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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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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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目前我们属于两军对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可以说,京中战事一触即发。菩提教只能在下面州府兴风作浪,不敢挥军北上,打破这一平衡。苏青青暂时也不敢对太后和皇兄怎样,否则,那是自取灭亡。而汐月姨母,有我皇兄护着,应该可保安全无虞。”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下面已经有不少州府不战而降,若是照此势头发展下去,菩提教招兵买马,日渐壮大,总有一日,京城四面楚歌,被菩提教兵马八方包抄,义父的几万大军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自苗疆一路北上,亲眼目睹了菩提教的庞大势力,怎能不忧心忡忡?

    “目前菩提教有两样依仗,其一就是悍不畏死的蛊毒人,不仅战斗力强,以一敌百,而且有传染性,使得我军士兵畏手畏脚,根本无法施展;其二就是他们这二十多年以来,安插在我朝廷内部的奸细,那是一把插在我们心尖的匕首和毒瘤,只要一日不拔除,就是隐忧,后患无穷。

    如今长安各州府菩提教已经纷纷有所行动,对方的势力也大部分昭然若揭。我们隐忍下来,就是为了等你的蛊皇。只要蛊皇平安抵达京城,莫说太后,皇兄的蛊毒药到病除,就连蛊毒人也不足为虑。菩提教残害百姓,不得民心,其他人更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只要没有了这些后顾之忧,菩提教全军覆灭指日可待。”

    凉辞的解释,令我心里瞬间亮堂起来,重新升腾起希望,并且为自己不辱使命,能够安全取回蛊皇感到窃喜,更为自己在这样家国危难的时刻,有能力为凉辞排忧解难而感到自豪。

    “那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我向凉辞主动请缨,心里热血澎湃,情绪激昂,恨不能立即就见到战鼓震天,旌旗飘扬,金戈铁马的恢弘战场。

    凉辞踟蹰片刻,欲言又止:“时机还未到,安生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就好。”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如今整个京城戒严,不断有士兵四处巡查,危机四伏。你怎么就堂而皇之地待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被盘查吗?”

    凉辞无所谓地笑:“我必须留在京城,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母后和皇兄的安全。至于这里。不过是一处寻常宅院罢了,没有任何背景,平时也不断有官兵进来盘查。”

    说曹操曹操就到,凉辞话音刚落,前院里就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开门!开门!例行检查!”

    我的心里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凉辞却丝毫不以为意,拉着我的手重新坐下来:“怕什么,自然会有人应付。”

第六十七章宫里出事了() 
“我们不用躲避一下吗?晚了就来不及了。”我惊慌地催促凉辞,满心焦急。

    凉辞还未说话,就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声应和,有些孩童的雀跃:“来啦,来啦!唱大戏的回来啦!”

    语气里带着疯疯癫癫的味道,隐约有些耳熟,好像是李嫂的声音。

    李嫂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尤其是她那一张涂满厚重脂粉的惨白的脸,夸张得有些渗人,特别像戏台上粉墨登场的旦角,或者是醉春楼里的老鸨。

    可是后来见她一言一行,却是优雅端庄,在凉辞面前也一板一眼,规矩稳重得很。猜度应该是表面的特意伪装,掩藏身份的需要。

    提心吊胆地侧起耳朵听,门口吵吵嚷嚷几声以后,就偃旗息鼓,静悄地没了动静。

    然后,李嫂细碎的脚步声从院子里闪过,到后院去了。

    “这就打发走了?不进来检查了吗?”我半信半疑地问。

    凉辞点点头,胸有成竹:“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进。”

    “为什么?李嫂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连菩提教的人都避让几分?”

    “这个宅院原本是京城里最火的戏班凤鸣班班主购置的,可惜刚入住就遭受了一场灭门之灾。整个戏班,三十多口,一夜之间被屠杀得干净。只有戏班班主的女儿李凤鸣,也就是李嫂,侥幸拣回一条性命。

    那群行凶的歹人为首之人乃是当朝前兵部尚书之子,依仗了父亲的权势,欺善怕恶,作威作福习惯了的。李嫂孤苦无依,身背血海深仇却申冤无门,绝望之时投湖自尽,幸好被我命人救起。

    当时兵部尚书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一时之间还妄动不得。我设计将尚书之子和同党诱至这里,侍卫扮作复仇厉鬼,故弄玄虚,杀了那帮刽子手,为李嫂一家报了血仇。

    兵部尚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派遣了不少人前来寻衅,全部被木麟的人故伎重施,吓得屁滚尿流。那时更有那游手好闲之人,垂涎李嫂美貌,百般骚扰。李嫂万般无奈之下,也为了求个安生,干脆也装疯卖傻,胡言乱语,吵嚷着宅里有厉鬼,每天夜里咿咿呀呀地唱戏。再加上木麟等人有意为之,后来,这个宅子里闹鬼的传闻就传扬开来,人人谈之变色,无人敢接近一步。

    我们就索性将这里作为一个联络点,夜间人来人往的也不会有人起疑,只将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最近频繁有官兵前来搜查,也只是走马观花,走个形式,谁也不敢踏进这院子一步。”

    怪不得我第一眼见李嫂的时候,她打扮那样怪异,而且有一点阴森之气,原来其间竟然有这样凄苦悲凉的故事,不由感慨颇多。

    以后再见李嫂时,我就对她多了一分敬重,相帮着与她一起忙碌,亲自照顾凉辞的起居,不再假手他人。

    夜里会听到李嫂站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地唱,声音里含着悲凉,将沁凉如水的秋夜,凝成一滴滴的露水,挂在后院干枯了的草尖上。

    最初时,李嫂哀哀切切的唱腔会令我难以安眠,心绪不宁,凉辞就捧了一沓的信件,坐在我床前翻阅。烛影里,他英挺的侧影,或蹙眉,或舒展,直接延伸到我的睡梦里。

    往日里,所有的事情,凉辞都是交代给土麟木麟几人去做,但是这次,形势严峻,凉辞有很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废寝忘食。凉辞和狂石极少待在院子里,不分昼夜,只要有紧急的消息禀报,可能就会出去,多半天不见人影。

    我从他们的话风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在联络长安各地驻军,收集战事情报,清查菩提教参与谋反的人员。

    凉辞和狂石都已经熬得双眼通红,一脸憔悴,下巴处也钻出一层细密的胡茬。我揽着他的腰时,可以极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消瘦。

    我有心帮他分忧,找些事情来做。凉辞在拆阅长安各地送来的情报时,我就陪在他的身边,帮他整理销毁信件,研墨端茶。

    凉辞的那些书信并不避讳我,我曾经也不经意间翻阅过那些密信,大都是些极为奇怪的符号,我看不懂。只记得有几封木麟亲自带回来的书信,是正常书写,大意都是在说,万事齐备,只等东风。

    我不知道这东风究竟所指何物,但是我大概明白,凉辞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我多少有些心焦,回京路上那些颠沛流离的百姓,深受蛊毒折磨的受害人,经常会历历在目。我时常把蛊皇捧在手心里,对着凉辞欲言又止,强自按捺住自己想医治那些可怜人的急迫。

    而凉辞仍旧不忘安慰我:“放心,只要有我在,总有一天暮霭散尽,蓝天白云。”

    我也只能将话咽进肚子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心尽力地照料好凉辞的身体,给他做各种滋补药膳。我格外珍惜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如今长安动荡,大厦将倾,这样静好的时光已经不多,还不知道,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京城又是怎样一副景象?

    后来,总算有了一点好消息,木麟告诉我,菩提教驻江南的总坛,在火麟等人的里应外合之下,被一锅端了,教主莫向东孤身在逃。据得来的情报,应该是奔赴京城而来,意在夺政。

    火麟等人给凉辞传递过来很多关于菩提教内部的情况,极为重要,令凉辞的人马可谓如虎添翼。如今战况瞬息万变,凉辞反击剿杀菩提教的行动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但是,我知道,凉辞仍旧在隐隐担忧着什么,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他蹙起的双眉间,有抚不平的难题。

    我端着炖好的乌鸡虫草汤给他送过去时,他正微阖了双眸,用白玉般的指尖,捏着眉尖,满脸疲惫和焦虑,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筹莫展。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并不睁眼,只向着我微微一笑:“我闻到浓汤的味道了。”

    我把托盘放到桌上,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按摩他的头部穴位。

    他把头微微向后仰起,靠进我的怀里,舒服惬意地舒一口气:“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噗嗤”轻笑,柔声问:“有什么麻烦吗?”

    他摇摇头,睁开幽深的眸子:“没有,一切顺利,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担忧,半蹲下身子,趴在他的膝盖上:“凉辞,你可知道,我最想做的是站在你的身边,陪你一同笑傲风云,而不是躲藏在你的身后,让你时刻提心吊胆地保护我。那样的我怎么能配得上优秀如斯的你?”

    凉辞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我可以感觉得到他虎口薄茧的粗粝。

    “可是在我的眼里,你才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瑰宝,我会情不自禁地想呵护你,小心翼翼,怎么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一股温暖的春水在我的心里荡啊荡,轻柔地按摩着我的心尖,舒适而熨贴。

    我不再坚持,莞尔一笑,端起案几上的乌鸡汤,舀起来,轻抿一口,温度刚刚好。

    凉辞接在手里:“天天这样滋补,我呼吸间都带着火气了。”

    说完,弃了调羹,一饮而尽。

    我坐在他的旁边,帮他整理书桌上的信笺,没有什么用途的,稍晚一些,拿去厨房里烧毁。

    不时扭头看一眼凉辞,侧脸也如精雕细琢,尤其是浓密的睫毛,长而微翘,在脸上投下一抹暗影,令人生妒。我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他的眉眼,暗暗刻在心里。

    秋日的暖阳透过天晴色纱窗,铺展在我的身上,有细小的灰尘在光影里跳跃。

    我看着看着,秋困上来,上下眼帘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听到屋门被轻轻地叩响。凉辞应该是怕吵到我,并不应声,而是站起身来,绕过我,出去开了门。

    阳光和暖,我乏意泛滥,委实懒得动弹,依旧趴在桌子上并未理会。

    听到凉辞压低了声音问:“宫里有消息了?”

    然后是木麟的声音:“出事了!”

    我猛然就清醒过来,出事了?宫里出什么事了?

    凉辞“嘘”了一声:“院子里说话。”

    然后是门轻轻合拢,和两人相携离开的脚步声。

    我站起身子,揉揉发麻的胳膊,走到窗棱前,从微敞的缝隙里看出去。

    凉辞对我背身而立,萧索清举,木麟站在他的跟前小声说着什么。

    我支耳去听,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属下大胆猜测,苏青青这样做应该就是莫向东的阴谋,大概为了逼十一小姐现身交出蛊皇。”

    凉辞的眉尖皱成一个疙瘩,沉吟片刻:“那我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正要回禀给主子知道,据几位蛊师说,蛊皇只认一主,忠心不二,绝对不会听从第二人命令。”

    “那便奇怪了,为何蛊皇会反常地亲近苗虫虫?”凉辞疑惑地问。

    “蛊师说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原因?”凉辞立即追问。

    木麟略一犹豫,然后斩钉截铁地道:“那就是十一小姐和苗小姐同时被人下了连心同命蛊!”

第六十八章交颈鸳鸯() 
“什么!”凉辞勃然大怒,猛然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屋门,我慌张地缩起身子,有些心虚,好像凉辞只要发现我,就能窥视到我心里的秘密。他会不会怪责我对他的隐瞒?

    听到凉辞刻意压低了嗓音:“你的意思是说,青婳她中了苗人的蛊,谁这样大胆?怎么都没有人回禀?”

    木麟恭敬地道:“请主子稍安勿躁,听属下解释。这苗疆的同命连心蛊对十一小姐身体并无害处,只是跟苗虫虫小姐生死同命,一损俱损而已。

    我想,这应该是苗疆苗长老唯恐自己女儿在我们长安有何不测,所以用十一小姐的性命相要挟牵制,只要苗小姐安然回了苗疆,这同命连心蛊自然可解。毕竟苗小姐也是承担了一半的风险的。”

    凉辞依旧余怒难消,愤愤地道:“他苗人为了夺回蛊皇竟然这样不择手段!等长安平定,我定然教他们知道招惹我顾凉辞的女人的后果!”

    我躲在窗子旁边,虽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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