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词是“妈妈”。
这个词果然很好学，少女只念了两遍就能很准确地发音。
“好，下面我们开始学第二个词。”
斯皮尔有点紧张地宣布。
“我会教你几个单词，那是我希望你对我的称呼，你可以从中选出一个来称呼我。我念出来的时候，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不跟我念，我自然会念下一个。”
少女的脸色一下也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斯皮尔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敢把自己最想的称呼放在第一个。
“斯皮尔。”
斯皮尔指着自己说道。
少女摇摇头。
“爸爸。”
斯皮尔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这个单词。
如果少女不肯学，那下一个要说什么？
“朋友？战友？同伴？”
“爸爸。”
就在斯皮尔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斯皮尔依稀呆住，抬起头看着少女。
“爸爸。”
少女又一次准确地说出这个单词。
斯皮尔把自己的手放到少女头上，轻轻抚摸着。
少女高兴地看着斯皮尔，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第二十三节 习字（上）（）
斯皮尔教少女说话，不知不觉已经有半个月。
每天早上，斯皮尔总是早早就赶往山顶，之后，山顶就响起一粗豪一柔美的声音，重复着一个个的词语。
每天都要月到中天，斯皮尔才从山顶上高高兴兴返回。
等到这日斯皮尔从山上返回，却看到克劳德在等着自己。
“斯皮尔，安琪学得怎样了？”
安琪是少女的名字，据少女所说，这名字自己一降临就烙在自己脑海中，应该是众神所起，意为纯洁的天使。
自从斯皮尔得意洋洋地把少女的话转达给同伴们后，魂者们都这样称呼少女。
“常用的单词几乎全会了。”
斯皮尔骄傲地回答道。
“过些日子，就开始教她复杂的单词。”
“复杂的单词，暂时不用教。这些天来，你一直都在教安琪念单词对不对？”
听到安琪已经几乎学完常用的词汇发音，克劳德暗暗惊讶，没想到这个神使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斯皮尔点了点头。
“那过几天常用的单词学的差不多以后，你就试着和她对话，让她学着用学会的单词组成句子念出来。”
“这么快就学说话？”
“是的。斯皮尔，其实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平常对话所用的词语，其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百个，其他的词，很少用到。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到了几岁就可以较为流畅地表达自己意愿的原因。”
“不错。”
斯皮尔想了想，不由得点头。
“语法的问题，我们和村里的语法构成，是一样的，安琪已经掌握。所以，下一步就要对安琪进行对话训练。”
“安琪那么聪明，对话应该没问题吧，我觉得还是先让她学会更多的单词发音好一些，省得有时候想表达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斯皮尔对克劳德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安琪是很聪明。”
克劳德点头承认斯皮尔的话。
“但是，不管她再如何聪明，但要用自己并不熟悉的语言说出一句话时，都要先想好用那些单词，然后再想怎么发音，最后再说出来，这样就会造成两种情况。”
“要么她说几个单词就会停顿一下，要么就要想挺久才说一句话，这两种情况，对她以后与别人交流，都没有好处。”
克劳德见斯皮尔认真听自己说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要你尽早与她练习对话，就是要让她养成一种本能。”
“本能？”
斯皮尔不由自主地问道。
“对，本能。”
克劳德说道。
“就像我们学武一样，开始对练的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要用哪一招，都会有一丝停顿，到得用多了，就自然而然形成一种本能，到现在我们在什么情况下该用哪一招，根本就不需要想。对话也是一样，说多了，才能自如地把各种各样的词语拼起来，到后面，如果不是遇到难以表达的情况，句子自然脱口而出。现在让你早早与她进行对话练习，就是要让安琪尽量多适应各种问答，形成本能，以后能更方便地与别人交流。”
“原来如此。”
斯皮尔恍然大悟。
也是，若是自己一味教单词，安琪每说一句话都要想一会，是很不方便别人与她交流。
“其实我这次来，最主要的是要和你商量另一件事。”
克劳德见斯皮尔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将话题转开。
“什么事？”
“从明天开始，你应该开始教安琪认字了。”
“认字？”
斯皮尔呆了呆。
安琪话都没说好，就要开始学习认字了么？
“对，认字。”
克劳德认真地说道。
“村里和我们的语言发音相似，但是文字却大不一样，安琪现在所认识的字，到了外边，根本用不到。”
“是这样没错，可是，不用那么着急吧。”
斯皮尔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斯皮尔，别小看安琪的学习能力。”
克劳德笑着说。
“对话由于有底子，我估计安琪很快就能熟练，等到你们能自如对话之后，你打算教她什么？”
“之后教她什么？”
斯皮尔被克劳德这么一问，一下子还真答不出来。
自己粗人一个，还真没什么可教的。
武艺？安琪已经形成自己的体系，自己教不出什么来。
冒险学到的那些知识？很多东西用嘴巴讲根本说不清楚。
“到时候再教她习字算数好了。”
斯皮尔想了一会回答。
“若是普通情况，你这么做未尝不可。”
克劳德看着还不明白的斯皮尔，叹了口气。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
斯皮尔还是反应不过来。
“我们当父亲的，自然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教育，希望他们早早学会更多的东西，掌握更多的知识。”
克劳德慢慢说道。
“斯皮尔，说实话，你与玛格莉亚所学相比，差很远。”
“那是。”
斯皮尔毫不犹豫地承认。
自己这个女弟子，几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自从见识到安琪的学习能力后，斯皮尔有时都忍不住怀疑，玛格莉亚是不是某个神使降临人间，只是没觉醒而已。
“玛格莉亚，再过几个月就要来了。”
克劳德继续说道。
“如果你再迟一些时候才教安琪文字的话，等到玛格莉亚来到，玛格莉亚也只能教她一些简单的文字而已，比较精深的知识，还是没办法教她。让玛格莉亚只担负起教安琪识字的任务，实在太浪费了。”
斯皮尔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如果自己现在开始教安琪识字，等玛格莉亚到来的时候，玛格莉亚就可以开始教她各个学科的的基础知识，按照计划，玛格莉亚会在这里呆上半年左右，等到大伙出去，安琪大部分学科都会有一定的基础，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学习更高深的知识。
若是让玛格莉亚教安琪识字，她势必就没时间再教安琪那些知识，出去以后自己这个弟子可是大忙人，恐怕没有什么时间教安琪各学科的基础知识了，到时自己还得到处去找人教安琪，那会浪费安琪不少的时间。
想明白后，斯皮尔不禁抹了一把汗。
还好有克劳德在，否则，安琪将会错过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
“我明白了，多谢您的提醒。”
斯皮尔向克劳德行了个礼，返回家中，开始在各张图片旁边标注文字。
直到大半夜，斯皮尔家里的油灯才终于熄灭。
第二十四节 习字（下）（）
安琪看到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开始默默地计算时间。
半个小时候，她转回头，正好看到斯皮尔从大石头后转过来。
斯皮尔刚从大石头后转出来，就看到安琪美丽的笑颜。
“安琪，爸爸来了。”
斯皮尔大步走到安琪身边，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昨晚没有不长眼的野兽来骚扰你吧？”
“没有。”
安琪停了一停回答道。
果然，克劳德说的话是正确的。
只有一个词的回答，安琪都停了停，何况一句话？
和以往一样，安琪张口就开始重复昨天学过的单词。
半个小时之后，安琪终于将昨天学的单词全部念完。
“嗯，全部正确，安琪果然了不起。”
看着少女期盼的目光，斯皮尔露出笑容夸奖道。
少女一下露出欢快的笑容。
“今天我们不教单词了。”
斯皮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安琪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进行对话练习。安琪，这些天来我们一直都在学单词，很久没有说话了吧，觉得闷么？”
“不。”
安琪摇摇头说道。
“和，爸爸，一起，不闷。”
“乖女儿。”
斯皮尔轻轻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可是爸爸教安琪单词，就是为了听安琪说话，现在单词我们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开始进行对话练习怎样？”
“好。”
安琪顿了顿，笑着点点头。
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借助水晶枪，也可以和爸爸交流了。
第一天的练习，是艰难的。
斯皮尔不停地问着简单的问题，然后安琪针对问题，用简单的句子回答。
每次回答，安琪都要停顿一下，然后再一个词一个词地把话说出来。
并不是安琪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她还只是知道这些词该怎么发音，却不熟练，每次发音前都要想一想才能保证自己发音正确。
到了中午时分，安琪在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的时候，终于不再停顿。
斯皮尔此时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恐怕这是自己有生以来说话最多的半天了。
安琪却高兴地看着斯皮尔，等着他继续提问，完全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样子。
这可是两百多年来，自己与别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啊，怎么会腻呢。
斯皮尔看着安琪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苦笑。
虽然自己也想继续和她对话让她开心，可如果真这么和她说上一天，恐怕明天自己嗓子就要哑了。
“安琪，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另外的学习了。”
斯皮尔趁着吃午饭的机会，歇了一会嗓子，猛喝了几口水，终于觉得喉咙好受一些。
“另外的，学习？”
安琪好奇地看着斯皮尔。
爸爸每隔一些日子总能弄出新鲜的玩意，让自己的学习不那么枯燥。
现在他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呢？
“你已经掌握了不少单词，现在差的只是熟悉的问题，我们这么慢慢练习，过不久你就可以流畅地和我进行对话了。”
斯皮尔认真地看着安琪说道。
安琪点点头。
自己并不是不理解这些词汇，只是不熟悉它们的发音，只要这么练习上一段日子，流畅说话不会有问题。
“所以，爸爸决定接下来教你识字。”
斯皮尔笑道。
“识字？”
“对，就是教会你认识我们的文字。我们的文字和村里的大不一样，你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基础，所以会难一些。”
“学字，有用？”
安琪问道。
自己只是想和爸爸好好沟通而已，会说话就行了，识字做什么？
斯皮尔看到安琪的眼神，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小丫头，那么聪明，却胸无大志，这可不行。
“爸爸其实是个很笨的人。”
斯皮尔考虑了一下说道。
“爸爸，不笨，厉害。”
安琪很认真地说道。
“笨不笨，厉害不厉害，是相对的啦。”
斯皮尔笑着摸摸安琪的脑袋。
“和一般人比，爸爸是不笨，可是和安琪，还有安琪将要见到的老师，就比爸爸聪明太多了。”
“老师？爸爸，不教，安琪？”
少女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那是因为爸爸太笨，很快就没有东西教安琪了嘛。不过你放心，即使不教安琪，爸爸也会天天和安琪在一起，天天说话的。”
斯皮尔看到少女眼中害怕的神色，急忙说道。
“爸爸，不笨。”
安琪听到斯皮尔的话，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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