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九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凤引九雏- 第1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各个营长听令后,各司其职去了。

    留下的师爷,有些不知所措。他面上强挤着笑意,望着高台之上的谭旭。

    在谭旭的指导下,乐至县忽而变的忙活起来。成群结队的百姓站在城门前领面领米,他们似乎还没想通仗不是打到乐至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等的好福利?城门上守兵他们也看的清楚,大夏的兵穿的都一个颜色,认不了错。

    莫不是这几天传来的要改朝换代的消息传错了,如今的皇上好着呢。

    一旁的老太太拉着给自己发粮的一营营长,问口齿有些不清的道:“你们是什么军啊?怎这般的不同?我老婆子瞧了如此之久,未发现有何不同啊。”

    “大娘,我们是景家军。未有什么不同,都是大夏的兵。”营长的声音算不得高,恐老太太听不清楚,反复重复几遍。

    老太太停了半刻,最后才听到景家军三个字。她的泪水忽然溢出眼眶,颤抖着摸着眼前营长的脸含含糊糊道:“大夏要亡了。你们在地下睡了十几年都睡不安稳,还非要上来一趟。粮食我不要了,这些都是之前我们送给你们,怎又退还回来?”

    “大娘年纪大了,这些东西抬不动,你们跟着将这些送到大娘的家里。”一营长有些哭笑不得,对着一旁的小兵使着眼色道。

    说完话的老太太,两手空空的就转身回家。她走起路来还一摇一晃,黝黄的手背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她对着一旁的小兵摆着手,就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收下粮食。

    身后排着队,人人相传。大家才弄清,原来眼前的军队就是当年的景家军。只是一时都接受不住,忍俊不禁的热泪盈眶。多数都不相信,不断质问着为何当年不救景家一门。

    也真是可怜了一营长,来一个人解释一遍,不断的解释着当年他们的遗憾和惋惜。别说是百姓们不愿相信,就连他们也不愿相信。

    skbshge

第169章接近黎明的夜,总是特别的难熬。() 
曾经热闹的乐至县,一点点的回暖着。百姓们的心中好像一下子有了盼头,明日变得不再难熬。景家军这三个字,似乎成了一种磨灭不了的信仰。宛如一团希望之火,在每个人的心中团团燃烧,越烧越烈。

    能与苦难相敌的便是希望吧!

    毕竟接近黎明的夜,总是特别的难熬。

    乐至县的工事与放粮同时进展,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过去了。县衙内的坐着的谭旭,忙着写下师爷等人的罪状。审问完后,将他们统统关进大牢。又命人将这些罪状书与乐至县的情况送往群英山,等候夏堇的决断书。

    谭旭继而坐在高台上,查着所有的罪犯记录。为那些罪犯一一翻供,冤枉的可沉冤得雪,有罪的按罪处罚。不偏袒,也不徇私。一时之间,将乐至县的风气改变了不少。

    漆黑的夜,不知不觉再次的降临这世间。也不知是这气候变暖了,还是这人心便暖了。总觉得每一日,都要比往日要舒服许多。白亮的光,带着希望降临人间。

    谭旭带着他们景家军不断修整着,跟着就耽误了不少时日。

    京都内的人,也没有闲下丝毫。夏箜手下的官虽没用,但他培养的手下暗卫却个顶个。仲序送的文书还没出城,就被夏箜的暗卫拦了下来。暗卫转手就将文书交给了夏箜,而仲序也沦落到牢狱之中。

    萧蔷内坐在御书房的夏箜,捏着仲序送去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唇边的趣味,越来越浓。左手边是仲序的信,右手边是颜自章即将达到乐至县的传书。

    这场局,算不算是棋逢对手?

    时过境迁,夏堇的景家军对战颜自章的颜家军。看到这种局面的夏箜,不禁发出嘲讽的笑声。也不知是在笑这荒诞的朝代,还是在笑这命运的捉弄。无论孰胜孰负,都够他看上一场好戏的了。

    试想还有什么比手足兄弟相残,更好看的戏?天下是,皇位是,他是,景家军与颜家军亦是。死伤也好,惨败也罢。究其结果如何,谁又能提前得知。

    这芸芸众生,不过是命运手中的棋子。命运,都任天戏耍。更别提,关乎自己的喜怒哀乐。

    夏箜的笑意似乎未曾完结,桌上的奏折堆落那般的高,却没有一封有用。他从桌前缓缓起身失望道:“将这些通通烧毁,朕看着心烦。”

    “是。”几个太监搬起桌上的奏折,一摞摞的来来回回。

    夏箜望着桌前奏折空后,位置腾出不少,桌上空白的纸张平躺着。他重坐回桌前,提着笔勾勒着房外的风景。新长的绿叶,点缀着枯枝。为庭院中带来了几分生息,送来了几分颜色。夏箜擅画,却轻易不画。

    这辈子,除了宁九儿的画像之外,他画的最多的便数风景了。

    自然的美,悄无声息却也惊心动魄。唯有真正用心碰触过的人,才会懂得它的美。天不用开口言明,日月已然遵循了它,更别提春夏秋冬的互换了。

    真正的智者便如自然那般,用不着开口,一切皆随了他的心。

    夏箜承认自己算不得智者,也不是个仁者。但他爱这无言的四季,喜这静默的天地。可偏生这份静默无言,唯有他的画中才会体现一二。

    作画中的夏箜,褪去了最外层的防备,每一笔都用心勾起。似乎他成了造物主,在画中造出他的天地。静逸的风景,浅薄的风。安静流淌过的溪水,游过的小鱼。偶尔飞过几只家雀,落在枝头。

    玫瑰尚且有刺,更何况是人。外形越是强悍之心,内心越是柔软不堪。人总是这样,喜欢披上一层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皮。明为保护,实则卑怯。

    夏箜将笔轻放在旁,他俯身吹着那纸上的笔墨。似是爱惜极了,却不再看它一眼。他从桌前起身,站在御书房外。庭院内的一切,他都看的真切。

    他没有想要歌颂之物,也没有喜爱之事。但他偏爱天地万物的真,不似人那般狡诈阴险。爱那真实的雨滴,点点的砸在地上。也爱那带着暖意的风,无声的吹过他的两鬓。最爱那皑皑的白雪,一片片的将他心中的灼热化为一片清水。

    夏箜想人总该追求些什么,权势也好,金银也好,声色也罢。若是一出生便进了庙里,做了苦行僧实在是白活一场。无欲无求之人,最是可怕亦最是可怜。

    世间的美,千百万种。却没有一种值得他追求,这类人难道不够可怕吗?

    仇慈尚且有尤许这份顾虑,寺庙中的僧侣却能将万物看成一色岂不是可怕至极。夏箜最讨厌的,怕是那吃斋念佛的僧人了。上天将天地万物,爱恨情仇相送与他们,他们却想放下。真是不知好歹。

    夏箜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下的风。听着树枝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即便是牢笼,有美景作陪,也不觉得孤单。杀伐决断的他,此刻却宛如在画中人。

    他悲天却不悯人,喜爱自然却不仁爱天下。

    人是这般的矛盾,而又可笑。

    萧蔷之外的监牢中,一身囚服的仲序困在牢中。本就羸弱的他,在惨白的囚服映衬下更加的虚弱。可能他本身就不够威武,才会让人看得心生怜悯之情。

    仲序坐在干草之上,靠着冰凉的墙。听着四周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他只能期望夏堇之事不会暴露,其它别无所求。若是景伯伯还在的话,会不会对现下的他有些欣慰。当初未跟景伯伯去边关,已是他平日最大的遗憾。

    如若不然,此刻与夏堇并肩作战的人就该是他了。

    清欢,我若是死在监牢之中,到了黄泉之下你可会埋怨?

    仲序闭着双眸,躺在干草上。若是就此了却性命,他也不枉此生。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他也不觉得惶恐。他的清欢,在哪等着他。

    他们多久未见了?

    算算时日,已有二十年了。

    不知清欢是否还能认得出他的模样,是否还依恋与他?此问实在难答,相言之事实在太多。唯一的好处便是到了黄泉之下,无人再可分割他们了。这次,他不会再放手。火海、刀山,他也愿陪着清欢一起走过。

    牢中阴暗潮湿,时不时有老鼠钻墙而过。躺在干草上的人却不在乎,即便是现在砍去他的脑袋他也无所谓。活着,本就是件辛苦之事。死亡,有时候除了解脱之外还带着点救赎。

    吱呀的牢门声打开,仲序仍无半点动弹。甚至,连眼都未曾睁开。过了片刻,门又被关起。

    仇慈站在仲序身前,望着仲序这番模样低声发笑道:“仲侍郎好生的本事,胆敢私下与起义军勾结毁我大夏江山。如今困在这监牢之中,就未有半丝愧疚之情吗?”

    “竟是仇公公来了,您现在贵为丞相,怎屈尊来这监牢之中?”仲序寻着声音耳熟,从干草上坐起望着眼前之人笑道。他眉眼中无半点悔意,更无一丝惧意。

    仇慈坐在仲序的身侧,手中捏着干草一段一段的折成碎渣面上带笑道:“闲来无事,转转。”

    “也是,如今朝堂已无事可做,是该闲的发慌。公公也真是不挑地,何处都愿下脚。”仲序靠在墙壁上,嘴角讽意十足道。

    即便是仇慈贵为丞相,他还是依旧改不了口。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换了称谓实在有些难上加难。

    仇慈也不生气,盘腿坐在仲序身侧,捏着断断续续的干草不解道:“我瞧着公子在这牢中过的好生自在,全然无半点恐慌。难道,公子不怕死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黄泉之下,还有等我之人。即便是死,也死的乐得。”仲序眸中的坦然,让人有些敬佩。言语之中,也是一副洒脱之姿。

    在百官之中,极少人能如他这般看淡生死。可总让人觉得他有种求死的心态,而不是惧怕。死亡,对某一类人来说是多么享受与眷恋。

    仇慈将手中的干草扔在地上,起身道:“何人让公子这般不惧生死,我倒是好奇的紧。”

    “想来公公也该认识的,景都督之女景清欢。”仲序在提及最后三字时,眸中多了几分暖意。唇角的笑意,不禁溢满。似是连景清欢的名字,都眷恋不已。

    仇慈推开牢门,嘴角的笑意落了些许道:“公子便在牢中安生等待,用不了多久便可去黄泉之下相寻于她。”

    仲序并未回仇慈,仇慈也并未给仲序机会。关门声夹在铁链声响起,紧跟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牢外的太阳暖的让人一塌糊涂,温暖的光晕落在怀府上空。照的人一恍惚,依稀还能看的出当年灼灼的光焰。可火焰燃烧到最后,也变成了一缕青烟飘散在天地间。

    宁九儿坐在庭院里,晒在着姣好的太阳。她身上盖着薄被,闭着双眸与着暖风一同沉醉。这怀念梦与颜忆几日未归,每日没夜的练兵也有些时日了。

    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反正她再呆下去,是要发霉了。怀府外是出不去,她只能闷在府中。灵山的路程,也一再耽误。更何况还有凤阳县,老爹在家会不会气炸。想到此,宁九儿嘴角的笑意多了几许。

    洛歌与小不点从大厅回来,站在月亮门前见到晒的正欢的宁九儿双双汗颜。他上前抽走宁九儿身上的被子,颇为无语道:“你这小日子过的不赖啊!”

    “有事说事,无事闭嘴。”宁九儿一把抢过被子,一脸的不耐烦道。

    虽然她心中也替怀念梦和颜忆急,但急也没多少用。两人将他们关在府内,又也不让出府,她能有什么法子。除了这般悠闲,她也做不了什么。倒不是埋怨,她只是想为两人做些什么,为大夏做些什么。可又不怕毁了他们的计划,只得这般的故作悠闲。

    女婢倒也体贴,帮着洛歌与何姗各搬了一个躺椅过来。

    skbshge

第170章这恋爱的酸臭感() 
洛歌坐在躺椅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他侧过头望着宁九儿一脸颓废消极的模样,不由的发笑。这才哪到哪,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他轻笑着,为宁九儿排忧解难道:“我做担保,今日他们二人定然让我们出京都。”

    “出京都?!当真!”宁九儿从躺椅上坐起,一脸的认真道。从走廊而来的简亦繁,站在宁九儿的身后,他低头望着宁九儿道:“怀姑娘与颜兄在大厅内等我们。”

    刚躺下的洛歌与何姗从椅上坐起,他们方才也未曾看到大厅有来人。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证明他们今日便可离开京都。用不了多久,京都的天就要换了。早早离开,也是好的。

    宁九儿也急忙起身,跟着几人朝着大厅走去。留在庭院的几个躺椅,被太阳暖的发烫。空荡荡的,轻微的摇晃个不停。地上残存的阴影,跟着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