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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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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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他是一位武将,平素就不太喜欢附庸风雅,曲到嘴边又想不起唱词,只得作罢。

    司马错暗思:“看来我这以后还要学那么一两首曲子不可,也好高兴的时候唱几句。听说苏秦是个流连乐舞的浪荡货,他倒是会享受!可是,我叫你这次渑池之战大尝苦头,让你那所谓的合纵联盟土崩瓦解,看看你以后还有没有心情唱曲跳舞。”

    时间到了中午,司马错见午饭的时间已到,他要正想要吩咐身边的亲随,让他们收兵回城。恰在此时,渑池城外的秦国军士几乎都看到了从东南方向升腾起的阵阵尘雾,紧接着有轰隆隆的马蹄和脚步声传了过来。

    司马错心中一惊,他想:“那可是焦阳城的方向,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那里传来奇怪的动静?”

    司马错急忙喝令身旁骑着战马的一位校尉:“你快带人给我迎上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迅速向我回禀。”

    他接着让传令兵过来,下令让修筑阵地的将士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各自准备好随身携带的武器,以备不测状况。

    派出去的校尉很快就带着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那人到了司马错所乘坐的兵车前,甩蹬离鞍,滚落下马,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禀报道:“报告司马将军,大事不好,末将驻守的焦阳城被宁钧所率的合纵军宵小们偷袭,城池已经失守了。”

    来人正是纪奋,他自知有罪,哪里还敢等着校尉的通禀,自己主动地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请罪的动作,长跪在司马错的面前,头都不敢抬一下。

    司马错愕然地看着纪奋几乎刹那间完成的一系列闪电般的请罪动作,再听听他禀报的内容,他眼睛瞪到了最大,嘴巴张着,一时甚至听不懂纪奋所讲的是什么东西。

    司马错愣了大约有一刻钟,这时他才反应了过来,他说道:“你说什么?你究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那宁钧已经占领了焦阳城!这怎么可能?”

    司马错也是心中急切万分,所以才显得语无伦次起来,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让他一时根本没有丝毫接受的准备。

    纪奋低着脑袋,又连磕了三次响头,彻底哭了出来,回禀道:“那宁钧率领远超过焦阳守军三倍的合纵军,突然出现在了焦阳城下。末将率部苦战,最后还是寡不敌众,为了保全我军的实力,我就率领着大部队撤退了回来。”

    为了避罪,纪奋当然要夸大一些奇袭焦阳城的敌军的强大,而且他也刻意表示自己撤回渑池,是出于留存有生力量的缘故。如此一说,他纪奋岂止是无罪,而且还有功。

    但是司马错岂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去的,他明白过纪奋的所为之后,气得大骂道:“你个草包,让你去攻打上官城,你攻不下来。让你去西陂伏击苏秦,你被人家打退回焦阳城。如今连个焦阳城都守不住,你还有什么脸面说什么保存实力。”

    司马错越说越气,他喝令身边的亲随:“来人,给我将这个草包捆绑起来,押在一旁,待我打听清楚了焦阳城的战况之后,再做处置。”

    纪奋自知理亏,所以含着泪接受了绑缚,他也不做过多地分辩,此时,他真恨不得自己一死了之,以解此奇耻大辱。

    他的身后,渐渐地上来了大量的从焦阳城撤退回来的秦国军士,这些人都是丢盔弃甲,跑得气喘呼呼的。在逃兵之中,还有一人被大家搀扶着,有气无力地向着司马错走来。

    司马错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发现此人正是跟随着纪奋部队,给纪奋当副将的庞赐。司马错急忙命令传令兵去把庞赐找来。

    庞赐来到了司马错身前,他不顾身体的伤势,也如同纪奋一样,给司马错长跪了下去,口中直说:“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司马错对于庞赐还是十分欣赏的,见他身受重伤,又有几分同情。司马错说道:“庞将军不必跪在地上,你起来说话。”

    庞赐却回道:“末将是有罪之身,哪里敢起身说话,就让我跪着赔罪吧。”他的话果然让司马错喜欢听,他对于庞赐的责罚之心顿时锐减了好几分。

第484章 接踵而至() 
司马错问庞赐道:“我刚才听纪奋说,宁钧率领的合纵军人多势众,几倍于焦阳城的守军,这可是实情吗?”

    庞赐低着头,想了片刻,回道:“启禀主将,纪将军所言属实。那宁钧所率的部队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极其狡猾凶狠,他们竟然从焦阳城的外围山头下到了城里,我军根本来不及防守。”

    司马错“哦”了一声,他听庞赐所言,竟然与那纪奋讲的差不了太多,觉得这焦阳城的失守可能还真不能算是纪奋个人的责任。

    而对于庞赐,他这么附和纪奋当然是有他的考虑的。一则即便他在司马错面前痛斥纪奋的失误,本身也免不了自己多少罪责;二则纪奋与自己搭档了那么久,何必因为焦阳一战的失利而翻了脸,谁知道纪奋哪一天会不会翻过身来?

    焦阳城已经失守,事已至此,谁也挽回不了那里的局势,莫不如送一个人情给纪奋,让他日后感恩于自己,而且夸大了宁钧率领的合纵军的军力,岂不是也能部分地撇清自己的罪责吗?

    这庞赐是个脑筋转得很快的精明人,他几乎在片刻之间就想清楚了利弊,所以才干脆附和了纪奋的说法。

    司马错听罢,他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纪奋,见他低眉垂眼,打不起一点精神,眼角还有几滴泪珠,司马错心中同情心大增,他向亲随校卒挥了挥手,命道:“给纪奋将军松开绑绳吧。”

    亲随校卒去给纪奋解开绑着的绳结,纪奋急忙再次跪地,口中大声说道:“感谢司马将军的不杀之恩,末将今后定当粉身以报将军大德。”

    司马错向他摆了摆手,没有搭话。其实司马错之所以饶过了纪奋,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机好像正在向着自己全面地袭来。他隐约觉得:“纪奋和庞赐在焦阳城之败,与自己的排兵布阵和情报收集的失误也有一定的关系。”

    既然宁钧率领合纵军的主力出现在了焦阳城,那么合纵军哪里还有余力,沿着西陂山路前来进攻渑池城,难道他们突然增加了很多部队不成?

    司马错心说:“我可一点都没得到这方面的讯息啊。倒是根据秦国布置在各路诸侯那里的眼线报告:除韩国之外的东方诸侯都认为是受了韩侯韩固的骗,把军队投入到了战事胶着的渑池。他们正打算近期把部队撤退回本国去呢。怎肯突然增兵?”

    司马错想来想去,咂摸出一丝其中不对劲儿的地方,“如果合纵军的主力出现在了焦阳城,那么吕寄传回来的苏秦准备正面进攻渑池的情报岂不是一封假情报?实际上,布置在前沿的魏国军队,只是诱使自己上当受骗的诱饵而已?”

    司马错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心里就像爬出了一大堆蚂蚁一般,十分地惶急和难受。一旦这个情况属实,那司马错就等于是自断了“一臂”。

    他因听信了吕寄的假情报,而断送了渑池城的一个依靠的犄角——焦阳城。失去了这个犄角,秦军就几乎完全丧失了战役的主动权,变得只能防守,不能主动进攻。“挥出去的拳头都断了,还怎么打人。”

    纪奋和庞赐长久地跪在地上,他们实在是跪得双腿发麻,但是迟迟得不到司马错让他们起来的命令。他们都是待罪之身,又不敢随便地站起来,因此就只能苦苦干熬着。庞赐偷眼看了一下司马错,发觉他右手握着的马鞭低垂于地,左手不时摸一下颌下短须,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在城外修筑阵地的秦军士卒们等得实在是耐不住了,所以就鼓动着司马错的亲随校尉,让他向司马错请示:“这阵地还要不要继续修下去。”

    这成千上万的士卒也十分不容易,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体力劳动,刚才还临时又要系好征袍,重拾武器,准备战斗。

    可是,最终看到了从东南方向奔跑而来的不过是焦阳败退下来的自家人,这上万的士卒不知接下来干什么、是继续修筑阵地,还是吃了午饭后再说。“

    司马错的亲随校尉在大家的撺掇之下,鼓足了勇气,向沉思中的司马错请示道:“启禀主将,那些修筑阵地的军士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是继续修筑吗?”

    校尉请示司马错时,还故意不说要不要先吃饭的事,惟恐将震惊和气恼中的司马错给惹翻了,因此只问要不要继续修筑阵地。

    司马错被校尉的问话打断了沉思,他一听问语,顿时觉得无趣和怪异,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都别修了,事已至此,还修什么修?”

    司马错的回答声音很大,把校尉给吓得脸色霎时变白,他直后悔:“自己出的是什么头,干不干活,关自己什么事?干嘛惹祸上身!”

    他给司马错脸上严峻的表情给唬住了,再也不敢请示,幸好司马错也没有继续追究他的失礼。

    司马错此时不下达明确的命令,那两万多的秦军就在城外干等着,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又从渑池城中飞奔出了四、五匹战马,他们都是渑池城军营中的传令兵。

    只见他们纵马狂奔过来,直驱司马错的身前,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报!启禀主将,大事不好,合纵军已经占领了白石城,白石城的守军撤退回到了函谷关去了。”

    司马错听到了白石城也被合纵军占据的讯息,更是惊得头发都直直地要竖立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你们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司马错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他心中涌起惊疑、惧骇和慌乱的感觉,五味杂陈,但是没有一味是让他好受的。

    司马错听到了传令兵的禀报,甚至连公孙延都顾不得责怪,他也不由得不相信情况属实。因为此前,就在刚刚不久,他听到了焦阳失守的不可思议的消息,如今再听到白石城易手,尽管也是难以置信,然而,也不得不信以为真。

第485章 一口鲜血() 
形势急转直下得令人匪夷所思,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不能接受的呢?司马错心中慢慢地泛起的是虚弱无力的感受,以及越来越汹涌而出的无边恐惧。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作为此刻秦军渑池前线的最高指挥将领,他当然明白:一旦焦阳城和白石城同时失守,那将意味着什么?

    这两座城池一同落入到了苏秦所率领的合纵联军手中,那么被紧紧围困在上官、焦阳、白石三座城池之中的渑池,就将是一座“死城”,秦军陷入到了插翅难逃的险境之中。

    合纵军几乎不用前来攻城,他们只需掐断了秦军的粮草供给,就能将秦军活活困死在渑池城。

    而秦军仅有的出路或许就在吕寄传来假情报的西陂方向,然而,秦军往哪里去干什么?难不成要到韩国去游览一番吗?那岂不是不可实现的天大的笑料!

    司马错听到了从白石城传来的消息,当时就大骂起了公孙延的无能,恨他坏了秦军的大计。白石城是回函谷关的必经通道,一旦白石城也失守于合纵联军,秦军后援被阻,“源头活水”被断送了,便成为孤零零的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司马错刚刚开口痛骂几句公孙延,但随即又因忧心于秦军渑池部队的安危而觉得胸口疼痛,难以为继。

    他伸出手捂住了胸口,登时觉得头晕眼花,身体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竟然直接从兵车上给一头栽了下来。

    庞赐和纪奋本来长跪于地请罪,他们见司马错直直地从兵车上栽倒在地,急忙站起身,上前来探看。中军的侍卫更是着急万分,他们迅速围住了司马错。

    庞赐不顾身体肋部的旧伤传来的剧痛感,他一把抱起了司马错,带着哭腔喊道:“司马将军醒来,司马将军醒来。”

    庞赐刚才尽管跪在地上,但也听到了白石城战事的消息,他当然也明白了秦军此刻危险的处境,给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到主将的这个样子,庞赐和其他所有围在司马错身边的秦军将士,那个人能不心急如焚。

    秦军已然是万分凶险,而主将司马错又在听到一系列坏消息之后,当场晕了过去,这可不是雪上加霜吗?因此,几个中军侍卫都啜泣了起来。

    纪奋提醒庞赐道:“庞将军,你抱着他,我来掐他的人中穴,咱们把司马将军给唤醒过来。”

    他说着,就伏低了身子,伸出右手,使劲地掐着司马错的人中,而庞赐则抱着司马错的肩膀,将他的身子直起来,努力地配合着纪奋的动作。

    大约过了一刻钟,司马错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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