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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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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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驷刮了刮芈八子小巧的鼻子,嘴巴凑到了芈妃的耳边,悄悄地说道:“这夫妻之间所做的情事,有比那吃与不吃更露骨的吧,一旦拉下了床帘,就无所不做。只不过大家都不说出来罢了。”

    芈妃本是一个豁达的女人,但是听到这里,也觉得羞赧不已,她的脸儿红扑扑的,不由自主地拧了赢驷的腰眼一下。赢驷见芈妃被羞臊得红了脸,他自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赢驷怀着不错的心情,命宦官去召唤咸阳宫的中书令李文,让他到前殿去倾听君谕,起草下发到全国的紧急诏书。

    可是,他还未赶到前殿,就被弟弟樗里疾给截了下来。赢驷远远地看着樗里疾小跑着向自己赶来,一脸的惶急,动作十分慌张。赢驷不由得心中凛,他还从未见过弟弟樗里疾这个温雅的公子,有这么急切的神情。

    赢驷站立下来,等着弟弟跑了过来。他问道:“疾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急成这般模样。”

    樗里疾喘着粗气,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缓一缓身体的紧张,他回道:“君兄难得最近水一个好觉,宫中的宦官没敢惊扰于你,他们把渑池前线的传来的情报交给了我。”

    樗里疾说着,手臂向上扬了一下,在他的手中赫然是一小块薄薄的丝帛。樗里疾继续说道:“臣弟因关心前线战事,斗胆展开信函看了一下,才发觉这封信函必须紧急呈送君兄来看。因此,臣弟就赶了过来。”

    赢驷听了樗里疾的开头几句话,又见到了他的严峻的表情,刚才有的那股心得意足的高兴劲儿立时荡然无存。他急忙问弟弟:“是什么样的情报,前方战事有那么紧急吗?”

    他说着,就向樗里疾伸出手来,接过信函。赢驷展开了那小块丝帛看了一下,发现是司马错主将亲自手书的密信。

    赢驷粗看了一遍,立刻就发出了“哎呀”的一声。他喃喃自语道:“这苏秦也太猴急了吧,不做周全的准备就发动对渑池城的攻击。”

    樗里疾分析道:“我料想那苏秦一定也是担心夜长梦多,他急于发动攻势,利用手中兵力远超于我军的优势,力图尽快攻陷渑池城。依我看,这司马错信中急切的口气,分明是显示了渑池城中我军普遍的心态,现如今我军军心不稳,渑池城可谓危在旦夕之间。”

    赢驷的脸由晴转阴,而且阴沉得十分可怕,他再看了一遍信函,说道:“寡人没想到这东方六国诸侯乘人之危,那赵、韩、齐、燕等国家竟然要增兵于渑池,这摆明就是落井下石,要置我秦军于死地。”

    樗里疾回道:“这增兵的消息由司马错俘获的合纵联军的囚虏而来,未必是真的,很可能是苏秦放出的烟雾,意于迷惑和恫吓我军渑池城的将士。可是,我们却不能不防,如果一旦属实,那我军处境更加危险。”

    赢驷却十分肯定六国增兵的消息,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些六国的君主,个个都是虎狼之心,看到了好处,没有不争先恐后的。”

    赢驷忧心忡忡,又道:“一旦六国增兵于渑池,我秦国将为之奈何?实在是可恶至极!寡人原本还想要发布全秦国的征兵令,广招士卒,解救渑池陷落之军。如此看来,我们秦国即便举国皆兵,也终究比不过六国人口众多。”

    赢驷越想越害怕,他上前一把拉住了樗里疾的手,说道:“疾弟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失去渑池的精锐之师啊。如若渑池秦军全军覆没,你叫为兄我如何面对咱们嬴氏的祖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赢驷是真的急了,他说着,竟然四处看着尖锐的地方,好像真要寻找个物件,一头碰死在上面。他此刻别说是昨夜的好心情,简直连一丝的乐观情绪都荡然无存。

    然而,赢驷怎么可能自寻短见,他是故意刺激弟弟樗里疾,让他帮着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樗里疾听到了兄长的自寻短见之语,他可是真往心里去了,因为他深知兄长好强争胜的个性,如果秦国丧尽了渑池之师,赢驷会觉得无颜以面对祖先,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来呢?

第496章 途穷思变() 
樗里疾劝解兄长道:“君兄莫要惊慌,此事还需冷静面对,我们认真地计议一番,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赢驷却急得跺了跺脚,说道:“如果能有转机,寡人愿倾尽全力为之。只是这转机在哪里呢?”

    赢驷此时忽然又想起了昨天与张仪的对话,他攥着弟弟的手,又道:“我记得昨天夜里,咱们去问计于张仪,好像他藏着什么好的计谋没有讲出来,疾弟你觉得是这样吗?”

    樗里疾听了赢驷的问语,他心中再次冒出了一丝埋怨,心想:“昨夜你与人家张仪言语不合,气呼呼地就离开,也不给张仪一个说出主张的机会,现在想起了张仪,谁知他会不会介意呢?”

    赢驷希望樗里疾接自己的话茬,帮助自己再次去找张仪,向他讨个主意。樗里疾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他沉吟不语。

    赢驷把弟弟的手攥得更紧,他再次催问道:“疾弟你与张仪有交情,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张仪能否给我们出谋划策,解救渑池危局呢?”

    樗里疾瞟了一眼兄长,他轻轻地抽了一下手臂,想要把手从赢驷的紧攥之下抽回来,那样更自在一些。然而,赢驷这时已是心急如焚,六神无主,他一心要拉拢着弟弟嬴疾,岂能轻易让他脱身。赢驷无意之间紧紧地拉住了樗里疾,好像生怕自己松开了手,樗里疾跑了似的。

    樗里疾依然坚持自己的定见。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张仪不论从才能,还是从对苏秦的熟悉感上,都是靠谱的想出有效的解决问题的人。

    他见兄长此时相催甚急,看来自己如果放手不管,他说不定还会急出个三长两短来的。樗里疾心里叹气,但出于忧国之情,他决定还是再次相助于兄长,仍然是从张仪的身上打主意,尽管自己回头去找张仪,脸面上过不去,可也只能如此了。

    樗里疾向赢驷建议道:“我认为张仪应该是解开渑池困局的最合适的人选,如果君兄同意,臣弟可以再次与君兄一同去问计。只不过这回希望君兄耐住性子,绝不能三言两语不和,就甩手而去,那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赢驷攥着弟弟手的胳膊晃了晃,他眼神中透出了急切之色,答应道:“为兄昨夜有些失礼,离开张仪府邸时就后悔了,这不是礼贤下士的应有之义。如若我们再去见张仪,为兄保证不会再如同昨夜那般。”

    樗里疾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张仪本来就不是我们秦国人,他是自由之身,与我们言语不和,人家尽可以扬长而去,离开秦国。因此,我们也犯不着在他的面前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当今时代不似从前,所谓的贵族与平民的界限已在变法中消除殆尽,张仪和苏秦这些在变法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新平民与过去的旧平民,心态已大不同。”

    樗里疾苦口婆心地劝说赢驷放下架子,实在是出于对他的礼贤下士决心的怀疑。赢驷听了他的劝解,只有在这种火烧眉毛的紧急时刻,他才认真地想了一下,听到心里去了。

    赢驷本身就是贵族出身,从小被立为太子,受到国人和臣民的尊崇,由此养成了一副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心理定势,商鞅变法时,他因摆不脱旧贵族的习气,犯了新法,被商鞅以惩戒自己的师傅而教训了一番。尽管父亲秦孝公在世时,他心有不服,但是却不敢显露出来,因为害怕激怒了变法决心很大的父亲,被废掉了太子之位。

    父亲死后,赢驷狠狠地收拾了商鞅,逼他出逃,然后再给他定了一个谋反叛乱的罪名,一举将他拿下,车裂而亡。赢驷也想要调整一下商鞅的做法,但是后来发现国人早已习惯了新法,想要变回去,风险太大。

    况且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国力蒸蒸日上,傲然称雄于天下诸侯之上,赢驷本人也受到大多数诸侯的顶礼膜拜,他也就不再想着要改变新法的事情了。

    期间,过去受到了脸上刺字黥刑的师傅公子虔也曾反复规劝自己要改弦易辙,回到旧法,恢复旧贵族的权利。但是每当考虑到国人可能因不满而叛乱,赢驷只能随便听听,并没有答应公子虔的要求。

    可是赢驷从小所培养起来的贵族气息却不是轻易能除掉的,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种养尊处优的心理,总觉得别人比自己低一等,不可相提并论。而且,对于从东方来的有识之士,他也大多是表面上应付一下,其实打心底里还是瞧不上的。

    芈八子可能是一个例外,她尽管也是从楚国来,而且乐于向赢驷推荐一些东方人士。由于她十分地乖巧,讨人喜欢,而且也总是能帮助赢驷出些主意,因此赢驷对于她所推荐之人还是另眼相看的,其中就包括一度与芈妃走得很近的公孙延。

    樗里疾与赢驷不同,他对于父亲秦孝公支持的商鞅变法有更深切的理解,也举双手赞同这次大变法。

    因为衡量变法到底是好还是坏,根本上还是要看变法给秦国带来的变化。他听人讲过变法之前的秦国,那是一个任由魏、赵、楚等相邻国家欺辱的弱国。连相对弱小的韩国也都能在秦国的头上撒野,一度曾将函谷关纳入到了韩国的版图。

    而自从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如同乘坐上了一辆快驰疾进的马车之上,短短不到十年,开疆拓土,不仅收复了函谷关,而且将兵锋推进到了河水的西岸,一举恢复了秦穆公时代的疆域。这种变化哪个秦国人看在眼里不欣喜若狂的,如今秦国人精神昂扬,战斗能力在诸侯中首屈一指,无不源于这种变法带来的新气象。

    秦国由一个积贫积弱、步履蹒跚的旧国家,在没有像晋国、齐国那样改变君主姓氏,却旧貌换新颜,这不能不说都是因为变法之功。随着国力的增长,国民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气也随之振奋起来,再加之奖励耕战的国策,秦国赫然已变身为天下的超强霸主。

第497章 二度登门() 
樗里疾对于兄长急于处死商鞅也心中耿耿于怀了很久,他小心地观察过赢驷的政策,甚至产生过一旦赢驷敢于触动父亲秦孝公制定的基本国策,他就要奋起反击的心思。所幸赢驷还没有糊涂到那般田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因循着父亲秦孝公的国策,没有擅自做出大的更改。

    从这点上看,赢驷也可算是一个孝子。樗里疾也谨记着父亲的嘱托,只要君兄赢驷不改先父国策,他就会尽心尽力地辅佐于他。

    值此渑池的秦军孤穷无援,朝不保夕的时刻,樗里疾再次向赢驷提出先父的国策,正是广纳天下贤才,为秦国所用,不能固守于西陲,闭关自锁,自高自大。

    樗里疾也要他保持克制之心,容纳不同意见,赢驷均未再加以反驳。

    樗里疾于是就硬着头皮,带着兄长赢驷又一次到张仪的府上拜访和问计。上次他们是吃过了晚饭便前往,这次是刚用过了午饭就急吼吼地登门,两次相隔只不过半天时间,情形之急切可见一斑。

    张府的管家张通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发觉昨夜的人又回来了。张仪曾向他介绍过昨夜来人的身份,当得知其中一人正是秦国国君赢驷时,张通还很为张仪担心,害怕他与国君话不投机,得罪了国君,遭到国君的惩处。

    张通当时发觉主家张仪并不以为然,他还不很放心,这一天张通都在留意着张府周边的动静,惟恐有国君派来的军士登门抓人。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当看清是樗里疾领着国君赢驷站在门口时,不禁大吃一惊,他差点就跪倒在地上。张通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嘴里念道:“啊,是,是你们呀!”

    他本想叫出“参见君上”什么的话语,但又想起这时可能不太合适,因为国君都微服出访,不愿暴露身份,他怎么能戳穿来人的身份。况且,张仪告诉自己来人的身份时,还是比较隐秘地告知,他一声“参见”,还不是把主家都给卖了吗?

    樗里疾看出张通的紧张情绪,他冲着张通笑了一笑,摆了摆手,问道:“你的主家张仪先生可在府中?”

    张通结结巴巴地回道:“在,在府上呢。小人这就去通禀一声吧。”他说着眼睛瞄了一下赢驷,心中还是不由得一哆嗦。心想:“这可是当今秦国最有权势的人啊,平常小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见国君一面。我这倒好,不到一天的时间,两次面见国君,而且都还是以普通人之礼见之,用不着下跪磕头。我这是哪里来的福分!”

    张通打心底里相信了张仪昨夜所讲的话,他曾说自己跟着他会成为秦国受人瞩目和尊敬的人,看来张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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