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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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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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延也拍着胸脯,向秦君赢驷言道:“韩国最为可恶,首鼠两端,是该狠狠教训一通。我们秦国大军一出函谷关,不过是三、五日就能打开进军韩国都城新郑的大门。”

    秦君赢驷听了司马错和公孙延的豪言壮语,他更是横下心来。他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恨意,说道:“天赐我秦国时机,我们不去抓住它,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寡人决意要在半个月之内调集大军攻打韩国,主将就由司马错担任。”

    樗里疾依然摇着头,说道:“君上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徐而图之?”

    赢驷挥了挥手,决然道:“寡人心意已决,疾弟不必多言,寡人自有分寸。”

    公孙延没想到自己极力主战,但是主将一职竟然没司马错抢了去,他心中不服,向秦君赢驷道:“微臣不才,愿担当攻韩渑池的主将,司马错将军不妨在家中多歇息一些时日,等待我胜利的好消息。”

    司马错见公孙延与自己抢夺主将职位,心中特别不满,他愤愤地盯着公孙延,说道:“君上已经做了决定,公孙大夫再来抢夺主将之位,你还把君上放在眼里吗?”

    公孙延阴阴地笑了一声,回道:“君上之命是要牢牢记在心里的,放在眼里做什么?你毕竟年轻,还需时日历练,要说对于韩国渑池地形,到底还是我公孙延更熟悉一些。”

    司马错比公孙延年轻二十多岁,他特别忌讳公孙延等年长一些的大臣拿自己的年龄说事儿,贬低自己的能力,因此,司马错听了公孙延的话后,他“腾”地一下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司马错手指着公孙延,不留情面地讥刺道:“你年老又有何用,当年安邑之战,你还不是轻敌冒进,才被苏秦钻了空子,遭遇伏击,丢盔卸甲,损兵折将,狼狈而归。”

    公孙延听司马错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当年自己所犯的错误为由头,指责自己,心中大窘,他火气起来了,也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孤军冒进,你司马错坐视不救,你难道就没有罪责了吗?”

    秦君赢驷听到自己的两位大臣当着众人的面,争得面红耳赤,感到脸上无光,他见公孙延和司马错两个人都争执得离席而起,急忙喝止道:“你们都给我坐下,有话好好说,当着寡人的面相互拆台,置寡人于何地!”

    公孙延和司马错二人见秦君赢驷动了怒气,他们才悻悻然地各自归坐,但是心中不平之气依然难消,都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第402章 石沉大海() 
秦君赢驷当然不希望自己信任的两位大臣之间不和,但是这二人之争,也正因为抢着当攻韩主将而起,他们都迫切希望为秦国建功立业,高涨的士气却令秦君赢驷喜在心间。

    赢驷心道:“这正表明军心可用,如果再加以鼓动,声言为了报当年安邑兵败之耻,故而要惩戒加入合纵的韩国,那将士们还不得个个争先,奋勇杀敌?”

    因着这一层考虑,秦君赢驷并没有责罚御前机密会议上争吵的公孙延和司马错,而是轻易地原谅了他们。然而,他最后还是维持原有的决定:以司马错为主将。

    尽管司马错年轻,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况且公孙延有上次兵败安邑的前车之鉴,这次不妨换个主将试试看。这是秦君赢驷真实的想法。

    同时,出于对于公孙延的安抚,他又任命他做右路先锋,率兵攻击渑池右边侧翼的焦阳城,命秦国的勇将纪奋为左路先锋,攻打渑池左边侧翼的上官城,左右两路大军接应中路的攻打渑池的司马错所率主力部队。三路大军互为犄角之势,形成稳固的阵线。

    秦君赢驷如此布置一番,心中很是得意,他看着弟弟樗里疾,那意思很明显带着显摆:“你看我这布阵如何,谅那小小韩国,怎能禁得住我三路大军的并行突进。”

    樗里疾看了一眼君兄赢驷,他心想:“这公孙延和司马错二人自从安邑之战以来,一直不和,现在怎么竟然又安排在一起。他们如果在战场上争执起来,那可如何是好,于秦军总归是个隐患呀!”

    他想要当场开言劝谏,但看到君兄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态,估计他根本听不进去,只能是欲言又止。

    等到众位大臣各自领命前去,樗里疾故意留在了后面,他希望把自己的顾虑向兄长说明。

    赢驷也是一个不呆不傻的君主,他早猜到了弟弟樗里疾要说什么。赢驷笑眯眯地望着弟弟,说道:“疾弟一定想问寡人我为何将公孙延和司马错同时任命攻打韩国吧?”

    樗里疾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着疑虑,然而赢驷却仰面大笑了几声,说道:“诸将争功,士气可嘉,他们二人抢着奋勇杀敌,那弱小之韩如何能招架得住。寡人还惟恐他们退缩不前呢,岂惧二人争前恐后!”

    樗里疾听了君兄的话,才明白了他的用心,他再次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懂了君兄的心思。可是,赢驷却误会弟弟樗里疾表明对自己很佩服,他更是心花怒放,狂笑不已。然而,其实樗里疾心中却种下了一丝隐忧。

    他总觉得这种安排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樗里疾片刻之间,不能明晰地想出来,最后,只好带着这丝丝忧虑,辞别了君兄。

    樗里疾尽管反对即将发动的战争,但是他也不能置身事外,赢驷交给他一项任务:为开赴函谷关的秦军将士准备粮草。樗里疾领命而归,旋即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工作中。

    他在忙乱之下,哪里还能顾得上高胜和张仪所托付的事情,因此,一个月过去了,举荐一事给抛置到一旁。

    张仪寓居于高胜的府中,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樗里疾的消息,然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动静,张仪越等心越急,茶饭也难下咽,身体日渐消瘦起来。

    姚玥见丈夫的情况不妙,急得六神无主、一筹莫展。她也觉得总是住在高府,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又给人家高胜添麻烦。

    姚玥央求高妍一起到咸阳城中看了看,想要租用一处府邸,暂且安身。她好不容易在城西的一条小街道上看中了一进院子的宅子,正好适合他们夫妻两人居住。姚玥兴冲冲地回来,他把消息告诉了张仪。

    张仪却连连摇头,姚玥问道:“夫君有何顾虑呢?我们长久地住在高府,最终也不是办法,莫不如找个僻静之所,慢慢等机会吧。”

    张仪沉默以对,不说出缘由,姚玥气呼呼地一再追问:“究竟成与不成,你倒是明确说个话呀,总这么含含糊糊的,急死别人了!”

    姚玥说话的声音很大,张仪也被她激怒,他一拍面前的几案,猛地站起了身,往屋子外面走,同样生气地回道:“我这里心烦意乱,你还给我添堵,不愿意随着我,你就回老家去!”

    他说着,就直直地出了房间,“啪”地一声,狠劲地关上了房门。出屋后,张仪自己一个人在湖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中满是失意和愤懑,不知出路在哪里,心中忧思更重。

    他逛着逛着,连午饭都没心情回去吃,直到傍晚时分,才想起回去自己在高府的临时客房。

    张仪回到房间,见屋子里还没有点起灯烛,很是昏暗,仔细一看,夫人姚玥和衣躺在卧榻之上。张仪心有愧疚,轻轻地走到卧榻边上,问夫人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吧?”

    姚玥起初没有应声,张仪问过了之后,就在卧榻边坐下来,静静地傻等着夫人回话。过了许久,大概是姚玥也心疼起自己丈夫来了,她转过了身来,向张仪说道:“我身体无碍,只是心中难过,看你郁郁不得志,我心情怎么会好。”

    姚玥转过身之后,张仪才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皮肿得很高,一看就是哭了一整天的样子。张仪心酸地伸出手去,抚摸了几下夫人的脸颊,说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如果我们现在搬离了高府,岂不是更不方便催促高大夫尽快举荐于我吗?”

    姚玥这时才明白过丈夫的心思来,她更觉心酸。姚玥伸手攥住了丈夫的手,夫妻二人双手紧握,都为自己上午的争执后悔。

    姚玥幽幽地劝说道:“夫君如若在秦国也不能得志,那我们干脆还是回家乡算了,我们夫妻二人守着孩子们过日子,从此再无牵挂和操劳,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第403章 隐情渐现() 
张仪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姚玥,在他心中,打道回乡的念头不是没有涌起过,其实他又何尝不感到失望透顶。可是,每天早晨醒来,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志向,却怎么也难以甘愿就此罢手,隐居于乡野。

    姚玥见张仪仍然是沉默不语,知他仍是心有不甘,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强打精神起来,整理了一下钗钿和衣裙,到高府的厨房去准备夫妇二人的晚餐去了。

    姚玥在去往厨房的路上,恰巧遇到了高胜从练武场回书房,她屈身向高胜施了一礼,问声安好。高胜也拱手回礼,之后,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张先生最近还好吧?”

    姚玥被问起了郁郁寡欢的丈夫的近况,心中酸楚,眼泪差点涌了出来,她回道:“夫君还好,就是心情不快,大概也是迟迟等不到任用的缘由吧。”

    姚玥所说的是实情,但是在高胜听来,却觉得很刺耳,因为不仅张仪着急,高胜此时也是心急火燎的。高胜是一个讲信用、好面子的人,他没能回报于张仪,心中有愧,故而,他的急切一点儿都不亚于张仪。

    高胜听了姚玥的话,脸一红,急忙应了一声:“是吗?那你向张先生转告一声,我高胜定当为他的事尽心尽力,请他再宽心等待几日。”

    高胜说着话,脚步也没多停留,与姚玥挥手告了别。高胜本来在练武场舞了一回剑,出了一身大汗,饥肠辘辘的,但是此时却也心事重重的,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去吃了。

    他又在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把张仪这件事给推动一下,好尽快有个结果。

    高胜迟迟不去吃晚饭,可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时时关心着父亲的女儿高妍,她见父亲没到厅堂中来与家人用餐,于是就往父亲的书房赶来。

    高妍来到了高胜的书房,发现父亲面对着一盏灯烛,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火焰,一个人发着愣。他见到女儿进到房间,抬起了头,面无表情。

    高妍忧心地问道:“父亲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连晚饭都不去吃了呢?”

    高胜苦笑了一下,回道:“唉,还不是因为举荐张仪先生一事。我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樗里疾公子本来已经答应了下来,但是又不知为何拖延至今,杳无音信?”

    高妍不了解内情,她也感到棘手难办,就在忧心忡忡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向丈夫苏代问计。于是就劝父亲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想呀想的,多孤单,不如到厅堂上与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把事情讲给苏代听听,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胜不好意思地回道:“因为这件事,我已经让他出了两回主意,一次是建议让樗里疾公子出面,再一次是建言我与亲自领着张仪去拜会樗里疾,这次再来烦扰他,我都有点害臊了。”

    女儿高妍却很有信心,劝道:“让他出出主意又有何妨,父亲大人见外了,人家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子,有事让他帮忙也是应该的。”

    高妍说着,就过来拉住了父亲的手,亲昵地要他与自己一起去厅堂。高胜在宝贝女儿面前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看到女儿为自己操心,他也就没有坚持,随着高妍一起去吃晚饭。

    高胜是高府的家长,他没有明确表示不来,大家都不好提前用饭,等到他坐稳后,一家人就开始一边吃,一边叙谈。

    高胜为了说话方便,把女儿和女婿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让他们挨着自己坐,他就尽量以闲聊的口吻把举荐张仪的事情进展告诉了苏代。

    高妍伸出胳膊肘捅了捅苏代,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这樗里疾公子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怎么就没有了动静了呢?”

    高胜也随着女儿的问话,停住了手中的匕箸,把目光投向了苏代,想听一听他的看法。苏代感到自己被周围的人集中注视着,心想:“他们这分明要我来分析一下的,可是,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在众人的征询目光下,不得不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说道:“我认为举荐张师兄一事,症结仍在‘信任’二字上。”

    苏代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匕箸,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先前既然公孙延已经向秦君赢驷指出了张师兄的可信问题,如果站在国君的角度看,印象难以一下子就扭转过来。”

    高胜点了点头,十分赞同,他也正觉得难以消除的正是这种对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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