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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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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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竟然牵扯到了师傅?

    我和师傅自然不敢耽搁,乘坐宫里来的马车,相跟着传旨太监,一路畅通无阻,径直进了宫。提心吊胆地,片刻都不耽搁,直接奔着普宁宫而去。

    皇上的明黄御辇就停在普宁宫外,看来,皇上已经先我们一步,来到这里。我和师傅暗自替凉辞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不是孤军作战,皇上多少会帮衬他一些。

    郭公公守在普宁宫门口,见了我们有些激动,几步走上前,对着我躬身行了个大礼。

    我有些受惊,赶紧上前搀扶,郭公公却执意规矩地行礼:“十一小姐那样信任奴才,将一众人的性命安危托付在老奴手里,老奴却有负所托,被那奸贼将宝贝搜走,害得狂石世子爷身陷囹圄,差点坏了大事。老奴有罪,更有愧于十一小姐的托付,若不是天佑我长安,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我自然知道此事怪不得郭公公,反而是自己一时草率,低估了莫向东的奸诈,给郭公公招惹了祸端,因此心里有愧,赶紧俯身劝慰。

第一百章旧事重提() 
郭公公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我的手腕,然后我的手心里好像被偷偷塞进了什么东西,我把手缩进袖口捏了捏,好像是一个小纸团。

    这时,立即就有宫里太监出来,催促我们快些进去,太后和皇上正等着我们。

    轻车熟路进了普宁宫,里面已经掌起了十几盏宫灯,与镶嵌在四壁的夜明珠交相辉映,亮如白昼。

    太后,皇上,兰丞相,凉辞,全都安坐各处,各怀心思,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战火味道。

    兰丞相见了我和师傅,怨恨的目光里隐隐带了点心惊。

    凉辞以手支额,眉头微蹙,令我不禁有些担忧,唯恐他病体未愈,再有什么不适,不免多看了两眼。

    太后冷不丁地咳嗽一声,表达着对我的不满。

    我和师傅赶紧上前,按照礼数恭敬行礼,然后低首平身,侍立一侧。这次太后竟然破天荒命人搬了椅子过来,我暗自腹诽八成是沾了师傅的光。

    我们谢恩侧身而坐,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汐月,苏青婳,哀家此次宣你们进宫,主要是想问你们一件事情,你们要如实回答,不得有半分不实之言。”

    我点点头,佯作乖巧地应是。

    太后思忖半晌,似乎是难以开口,又好像是在考虑措辞,话临出口,有些犹豫。

    “汐月,哀家记得你曾经特意进宫跟我说过,这世间有一种药,可以迷幻人的心智,制造虚无幻境?”

    师傅不假思索地点头应答:“的确如此。此药可以控制人的情绪,服用时间长了,毒性入骨,甚至可以左右人的神志,把人变成一具傀儡。”

    “简直荒谬,无稽之谈!”兰丞相不屑地驳斥,打断师傅的话。

    太后冷冷地瞪了兰丞相一眼,隐隐带着气怒,抛下师傅转过头来问我:“苏青婳,此药若是只服用一次,可还有其他作用?”

    我略一沉吟,方才如实答道:“这药初次服用,就可以使人致幻,产生光怪陆离的幻象。若是配合上催眠之术,更是可以操控人的梦境。”

    太后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若是人被催眠以后,除了做梦,是否还有其他反应?”

    “有!”我肯定地道:“有些人被催眠以后,陷入深度睡眠,失去所有防备,还会说出深埋在自己心底最不愿意启齿的秘密。若是有人循循诱导,一问一答,犹如稚子,绝对没有一句不实之言。”

    “砰!”太后骇然色变,手中茶盏落地,四分五裂。

    我与师傅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继而低头默不作声。

    “汐月,她所言可句句属实,可有夸张之处?”太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镇定下来,不急不缓地问,声音里却抑制不住带着颤抖。

    “禀太后,千真万确。”

    太后突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恨恨地指着兰丞相的鼻尖,咬牙切齿道:“兰祥至!你好大的胆子!”

    兰丞相惊慌地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辩解道:“太后明察,老臣对您一向忠心耿耿,忠心可鉴日月,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在您老身上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凛了脸色,横眉怒目,冷冷一哼:“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我就说那兰颖儿平素里,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突然就有了孝心,竟然好心煲汤给我喝?我就是自那以后,一连做了三天噩梦!至今记忆犹新。”

    兰丞相匍匐在地,将头磕得“嘭嘭”响,明显是从太后的疾言厉色里,察觉到了危险的征兆。

    “太后您连做噩梦,那是天降预兆,警示您她苏青婳乃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您老想想,墨罕皇帝因为他,挑起两国争端不说,还失去民心,差点成为亡国之君;麒王爷为她,不惜与您老反目,擅自发兵墨罕;皇上也因为她,几次忤逆,与您老生了罅隙。她苏青婳就是名副其实的祸国妖女,如今已经一一应验。现在又挑拨我们的君臣关系,可谓居心叵测。太后切莫轻信啊!”

    一番话言辞恳切,有理有据,我差点都要开始检讨自己的罪行了。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兰丞相这是要祸水东引么?我们如今讨论的,可是你家千金兰颖儿的大逆不道之罪。”皇上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提醒道。

    “皇上金口玉言,这是要给老臣的女儿定罪了么?莫说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毒药,纵然果真有,我家颖儿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闺训,哪里会知道这些险恶的东西?更不会胆大包天,触犯太后凤仪。”

    “恪守闺训?”皇上冷冷讥讽一笑:“朕记得你家颖儿可是巾帼不让须眉,敢于调动朕守京大军,谋反作乱,委实令朕刮目相看。”

    兰丞相没有料到,皇上竟然旧事重提,提及兰颖儿盗取麒麟令一事。顿时语噎,又不敢辩解,总不能坦白承认,此事乃是太后授意吧?虽然大家俱都心知肚明,但是若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也就惹恼了太后,再无后路。

    太后略有些尴尬,佯作勃然大怒:“不见棺材不落泪,事到如今,兰丞相,你竟然还在狡辩!”

    兰丞相略一愣怔,忍不住老泪纵横:“太后,老臣委实冤枉,您不能听信麒王爷的一面之词!我与麒王爷因为小女之事一向素有过节,满朝皆知。如今又为了诈降,投靠苏青青,冲撞了十一小姐,仇上加仇。麒王爷肯定将老臣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您可不能偏信麒王爷的话,不顾念老臣的一片赤诚之心哪。”

    “兰丞相,你的意思是说哀家昏庸,是在冤枉你和兰颖儿了?”太后冷笑着问道。

    “老臣万万不敢,只是希望太后您怜悯老臣一片赤胆忠心,不要听信他人离间调拨。”

    太后抬起带着翡翠攒花护甲的手,轻轻揉了揉眉尖,一脸无奈之色:“皇上,这麒王爷与兰丞相各持己见,一位是哀家的至亲骨肉,一位是国之栋梁,皇上的肱骨大臣。谁,哀家都偏袒不得,委实令哀家心力交瘁,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你说此事可怎么了结?”

    上座正襟端坐的皇上闻言慢条斯理地浅酌一口茶水,随手搁置在案几上,若无其事地道:“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既然那药汤竟然有这般功效,直接让汐月姨娘开出方子,交给下人煎了,一碗下去,不就什么都招认了?”

    太后以帕子掩口,“噗嗤”一笑:“就你鬼主意最多,哀家怎么都没有想到呢。这样还不伤情面,大家一团和气。不过,兰丞相年岁已大,又一直跟随着皇上你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如何忍心?”

    兰丞相一直紧绷的心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忙不迭地点头:“多谢太后体恤之恩。”

    谁料太后话锋一转:“来人呐,宣兰贵妃觐见。”

    跪在地上的兰丞相明显身子一僵,猛然抬起头来,爬着向前两步,哀声央求道:“太后,颖儿她是您老人家眼见着长大的,什么秉性您老最是了解,断然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求您老手下留情。”

    太后眉头微蹙:“不过一碗汤药而已,又不是没有办法可解,我这把老骨头如今还不是安然无恙?兰丞相是不是有些过于激动了?可是在担心什么?”

    兰丞相立即哑口无言,驳斥不得,只磕头如捣蒜:“老臣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爱若珍宝,有什么责罚,老臣甘愿代受。”

    太后只闭了双目不说话,置若罔闻,我们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师傅的方子有小太监飞奔着下去煎药,兰丞相识相地闭了嘴,凉辞依旧一言不发,一时间宫殿里静悄无声。我屏了气息,不敢言语,也不敢四处张望,眼观鼻,鼻观心,自有心思。

    少顷,兰颖儿就被宫人带至太后跟前,一番行礼问安过后,太后取过一旁案几上,刚刚准备好的药汤,和颜悦色地递给兰颖儿:“颖儿,哀家赏你一碗秘制滋补靓汤,你就趁热喝了吧。”

    兰颖儿将信将疑地将汤碗接在手里,自然有些疑惑莫名,不懂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又不敢违逆,犹豫着将汤碗端起来,刚凑在嘴边,就忍不住花容失色,望了一眼一旁的兰丞相,瞬间苍白了脸色。

    “怎么了,这汤不好喝吗?”太后紧盯着兰颖儿,唇角微翘,懒洋洋地问。

    兰颖儿端着汤碗,放也不是,喝也不是,有些惊恐,双手直颤,有少许汤洒在外面。

    她的举动已经明显说明了所有问题,兰丞相再怎样辩解也是无济于事。兰颖儿分明就是识得这种汤药!

    “来人呐,兰贵妃好像双手有些不太利落,你们上去帮着端着那碗汤,小心仔细地喂兰贵妃喝下去,一滴都不要剩。”太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道。

    “不,太后,不要啊。”兰颖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乱地摇头:“颖儿今日身体不适,喝不得这样的汤,容我且缓上一缓。”

第一百零一章丞相府的灭顶之灾() 
就在我认为,依照太后的脾性,她一定会坚持将汤药灌进兰颖儿嘴里的时候,太后却突然起身,掩唇打个呵欠,对着跪在地上的兰颖儿淡然道:“你跟哀家进来一下,哀家有话要问。”

    兰颖儿如逢大赦,忙不迭地爬起身来,看了一眼身后仍旧战战兢兢的兰丞相,似乎心里一凛,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怯怯地跟随在太后身后,向着太后的寝宫走过去。

    宫人和太监“吱呀”一声闭了寝宫的门,将兰丞相担忧而又焦灼的目光隔绝在外。

    普宁宫里也早就生起了炭炉,熏腾起一阵一阵的热浪。我们几人候在普宁宫的大殿里,俱都沉默着各怀心思。

    兰丞相袖手站在地上,低垂着头,坐立不安。他的额头还有鼻尖已经沁满了汗珠,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心里的焦灼和挣扎,就如被炭火舔炙的水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皇上将头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言,闭目养神,一派泰然自若之态,明显胸有成竹。

    凉辞直起身,端起手边的茶,微微皱了皱眉,又放下。我知道,他对于茶水最是挑剔,不喜欢喝冷茶。而大殿里的宫人早就被尽数屏退,所以我上前,用手探了探茶壶温热,重新从炭炉上换了热茶,给他续上杯。他向着我比划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我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就熨贴下来,趁着没人注意,放下水壶的时候,将郭公公塞给我的小纸团投进炭炉里烧了。心里早就明白了纸团里那个字的含义。

    郭公公给我的纸团,我刚才在进普宁宫的时候,已经偷偷展开看过了,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兰”字,应该是仓促间写下的。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郭公公究竟何意。后来进了宫殿,太后开门见山向我问话,我就隐约猜到了皇上和凉辞的计划和用意:除掉兰丞相。

    剪除太后在朝中的左膀右臂,那么她的顽固势力也就自然而然分崩瓦解。到时候皇上再逐个击破,也就可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政权了。那样,凉辞起兵的罪责才会有转机。

    而兰丞相老奸巨猾,做事从不留把柄。太后对他又是颇多偏袒,若是走寻常方法,搜集他的罪证,无异于隔靴搔痒,根本就扳不倒他。如何能够令太后与兰丞相心生隔阂?这才是关键所在。

    看今天太后反应,我们应该是歪打正着,令太后心里对兰丞相生了疑虑,恼羞成怒了。看来当初兰颖儿为了除掉我,对太后所做的手脚,必然另有隐情。

    只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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