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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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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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需要尽快补充自己的体力,顾不得太多,所以挑拣了几样流食,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待到胃口得到舒缓,又咬牙塞下几个点心。

    苏青青站在我身旁,犹如热火蚂蚁,虽然强做镇定,但是袖口的手指张开又握紧,反反复复。

    “皇上命在旦夕,苏青婳,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苏青青终于忍耐不住,一把将我面前的两样点心拂落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抬起眼皮,将手里最后一块枣糕丢进嘴里,满足地擦擦嘴巴:“饥民不可暴食,我就少吃一点。说吧,你家皇上究竟得了什么病?”

    苏青青恨得咬牙切齿,偏生又发作不得:“寒疾,寒疾!我最后说一遍!他今天淋了雨,下午就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我叹息着摇摇头:“心情郁郁不得纾解,焦虑郁结,内火不出,再淋冷雨,急火攻心,又耽搁了半天时间,怕是难了。”

    “不难我还用找你苏青婳吗?!”

    这话倒是受用,我伸个懒腰,拿起我的针包,一股久违的熟悉感顿时从掌心涌出,瞬间有了自信。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抬起手。

    苏青青立即转身吩咐道:“还不赶紧搀着,你们都是木头吗?”

    立即有小太监上前搀住我的胳膊。

    我摆摆手,不急不缓地道:“别着急,我好像吃多了,先搀着我走两步消消食儿。”

    “你!”苏青青脸上青红一片,好像开了染色铺。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着什么急,开个玩笑而已。”

    我原本以为,苏青青会带我到顾长安的拘禁之地,那样我就可以见到太后和皇上两人,见机行事。谁料,苏青青竟然戒备心极重,径直带着我去了她的寝室。

    顾长安就躺在她的牙床锦帐里,双眸紧闭,面色如纸,就连牙关都是紧咬,毫无生机。

    先前我给他诊病时,站在我的身后偷学针灸之术的那个御医正满头大汗地用带着酒气的布巾不停地给他擦拭额头,脖颈,手心。

    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声,怎么看起来竟然比上次还要严重?他究竟淋了多久的雨?

    我歪身坐在他的床侧,伸手给他静心诊脉,不由微蹙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怎么会这样?不过半天时间而已,竟然这样严重!难道你不知道他不能淋雨吗?”

    苏青青收敛了气焰,气愤地道:“都是那些该杀的狗奴才,伺候主子不尽心尽力!”

    我冷冷一笑:“是你把他身边伺候的奴才全都调换了吧?”

    苏青青一时语噎,继而恼羞成怒地催促:“既然他病得沉,你还唧唧歪歪地磨蹭什么呢?!”

    先前那个御医恭敬地递上一碗熬好的药:“十一小姐,药我已经按照您的方子准备好了。”

    我对这个御医并不十分反感,赞赏地接在手里,同他一同撬开顾长安紧闭的牙关喂下去。稍候片刻,命宫人燃起十几盏灯,将整个寝殿照得亮如白昼。

第七十八章病中传信() 
我挽起袖口,净手施针,通络疏脉。不过半晌,顾长安的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来。

    苏青青疑惑地望着那个御医:“明明你和她施针的手法是一样的,为何你的没有丝毫效果?”

    那御医低首恭谨解释道:“施针不仅位置要精准,深浅度也要把握好。奴才无能,也不过是先前同苏小姐学了一点皮毛而已,难以领会其间精髓及深奥之处。”

    苏青青闭口不言。一时间,室内格外安静,所以,当顾长安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时,我们都听得格外清楚。

    青青惊喜地跨前一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长安的脸,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想探触。

    那御医近前一步劝阻道:“皇后娘娘保重凤体,皇上虽是旧疾复发,但毕竟是伤寒,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的好。”

    苏青青怒声斥责:“要你多嘴。”但是仍旧不动声色地向后面退了一步,收回伸出的手。

    我自顾不予理会,给顾长安针灸清理完毕,夜色已深沉,远处的更声阵阵,悠远而漫长。顾长安虽然情况已有好转,但是仍旧高热,还未完全脱离危险。

    那御医壮起胆子,对苏青青道:“皇后娘娘请恕奴才斗胆,您今日已经疲累了一天,看您脸色明显不是太好。奴才恳请皇后娘娘早些安寝。”

    苏青青脸上晦暗不明,半晌方才对那御医颔首:“哀家的确感觉心慌不适,可能正如你所言,今日过于劳累了些。你就留在这里,照顾皇上龙体。我暂且小憩片刻。”

    然后转过头,不放心地吩咐身旁小太监:“给我多唤些人手过来严加看管,有任何风吹草动速来禀报。”

    小太监领命,出门唤了八九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手轻脚地进来,一字排开,罗列床前,严阵以待。苏青青方才满意地被搀扶着出去。

    门开合间,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我扭头去看,郭公公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放在一旁的盆架上,浸湿了毛巾,拧干了不情愿地递给我,明显心里还有气。

    我接过来,望着自己已经开始逐渐结疤的手背苦笑一声,伸手给顾长安将脸和手仔细擦拭一遍。

    长安的指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极其细微。但是我敏感地察觉到了!

    我抬起头来,顾长安依旧双眸紧闭,呼吸粗重,并没有醒转的任何迹象。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他的指尖又轻轻地动了动,用指甲刮了我的手心一下。

    我不动声色地将布巾丢进水盆里,郭公公端着水盆出去,片刻功夫又空手而返,侍立在床边:“十一小姐,你去歇一会儿吧,皇上这里有奴才照顾。”

    我摇摇头,淡然道:“皇上还没有脱离危险,依旧昏迷不醒,我还是再守一会儿。等后半夜,他的情况好转,我也就不管了。”

    郭公公就不再坚持,搬个绣墩坐在床尾:“那十一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吩咐老奴就是。”

    我自然也不客气,坐在床侧,望着昏睡中的长安,心里快速飞转。

    顾长安适才究竟是醒了还是昏睡中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我暗自揣摩,看看身边林立的侍卫,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就连郭公公也支了头,闭着眼睛看似假寐,但我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都会令他睫毛微颤。

    逐渐更深露重,夜清寒而漫长,我不时探手进锦被下面,握住长安的手,闭目佯装诊脉。自己的影子被烛光拉伸,时长时短,映照在他的身上。倦意慢慢袭来,眼皮开始打架,我趴伏在床边,佯作呼吸粗重,熟睡的样子。

    最初时,身后的侍卫并不敢偷懒,依旧齐整地站在我的身后,精神抖擞。待我真正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郭公公靠在床尾,呼吸均匀,好像睡熟了一般。侍卫也已经呵欠连天,明显有些松懈倦怠了。

    长安浑身已经冒出细密的汗,如果我预计不错的话,明天天一亮,他的高烧就会退下一些,那样,我再想接近他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放在锦被下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地凑近长安,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心。

    没有丝毫反应。

    我又悄悄地碰触一下,他的手指也轻轻地颤了颤,在我指尖点了三下。

    我不由感到欣喜若狂,强自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将手向他更靠近一些。悄悄眯起眼查看,锦被隆起,掩盖着我们暗里的小动作,应该不会被察觉。遂胆子大些,伸出手指,在他厚实温热的掌心,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位置”。

    长安立即领会我的意思,反手用指尖在我的手心慢慢写了三个字“未央宫”

    原来他和太后都被关押在未央宫里。凉辞在宫里这多眼线为何就没有探查到他们行踪?难道未央宫地下有暗室?这是菩提教的一贯技俩。

    只是,我如今知道了他们被囚禁的地方,下一步又能怎么办?我身边一直有人密切监视,根本无法靠近长安和太后。

    顾长安好像读懂了我的心思,又在我的掌心继续写下了“于令方”三个字。

    于令方是什么意思?人名?还是地名?顾长安莫名其妙地写下这两个字,又是为了什么?

    我正在沉吟,长安又继续在我掌心描画了两个字:可信。

    我在他的指尖轻扣两下,左右摇晃,表示不解其意。正想再写字询问究竟所指为何,听到郭公公一声轻咳,赶紧住了手,攥紧拳头,不敢动弹分毫。

    郭公公已经站起身来,轻轻撩开锦被,探手试试他的体温,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烧终于退下一些了。”

    我担心再被别人看出端倪,赶紧佯装被惊醒,揉揉惺忪睡眼,伸个懒腰,坐起身来。

    “烧退了么?”我掩嘴打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问,然后伸手摸摸顾长安额头:“果真没有适才那样烫手了,我再给他开几服药喝喝,不消两天也就痊愈了。”

    郭公公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既然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十一小姐就暂且歇着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我沉吟片刻,然后不再谦让,颔首懒洋洋地道:“在这里睡得的确不舒服,腰酸背疼的。我开个方子,交代几句就回了。”

    一旁伺候的御医赶紧起身,利落地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笔墨,恭敬地递给我,特意将毛笔转了方向,狼毫向外,笔杆向里,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笔杆,却是别有深意。

    我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笔杆,见古铜油亮的笔杆上篆刻着三个小字:于令方。

    难道他就是于令方?我惊讶地抬头打量他一眼,他立即向着我不动声色地眨眨眼睛。想起刚才他在苏青青跟前的一言一行,分明都是有意偏向于我的。

    顾长安是让我跟他联系吗?他是顾长安的人?我手下不停,展开白纸,铺在一旁的案几之上,心里却是在激烈的矛盾挣扎中,此人信还是不信?

    信,此时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次,以后怕是就永远没有这样的时机了。但是万一这只是一个巧合,或者误会,又怎么办?这里危机四伏,我随时刀悬头上,如屡薄冰,不得不谨慎。

    怎样才能比较隐晦地表达出皇上和太后被关押的位置,而又不被人察觉?

    握笔沉吟间,我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遂下笔如飞,片刻功夫就将药方一挥而就,交给于令方,并且叮嘱道:“此方名为去病益母方,若要皇上早日康复,需一日三剂,按方服用。不过这几味药都是廉价之物,不知宫里可有备?”

    于令方接过方子,仔细看了两眼,一脸如获至宝:“奴才这就回太医苑赶紧查看,若是缺失,必然尽快出宫补齐。”

    郭公公上前瞄了一眼于令方手里药方,不放心地问:“皇上这是寒疾,为何要服用益母草?我听说这可是治疗千金病症的良药。”

    我掩嘴打了个呵欠,敷衍着解释道:“郭公公还信不过我的医术了?皇上此次伤寒乃有郁结淤积,加少量益母草可活血化淤,加速药性吸收,方能最快去病。”

    郭公公方才点点头:“那就莫再耽搁,赶紧配齐药方的好。”

    “方子我开了,其他的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我要回去睡大觉,你们自己请便。”

    说完就打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侍卫也不阻拦,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不由心里一阵冷笑。

    回到关押我的屋子,推开屋门,我就敏感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屋子在我走后肯定有人来过,屋子里仍旧还残留着一股原本不属于这里的味道。

    我揉揉鼻子,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因为摆设简陋,一目了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文章。装作弯腰整理床铺,就发现了其间端倪,我的床铺被人翻找过,就连床头也落了薄薄一层灰尘,应该是翻找帐顶时落下来的。

第七十九章解蛊() 
我身无长物,况且刚被抓捕进宫的时候已经被浑身搜查过了,他们究竟在翻找什么?

    金子!他们应该是不甘心,趁我不在时,搜查金子的下落!

    莫向东同样也是蛊毒高手,必然清楚,我和虫子如今都被关押在这里,蛊皇是不会自己离开皇宫的。而我是蛊皇真正的主人,所以它应该就在我的房间附近。

    我的屋子里一览无余,它能躲在哪里?

    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帐顶,四处逡巡,又转到屋顶处,发现就连屋顶的房檩上竟然都有积尘被剐蹭过的痕迹。他们竟然就连屋顶都搜查过了,这里哪里还有金子可藏身之处?难道它并没有在这里,已经受惊逃了吗?

    屋子里一片安静,侍卫们将我的房间落了锁,围拢在窗根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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