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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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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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贵只低头看了一眼布包,却并未伸手去接。

    “钱是少了些,但这是我和婆婆的一点心意。”宛初又将布包往前递了递,补充道。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这些银子做什么。倒是张大娘身体弱,需要很大一笔开销治病,你手头宽裕点,总归好些。”

    阿贵用手将布包推了回去,坦然道。

    见阿贵不肯收下银子,宛初的心里万分焦急,但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劝说,才能让阿贵改变心意。

    正在她踌躇之间,阿贵却已麻利的将包袱捆好,背到了身上。

    “我走了。”他黑瞳深敛,简短说了三个字。

    宛初不知如何回应,只呆呆的看着他,心底被陌生的感觉占据。

    阿贵轻轻呼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毅然决然的迈步而出。

    望着阿贵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宛初不自觉的轻轻呼出一声,“阿贵。。。。。。”

    阿贵离开之后,宛初强打起精神,一边打理着铺子,一边尽心的调理着张大娘的身子。

    没有阿贵的协助,宛初每天拼尽全力,顶多只能做两百个包子,家里的收入一下子骤减。

    好在张大娘在宛初的照料之下,身体稍稍有了起色。

    在宛初卖包子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阿贵的消息。

    从路人的闲聊当中,她得知阿贵重新过起了餐风露宿的日子。也知道,他歇脚的地方,距离自己的包子铺并不太远。

    但,他却从未在包子铺前再露过面。

    宛初知道,他不露面,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而他没有走远,正是实践了他的承诺,时刻在守护着自己的安危。

    经营包子铺和照顾张大娘,并不是轻松的事。宛初每天都累得手脚酸软,夜晚来临,她忙完琐事躺到床上的时候,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

    生活的苦累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每当深夜,当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一点一滴的回想起阿贵在身边的日子。

    本来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现象会越来越少;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时间越久,她脑中越来越多想起阿贵的影象,甚至,想要再见到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就在她煎熬万分的时候,家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对方是衙门的人。

    他们粗鲁的将包子掀了一地,将宛初和张大娘押跪在地。

    “官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要抓我们?”张大娘一脸惊愕,恐惧的望着居高临下的官差。

    “抓你们,是因为一件人命案子!”捕头厉声回道着。

    一听是命案,旁观的街坊邻居,尽皆唏嘘不已,对着宛初和张大娘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人命案子?怎么可能?我们是两个柔弱的女人,平日里都老老实实的守着包子铺,怎么可能扯上人命官司?”张大娘闻言,连连摇头,替自己和宛初辩解着。

    “这件命案,发生在北彊的‘大阴山’脚下,现在有人可以证实,一个月前,有人前往那里探访过你的儿子李煦。”捕快将一副画象提在手里。

    画象上面是两名年轻男女的头象,画里的女子十分美貌,从脸形和梳的发式看来,同地上跪着的宛初有几分相似。

    而另一名男子的画象,五官对称挺拔,棱角分明,正是阿贵的轮廓。

    听对方提到大阴山这个地名,又看到对方手里的画象,宛初突然双腿一软,脑袋轰的一声响。

    原本自己侥幸的以为,那个地方荒僻,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那两具尸体的。却不料,这才过了没几天,官差便追查到了家门口。

    捕头捉起宛初娇小的下巴,将她与画象认真的比对了一番,然后凶恶的说道,“说!你上月是不是去过大阴山?”

    宛初此时已经惊得瑟瑟发抖,她满眼惊恐的望着对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这时,张大娘才反应过来,官差画象里的人正是宛初,惊疑的问道,“官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宛初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我最了解她的心性。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人或许不是她杀的!但,她的同伙却有最大的嫌疑。”捕头用手指着画象当中男人的头象,对张大娘问道,“这个人,你见过没有?”

    张大娘这时也明白过来,这画象中的男人正是阿贵。

    “官爷,他。。。。。。他不过曾经在我们铺子上做了几月的帮工,我们已经解雇了他,如今不知他的去向。”张大娘不敢有所隐瞒,只有实话实说。

    “阿贵!”捕头在口中念着这个名字,继续追问道,“他的全名是什么,户籍是哪里?”

    “我。。。。。。我不知道啊!宛初当时见他无家可归,十分可怜,便好心留下他,让他在铺子里帮忙。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户籍何处。”张大娘急忙回答。

    “请个帮工,竟然连他的名字和出处都不清楚,你在糊弄谁?”捕头闻言大怒,暴喝道。

    见婆婆被捕头如此逼问,宛初连忙定了定神,辩道,“听他说,他曾跌落山谷摔到头,记不起从前的事来。。。。。”

    听到宛初的话,捕头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得出结论,“你们真是无知妇孺,被人随意一句说辞,便糊弄过去!”

    接着,他转身对周围的人下令道,“那两柄钢刀,都是一击即中。这两个女人弱不禁风,绝不可能有那样大的力气!人犯应该就是那名叫阿贵的帮工,你们依着画象,四处搜捕。此人凶残,力大无穷,若不能生生捕获,击毙也可!”

    宛初闻言,心胆俱裂,瘫软的坐倒在地。

    张大娘见捕快们各自领了画象,便分头散开搜捕,不由皱眉叹道,“这阿贵,竟然会是个杀人凶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他已经走了,才不致于牵连我们。真是阿弥陀佛!”

    宛初闻言,心里酸楚无比。因为只有她心里清楚,阿贵之所以会犯下这桩命案,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这时,捕头又走上前来。

第四十八章丧子之痛() 
“你虽然刚刚承受丧子之痛,但若你胆敢包庇那嫌犯,官府也断然不会因你年迈无依而枉顾法纪,明白吗?“捕头牢牢的盯着张大娘的脸,振声说道。

    “什么?”张大娘满眼惊疑的问道。

    “你若知道那阿贵的行踪,务必第一时间向官府禀报,如若不然,定会治你一个包庇窝藏之罪!”捕头重新解释了一遍。

    “不。。。。。。不是这一句,你先前说我承受‘丧子之痛‘,是什么意思?“张大娘的眼神依旧疑惑不解,她颤声问道。

    “‘丧子之痛‘都听不懂?就是说你唯一的儿子李煦死了,你孤苦无依又伤心的意思。“捕头耐下性子对这个老迈的女人说道。

    ”我的儿子李煦。。。。。。他死了?“张大娘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她猛然摇了摇头,与捕快争辩道,”不。。。。。。。官爷,你弄错了。宛初上月才去探望过,他活得好好的!“

    “弄错的人是你!你儿子,两个月前便被掩埋在垮塌的城墙下,这可是白纸黑纸记录在案的,怎可能弄错?我看倒是你这未过门的儿媳妇,如此欺瞒于你,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捕快不屑的看了张大娘一眼。

    “宛初。。。。。。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大娘此时已是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转过脸去唤宛初。

    这时,宛初已经整个人瘫倒在地,泫然欲泣。

    “你倒是说话呀。。。。。。宛初!“张大娘踉踉跄跄的走到宛初的面前,用力的摇着宛初的身体。

    “婆婆。。。。。。。李煦他。。。。。。确实已经。。。。。。。。死了!“宛初此时再了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他。。。。。。。竟然真的。。。。。。。死了?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张大娘断断续续的说完,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人便硬梆梆的倒了下去。

    宛初见状,连忙扑了上去,一边哭喊着一边转头四下求助,“婆婆,你醒醒啊,婆婆。。。。。。。。快,快找大夫。。。。。。求求你们帮我找大夫!“

    人郡当中的好心人,终于替宛初找来了大夫,又帮着宛初将张大娘抬进了房内。

    大夫为张大娘诊了脉后,连药方都没有开,便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她的状况,已经是药石无灵了。有何未了的心愿,尽量替她了却,便替她准备后事吧!”

    “大夫,求你,求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婆婆啊!”宛初闻言,扯着大夫的裤腿,一个劲儿的磕头。

    “恕老夫爱莫能助。”大夫决绝的说完这一句,便收拾好药箱,一边叹着气,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去。

    宛初在床边守着奄奄一息的张大娘,正哭得双眼通红,却听到门“吱呀”一声。

    她扭头望去,却见阿贵已经闪身进入。

    “你。。。。。。。怎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官差正在四处抓捕你!“宛初见阿贵在这紧急万分的时刻突然出现,伤痛间更多了一份焦虑。

    “先前捕快来的时候,我就在人群之中。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阿贵漆黑的瞳子在微弱的烛光下格外明亮。

    “那你还回来送命!”宛初越发的焦急难安,眼底是深深的埋怨。

    阿贵却没有理会她话里的责怪之意,而是走到床榻旁,对张大娘关切的望的一眼,小声问道,“张大娘她怎么样了?”

    听到阿贵此时还心系旁人,宛初的眼睛越发的红了,她哽咽道,“大夫说。。。。。。婆婆她。。。。。。快不行了。。。。。。"

    阿贵闻言,一声悠长的叹息,“这真是造化弄人,你我苦心隐瞒着她,却不曾想,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句话刚歇,却听闻床榻上的张大娘发出一声细弱的声息,"宛初。。。。。。”

    宛初连忙伸手握住张大娘的手,应声道,“婆婆,我在。。。。。。。“

    张大娘费劲抬了抬眼皮,望了宛初一眼,“好孩子,真是苦了你。。。。。。。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一个人承担。。。。。“

    宛初用手背擦了擦泪,一脸愧疚的望着张大娘,自责的说道,“婆婆,宛初不苦,只要婆婆好起来,宛初做什么都可以。。。。。。“

    张大娘眼中泛着泪光,慈爱的望着宛初说道,”傻孩子,婆婆的身子好不了的。。。。。。“

    宛初一个劲的摇着头,满面哀伤。

    张大娘继而将目光转向阿贵,吃力的说道,“阿贵。。。。。。你当真杀了人?”

    阿贵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从北疆返回之时,被两个禽兽盯梢,那两个禽兽差一点毁了宛初的清白,我一时气恨难平,便动了杀念。”

    张大娘闻言,神情顿时一滞。

    继而她缓缓开口,“你杀人,竟然是因为宛初。。。。。。没想到,宛初为了探听煦儿的消息,同你一道出这趟远门,便遇上此等不幸。。。。。。。哎,都是我李家亏欠了你们。。。。。。“

    张大娘说到此处,眼中涌起了泪。

    “婆婆,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静养,别再想这些事了。。。。。“宛初见婆婆伤心落泪,连忙劝慰。

    “宛初,有些话,婆婆现在不说,只怕以后。。。。。。没机会了。。。。。。“张大娘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你与我李家的婚事,便不作数了。。。。。。“

    “婆婆。。。。。。你别说了。。。。。“宛初闻言,泣不成声。

    张大娘却并没有停下,而是将头转向阿贵,富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叮嘱道,“官府现在全力通辑你,你若能跑,尽快跑吧。。。。。。”

    匆匆交待完这几句,张大娘耗尽了力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宛初伏在张大娘的床前,哭得伤痛欲绝。

    当夜,阿贵便将张大娘的尸身背到了后山,挖了个深坑埋葬,并在坟头刻了个石碑。

    宛初跪在张大娘的坟头,两次哭晕过去。

    等到宛初平复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起身对阿贵说道,“多谢你替我安葬了婆婆。”

    阿贵脸色凝重的回道,“张大娘曾经待我不薄,我不过做了我应做之事。”

    宛初抬起眼眸,对阿贵嘱咐道,“如今你为了我,背上了杀人的罪名。一旦被官差捉住,只有死路一条,不如,你就听从婆婆临终的交代,赶紧逃吧!”

    阿贵却一脸镇定,对宛初说道,“我会离开,不过还要等半个月。”

    离开包子铺的这段日子,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

    但他没有告诉宛初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怕这个身份,会将宛初吓跑。

    “还要等半个月?为什么?”宛初满眼疑惑的望着他。

    “我在等待时机。”阿贵含糊其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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