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中的恼恨真是难以言喻。
去请太医的下人很快便是回来了，身后跟着穿着一身太医服饰的太医。听着丞相府中出了事情，他是连忙整理了一下医药箱便跟着人过来了。一路上轿子颠簸的，他几乎都快要吐出来了。
见到柳百盛，太医也不敢耽搁，正要行礼便被柳百盛扶起“太医不必多礼，老夫今日请太医过来一趟便是想请太医为老夫辨别一样东西。”
来人是太医院的副院正，医术极为精通，见着是他来了，柳百盛心里安稳了许多。
“丞相大人能够有用到本官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了，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
听着这话，柳百盛将那碟盛着陈姨娘血液的小碟递给了副院正“还请太医帮忙瞧瞧，这血液里面是有什么东西？”
接过那个小碟，副院正好生打量了片刻，又是用指尖轻触了一下，迟疑道“这，似乎是服用过清浊丹的现象。”
“清浊丹？”
太医口中再次听到这个，柳百盛还是有些意外“太医可查验清楚了？这当真是服用了清浊丹的情况吗？”
被柳百盛质疑医术，太医心底有些不快，但是奈何柳百盛是文官之首，他只是一个小小太医，即便心有不悦，也只能憋着了。
柳百盛瞧出了太医的反应，道“太医还请不要介怀，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我柳某人的家事，虚的查问的清楚一些。我才好做判断，我不想凭空冤枉了人，也不想让做错了事的人听之任之。”
“丞相大人，果然不愧为文官之首，本官佩服。”
太医道“这的确是服用了清浊丹后出现的情况。这清浊丹宫中的娘娘们都会使用，以便将身体里面的污物排除体外，一直负责调理宫中主子们身子的我是看的多了，这情况我自然也是清楚。只不过看着这血液的粘稠程度，似乎不是服用了一两粒，而是数十粒清浊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府中那位夫人一次性服用了这么多，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药一次性吃的太多了，会伤到肝肾，还请柳丞相多照顾些才是了。”
“你说这是宫中娘娘们使用的东西？”柳百盛皱眉道。
太医虽然疑惑柳百盛的反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清浊丹是皇宫里专供的丹药，专门让宫里的娘娘用着以保自身容颜不老。在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就在柳百盛还欲说什么的时候，负责检查陈姨娘身子的人也回来了，华叁听过之后，道“老爷，检查的人说。陈姨娘全身都布满了各种青紫色的瘀伤，和二小姐说过几乎一致。”
柳百盛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示意华叁送太医出去。
沉思良久“来人，将陈姨娘给我丢出府去，不准任何人再去管她。”
“老爷”
所有的努力在这一朝全数败了，谭氏心底不干，正准备说话，柳百盛已经是望了过来“夫人，我知道你心善，不过这件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陈姨娘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王夫人，我今日若是再任由这事情发展下去，以后府中怕是要乱了套了。”
“是”
谭氏无奈的应道，她不是傻，她看出来陈姨娘的事情已经触动了柳百盛的底线。如果她现在还一味的劝下去，那么只怕会牵连到她得身上。柳百盛生性便是多疑，做的太多，便是错了。
“父亲，我还有一事相求。”凤曦道。
柳百盛对于凤曦和王氏是有愧疚的，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便是早早的下了判断，现在面对凤曦时，心底反倒是有些虚。
“你说。”
谭氏瞧着凤曦，这个庶女一次次的坏她得好事，只怕现在说出来的话也是不中听的。
凤曦站直了身子，如同一颗最笔直的松树一般，挺直了背脊“父亲，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陈姨娘要罚，同时她身后之人，也同样要罚。”
“身后之人？”柳百盛凝眉肃声道。
“没错。”凤曦冷冷道“女儿医术不精，所以特地让父亲去请了宫中的太医过来以确定女儿并没有说谎。但是太医另外也说过另一件事情，这清浊丹是宫中娘娘专用的丹药，一般人寻不得。而我母亲在宫中并没有身为后妃的表亲，自然是拿不到这清浊丹。陈姨娘家中世代经商，更没有出过半个娘娘，自然也不可能拿到这清浊丹。而今日陈姨娘能够用这清浊丹来诬陷我母亲，父亲就不奇怪这清浊丹是从何而来的吗？”
柳百盛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他听到太医的话时，就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只是将一个陈姨娘在他看来便是够了。
能够接触到宫中的娘娘，弄到清浊丹，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定然不低，若是闹腾开了，反倒是不好。
他不提，准备将这个事情一笔带过，却没想到凤曦却是将这个事情给提了出来。
若是问下去，那背后之人是谁还不好说，若是不问，那他这家主的尊严又放在那里呢。
沉思半响之后“你想如何？”
凤曦早就知道柳百盛会如此，这个只爱自己，将自身的面子放在第一的人，是不可能让自己失了名声。
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就像是胜利的微笑，低声道“希望父亲能够将指示陈姨娘这么做的人找出来，一并惩罚了，以在这府中立威。让府中的人知道，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371章 甘氏（）
她冰凉的目光从谭氏身上扫过，既然她敢对她下手，那么就等着接受她得报复吧。
凤曦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敲击在柳百盛的心坎上，终究是没有再拒绝，唤了一旁的华叁“去将陈姨娘和墨菊，还有风花给我带过来，我要好生审问一下。”
院外的雪一直下，风吹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柳百盛吩咐完之后，便进了汀香斋中。
热茶稍稍抿了一口，府中的护院便押着陈姨娘三人到了汀香斋的屋里。
三人虽然没有被五花大绑，却也是颤抖的不敢说话，无法动弹。陈姨娘则是更加的差一些，额头上的血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渗，人醒了过来，但是面色苍白，唇上的颜色蒙了一层颓败的灰白色，整个人看着落魄不堪。
陈姨娘还不知道她的事情已经败露，以为将她们三人带过来，就是为了当着她得面将王氏定罪。
虽然瞧着坐在椅子上，面无惧色的王氏有些奇怪，但依旧是信心满满，她就要看到王氏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爷”陈姨娘面色戚戚，一双含泪的眸子让人看着我见犹怜。
这双眼睛曾经无数次的勾动了柳百盛的心，但是此时的柳百盛瞧着陈姨娘却只有厌恶。
陈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百盛已经是怒极的打断道“说，是谁指使你，让你用这种法子陷害王夫人的？”
“陷害？”陈姨娘还没明白这事情的回转，连忙道“老爷，是王夫人坑害我，怎么变成我陷害王夫人了呢？”
“你还要在我的面前说谎，好好好。”柳百盛怒极反笑“看来是我平时太宠你了，所以你竟然敢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似的蒙骗。”一掌拍在红木的小几上“说，究竟是谁，让你这样陷害王夫人的？”
知道了？老爷都知道了？
这样的认知让陈姨娘浑身发抖，惊恐的连身上的痛楚都已经忽略。
“老爷”
陈姨娘正欲开口，凤曦已经是道“陈姨娘，你就不要拼死抵抗了，即便你今日在父亲的面前将头给磕破了，父亲也不会原谅你的。你的所做所为实在是太过歹毒阴狠，若是陈姨娘想要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劝陈姨娘还是照实的说了吧，究竟是谁指使的你让你坑害的王夫人？”
“你这个贱人。”陈姨娘恨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这样大呼小叫。你就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
陈姨娘知道她今日注定是逃不脱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不顾及了尊卑。反正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她被禁足三个月是凤曦害的，她今日的结果，又是凤曦害的，她已经是生生的恨死了凤曦。
目光瞟了一眼谭氏，又看了看柳百盛“老爷，是不是我真的说出指使我做这件事的人，您就会饶过我？”
她不敢再去看谭氏，她在盘算着这之间的情况。她终究还是怕的，能够将自身的威胁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如果她将谭氏拖下了水，那么即便是她身为嫡夫人，也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
“你若是说出来，我自然会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至于有多轻，怎么发落，全部都是看他的。这件事情已经触动了柳百盛的底线，即便是从轻发落，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起的怒火。
柳百盛的话像是被陈姨娘了一个保障，正欲开口，忽地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在屋中炸开，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众人目光纷纷看了过去，谭氏满面的怒容，指着被打的不知东南西北的陈姨娘道“陈姨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样的所做所为，让五小姐和六小姐以后在这个府中如何立足，你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我原本以为你说的是实话，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来欺骗我。陈姨娘，你真是骗的我好苦啊。”
陈姨娘回过神，这一切不都是谭氏指使她做的吗？现在这一出
很快，她就意识到谭氏这是在威胁她，她在用柳华熙和柳彤彤来威胁她，这个女人是好恶毒的心思，竟然想要让她一个人顶下这所有的事情。
她恨极，在这府中，她风光数载，却没想到落得如今的这个下场。
“夫人”
“你说，究竟是谁指使的你做的这件事情？”谭氏满脸心痛的表情，站在了陈姨娘的身前，挡住了众人的额视线，指尖轻轻的在陈姨娘手心上滑动。
凤曦察觉出不对劲，刚想要看清楚，然而谭氏已经喝陈姨娘又是隔开了一些距离，再看不出异样。
目光落到陈姨娘的脸上，那原本恨意十足的脸上出现了疑惑和恐惧的情绪还带着一些忧虑，然而这样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消失无踪，眼眸中只剩下了坚定。
谭氏究竟对陈姨娘说了什么
这其中的事情，还没来的及由凤曦多想，便是看见陈姨娘向着柳百盛磕了磕头“老爷，我说，我愿意说。这件事情是甘夫人指使我做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不过凤曦吃惊的情况则是，她以为从陈姨娘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会是谭氏，然而听到的结果却是令她错愕的。
望向谭氏，谭氏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看着是那样的端庄，是一个身为嫡母应有的风范。那一抹笑，在凤曦看来却是那样的讽刺，明明是她在背后主导了一切，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柳百盛，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甘夫人是他前年提到庶夫人之位的，虽然偶尔有些脾气，但是还是极为懂事的。只不过后来府中进来的新人多了起来，对于她得宠爱也是少了些许。
偶有一些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砸了一个青花瓷瓶和一盏碧玉灯。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些争风吃醋的表现，所以未曾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人，竟然做出了这等的事情。
第372章 甘氏【2】（）
甘夫人家中有一个在宫中居于嫔位的表姐，按着这层关系，她要想拿到清浊丹倒也不成问题了。
“你说是甘夫人做的？”柳百盛问着陈姨娘，见后者点，柳百盛道“那你告诉我，甘夫人为什么要对王夫人下手？原因是什么？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帮她做事？”
陈姨娘已经面无表情，眼神也陷入了无神的空洞，她输了，输的这么的惨。她何其想将谭氏也给一并拉下来，可是为了柳华熙和柳彤彤，她不能够这么做。
她已经在劫难逃，可是她还有她得女儿。即便她今日将谭氏给拉下了马，也不见得谭氏就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她毕竟是府中的嫡母，就凭这个身份，就已经胜过了她千百倍。
然而她不行，她只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被柳百盛厌弃的姨娘。谭氏会怎么样说不好，但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要谭氏还有一口气，那柳华熙和柳彤彤以后在这府中的日子将变得异常艰难。
她不能太自私了，她不可以
喘了口气，说道“甘夫人心中对于王夫人早有怨念，说王氏刚回府就晋为了庶夫人，让她这在府中熬了数年的人心中实在是不平。而且还得了老爷的宠爱，心底早已对王夫人恨极。她想报复王夫人，却又不愿意自己动手。便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