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心中堵的慌。”
“母亲要想开一些。”凤曦帮王氏顺了顺气“您的病还未大好，若是自己心结难解。这病可就更难好了。”
忽的看向黄鹂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黄鹂想了想道“已经是戌时了。”
“母亲您也听到了，如今已经是戌时了，母亲还是早早歇了吧。明日里花家要办丧事，咱们还得早早去了，万万不能去晚了，免得别人说咱们不懂礼数了。”
王氏听了，揪了一下凤曦的鼻子“你这妮子，本来是该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提醒你的，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王氏的力气并不大，揪过之后，凤曦觉得鼻尖有些微微的痒意，揉了揉鼻尖，笑道“以后母亲可是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如今让我偶尔照顾一下您，也没什么不好啊。”
凤曦说完，已经是不管王氏同不同意。从王氏手中将剪刀和红纸给接了过来，黄鹂见状，也上前扶着王氏回了屋去。
这剪纸，也是偶然想起，王氏想寻个事情做做，便即兴剪的。而这一剪就停不下来了，若不是花家派人来通禀谢韵的死讯怕是王氏还要再坐一会儿的。
然而对于谢韵的死讯，凤曦本来是一点都不吃惊的，花东听了那两个人的话。心底又怎么忍得住呢，谢韵的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柳翰墨早早的便歇下了，明日里还有课，想必也是不会去参加谢韵的丧事。
将大门关好，收拾了桌上的剪纸，洗漱过后便回了自己屋里。
点了屋中的灯，平时澜沧歇息的长绳上已经歇着一个人了。
“你已经猜到我回来了？”澜沧未睁眼，整个人如同隐入了黑暗中一般，让人看不清楚“还以为你会比较惊讶。”
“我已经习惯了你的神出鬼没。”这一点凤曦倒不是开玩笑，每次澜沧的出现都是悄无声息的。
所以也得早早的习惯了，若是不能适应，凤曦觉得分分钟会被澜沧吓得心脏病发。
“谢韵死了？”凤曦脱了衣物上床，轻软的薄被盖在肚子上以免着凉。躺在床上，然而却没什么睡意。
第197章 凤曦谋略（）
黑夜里澜沧的方向幽幽的传过声音，意外的带了一丝倦怠“我刚刚听到屋外不是有谢家的人过来通禀吗？”
凤曦屋里，离着待客的厅室，中间隔了一间屋。隔着却也能听到，澜沧的听力倒也是不错。
“他们来通禀是一回事，从你口中说出来则是另一回事。”凤曦一顿“比起他们，我更相信你一些。”
黑暗中有了半响的沉默，忽的有了澜沧的声音“已经死了。被花东和花屠夫联手害死的。”
“看样子，花东还是出手了。”一顿，凤曦察觉到澜沧话语间的另一样问题“你说还有花屠夫？”
她的计划中原本只包含了花东，她知道花东肯定是忍不住，绝对会要了谢韵的命的，这突然插一脚的花屠夫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一开始也是有些意外。”澜沧道“花屠夫进来之后原本是准备阻止的，但是被花东说动之后，便两人一起将谢韵谋害了。”
“他们用的什么方法？”
“用湿纸覆面。”澜沧清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方法，以前她执行任务。
而任务的目标身份特殊，须得用特殊的方法要其性命的时候。她就会用这种方法，面上看着就像是暴毙身亡，忽然的了恶疾去了一般。
只是她的手法比起花屠夫他们自然是要更精细一些，做出来的事情不会让人留着把柄。虽然花屠夫和花东将东西收拾的很好，但是依然能被她寻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他们倒是心肠够狠的。”凤曦直直的望着床帘上的简单花纹。
“古语不是有云吗？无毒不丈夫。”言语间听不出澜沧半点感情。
凤曦对澜沧的话又是赞同，又是不赞同，想起明日的事，又是和澜沧确认了一便“明日就要动手了，我这边的事情都已经笼络好了。你那边可办的妥当了？”
“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只是最后确认一遍罢了。”
回应凤曦的是寂静无声。对于澜沧她无可奈何，两人之间本来就是交易，不是主仆，她没有对自己恭敬的理由和必要。想想澜沧是个秦国太后办事的主，应当是有自己分寸的。
躺在床上又过了一阵，黄鹂从王氏屋里回来。身上还带着些水汽和皂角的气味。
凤曦向里面移了移，给黄鹂留了位子出来，待黄鹂躺平，凤曦道“快些睡，明日里一大早要去花家参加谢韵的丧事。”
“嗯。”简单嗯了一声，耳边似是有些轻微的声响，凤曦转过头。黑暗中，迎着稀薄的月光，依稀的能够看见黄鹂的脸。
小小的脸皱着眉头，即便是在夜里，也是看的那样明显。
抬手抚上黄鹂的眉间，将那眉间的皱纹抚去。
“小姐”黄鹂怯怯的握住凤曦的手，欲言又止。
凤曦反手包裹住黄鹂的小手，那双手不似以往总是暖暖的，如今冷的像是一块石头一样。
“怎么了？”凤曦注意到，黄鹂的异常是从那两个过来通禀的下人之后，开始的。
握住黄鹂的手，将身上的温度一点点的传输到黄鹂身上“有事，你要和我说，我会去猜人心思。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够猜的准。虽然我买了你，但是我却是要照顾你一辈子，有什么话，你一定要和我说，不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黄鹂只觉的心中一暖，手上凤曦的温度从手掌一点点的传递着，似是连心脏都被温暖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黄鹂犹豫了一下，满是担忧道“只是，今日谢韵小姐死了。那小姐答应戚老板的事，又该怎么办呢？”
戚老板，指的是戚从。对于技艺高超的戏子，都会称呼一声老板。而黄鹂则是格外喜欢戚从一些，便称了一声戚老板。
“就是这个事？”惊讶之余，心中也是感动，黄鹂时时刻刻都考虑她的事情，她又怎么能不感激。
黄鹂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嗯。”
凤曦伸手摸了摸黄鹂的头“相不相信我？”
“小姐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就够了。”安慰的话带着让人信服的语气，凤曦捂住黄鹂的眼“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答应了谁的事情，我便一定会办到。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吗？”黄鹂怯怯道。虽然她对凤曦是无条件的信任。
可是谢韵的死讯已经传开了，这让她一时又拿不准主意。
生出了小指“那，小姐。我们拉钩钩。”
凤曦失笑，却还是将小指勾住了黄鹂的小指，两个女孩软糯，甜腻的声音“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样可以了吗？”
“嗯嗯。”
明明是没什么可信度的话语，对于黄鹂却是格外的受用。勾完手指，连忙躺平，很快的便睡去了。
翌日，天色还未大早。凤曦便已经起来了。
王氏屋里也有了声响，黄鹂从柜子里取了两套衣裳过来。
“小姐今天要穿那件衣裳？”
黄鹂努力举着，凤曦扫了两眼，选了左边那件。白色的衣裳，衣间只是绣了简单的花样。虽然另一件也挺合适今日的事情，但是始终不及白色的来的庄重。戴上一些简单的银饰，脸上不施意思脂粉。
黄鹂和澜沧也要一起前往，两人皆是换了素衣。澜沧那宽大的袖子中隐隐有寒光闪过，凤曦知道，里面定然又是藏了些能够分分钟要人性命的武器。
出了房门，王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同样的净白的衣裳，胸前配了一朵白花。
“母亲，我这样穿，可还过得去？”凤曦从屋里出来。
王氏回头看了看，蹲下身帮着凤曦整了整衣领，眉眼间满是溺爱“曦儿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法子，这样穿，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的。就算是再会找事的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收拾好了行装，王氏牵着凤曦便一起向着花家去了。
一路上，总是能够遇到村里的人，都是穿的一身素白。在村间的路上移动着，就像是被风吹动的雪一样。
人们之间互相寒暄几句，打过招呼之后，便一起向着花家过去。
第198章 丧事（）
入了花家，凤曦年纪虽然尚小，但是也跟着王氏端端正正的吊唁。送上备好的花圈，神色凄凄。
“花老夫人，您可要想开一点，莫在伤心了。”
王氏抹了一把泪，未嚎啕大哭，但也面色真挚，眼角含泪。一言一语皆是出自真心。
花老夫人精神看起来不甚很好，本来就苍白的面色看着更是没了血色，听闻了王氏话，似是有所感触。撑了撑身子，哀哀道“这不想开一点又能怎么样呢？总归是人死不能复生的，也只有想开了，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一顿“也不知道我老花家时做了什么孽，今年这么多事都轮上来，一点都不让人歇歇。”
“老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人各有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王氏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谢韵那姑娘的时候到了，所以才让她去了。”
花老夫人扣了扣一旁茶几上的茶碗，被烟火气盖住了茶香，充斥鼻腔的也只是刺鼻的烟火气了。戴了护甲的手在茶盖上一下下的敲打着，发出叮叮作响的声音。
凤曦望着花老夫人，比起上一次见着，这一次看着更是显得老了许多。即便身上的衣裳再华贵再端庄，也无法掩盖一个老人家心底的哀伤和无奈。
小手摸进身上的荷包，取出一枚红艳艳的果子，握住花老夫人干枯的手，将果子放到了花老夫人的手心。
“老夫人，您吃。”
入眼的是凤曦的天真灿烂的笑脸，花老夫人被感染的也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将凤曦又是往身边拢了拢“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要给我吃？”
“老夫人尝过就知道了，这是好东西。”
凤曦的话语让花老夫人生不出拒绝的意思，想了想便放进了嘴里，然而咬开之后，却是一阵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太过剧烈的苦味让花老夫人险些作呕。
凤曦端起茶几上的茶递给了花老夫人“老夫人觉得味道如何？”
“这味道实在是太苦了。”花老夫人连着喝了两口茶才将苦味冲淡。
凤曦淡淡笑着“这小东西叫做无忧果，吃着可以清火气，名目。不过味道特别苦，平常都是入药之后，要加其他药材中和才服用的。”
一顿，看向花老夫人“我给老夫人吃这个，主要是想让老夫人忘了那不开心的事情。一世无忧。而且凤曦听过一句话，说是口中苦就不会觉得心中苦，这无忧果这般苦涩，想必也是冲淡了老夫人心中的哭了才对。”
“你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花老夫人心中的那一丝的不悦被凤曦的这番话冲淡，向着王氏道“你养了一个懂事的孩子。”
王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应承着，真要说，凤曦今日的表现连她也没有想到。
而说了一些话之后，前来悼念的人越来越多，花老夫人也有些应付不过来，招呼了下人带着王氏和凤曦到了女宾的厅室之中。
即便是丧事，男女之别却也是不能忘了。男宾与女宾分别分了两间屋子，在下人的带领下，凤曦和王氏向着女宾的厅室去了。
走在路上，王氏望了望凤曦身后，奇怪道“咦，澜沧和黄鹂呢？明明一起来的，怎么这会看不见人了？”
“黄鹂说她尿急，便让澜沧陪着去茅房了，一会儿会过来的。”
王氏未想，便点了点头。若是王氏仔细看凤曦，便会发现凤曦脸上的一丝不自然。
到了女宾厅里，已经有了一些妇人早早到了，厅室挺大，看样子即便百余人共处一室，都会有多余的位子。
一张桌子坐五六个人，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瓜果。凤曦坐下之后，给王氏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尝了一口，是今年的新茶，入口甘甜，带有回香。
而从入门一直到这里，一切都布置的极为符合礼法，挑不出一点错来。花家不愧是东村数一数二的家族，虽然人丁算不上兴旺，但是家业丰厚，李氏那一夜的暴富却是不能和花家比的。
一夜便能做到这种程度，钱是一点，而人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坐了一阵儿，凤曦有意无意的从果盘上挑了几颗杨梅塞进嘴里。酸甜的果汁和果肉在口中蔓延，吐出核的时候，恰巧看了李氏和曲氏。
曲氏也注意到了凤曦，两人深深看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些什么。
李氏落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