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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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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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后钟离春到底还是比丈夫有主意,她冷冷地说道:“叔父莫要着急,那卫灵不是还没有死吗?现在将她弄醒,问问她不就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田辟疆闻听夫人的提醒,觉得这个主意好。赶忙命令身边的武卫说:“你们快去把那个妖女弄醒,待寡人来亲自审问审问。”

    他身边的颜遂特别恨卫灵,咬牙启齿地上前要执行齐王的指令。他此刻大概也觉得只有卫灵醒来,问清楚了,才能彻底澄清自己的无罪吧,所以格外地积极。

    然而,此刻,有比他更主动积极的人,那就是田同父子。那田同听齐王发出审问卫灵的命令,急忙扭头冲着儿子田铭使了个眼色。

    田铭看到父亲的提示,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匆匆地从几案上拿起了酒壶,冲着卫灵冲了过去,边跑还边说道:“此妖女实在是可恶,待我用这凉酒刺激她一下,将她弄醒。”

    苏秦看着田铭急切的行动,又听他说要用凉酒激醒卫灵,心里感觉怪异。心说:“这个是什么法儿,没听说过,看你怎么个弄法。”

    齐王这时对于田同父子还没有彻底看透,他倒觉得田铭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

    颜遂已经迈出了脚步,但看到田铭已经上去,三步两步地到了卫灵的身边,他又停了下来。大家一时都紧盯着跃跃欲试的田铭。

    那田铭将一壶酒先是泼洒卫灵一脸,边泼还边说道:“我看你醒来不醒来,哈哈,感到凉意了吧。”

    那卫灵受到壶中凉酒的刺激,身体还真的抽动了一下,看来这个办法还可能真的奏效呢。

    苏秦想:“卫灵应该是使用魅惑功法超过了体力极限,又被打断功法,受到惊吓,才倒地不起。如同练功时气息不畅,走火入魔,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卫灵身体的反应,令苏秦很高兴,等着弄醒了卫灵,发掘行刺的真相。他看了看田同,心说:“卫灵一醒,说出原委,看你如何辩解。”

    田铭也发觉了卫灵身体的抽动,他仍然不放过,又骂道:“我给你来个更刺激的,看你还不醒来。”

第268章 处处惊心() 
田铭说着,又泼洒一回酒到卫灵的脸上,伸手撬开了卫灵的嘴唇,生生给她连连灌酒,那卫灵果然被凉酒灌入喉咙,受到了强激,竟又咳嗽了两声。

    田铭见此情景,更是来劲,不停地给她猛灌,一壶酒很快就要见底儿。卫灵起初身体反应剧烈,连连抽搐了五、六次,然而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卫灵的身体后来突然又没有了动静。

    本来以为卫灵不久就会醒来的苏秦,看着渐渐失去了知觉的卫灵,觉得这真是咄咄怪事。他竭尽脑力地想着其中的缘由,眼睛眨也不敢眨,一瞬都不敢停地望着卫灵,希望能看出个究竟来。

    大约过了一、两刻之后,希望再次闪现,那卫灵忽然睁开了眼睛,尽管身体僵直,但眼光却显出人是清醒的。

    她吃力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一句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只有微弱的“你,你……”

    说这个字时,卫灵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田铭不放,苏秦看她的眼神,发觉其中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含着幽怨,又带着几丝愤恨。

    田铭起初还盯着卫灵的眼睛,后来却有意地躲开。他任由卫灵睁着一双眼睛,完全失去了知觉。

    苏秦看着卫灵身子一点点僵硬,无计可施,他脑海中猛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莫非田铭所灌的酒里有毒!”

    “然而,如果田铭壶中的酒有毒,怎么他自己喝就没事呢。”苏秦心中接着又升起了这个疑问,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那就是田铭的酒壶中有机关,或许按动酒壶身上的某处地方,壶中机关会转换着,倒出不同的酒来。

    这种壶叫做“九转壶”,当年与顶尖大匠人史昌在终南山,聊天时史昌特意嘱咐过自己的,要他提防着别人用壶给自己倒酒。

    他说:“宁可自己去盛酒,或者看着别人用明勺给自己打酒,也不要轻易让陌生人拿着他的酒壶给自己倒酒。”

    这也是苏秦在宴会开始之前,发觉齐王带着自己的酒壶后,为什么自己非要抢在田铭敬酒前,亲自跑到铜尊前打酒。他其实是想要掀开壶盖,看看里面有没有复杂的构造。

    自己的酒壶没有机关,并不表示田铭的酒壶也同样没有机关。可怜卫灵,很可能就是死在了一壶毒酒之下。

    苏秦观察了卫灵失去知觉的全过程,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如果卫灵死于中毒,那么她究竟中了什么毒呢?”

    他看着卫灵的身体一点点发僵,突然想到:“莫非她所中之毒,竟然是自己带在身边的‘越人逍遥散’?”

    那种毒药就着酒服下,起初正是身体麻痹,失去了知觉,然后渐渐地发僵发硬。

    “是不是卫灵因体力消耗过巨,再加上田铭所使用的剂量大,所以加速了失去知觉的过程了呢?”苏秦在猜测,又不敢完全肯定。

    可是,身中越人逍遥散之毒,最后还会有个身体因极为强烈的疼痛,剧烈抽搐的过程。如果卫灵现在看似僵硬的身体会有此反应,那她就是中了越人逍遥散无疑。

    苏秦眼巴巴地望着堂中央,想要证实自己的推断,不过,很久没有出现。田铭见卫灵没有了知觉,又开始回头望着她,表情十分反复,又是高兴,又是悲伤的,转换个不停,眼角竟然有隐约的泪光。

    就在苏秦以为卫灵所中之毒不是越人逍遥散的时候,令他又惊又恐的一幕出现了。

    本来身体僵硬的卫灵突然手脚激烈地抽搐出来,她的眼睛圆睁,连脸上的肌肉都发生了抽动,一张俏脸顿时变了形。

    头上的发髻也因身体的大抽搐而散开了,披散开来,又加上扭曲的脸部,简直就是一个吓人的女鬼。

    苏秦都不忍再直视卫灵,那个好奇之人齐王田辟疆起初还没觉什么,后来场景越来越恐怖,连他都躲开了一直注视着卫灵的视线,不敢多看。

    其他人几乎都是如此,都被这可怖的一幕吓到,纷纷躲避着不敢直视。苏秦发现惟有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舞者,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长着一双漂亮的花眼,她定定了望着卫灵,眼神悲伤而茫然。

    苏秦也十分同情卫灵,但此刻更多的是悲愤。这卫灵最后的谢幕,显然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经,不仅是恼怒,而且夹杂着毛骨悚然的惊怖:自己的越人逍遥散,什么时候竟然到了田同父子的手中。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甫入齐国,田铭相迎至边境,又百般殷勤地劝到田府下榻,这一切原来皆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预谋。

    姑且不论以卫灵施法而栽赃于自己。即便是自己的房间和随身物品,他们也都趁着自己不在,搜了底儿掉。

    这对父子卑鄙无耻、恶毒阴险,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不是前两天搬离了田府,还不定要发生什么更无法躲避的危机!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苏秦紧张地想着:“要不要挺身而出,揭开田同父子的老底儿。”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仍然缺乏有力的证据,连毒酒他们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成是苏秦的预设。

    然而,田同父子已然坏事做绝,苏秦岂能不闻不问地不加追究,他咬牙切齿,下定决心:“今日我要和你们父子来个鱼死网破!绝不容许你们坏事做尽,表面上仍然能装成老好人的样子”。

    “如此一来,你们父子还不定要害多少人,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卫灵,一个无辜的少女,本来已经决定罢手,不再参与你们的阴谋。然而,你们父子求来求去的,答应了再来一回,竟然是赔上了整个的性命。”

    “如果自己不站出来,恐怕这件事的真相从此就被掩盖,一个花季少女死于非命。而田同父子为了不在齐王面前泄露刺杀计划,丧心病狂地对着忠心为自己卖命的人,心肠之狠,简直千古未闻。”

    苏秦越想越气得紧,他正要开口说话,向田同父子讨个公道,此时,事情陡然又起了变化。

第269章 为知己() 
就在众人不忍直视卫灵最后时刻惨烈情景的时候,舞者之中的一位年长者与众不同,她却一直都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眼神中全是悲哀。

    苏秦刚刚出口一个“田同,……”正要往下说呢,却见那个年长的舞伎冲了出来,她不顾一切地扑在卫灵的身上,将卫灵抱在怀里,平复着她抽搐的身子,又用手轻轻地抚上了卫灵死不瞑目的圆睁双眼。

    一行热泪从年长舞伎的眼中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滴在了卫灵的脸上。这时,田铭尚未离去,他看着年长舞伎,低沉着声音呵斥道:“葛薇,你要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那个名叫葛薇的舞伎抬起头,看着田铭,满腔悲愤地说道;“我在干什么?哼,不过是给灵姑娘收个尸罢了,不似你田公子,灵姑娘生前你跑前跑后地献殷勤,现在死了,却假装不认识。”

    田铭的脸腾地一下子略过一片红晕,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葛薇骂道:“你胡说什么,谁去讨好卫灵啦。你再胡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葛薇却丝毫没有畏惧田铭的威胁,她不屑地盯住田铭,继续说道:“小女子既然敢当众给灵姑娘收尸,早将那生死置之度外。还怕你以对待灵姑娘的手段对我不成!”

    她加快语速继续说,好像生怕田铭打断自己的话语,没机会再说出真相,道:“刚才你还在帐篷里一口一个甜心宝贝地叫着灵姑娘,这会儿却不认识了,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眼睛里喷出了怒火,目光灼人,又说:“可怜灵姑娘,生前不仅把身子交给你,整个的心都被你哄住。临死都说不出自己的悔恨,怕是最恨自己认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苏秦听了葛薇的所言,正与自己偷听到的内容吻合,他立即明白葛薇是实在看不惯田同父子的做法,勇敢地站出来揭露真相,先于自己一步,为卫灵鸣不平。他深恨自己名利心太重,又佩服葛薇作为一个弱女子的勇气。

    田铭被葛薇贬损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大骂葛薇道:“在我田府,哪里有你一个下贱的舞伎说话的份儿,快快住嘴。”

    他说着,右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剑柄处。

    葛薇看出田铭意欲再次行凶,轻轻啐了一口,回骂道:“你一直在利用灵姑娘,别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灵姑娘生前把我当成知己,你的那些鬼计怎能瞒得过我。我今天拼死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葛薇说着,也猛然直了直身子,向着齐王处跪行了两步,伏地磕头,口中言道:“小女子斗胆禀报大王,卫灵行刺背后的主使正是田铭。”

    她与此同时突然摊开手掌,在她的手心里竟然是一块佩玉,上面刻着字,正是一个“田”字和另一个“铭”字。两个字十分显眼,又很匀称工整,显然是精心刻上去的。

    葛薇抓紧时间说道:“这个玉佩就是卫灵生前随身携带之物,是田铭所赠,小女子刚从她的怀中找出来的。恳请大王过目。”

    苏秦紧张地听着葛薇的叙述,当听到她从卫灵身上找到玉佩时,十分佩服葛薇的机灵,此女看来颇有心计,故意装成抚慰卫灵,实则顺带着寻找证据。

    田铭听到这里,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起身,噌楞楞地拔出腰下三尺剑,冲着葛薇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齐王认真地听着葛薇的禀报,其实他还正在思索要不要相信葛薇所言呢,突然间,田铭就挺剑刺出。齐王当时心惊,大声喝止田铭道:“你怎么敢在寡人面前动粗。”

    然而,齐王的喝斥是阻止不了田铭的,他铁了心要消灭葛薇这个隐患,因此根本就不听,照旧刺出自己的佩剑。

    能阻止田铭武力的还得是另外的武力手段。这时,苏秦出手了。当他刚才看到田铭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已经料到他会铤而走险,冒着齐王怪罪的危险,当众对葛薇下手,因此上他早已防备着田铭。

    他心中对自己说:“已经有一个无辜的女子死在了田同父子的阴谋之下,决不能让另外一个有着勇敢之心的弱女子受害。”

    当田铭拔出佩剑时,苏秦就蓄势待发,看他丝毫没有停剑的意思,于是一扑而上,青霜剑光芒一长,田铭的佩剑就给从剑柄处削断。

    田铭怎么能料到苏秦竟然也站出来维护葛薇,所以在没有防备苏秦出击的情况下,佩剑都来不及躲一躲青霜剑的锋芒。

    苏秦击断田铭的佩剑,望着惊讶又愤怒的田铭,冷冷地对他说:“田公子何必如此急切地下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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