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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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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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太后所做的手脚,必然另有隐情。

    只要我们审时度势,再适当地加一把火,太后与兰丞相反目应该已成定局。只是不知道,她单独将兰颖儿叫进寝宫里,究竟为何缘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夜已经深了,更声响起,我与凉辞昨夜行了一夜路,身子最是困乏,难免有些呵欠。

    太后寝宫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太后面沉似水地从里面走出来,拧着眉尖,满是疲惫。

    兰丞相拧过身子,焦急地向着门里张望。

    “太后,颖儿她?”兰丞相不见兰颖儿的影子,忍不住担心地问。

    “喔,没事,不过是睡着了,睡得挺香沉,我不忍心叫醒她,就让她在我寝宫里歇着吧。”

    兰丞相察言观色,讪讪地陪笑:“这孩子果真不懂事,怎么能在太后您的寝宫里休息呢,多亏太后您老人家宽宏,不与她一般见识。”

    太后冷冷一笑,算作回答,然后扫视屋子里众人一眼,略带疲惫地道:“今天天色实在晚了,皇上日理万机,明天还要早朝,龙体要紧,赶紧回去歇着。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了房间,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和师傅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我和师傅乃是女眷,留宿宫里不算违背礼法。凉辞乃是皇室中人,太后所出,也是合情合理。唯独这兰丞相,一个外臣,怕是于理不合吧?

    兰丞相亦是明显一愣,有些惊愕,也有些复杂。但是,太后的懿旨谁敢违抗?也只能同我们一起,向着太后跪安,然后跟随着宫里小太监,回到安排好的休息之处。

    更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将我们几人完全隔绝开来,包括我和师傅,也一人一个院子,而且都派了御林军把守,莫说进出不得,就连讯息都闭塞了。

    我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帐顶,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很明显,太后已经对兰丞相起了防备之心,否则就不会将他留在宫里,名为休息,实为软禁。

    而且,太后分明是故意将我们完全封闭起来,堵塞我们耳目,禁止有什么消息传播或者泄露。

    难道,兰颖儿果真催眠了太后,掌握了太后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太后能在这步步惊心的后宫里安身立命,从先帝的三千粉黛中脱颖而出,又处心积虑地辅佐长子顾长安登基为帝,其中必然有太多肮脏的,令人不齿的交易。若是兰颖儿当初催眠太后的时候,没有什么好奇心也就罢了,否则,哪里还有命在?

    后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过来,心里有事,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漱。

    听到院子外面已经有人在来来往往地走,有些急促,但是压低了声音,听不太真切他们的议论声。心里担心是凉辞那里再有什么变故,就打开房门走出去。

    院子外面守卫的士兵,见我走出来,有人向着我一揖:“十一小姐怎么醒的这样早?”

    眉眼陌生,但说话客气,语气恭谨,令人平白而生好感。

    我笑着应道:“睡觉浅,听到外面有人吵吵嚷嚷的,就起来了。”

    “这些奴才惯会大惊小怪,一再叮嘱着,还是扰了十一小姐清梦。”那人谦和一笑。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听说是兰贵妃昨个夜里偷偷从普宁宫跑出来,受了点惊吓,好像精神不太好了,有些失常。”

    “啊?”我不由一惊,怎么会这样?昨个走的时候,兰颖儿不是还好好的吗?那汤药就算再烈,也总不至于使兰颖儿精神失常。

    定是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见那士兵是个和颜悦色,好说话的,因此继续装作漠不关己地问道:“那兰丞相岂不心疼死了?”

    士兵左右张望一眼,方才压低声音道:“清平侯府二哥特意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兰丞相今天一早就得了信儿,然后向太后请命,将兰贵妃接回丞相府将养,但是太后不允,说是兰贵妃已经是皇室中人,哪有回丞相府的道理?兰丞相最是疼爱着女儿,因此悲痛欲绝,正跪在普宁宫前,跟太后僵持不下。”

    我就说,宫里侍卫大都凶神恶煞,这士兵怎么对我这样和善,原来竟是清平侯府交情。

    我心里一阵唏嘘,委实有些出乎意料。显而易见,兰颖儿的失常定然是太后手脚,否则怎么会这样巧合?而且一点惊吓,就能令兰颖儿受惊失常?

    我们能想到的,兰丞相定然也心知肚明,他原本应该是打算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将兰颖儿接回丞相府调理的,没有料想到,太后竟然这样慎重,即便兰颖儿已经精神错乱,也不放她回家。

    兰颖儿究竟知道了什么,竟然令太后这样忌惮?

    一上午相安无事,只有两个小太监用食盒送了饭菜,一声不吭地放下就走,稍等上半个时辰,再静悄地进来端出去,话也不肯多言一句。

    过了午饭时分,门口的那个相熟守卫借着换班巡逻的机会,偷偷带给我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兰丞相爱女心切,触怒了太后,被一杯鸩酒赐死!

    我们原本只是想扳倒兰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但是委实没有想到,太后竟然狠下杀手,直接当机立断,取了兰丞相性命。

    一日之间,丞相府彻底地完了。太后在明知,杀了兰丞相,如同断了自己的右臂,元气会大伤的时候,仍旧痛下杀手,斩草除根。可见,兰丞相的存在,对于太后来说,必然是一个致命威胁。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没有什么可以感叹惋惜。更何况,兰丞相的死对于凉辞来说,乃是好事。但是,从兰丞相的死,我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太后这样心狠手辣,会不会顾念母子之情,轻易饶恕凉辞一怒所犯下的过错呢?

    提心吊胆,一直到夜幕降临,用过晚饭,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太后应该是因为兰丞相的事情焦头烂额,暂时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们仍旧被限制了自由,这是被软禁了。

    夜,万籁俱寂,就连呜咽的北风都停止了哞叫,树枝和枯叶也安静下来,有些静得可怕。

    宫里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但是我知道,底下暗潮汹涌,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夜里,恐怕会有什么变故吧?

    我心惊肉跳,不敢安睡,和衣而卧,支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两更,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如棉絮落地的声音,向着我的房间径直走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顾凉辞的身世() 
我还未作出反应,来人就轻巧地打开了我的窗户,犹如狸猫一样窜进来,落地无声。

    我暗里无奈地翻个白眼,不用出声,单看这一连串熟练的翻窗动作,也知道是谁来了。

    他近前一边伸手撩开我的床帐,一边压低声音唤道:“青婳?”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轻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凉辞点点头:“兰颖儿疯了,兰丞相也被太后赐死。”

    “嗯,我知道,二哥托人带了消息进来。”我低声关切地问道:“太后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暂时没有,她如今还顾不上治我的罪。”凉辞上前拉起我的手:“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去一趟冷宫。”

    我不由一愣:“好端端的去冷宫做什么?”

    “兰颖儿疯了以后,有些歇斯底里,见人就咬,太后命人把她关进了冷宫,四周都有人严密把守,严禁外人探望,我想去看看她。”

    “哼!”我假装不悦地冷哼一声,撇撇嘴:“见到她受苦,心生不忍了,是吗?”

    凉辞无奈地摇头轻笑:“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剿杀菩提教那天,兰颖儿在宫门口拉住我,说要告诉我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暗自腹诽,若不是因为此事,我还不至于同你生了那么大的误会,招惹出今天的事情来。所以气哼哼地点点头:“自然记得。”

    “昨夜之事,我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兰颖儿定然是因为那次手脚,掌控了我母后什么秘密,所以才会招致灭门之祸。

    联想起那日兰颖儿特意在宫门口等我,曾经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过一句话:‘此事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必须要听’。所以我觉得,母后所忌惮的这个秘密极有可能是和我有什么关联,我想带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冷宫,避开门口守卫,进去诊断一下,看看兰颖儿的疯癫还能不能治?”

    我略一沉吟,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觉得凉辞的猜测是对的,极有可能!当下丝毫不敢耽搁,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愁眉苦脸地道:“院子外面这么多守卫,你带着我这样一个累赘,如何出得去?”

    凉辞极其无奈地笑笑:“平时让你多练功,总是偷懒,如今知道自己是累赘了吧?”

    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

    “放心好了,宫里的布防我再熟悉不过。”

    说完从房间案几上的福寿盆景里取出一粒石子,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手指轻轻一弹,院子外面的树上就立即传来“咚”的一声轻响,两只夜栖的鸟儿受惊,扑棱着翅膀疾冲出来。

    院子外面恹恹欲睡的守卫顿时警惕,沉声呵斥“谁?”,呼啦啦地涌过去。

    凉辞揽住我的腰,趁机翻出窗户,小心翼翼地避开宫里守卫,借着夜色的掩护,飞檐走壁,向着冷宫腾跃而去。

    冷宫坐落在皇宫最偏远的西北角位置,左邻浣衣局,右侧是最卑贱的宫女居住之所。门首一盏半死不活的白色宫灯,在一片死寂里显得格外凄凉。

    与此景的荒凉冷寂格格不入的是,冷宫院子外却安排了不下十几个御林军守卫,隐在暗影避风处,抱着银枪,闷头瞌睡。

    院子里也安排了两人守在正门前,冻得瑟瑟发抖,牢骚满腹。

    “。。。。。。果真是世事无常,昨天还无限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天就成了这副模样,家破人亡。”

    “是呀,好好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逮谁咬谁,连自己的胳膊都啃,还一点都不觉得疼,撕得鲜血淋漓的,人不人鬼不鬼。”

    “哎,这就叫生不如死,下场也是够凄惨的。兰丞相府算是彻底地完了,树倒猢狲散,你说还让我们这么多人大冷天的守着她做什么?难不成还会有人来救她不成?”

    “唉,甭提了,我这鼻涕就一直没断过。”

    。。。。。。

    凉辞揽着我腰的手摸索着伸进我的腰间,左右游走,我正想抗议,他已经单手一挥,几道银光闪烁,位于院子里的两个守卫,软绵绵地顺着墙一声不吭地坐下去。

    我的银针上面并未淬药,应该是正射中了睡穴。

    凉辞带着我,悄无声息地贴着墙角滑下,顺手取走两个守卫颈上银针,然后推开屋门,与我蹑手蹑脚地进去,反手仔细掩好屋门。

    屋内一灯如豆,摇曳的灯影,显得整个屋子格外阴冷凄惶。

    透过昏黄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屋内摆设。斑驳的长条案几,残缺不全的靠背椅,呜咽着寒风的窗户,乌黑褴褛的床帐,角落里挂满尘土的蜘蛛网,四处散发着一股腐朽而又酸臭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地上一片凌乱,好像这里接受过劫匪洗礼一般,狼藉密布着零碎的布头,碎瓷,还有糊得到处都是的饭菜。抢食的老鼠看到进来人,却并不害怕,瞪着一双绿豆小眼,充满敌意地看着我们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凉辞微微蹙眉,满脸不适地拽拽我的袖子,然后指指床帐里隐约蜷缩着的人影。

    我小心翼翼地迈过地上的一片狼藉,走到床帐跟前,正欲伸手,凉辞已经在身后一把拉住我,警惕地将我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长剑,挑开床帐,就是明显一愣,满是愕然。

    我忍不住探出头去,看清床上的人以后,也不由大吃一惊。

    床上蜷缩着的人一身污垢,蓬头垢面,头上,脸上满是已经凝结的血迹,看不清眉眼。她被五花大绑地捆缚着双臂,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也不知道是熟睡还是陷入了昏迷。

    这,这是兰颖儿?

    我凑近一些仔细打量,虽然脸上脏污,面目全非,但是从身形勉强可以辨认出来,不是兰颖儿是谁?

    她看起来睡得香沉,丝毫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到来。

    凉辞剑尖一挑,兰颖儿身上捆着的手指粗细的绳索顿时断为两截。

    我待她浑身血脉略微疏通以后,方才将指尖搭上脉搏,身后的凉辞蹙眉问道:“她怎样了?”

    我再三确定过,方才叹口气道:“她应该是被人灌了使人神志错乱的药,但是,又有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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