客厅里，打量着这个房子的摆设装修。先前琳达说过一嘴宫尧住在他们楼下。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在琳达房子对面买了一套。
这个男人到底买了几套房子？钱多了烧得慌？
宫尧从厨房端出来两碗阳春面。
也不等宫尧招呼，她坐过去自觉扶筷子吃起来。
宫尧三两下吃完，看童眠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忽然间想到一件事：“做早孕检查要空腹吗？”
“不知道。”
童眠冷冷得回答，捧着面碗把汤一点点喝了。
宫尧打电话问私人医生，医生建议空腹做抽血检查。
挂了电话，宫尧脸色不太好，却是恼怒自己为什么不先搞清楚这些东西， 光顾着兴奋了。
童眠也不见恼，放下碗站起来，“那我去上班了。”
“我送你。”
一听这话，童眠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把她关在家里。
他不会是想玩什么把戏麻痹她吧？
但这一次却是童眠想多了。
宫尧真的把她送到派出所。
童眠下车，动作急急忙忙得，生怕这个男人会突然间反悔。
宫尧没跟着她，他看着她进去之后，给慕清让打了一个电话。
彼时，慕清让送完泉心泉意回到家，正陪着余念吃早饭。
听完宫尧的要求之后，慕清让看了一眼正在挑挑拣拣吃饭不认真的妻子，声音冷淡得回应，“一个小时之后再打过来。”
啪一声，慕清让直接挂断电话，没给宫尧任何说话的机会。
余念吃早饭的时间，谁都不能打扰。
慕清让对别人没有什么耐心，但对余念要给与最大的宽容和耐性。
一顿早饭，余念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宫尧再拨过来，慕清让也没有立即把电话给余念。
宫尧在电话里面听见慕清让询问余念，“宫尧想问你一些关于童眠的事情，你想和他说话吗？”
宫尧气得牙根痒痒。
妈的，这个慕太太架子倒是比太子爷还大。
余念声音漫不经心，“童眠都不想回答的问题，问我有用？”
宫尧知道自己早期得罪余念，她到现在还是对他态度很冷淡。
宫尧太想知道这个问题了，他不想等人去查，他想尽快知道。
“我就只有一个问题。”宫爷直接对慕清让说，“童眠的孩子是不是被拐了？”
慕清让没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他不关注这些问题。在他看来，宫尧应该自己努力去查，别拿过来让怀孕中的余念烦心。
……
童眠一个上午都不在状态中。
领导叫她整理一个表格给他，她却做了一张图发给领导。
小郑让她帮忙调两份去年的档案出来，她却调出来前年的。
但所有人都没敢说她。
童眠顶着两只金鱼眼进来上班，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气色不好，心情也不好。
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因为宫尧和童眠的朋友琳达医生搅和到一起刺激了她。
快到中午的时候，领导把童眠叫过去，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结果，有人送外卖来了，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声吼：“哪个是童警官？宫先生给你定的养胎套餐，提醒你按时吃饭呢。”
办公室瞬间迷之安静。
宫先生？
哪个宫先生？
在南城宫这个姓不多见。
当事人童眠瞬间感觉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肚子。
童眠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尧这个人怎么会不玩幺蛾子。
原来他的后招在这里。
童眠不想搭理那个送外卖的，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哪儿有人送外卖的不先打电话，直接窜进来？
送外卖得开始打电话。
然后童眠的手机响了。
她当时把手机放在兜里。
电话一响，送外卖的就直奔她。
“童警官，你先生说你怀孕了不能饿肚子。”
童眠：“……”
同事们纷纷恭喜：“喜脉，喜脉。”
又有人问，“什么是是办酒席？”
童眠尴尬得打太极。
明明这件事还没有确定，却被宫尧弄得整个派出所都知道了。
最可怕的是童眠的领导还专门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面去问她这都怀孕了，什么时候扯证啊？
童眠打太极也没用了。
因为领导用警察的身份压她：身为公职人员，不能知法犯法。
在体制内生孩子都必须要按照规矩来，准生证什么的都必须要齐全。
如果说，她真的怀孕了，那她就必须要结婚。
否则她就会面临失去工作的危险。
很好，宫爷这一招，高！
以前喜欢以暴制暴的男人现在玩起手腕来，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童眠服气。
等她从领导办公室里面出来，同事们居然都出去吃饭了。童眠的桌前站了一个人，听到脚步声，琳达扭头，满脸复杂。
“你怀孕了？”琳达指着童眠桌上的外卖，“又是宫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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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5吃醋了？（）
还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童眠也懒得回应了，只问她，“你怎么来了？”
琳达脸色难看了一瞬，“你昨晚上没有回来，我作为你的室友，当然要来看看你。”
童眠昨晚上手机没有电，到了办公室之后心不在焉。她被自己可能怀孕的事情吓懵了，哪儿还想得起来琳达。
童眠向琳达道歉，“我昨晚上突然间有事儿，出门匆忙。”
“有什么事呢？”琳达似笑非笑得问。
平淡的语气里暗藏锋芒，也不知道是不是童眠的错觉，她含糊着说，“工作上的事情。”
琳达又挑眉，“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坐着宫尧的车出得小区。”
她的语气很平静，这种平静之下掩藏着咄咄逼人。
琳达是心理专家，童眠找了借口掩饰自己，那就是不想聊这个话题。琳达看穿了这一点却还要戳穿，童眠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你自己告诉我要远离宫尧。”琳达点了点宫尧派人送过来的那份外卖，“然后你自己就上了。童眠，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把我当什么？别告诉我，你这是舍身取义。你为了不要让调入火坑，自己进入火坑了。”
童眠不知道该说什么。
琳达只当她是默认了。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非要找他？你在他身上吃过的苦还不够多？”琳达抬手扫落宫尧派人送来的外卖，汤汤水水撒了一地，狼狈不堪，“眠眠，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对你不好，你也不会怀着孕离开。如果不是因为你一个人独身在外面带着孩子，孩子最后也不会被人贩子抱走。最后你的孩子也不会和人贩子一起死了！”
童眠眼前发黑，身形踉跄了一下，及时扶住办公桌的边缘才站稳。
实木桌子的边缘咯得人掌心发疼。
“别说了。”童眠让自己稳住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她说的很吃力，也很慢。
这一份内疚折磨她这么些年，从别人的空中说出来的时候，那种痛能摧枯拉朽。
琳达薄薄勾着唇角，“你难过什么？这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宫尧！你居然还还想着和他重新走到一起。”
“我没有。”童眠反驳，却没有什么底气。
琳达慢慢走到童眠的面前，“这句话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为什么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童眠怒视她，“我说了，我没有！”
琳达瞳仁剧烈得紧缩，然后压低了声音，“我以前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但是我现在明白了。”
童眠心跳猛然间加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琳达审视着童眠脸上的表情变化，“眠眠，我是你的医生，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看童眠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琳达露出安抚的微笑，“我们是朋友。你的秘密，我会为你保守的。”
琳达一脚踢开宫尧送的那份外卖，“走吧，一起去吃个中饭。”
童眠想拒绝，琳达回头看她，眼神锐利，“我们是朋友，这么快就忘记了？”
“走。”
童眠把地上已经变成垃圾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这才跟着琳达前后脚出了门，在附近一起吃了顿中饭。
“我只是不想你再跳到这个火坑里面去。 ”吃完饭，琳达声音软和下来，“一次不忠，百次不忠。这个道理还要我提醒你吗？对于男人来说，只有0次出轨和亿次出轨。再者，你现在是警察，他是什么背景，怎么看都和你不搭边吧。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那么一个大佬为你洗白？那也要看这些年他得罪的那些势力愿意不愿意。”
宫尧这个人行事乖张，得罪不少人是事实。
童眠听到这儿倒是笑了，“你想太多。他那个人一爱钱，二爱美女。他根本就不会为了我放弃梦角。”
“那你倒是很清楚。”
“我一直都清楚。”童眠轻笑。
琳达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但她没接，直接给挂断了。
“前男友。”琳达不耐烦道，“说是后悔了，又来找我。我被他烦死了。”
童眠想起昨天宫尧说琳达性取向有问题的那些话，简直搞笑。
当初余念跟慕清让也是这样，慕清让还怀疑余念和她有什么。这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占有欲强的男人都喜欢这么恶意揣测。
童眠下午还要上班，走的时候，琳达忍不住问她，“你真的怀孕了吗？”
“不知道。”童眠很诚实得回答。
琳达皱了皱眉头，但没说什么，冲童眠挥挥手，上车先走了。
童眠下班，宫尧的车子停在门口，他特意来接她下班。
他样子又痞又吊儿郎当，吸引不少高中放学的少女。
童眠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三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正为着他，似乎在问宫尧要电话号码。
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清脆，一口一个偶巴，你好帅啊。
童眠准备趁着他忙的时候悄悄走人，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宫尧扬声喊了一句，“媳妇儿，我在这儿了呢！”
宫尧立刻朝着童眠走过去。
高中生们一看到帅哥居然有老婆了，个个脸上都很吃惊，尤其是看到他拖住童眠的手。
“姐弟恋哦？”
“好难过。”
“一点都不配。”
童眠听见少女们不开心的议论，横了一眼宫尧。
宫尧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反正没有给那几个小姑娘分去一点点眼神。
装吧你！童眠心里哼了哼，这个人喜欢美女，尤其是这种干净青涩的。
其实不止宫尧喜欢，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每个男人都相当女人的第一个男人。
而每个女人都想当男人的最后一个。
宫尧发动车子，看她又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向她解释，“我又没有搭理她们！她们主动找的我说话。我可一句话都没有回。”
童眠冲他摆手，“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这种敷衍的解释还是少拿出来糊弄人吧。
她都不想污染耳朵。
宫尧在方向盘上拍了一把，“我是梦角的老板，又是个男人，当然比女人更懂得男人喜欢什么。再说了，有些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
“是。那些女人全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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