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城市的街道上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透明、面容模糊。直直的看着祭坛。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所有的街道都布满了这些透明的人影。
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晨钟轻响突兀的贯穿了整个空间。所有的透明人影听到这个声音后，都向着祭坛方向跪下，那无边无际的祈祷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空间。
仪式平台上，伊莫莱斯俯视着下方那些曾经是他臣民的人群，但现在他们不过是对于这个城市所留下来的一些执念。
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大树，伊莫莱斯轻笑：“穆托姆博，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放心，陛下。您的心愿我一定完成，这里绝不会再留给那些肮脏的生物来玷污。”大公爵穆托姆博沉声道。
“有你在，我很放心，那么就这样再见吧……”伊莫莱斯轻轻的闭上眼睛。
“陛下……”
一道透明的人影从格尔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正是伊莫莱斯存在时的影像。
格尔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伊莫莱斯的影像向着他挥手，无言告别的场景，下一刻，他的身影从祭坛跃下。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城市里那些执念影像也纷纷拔地而起，汇入了光球之中，使得光球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城市都包囊在其中。
“我送你们下去。”
一根足有一人粗的树枝出现在格尔面前。格尔向周围扫了一眼，卡梅丽塔和贝利夫面前也各有一根。
格尔上前抓住树枝，树枝立刻小心的卷起。将格尔的身体轻轻的固定住，然后格尔就离地而起。被树枝带着向着祭坛外面而去。
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格尔三人终于被树枝放在了地上。
此时他们所在地方已经在山谷外围。
“我想我们以后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但我不希望我所有的孩子都选择和我一样的道路，所以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在格尔面前的树枝上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穆托姆博的脸。
“你说。”格尔点头。
“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我希望它有自己的道路。”随着穆托姆博苍老的声音，一个果实孩童蹦蹦跳跳的沿着树枝跑了过来，在格尔面前突然跃起，空中来了一个180度的高难度翻身动作，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格尔的肩膀上。
“放心吧，这是我的荣幸，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格尔凝重的看着穆托姆博，很是庄重的说着。
“呵呵，多谢了。那就这样了，再见。”穆托姆博笑了几声，开始了道别。
“再见。”
“爷爷，再见。”格尔肩膀上的果实孩童对着穆托姆博挥起了肉肉的小手。
枝叶抽回，伴随着穆托姆博的笑声向着光球中退了回去，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不多时，又是一阵震动传了过来，让格尔三人的身影也是有些不稳。
“我们再退后些吧。”
格尔的提议获得了一致赞同。
等到三人退出了数百米后，祭坛所在的位置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可怕咆哮声，这声浪带起的劲风吹拂着每个人的头发，将它们随风飘扬，而在格尔肩膀上的果实孩童也是发出了一声声的清脆惊叫，拽着格尔的头发在风中漂浮着。
格尔眯着眼睛，将果实孩童抓住放入怀中，任它从自己的衣襟处伸出脑袋，而他自己则看着或大或小的石块在远处滑落，接着前方的地面又开始出现了密集的裂隙。
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底的惊雷，由远而近，化为了撕裂一切的音潮。
天空亮成了一片。
格尔三人抬起头，看着天空那奇异的场景——光球包围着城市和祭坛开始向着天空飞去。
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二百零三章 小苹果（）
一切喧嚣过后，山谷又恢复了宁静。
三人看着面前已经化为了一个巨大深坑的山谷，默然不语。
良久之后，格尔才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天色不早了，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宿营吧。”
贝利夫和卡梅丽塔对此没有异议。
因为在古慕尔祭坛所在的山谷外面一圈地方都是荒芜的石地，三人直接穿越了石地，到达外围树林的边缘地带才找到了一个合适宿营地。
那是一个小山洞，原本的主人是一条体型颇具威慑力的蟒蛇，不过它的运气不太好，对于格尔这三个除了本身和衣服外什么补给都没有的人，它显然能算是一顿不错的晚餐。
山洞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虽然不是很大，但胜在干燥舒适，通风良好，是一个很不错的临时落脚点。
格尔将用树枝插着的蛇肉烤熟后，分发给贝利夫和卡梅丽塔，加上之前零星收集到的野果，算是解决了这一顿晚餐。
“贝利夫。”
“大人，请说。”贝利夫恭敬的回答。
“怎么才能回去？”格尔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
贝利夫的回答显然有点出乎意料，让格尔和一边聆听的卡梅丽塔也有些发愣。如果不是灵魂空间那条信仰通道依旧坚固的话，格尔一定会怀疑这个前白衣执事在有所隐瞒。不过现在看着那依旧牢固的信仰通道，格尔明白贝利夫并没有说谎。
“怎么回事？那你们之前是怎么打算的？难道到了这里就不走回去了吗？”格尔皱眉，沉声说道。
“之前本来是先打算将前教皇复活。然后再回到大公爵穆托姆博那里进行询问后再做打算。”
“穆托姆博？它知道如何回去？”
“是的，大人。我二十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就是通过了它才得知如何回去的，不过具大公爵所说虚空通道并不稳定。而且我当年使用的小型传送祭坛早已经损毁了，所以现在我也并不清楚该如何回去。”
听了贝利夫的这些话，格尔和卡梅丽塔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棘手。
“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儿童声响了起来，正是穆托姆博拜托格尔照顾的那个果实儿童。
这个小家伙在离开古慕尔祭坛后就开始睡觉，现在终于醒了过来。
“小家伙，你知道怎么回我的世界。”格尔看向这个小不点，笑着问道。
“嗯嗯。爷爷走之前就说了，你们肯定想回库纳克，所以特地告诉我了。”小家伙撑着腰站了起来，头抬得很高，满是得意。“对了，别叫我小家伙，我有名字。”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的名字是小苹果，这个是爷爷起的。好听吧。”
“那么小苹果，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这个啊，让我想想，当时爷爷是怎么说的？”小苹果撑着脑袋。苦思了好一会，才恍然的双手一拍：“对了，就是这样。”
“咳咳……”
故意咳嗽了几声后。小苹果就模仿起了穆托姆博大公爵的声音：“你们知道为什么库纳克和维里斯可以通过虚空通道联系起来吗？”
停顿了下来，小苹果的眼睛对着看着它的三人不住扫视。过了好半响才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不说为什么？一定要说了为什么，爷爷才会继续往下说的。”
三人微微一愣。然后苦笑，只能异口同声的说道：“为什么？”
“不懂就问，这就对了。”小苹果又换回了穆托姆博式的声调，只是看它的体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滑稽：“这个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当时只存在库纳克这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充满灵能，诞生的生物都是天生的灵能操控着，随意操控着天地中的灵能，能做到很所不可思议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灵能操控者们依靠着这种神奇的力量创造了一个繁荣而强大的国度，过着幸福无忧的生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能操控者们对于灵能的滥用引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注意，然后理所应当的，战争爆发了，在这场战斗中，大地被撕裂、天空被染红、海水被煮沸，整个世界都变得一团糟，虽然灵能操控者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将那些虚空的存在赶出了库纳克，但整个世界所受的伤已经难以愈合，特别是遍布在世界周边的无法修复各种裂隙不断的将库纳克的灵能泄漏出去，使得库纳克的人们开始变得虚弱。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名为维里斯的人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无法阻止灵能泄漏，干脆就将灵能引导至一个完整没有受损的新世界里，使得那个新世界成为他们的新家园。
维里斯的建议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意，他们也成功的找到了一个荒芜的世界，利用虚空通道将两个世界连接了起来，并且按照他们的预想将灵能成功的引导到这个新世界，建立了他们的新家园。为了纪念维里斯的贡献，这个新世界就被命名为维里斯。”
听了小苹果的叙述，格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小苹果，灵能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水银细胞？”
“让我想想……对了，爷爷说过，灵能后来有了很多其他名字，其中一个就是水银细胞。”小苹果一脸恍然的说道。
格尔和卡梅丽塔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有一些疑问获得了解释。
“那么你还没有说到应该怎么回去啊。”
“等等，马上就说到了，爷爷说过，想要知道答案，一定要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你们要有点耐心，知识是沉淀出来的。”小苹果“老气横秋”的教训着他们。
“想要从维里斯回到库纳克的话只能通过虚空通道，但是这几百年中，库纳克和维里斯之间的虚空通道开始不稳定了，甚至两个世界开始相互吞噬，像我们现在所在的森林本来就在库纳克，但现在已经是维里斯的一部分了。所以想要往来两个世界，就必须通过稳定的大型虚空锚点。”
“虚空锚点是什么？和布里格斯王朝的祭坛有什么关系？”卡梅丽塔突然问道。
“因为虚空锚点都是区域的能源汇聚点，所以当初布里格斯人的大型祭坛一般都建造在虚空锚点上。”小苹果看向贝利夫，“当初爷爷应该和你说过。”
“是的，大公爵说过。”贝利夫点了点头。
“所以想要回到库纳克必须找到稳固的虚空锚点，这个倒是不难，这个森林里还有好几个，虽然比不上古慕尔祭坛，但也足够用了。问题是因为虚空通道的不稳定，甚至有部分已经开始崩溃，所以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使用，经过爷爷的计算，下一次能够使用的时间是在四年后。”
听到这里，格尔和卡梅丽塔都有些发愣。
四年，还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待上那么久，这让两人顿时有些难以接受。
“还有，因为近期虚空通道的极端不稳定，现在从库纳克来维里斯还算好些，爷爷说一般达到骑士阶以上就能撑过虚空乱流的冲击，但如果是维里斯回到库纳克的话，那就不行了。就像一个瀑布，库纳克是上游，而维里斯就是下游，灵能就是里面的水，从库纳克过来可以借着灵能的走势借力而行，但如果要从维里斯回去那就难了，不但要正面迎接虚空乱流的阻力，甚至还要扛得住灵能的冲击，具爷爷估算，起码要达到大骑士阶的第三阶段才有成功的希望。”
小苹果的话算是击碎了格尔他们短时间内回到库纳克的希望。
一时间，整个山洞都沉寂了下来，就剩篝火处不断发出的啪啪声。
“你们怎么了？”看到山洞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那么古怪，过好扮演穆托姆博大公爵瘾的小苹果转了转眼睛，对着每个人都看了好一会。
“没什么。”格尔摸了下小苹果的头，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苦。
“别随便摸人家的脑袋，爷爷说，淑女的脑袋不能让男的随便摸！”小苹果晃了下脑袋，将个格尔的手让开，有些“气鼓鼓”的说着。
“这样啊，是我的错，抱歉了。”格尔微微愕然，随即给这个小家伙道歉。
“哼，看你道歉很诚恳，那就算了。”小苹果的趾高气昂的表示了它的大度。
“小苹果，大公爵有没有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卡梅丽塔将小苹果抱了起来。
“我想想看……对了，爷爷还有东西让我带给你们。”小苹果显然对于卡梅丽塔抱它并不反感，靠在她的怀里想了一会，然后再次跳了出来。
“东西？”三人看着这个小家伙，上下打量了一下，完全没有发现它有藏东西的空间。
不过接下来，三人就明白了它将东西藏在了哪里。
只见小苹果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一个圆形，然后撑到极限，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伸了进去，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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