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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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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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公主一跳五尺高,差不多要到上房揭瓦的地步,劈手就将条案上的大高瓶拂了下来,摔个粉粉碎碎。犹自不解气的要摔另一个高瓶,早被母亲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我的乖乖,莫再摔了,这可是当年时候俺的嫁妆哩!”

    一时找不到可摔的东西,长平公主奋力的要掀翻那条案,奈何李二家的条案既笨且重,根本就挪动不得。看到条案上整齐摆放的杀猪刀子,索性一把抄了起来。

    母亲看她抄起了杀猪刀子,唬的脸色大变:“我的乖乖,那东西可是开了刃的,公主小心呐……”说着便去抢夺,却失手把那唯一的嫁妆大高瓶摔碎。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看家本事,长平公主虽然没有拉根绳子上吊,却拿起了刀子,终究还是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

    李二知道长平公主挥舞刀子也就是摆个样子吓吓人,索性说道:“母亲,离公主远了些,莫叫公主伤了你……”喜儿看公主披散了头发的发狂,手上还拿了刀子,唬的哆嗦。

    母亲无奈的急喊:“我倒是不怕公主伤了我,就怕她伤了自己……”

    李二似乎是在提醒长平公主,其实是在唬她:“那刀子杀猪最管用,三百斤的肥猪一刀了账,血沫子哗哗的往外涌。褪毛出锅后一刀划破肚皮,巴掌厚的肥肉如同裁纸一般的破开,肠子心肝涌出……”

    听了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长平公主通身寒毛倒立,迟疑着不敢再胡乱挥舞那刀子,唯恐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肚皮“一刀划破”,然后自己的“肠子心肝涌出”。

    想放下那刀子却又怕自己放下太丢面子,长平公主谨慎小心的如履薄冰,缓慢的如同大打太极,当然那个时候张三丰还没有出世哩。

    看长平公主想放下刀子有不甘心的模样,喜儿不再恐惧,煞是开心的看戏:“殿下,莫舞刀了,咱们开饭吧。”

    看众人浑不把自己这金娇玉贵的公主放在眼里,长平公主顿时恼怒的蹿出屋子,左顾右盼的寻找可供发泄怒火的目标。

    外面的宫人都知道长平公主喜好迁怒于人,看她脸色铁青的手持尖刀出来,立刻一哇声的做鸟兽散,唯恐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看了那四散而逃的宫人,长平公主气的不住跺脚:“我刺死你这些泼货……”

    众人早就跑的开了,长平公主霍霍的挥舞几下,胸中愈发的气闷,看到旁边栓着的那口大肥猪不住的哼唧,顺手一刀戳在猪屁股上。

    大肥猪吃痛,震天动地的嚎叫一声狂奔而走,奈何蹄子上栓了绳索,却跑不脱那绳索的范围,只能在原地兜圈圈。

    长平公主听那尖利的猪叫,感受到一种虐待的快感,发狠的追逐那肥猪,一刀一刀的胡乱戳刺。

    其实她不是想吃肉,更不是想真的便刺死了那猪解气,而是从虐待的血腥中体味那种快感。便和当今的虐猫人士是一般的道理。

    母亲可不管那么多的道理不道理,心疼的奔了出来:“公主哦,我的乖乖,莫在折腾它了,戳的死了可就不能卖了的,咱们家这肉铺可是从来不卖死猪肉的哦……”

    谁也不清楚母亲口里的“乖乖”到底是在说长平公主还是在说那受伤乱吼的肥猪!见有人来劝说,长平公主立刻顺势下台:“罢了,依婆婆所言……”

    “好了,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本宫不饿,你们自去吃!”甩下这冷冰冰的话儿,长平公主回到了她那位于大街上的临时住所。

    看长平公主离去,母亲满是挂怀:“公主的火气不小哩,我儿去于公主陪个不是吧。毕竟在是在阳谷,公主女娃家家的大远过来,总成叫她受了委屈的。”

    母亲心地最是良善,纵然如长平公主这般的人物,亦是看成爱发脾气的孩子罢了。

    虽然长平公主已经是老大不小的!李二笑道:“母亲不必牵挂公主,她就是这般个脾胃,火气来的猛去的也快,过不了五三日就会好的。若是公主气不过,便真的赌气回去汴梁哩。”

    “哥,你说公主真要回汴梁么?”喜儿捋着垂在耳边的小辫子,眨巴了眼睛问李二。

    “应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回汴梁去吧?”长平公主这么大老远的跑来阳谷,自然不大可能一时负气

    了回去。

    也许长平公主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听闻长平公主并不可能回去,喜儿反是满面的欣喜:“不回去才好,我便再去喝她的枣子汤,冰冰甜甜的最是美味。”

    李二不由得看一眼烂漫天真的喜儿,真的不敢想象和这个小表妹结为夫妻是何等的情形。偶尔想起以后要和喜儿过夫妻生活,李二心底就别扭非常:近亲不说,喜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嘛!

    经过这么一闹腾,晚饭也耽搁了。

    母亲做的葱油大饼最是美味,几棵沙荆子野葱剁的碎了,拌在粉中烙成大饼,再煎几个鸡卵,煮一锅酸汤,端的就是农家食的极致了。

    一家人用罢了饭食,已是山河摇影玉宇银盘之时,春娘勤快的收拾碗筷,李二继续与喜儿讲述一个猴子闹天宫的故事。待讲到心猿化做那高玉兰的模样诓木母之时,喜儿逗的格格笑个不停。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凉风吹动***摇晃,人还不曾进屋便听得到叫喊:“把他们统统打过一回,盘子碗的也摔个干净,终于消我心头之气了……”

    本以为过上五三日长平公主才会消气,不曾想到这么片刻的功夫,长平公主回去把那些宫人折腾了一番,竟然消气了。

    “吃饭怎也不等我?”长平公主看碗筷都收拾个干净,急忙追问:“那个……春娘还有饭食没有?我把厨子的锅子都砸了,叫他们饿肚皮,本宫也不曾食。”

    “还有哩,还有哩,”春娘慌急倒忙的把葱油饼取了出来,母亲赶紧的煎了俩鸡卵。

    长平公主就了鸡卵吃大饼:“这饼甚好,甚好。就是这汤不如何的美,婆婆,弄一盏子燕窝汤吧。”

    李二听了暗暗发笑,母亲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燕窝……嗯……燕窝那东西俺只是听过,见也不曾见过一回,哪里拿的出来呐?”

    “没有燕窝?罢了,冰糖杞炖莲子也将就了。”长平公主放低了自己的膳食标准。

    杞是有,冰糖也不缺,但那莲子本是南方的物件儿,阳谷虽有莲花,却远不曾成熟,而且价钱极其昂贵,母亲自然不会这么黑天时候的去买来:“这个……殿下呐,咱这家里比不得皇宫大内,就有酸汤了的……”

    平日里的长平公主都是捧着金盘吃饭,端着玉碗喝汤的,实在喝不下这酸酸的汤水,勉强灌了几勺便罢住不食。

    若是在汴梁,还可以在晚饭之后逛逛夜间的草市,顺便看看杂耍听听小曲儿。阳谷不过山野小城,自是没有这些个花哨的玩意儿,乡亲们从来都是罢了饭就吹灯睡觉的,免的熬那没有用处的灯油。

    春娘本打算今日于李二团圆亲热一回,看长平公主罢了吃喝,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不禁小声的说道:“公主今晚便是要宿在这里的么?若是公主宿,我便去舒展床铺……”

    长平公主大剌剌的说道:“驸马在这里,我自然是要宿的,你去铺床吧。”

    李二分明看见春娘微微的低了头,神色不快的离去。

    长平公主讥讽道:“这狐媚子身子痒了,想偷食我的驸马哩,嘿嘿,我偏偏不叫她如愿。”

    片刻功夫,春娘出来:“相公、公主,床铺收拾的妥了,便请安歇了吧,若有所需再唤我就是。”长平公主得意的说道:“不用你了,我与驸马要安歇的,莫搅闹了我们。”

    春娘神色黯然便要去厢房,李二心里很是郁闷:“春娘……”

    “相公唤我何事?”春娘听李二叫她,眸子里陡然闪出神采,仿佛见到了甚么希望似的。

    李二柔声道:“好生安歇了吧,睡个安稳觉。”

    春娘仔细的揣摩李二的意思,神色恢复了许多,对着二人福了一福告声罪便去了。

    二人进到里间,长平公主亦是难见的温柔:“日里我又发脾气了,心里后悔的紧。我总是这个样子的,发了脾气后就千悔万悔的,下回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发脾气……”

    李二看长平公主说的真诚:“莫说了,谁也不曾怪你的。”

    长平公主便将李二一把搂住,连连亲了几个肥嘴儿,道:“我的心肝,亏你这般迁就于我,我怎能不晓得驸马的心思哩,春娘那狐媚子不就年轻几岁的么。三脚虾蟆无处?,两脚婆娘有万千。驸马若是喜爱年轻的何不早些说,我长春宫里亦有几个俊俏伶俐的宫娥,今年尚止十六岁,唱得好一口曲儿,还会伺候人。怎么说也是我宫里出来的,也好使唤,便于驸马做通房的丫头吧。”

    

第一百零五章 抗旨不遵() 
从长春宫里选几个俊俏的宫娥来做通房丫头,李二身长平公主的耳目,一言一行俱在长平公主的掌控之下。

    娇憨乖巧百依百顺的通房丫头虽是有极大的诱惑,相对而言,还是自由更宝贵一些。

    “通房丫头还是免了吧,春娘亦算是和我共患难过的,我终究不会做那负心薄幸之人。”李二觉得有必要对长平公主摊牌了。

    “驸马不知,这世间最难治的便是那贱籍女子:宽待之,则纵而无礼,严待之,又怨而寡恩,驸马定难与之长久的。”

    “春娘为人宽和,不似公主所言的这般。”

    长平公主看李二听不进去,并没有暴跳如雷的大闹大叫,而是罕见的和李二摆事实讲道理:“那春娘是个贱籍,教坊里出来的烂货罢了,虽有几分颜色,身子却是污的,在那勾栏里头做那种营生还能干净的了么?”其实这也是李二心底隐隐的痛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若说是一点也不在乎春娘的出身,实在是违心之言。不过李二却不似当时之人把这个东西看的高于一切:“出身是任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春娘好愿意在那肮脏的地方么?无奈罢了。”

    长平公主微微一笑说道:“便算是她时运不济出身勾栏,那也怪不得她的。不过作为女子自然是要以一夫而终,外畏公议,内顾名行。春娘前番曾事苏轼,今番又事驸马,男十色不谓淫,女过二便为辱,光是此事,对于春娘亦或是驸马都是辱的甚了的。若那春娘真的是倾心于驸马,便当自绝以明心志,成全驸马的名声。这么一个千人枕的货色实在侮了驸马的名声的”

    除了李二和苏轼,接触过春娘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难道这便是要春娘自绝的理由?

    当然不能!

    “春娘前番受苦太甚,公主是不能理解的,今番刚刚快活了些,怎能把她往死路上逼?”李二决绝的说道:“若是公主定要如此作为,我李二亦是要与公主不两立的。”

    李二说话的语气柔和,其意却甚是坚决。长平公主想不到李二会为了春娘就要和自己“不两立”,自然不愿意真的和李二搞成势如水火的模样,幽幽的说道:“驸马心地忒善了些,我便让你一步。当世的才子们大多有几个这样的红颜陪衬,以驸马的风流文采便叫春娘还跟随着吧,做驸马的甚么劳什子“红颜知己”罢了,我就只当是看不见也就是了。若是想登堂入室的将她纳入房中是万万不能!”“公主把我当成甚么人了,我李二岂是那等人?春娘孤苦,终究是要给她个名份的,总不好耽搁她一世的。”李二和盘托出:“也是和母亲商议好的,过上些时日,便与春娘成亲……”

    “你说甚么?真的要将春娘纳入房中?”长平公主再也坐不安稳,尖声喊叫:“她是个贱籍的,也要与我共事一夫?真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喜儿妹子与驸马有婚约在前,若是纳喜儿为妾室,好歹我也可勉强应允。看在驸马的情份上与朝廷说说或许可行,春娘这般污垢的人亦想入到我的房中,想也不要想的!”宋时纳妾并不似许多人想象的那样随便,轻易的就可以有几个小妾那是小说所言,还是要符合一定的标准方可,不过在民间人们并不很严格的遵守罢了。

    要纳春娘为妾室最起码的前提就是要得到长平公主的许可,抛下长平尊贵的公主身份不提,好歹长平还是正房,又是结发之妻,按照当时的管理,没有发妻的允许纳妾便不合法,亦不和理。

    何况李二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纳妾的事情自然还要朝廷批准,若是长平公主阻拦,朝廷允许的可能基本没有。

    为了春娘的名份问题,李二亦是有要做些牺牲的准备的,只要能交换春娘的名份便是长平公主提出些过份的要求,李二也准备答应下来:“只要公主允诺此事,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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