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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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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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代当场就答应下来,说道:“季兄放心,我正想着带高妍回秦国咸阳走走,她也多年未见父母,十分想念,这一回更坚定了我们去咸阳的决心。”

    孟婷接着苏代的话茬,说道:“高妍的父母也想念自己的女儿呀,我们在魏国的安邑时,你的岳父还特意到城里来访,专门为打听你们二人的消息去的。”

    苏秦也应和着孟婷的话,言道:“确有此事,他在安邑呆了两个晚上,还特意去谢了张仪这个大媒人了呢!”

    苏代听说岳父去拜谢张仪,感到很惊讶,心说:“那时张仪师兄不过是临时拉去凑数的,怎么会令岳父如此重视呢?”

    苏代也是精明之人,他当下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张仪师兄遽然赴秦,难道是因为有岳父与他结交在前,劝说过他不成?”

    苏秦对于张仪当年为苏代和高妍保媒之事,并不十分清楚,还以为张仪出了很大的力气,因此高胜才去拜谢,他如果当时在场,切身了解过详细的过程,也决计不会相信高胜在安邑去见张仪的母的仅限于所谓的拜谢媒人。

    苏代猜到了其中的某些隐情,但是碍于岳父的辈分和张仪师兄的情分,不便向苏秦明言,他于是就岔开了话题。

    他说道:“我既然要去咸阳一回,莫不如早点动身,如果加紧行进,还能赶得上张仪师兄,也好将财物交给他。”

    苏秦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也忧心张师弟再次为缺钱所困,上次在楚国,他也是因匮乏钱财,多有不便。这次能在他到达秦国前,将五百金交到他手上,他便能从容结交秦国权贵,敲开入主秦国的大门。”

第368章 暗中资助() 
苏秦和苏代兄弟二人议定,于是用过午饭之后,苏代就收拾一下行装,自己驾着马车,带着夫人高妍前去秦国。苏秦因有意要回报于张仪,特地命人搬来了价值五百金的财物,让苏代收着,到时交予张仪。

    苏代临行前,苏秦忽然又想到:“如果张仪师弟本着一贯的犟脾气,坚决不收下怎么办?”他赶快又将苏代叫住了,嘱咐他道:“你追上张仪后,先不要向他说明这些钱是我给他的,你先就说是自己做生意攒下来的吧。”

    苏代听哥哥一说,当时就明白他的心思,回道:“季兄放心,我自会有分寸的,保证将财物送到他的手中。”

    苏秦为了答谢弟弟苏代的不辞劳苦,又特意添加了二百金,权作他一行的盘缠,苏代和高妍推辞了一番,见苏秦决意要给,也就收下了。

    自从张仪走后,苏秦的喜悦情绪被打消了不少,他虽然心中依然是愉悦的,但是又时时泛起了隐忧,所忧者不是张仪加入连横阵线所带来的麻烦和困难,而是他能否在秦国立足,还有就是弟弟苏代能不能及时追上了张仪。

    带着这些许的惆怅,苏秦一点一点地完成了归家后必须办的事情,他果然兑现自己的承诺,给了自己的亲戚和朋友人人一份赏赐,尽管也会根据亲疏远近和恩情深浅有所差别,但是几乎是人手一份,希望能皆大欢喜。

    苏秦过去的熟人,洛阳首富许皋,听说苏秦回到了洛阳,第二天就亲自来到苏府拜访,希望能请苏秦到许府一叙。

    许皋见到苏秦,显得十分地兴奋,不住地夸口道:“我说你就是一个‘神人’,别人还总觉得我看人不准,现在可不是应验了嘛。非神人,谁能完成如此宏大的功业。”

    苏秦知道许皋迷信,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索性也不加辩解,任由他显摆知人之明。许皋不是一般地热情,再三相邀,苏秦也违拗不过,于是答应三天之后,办完了府中的事情,就到许府去游玩一回。

    苏秦夸道:“你许府之中的明鉴湖和听风轩,都是一流的好景致,我犹忆当年在湖畔散步,在轩中饮酒,那么地惬意,真是令人回味不已。”

    许皋一听,面露难色,挠了挠头,说道:“唉,我知道季子你最喜欢那两处景观,可是这回到我许府,恐怕不能再满足你的这点吟风赏月的愿望喽。”

    苏秦闻听,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明鉴湖和听风轩不正在你府上吗?怎会连去都不能去了呢?”

    许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与许皋同来的吴景,带着不忿说道:“我家主人的府第如今被那个吕通占去了一半,那处湖泊和楼阁,都被吕通用围墙隔断了起来,变成了他的财产了。”

    苏秦“啊”地一声出来,惊道:“竟有这样的事,他是如何占了去的呢?这个吕通,处心积虑陷害别人,真是该死!”

    吴景当初被许皋委派,随从苏秦一起到赵国、燕国等地游历,这次回来洛阳,第一时间回到从小居住的许皋府上,探望亲人,顺便拜见过去的主人许皋。他没想到,许家在他离开的三年里,竟然发生很大的变故,完全出乎吴景的意料。

    苏秦问起许府被强行划成两部分的缘由,许皋因此事有些窝囊,不愿多说,吴景可不管那么多。

    他气愤地回道:“吕通还不是用过去的老花样,拿些不值钱的所谓‘古董’,让我家主人上当,又说那片地方风水不好。许府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明鉴湖和听风轩都划给了吕通,连同那里的侍妾和丫鬟、佣仆什么的,统统输给了吕通。”

    吴景将其中的老底揭出,许皋脸上挂不住,他有心喝止吴景,但是吴景自从随从苏秦之后,已是一个自由身份之人,况且又是苏秦的亲近之人,他不便当面发作。

    许皋急得脸红脖子粗,辩解道:“我欠下人家上万金,总得还债吧,吕通出价还算合理,况且我的命中多水而缺土,所以父亲起名为‘皋’。我府中多了一处湖泊,更是增加了很多的水,所以才生不出子嗣来。”

    苏秦看许皋仍然特别迷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未见得,所谓命相,怎能全信!”

    许皋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回道:“你还别说,我自从卖掉明鉴湖之后,还真得了一子,这还不灵验吗?”

    吴景说道:“我离开这些年,大概就是这么一件喜事了,其它都是不好的消息。许公子今后可得收敛着心性,好好经营许家的产业了。”

    许皋耐不住心中的不快,尽管点了点头,但也不爽地回说道:“这还用你劝,我自己有分寸。”

    吴景也看出许皋不高兴,停住了话头,他转而又想起吕通的行径,气愤地说道:“那个奸险小人吕通,在洛阳欺行霸市,草菅人命,无恶不作,真是死有余辜,凭什么让他将明鉴湖霸了去。”

    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现在吕通沦为了监下囚,再也无福享用明鉴湖,还不如将那湖泊收回来,苏丞相你住进去得了。”吴景被自己的灵光一闪所激动,脸上得意洋洋。

    许皋也觉得吴景的主意可取,他附和道:“我听说洛阳人要找吕通算账的人都排着队,他自己也欠下了别人很多债务,从前仗着周天子姬扁撑腰,赖着不还。现在失去了依仗,那些债主哪个不想食其肉、侵其骨地报仇!”

    苏秦自己却觉得此事欠妥,回道:“吕通所犯的罪行,自然会由王法制裁,明鉴湖和听风轩也会卖掉,偿还那些债主的债务。但是这处府院由你许皋赎回来,不是正好合璧一处了嘛!”

    许皋听了苏秦的话,明白他是一片好意,但是他也有为难之处,回复苏秦道:“我现在根本没钱将明鉴湖和听风轩赎回,吕通欠那些债主的债务最少也有五千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是真心不愿在赎回明鉴湖,又补充道:“况且,我命相与水相克,怎会再把那么大一处湖水置于府中。”他说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第369章 偿债难题() 
吴景和许皋都建议苏秦将明鉴湖接手过来,苏秦本人并不是没有钱去偿还吕通所欠的债务,而是觉得即便吕通是阶下囚,也不能强买强夺,那与吕通那种强盗加流氓还有什么分别。故而,尽管吴景和许皋都极力相劝,苏秦仍然没有答应。

    听着吴景和许皋的议论,苏秦倒是想起了如何处理吕通的问题,此人尽管曾经无耻地陷害自己,但是他该判处什么样的刑罚,自有周朝的法令来定罪,自己岂能因为私仇而刻意加重对他的惩处。

    周朝的法令,原来也是刑不上大夫,对于贵族网开一面,但是自从魏国李悝颁布《法典》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观念在天下已经深入人心,所有的国家几乎都照例颁布了类似的法令。连周天子统治的洛阳也不例外。

    苏秦是从平民中出来的,对于李悝法令的基本原则,当然是举双手拥护的,因为它第一次让普通的百姓直起了腰,让有罪的贵族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当然,那些徇私舞弊的大有人在,可是,作为一个新兴的权贵,苏秦却决意依照新的法令来对待一切嫌犯。

    否则,自己又与那些旧贵族何异?又如何才能令众人信服,要知道合纵联盟所宣扬和凭峙的正是讲信誉和严律令这两条。

    苏秦对于吴景和许皋的提议笑而不应,他说道:“此事容日后再议吧,我明天先提审吕通,审查明白他的罪状再说。”

    苏秦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将吕通从自己的卫队手下提出来,移交给了洛阳令丞南宫造,然后与他一起审理吕通的罪责。

    南宫造品级是周朝的上大夫,署理洛阳民政事务,他本人在朝中深受吕通的排挤,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手下根本就不留一点余地。

    苏秦还没问完吕通自己陈述的罪状,这时就从洛阳的四面八方自发地赶来了二、三百位找吕通算账的市民,这些人一拥而入南宫造的洛阳令署衙门,冲着吕通直扑了过来。

    苏秦见吕通过去欺压的人群情激奋,一副要将吕通生吞活剥的架势,心说:“一定是南宫造将审理吕通的讯息散步了出去,不然,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吕通被押在这里审讯?”

    他急忙命随从的侍卫将人群与吕通隔开,防止吕通被活活地打死在公堂之上。吕通本人给吓得抖抖索索的,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这些涌入衙门的人,人多嘴杂地喊着自己的冤情,他们各自职业不同,然而大多数还是商人,这些人都被吕通抢夺过生意,轻者将财物拱手相让,重者被迫害得倾家荡产。

    中间竟然还有卖木炭、卖水等小本生意的穷人,他们也被吕通赖账,或者强夺所卖货物。

    苏秦看着吕通,心头怒火直往上涌,十分不屑吕通的贪婪。他作为一个周朝的大臣,拿着朝廷的爵禄,又聚敛了上万金的财物,何必与一个小本生意的人去计较一点木炭和水费。

    这种贪得无厌之人实在可恶,怪不得当初自己揭穿了他的骗许皋钱财的把戏后,此人处心积虑地陷害自己,原来正是缘于他的贪欲。

    南宫造对着人群说道:“承苏丞相英明,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一举拿下,今日吕通押在我的大堂之上,他再也逃不脱了。诸位乡亲父老莫急,你们有冤有仇都一个接一个慢慢道来,由衙门记录下来,咱们与吕通慢慢算账。”

    人们听说要一个接一个地诉冤,有那精明之人赶快往前面站,大家紧急地在衙门口排成了一个队列,一字排开,形成了一条长龙,直到衙门口外二百多丈外。苏秦的侍卫和衙门衙役维护着秩序,将喊冤之人一个个带到堂上问话。

    这些人说起了吕通的罪恶,个个都义愤填膺,罄竹难书。苏秦和南宫造听着,觉得吕通简直是卑鄙下流、贪恋成性。更有甚者,吕通还为了敛财,草菅人命,制造了十多起冤案,将几个无辜的商户定为死罪,将人家的商铺和府第凭空占为己有。

    由于诉冤之人太多,起初南宫造还能细致地盘问几句,后来发现照着这样下去,连续几天都审理不完。后来他干脆让有冤情之人直接与吕通对质,言简意赅,只要是能证实吕通罪责和欠债,就一一记录下来。然后,接着叫入下一个人。

    南宫造已然是尽量简明地处理案情,但是仍然干到了当天深夜,才将吕通的罪责审理清楚,共计贪夺他人财物达一万一千多金,还欠着五条人命。当夜,那些被吕通残害的人聚集在衙门外,久久不愿散去,一定要讨个说法。

    南宫造也犯了难,吕通本人罪该至死,依律当斩,但是他欠下的财物,却难以一时偿还,而聚集在衙门外的众人,深恐自己的债要不回来,都不愿即刻走掉。如此,则形成了僵局。

    苏秦陪着南宫造在洛阳官署里累了一天,他见已经审理清楚,就向南宫造告辞,要带着自己的随从准备离开衙门回府。

    南宫造将苏秦送了出来,到了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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