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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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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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一片心。“然后起身道:”夫人不喜欢我们姨娘同你们过于亲密,我们平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你说话做事也要留心,不要忤逆了她的意思,我也不能留你太久的。“

    我的眼睛略有些湿润,看着她仍然风华尤存的眉眼,感觉到了回府以后的第一丝温暖,低低糯糯地唤了一声“姨娘”。

第七章初见父亲() 
从姨娘那里出来,已经将近午时,九姨娘久居深宅,耳目闭塞,对于府里几位姨娘的身家背景也并不是很了解。只同我简单说了个大概,同轩儿所讲并无多大出入。

    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娘家也是有些官场背景的。膝下有一长女唤青城,嫁给了现任知府家二公子,长子名青博,经母亲千挑万选,聘了布政司参议家千金,只是目前女方家中有孝,所以耽搁了,并未成亲。

    二夫人是商贾之女,家里与织造局有些渊源,所以在府里亦是以夫人相称的,享受着仅次于母亲的待遇,膝下一子一女青岩与青浅均已婚嫁,不在身边。

    关于三姨娘,轩儿与姨娘都是含糊带过,说是得了急症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

    四姨娘便是青青的生身姨娘,年青时被官卖到苏家,一直在祖母跟前伺候,虽然我未见其人,但是能够生养得出青青这般聪慧机灵的丫头,母亲必然也很优秀。

    五姨娘是巴蜀女子,性子泼辣,在府里时经常与母亲暗地较劲。她只有一女取名青洛,也是如珠如宝地疼爱。青洛十五岁未及笄被母亲许配给了按察使司副使家的嫡子。五姨娘欣喜若狂,以为女儿攀了高枝,唯恐有变,迫不及待地催促着青洛嫁了。谁料那姑爷竟有天生抽搐的心悸病,嫁过去不到两年便守了寡。青洛在夫家的日子委实难熬,便把五姨娘接过去作伴,五姨娘曾找母亲哭闹过,母亲也是涕泪交加,懊悔自己错信了媒人的话,毁了自家女儿一辈子。如今,副使家的这门权势苏家是攀上了,可是青洛孤身一人,在他家里日子可想而知,最后九姨娘一再告诫我:千万不要忤逆你母亲,青洛便是前车之鉴,她不过谈笑间便可以将你的后半生玩弄于股掌之中,杀人不见血。

    我的印象很深的,便是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的那位穿鹦鹉绿巧嘴奉迎的六姨娘,她除了青愁还有一个庶子,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几家店铺,年青有为,做生意嗅觉灵敏,大刀阔斧,手腕新奇,听说很得父亲欣赏。怪不得六姨娘对母亲一直如此小心翼翼,原来是在为儿子还有自己的将来未雨绸缪。

    提起七姨娘,九姨娘眼睛里明显有一股恨意,并非只是她仗着自己的女儿青绾平时作威作福,时常对其他姨娘们冷嘲热讽,而是九姨娘在从云雾山回来后,小恩小惠贿赂了七姨娘跟前的婆子,得知七姨娘在我出事的前几天,曾经借口听戏出过门,偷偷带回了一包藏红花!虽然母亲为此因祸得福保全了我的性命,但是这无法抹杀她害我们的事实。只是九姨娘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情也不了了之了。但是后来青绾得了势,七姨娘格外目中无人,新仇旧怨累计在一起,九姨娘便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一见到我的面,便希望我能够嫁个一等权贵人家,将她比下去。

    八姨娘出身书香门第,当年痛失爱子以后,心灰意冷,便搬出府里,在浮华庵带发修行,远远避开了俗世的纷争。

    青怜的生身姨娘排行最末,原本是个当红戏子,脾性柔顺,因为出身低贱经常遭其他姨娘排挤,与九姨娘倒是谈得来,平日里颇多来往。

    我总算对号入座,粗略理清了府里姨娘的排行与背景。同时心里对于下毒之人也有了计较,将三姨娘,五姨娘,八姨娘,十姨娘排除在了外面,纵然如此,心里也乱糟成了一团乱麻,没有丝毫头绪。暗暗埋怨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如此风流,招惹了一府的绿肥红瘦,添了如此多的烦恼。

    回到院子里,我简单梳洗了,听九姨娘的话,从大夫人赏赐的珠花里挑拣了两个素净的戴了。大夫人见到我的装扮果然很满意,“这些首饰果真是适合你们年青人戴的,我戴着显得格外小气。”

    我低头敛眉道:“母亲气质华贵,便是什么都不戴,也是优雅大方的,这些簪环与您的光彩相较,自然逊色了。”

    话落我自己都感觉到一阵恶寒,从未如此恭维过谁,只因为实在不想步那青洛的后尘,我将来的终身大事全凭她发落,不得不低头。

    母亲掩着嘴笑,看起来慈眉善目,格外和蔼,膝上一只雪白的波斯猫眯着眼睛亲昵地蹭她的手:“你师傅果然名不虚传,调教出来的姑娘也玲珑剔透。”

    “萩师傅名扬江南,自是与众不同的,小十一能够拜在她的名下,那是造化。”门口有一道沉稳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五十左右的清瘦男子负手迈了进来,狮鼻方口,短髯白面,着一袭藏青色织锦长衫,浑身洋溢着清雅的墨香味道。进门后上下打量我,似是满怀欣慰。

    母亲赶紧站了起来,将猫儿放到椅垫上,上前接过他手里提的东西,将桌旁备的热手巾递进他的手里:“老爷今天回来得倒早。”

    “这不是急着回来见青婳嘛,你身子不好,就歇着,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做便是。”他接过手巾低声劝道,然后转身端详我:“好像长得像你姨娘比较多一些。”

    母亲也略带得意地打量我:“纵然眉眼像九妹,但是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是秉承的老爷。”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可能是天生血缘的原因,令我感到一点也不陌生,反而很亲切,甚至超过了初见九姨娘的激动。“不肖女儿青婳拜见爹爹,爹爹万福金安。”

    父亲紧赶两步,将我搀扶起来:“自家人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太客套了。昨晚爹爹回来晚了,听你姨娘说,你一路辛苦,已经歇下了,便没有去打扰你,今日精神可好些了?”

    “府里吃住母亲偏心都是给安排的最好的,青婳就是有点受宠若惊,心里不安呢。”我低声道。

    父亲朗声笑道:“你母亲对于你们一向都是视同己出,尤其这些年里,你不在身边,她自然要弥补一点亏欠了。”

    话落便有丫鬟进来,恭敬地询问是否可以传菜了。饭菜是母亲的小厨房里单独做的,清蒸鲈鱼,浓汤鸡煲翅,瑶柱粉丝蒸扇贝,还有几样比较清淡的时蔬小菜,并不奢侈,但贵在精致。最后还给母亲单独上了一叠醋溜肝尖,一盏冰糖炖血燕,都是补血的食材。

    父亲蹙眉问道:“身子还不见利落么?”

    “吃了好几个大夫开的方子了,总是不见干净。这几日头脑都有些晕沉了,身子也乏。”母亲面色略有羞赧。

    “搁上谁也受不了这样失血啊,更何况你每天还要劳心费力的,明天再换个大夫看看吧?”父亲低声询问道。

    “不了,不了,又不是多光彩的病。”|母亲摇头道:“孩子还在呢,回头再说吧,别让孩子听了笑话。”

    “怕什么,你这是讳疾忌医,你知道吗?”父亲摇头继续吃饭,我也索性保持了沉默。

    父亲忽然抬头看我:“青婳不是自小跟着萩师傅学医么,萩师傅那是名震金陵的妙手神医,一会儿吃完饭,让青婳给你瞧瞧。”

    母亲将一块鱼肚夹进我的碗里:“青婳不过是个孩子,能学得什么?好几位行医半生的老大夫看过了,都说无碍的。”

    "名师出高徒,那也未必,你就听我的。”父亲温声道。

    原本以为父亲妻妾成群,应该同母亲的关系不是太好,现在我才知道,他们私下相处亦是相敬如宾的。母亲在苏家后院可以翻云覆雨,固然得益于她的娘家背景和聪明手段,另外很大一方面的缘由还是父亲的认可和肯定,父亲才是她最大的靠山。

    我自小跟随师傅在山上采药,或是四处奔走为百姓看诊,饭量自然与府里那些弱不禁风的娇小姐不能比。我添第二碗饭时,母亲早已经放下了碗筷。我也不好意思贪吃,被父母笑话,拘谨着不好意思吃菜,慌忙低着头把碗里的米饭扒进嘴里。父亲一再招呼着我多吃菜,将鸡煲翅里的鸡腿夹进我的碗里,在我碗底堆成了小山,“山上清贫,怕是平日里只有那野菜果蔬。你要多吃些肉,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师傅经常带我下山,为城里百姓看诊,很少收取诊金。百姓们都很感激,但凡有人上山,都会给带很多新鲜的吃食,悄悄放到我们门口,师傅喜好吃素,所以那些鸡鸭鱼肉都是便宜了女儿。”我咽下嘴里的饭菜,笑着说。我只不过干吃不长肉,师傅为此笑着骂我“白眼狼”,如今可是一语成谶了,她辛苦养我这许多年,如今我果然做了白眼狼,把她一个人留在那空荡荡的云雾山。

    父亲许是看我有些伤感,也叹气道:“你师傅悲天悯人,妙手济世,那是千载难得的奇女子。这般仓促把你接过来,实属不该,改日我再亲自备礼登门致谢吧。”

    我想起与师傅的约定,心里才稍觉安慰一点。更觉得父亲通情达理,平易近人。

第八章诊脉() 
午饭过后,便有丫鬟进来撤下残羹剩饭,备了清茶。母亲在父亲的催促下,将袖口挽起一点,把胳膊平放到桌子上,露出丰胰圆润的手腕来。

    我那日也不过是粗浅一看,今日静心屏息养神,将两指在腕脉处搭了,一时间室内静谧,只余室内清浅的滴漏声。我的听力此时格外的灵敏,听屋外有轻微的衣带窸窣声,转头看屋门,风吹帘动,橘黄绣团凤戏牡丹图案的锦帘下隐约露出一双粉红色尖尖的金莲脚来。

    母亲似是也有察觉,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猫儿一推,它轻巧一跃,便窜到门口,溜出去了,帘后也静悄的没了声息。

    我以为母亲掌管整个苏府后院,她的院子里应该是固若金汤的,没想到竟然也有溜墙听壁之人。看样子母亲是早就知道,为何不斩草除根,还会纵容她的存在呢?

    我装作毫不知情,只安心地诊脉。她的脉象中空旁实,浮大迟虚。观面相略带潮红,舌苔少而淡,正是中了”一寸红“的症状。这种毒,原本来自四川蜀中唐门,女子中毒初期,通常便是癸水如潮,滴沥不净,腕间有不明显的一条粉红色血线,不识此毒者往往会误诊为普通的妇人炎病。后期开始呕血,腕间的红线缩短成一寸殷红,便是病入膏肓,纵然华佗在世,也医石无效了,最终血尽气虚而亡。此毒属于慢性毒药,并非朝夕发作,同时中毒也并非一时半刻,多是经常服食。毒药无色无味,几乎难以辨认。但因为此毒药效太慢,不符合江湖人快意恩仇的作风,所以如今江湖上已经鲜少有人在使,但是听说却慢慢流入到皇宫大院,深宅之中,成为了女人们杀人不见血的刃。

    “古书记载‘芤形浮大轻如葱,边实须知内已空。火泛阳经虚上溢,热侵阴络下流红。’母亲是不是。。。。。。癸水不净,尤其是晨起多如血崩,并且伴有潮热,头晕耳鸣的症状?”说完我已觉双颊似火,热辣地很。

    母亲闻言似乎有些吃惊:“呀,我们的小十一果然出息,竟然与那些老郎中所言一般无二。”

    父亲亦是很欣慰,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母亲这是血热妄行,伤及任冲所致,我给开几副汤药调理一下便可好转。"我装作轻松,却不敢实情相告。山路惊马给我敲响了警钟,唯恐一时锋芒毕露,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再说母亲中的是慢性毒药,我可以装作不知,先给母亲压制毒发,看清形势以后再做定夺不迟。

    父亲很高兴,连连称赞:“你若能医好你母亲,竟是比那些杏林老手还要了得。这是需要多聪慧的天赋。”

    “玉凤,玉凤。”母亲高兴地唤了两声:“取纸墨笔砚来。”,玉凤便应着撩帘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笔墨。

    墨是研好的,只是我的字确实不敢恭维,只能硬着头皮,提笔蘸墨,寥寥几笔便将药方写好,递给父亲过目。

    父亲接过方子:“仙鹤草,鬼见愁,旱莲草,跟以前大夫开的方子大同小异。菖蒲。。。。。。这菖蒲是什么药材,可闻所未闻。”

    “前几味药材都很普通,想必母亲一直都在服用,唯独这最后一味药材是治疗血热的对症良药,必不可少。但是也很稀罕,它有很多别名,如果府里伙计不认识的话,女儿愿意代跑一趟。”

    “那倒不用,你刚回府,还是先歇着,别太劳累了。这些小事先让下人去做就好。”父亲将药单递给身后的玉凤,低声交代了几句,玉凤领命,转身退了出去。

    母亲高兴地拉着我的手:“你越是这般孝顺,母亲这心里越不得劲,这十几年里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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