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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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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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公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晌方才下定决心道:“如果十一小姐无恙,老奴想先行告退。皇上在幼时落下病根,最是淋不得雨,老奴放心不下。”

    我不仅也有些担心起来,太后今日勃然大怒,正是气盛之时,皇上又没有遵循她的意思,肯定是会有所冲突。

    “嗯,”我轻轻地点头:“若是皇上回来了,能不能差个宫人过来告诉我一声?”

    “唉唉!”郭公公高兴地应下,转身退了出去,仔细地帮我掩了房门。

    门外的雨声小了一些,闪电狰狞,雷声依旧不绝于耳。屋子里不似先前那般闷热,有丝丝凉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我的头依旧隐隐作痛,纷乱如麻。我不知道,明天天亮,迎接我的会是什么,狂风骤雨还是风停雨住,云开雾散?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下。我多思亦是无益,我需要养精蓄锐,保存好的体力,用最清醒冷静的头脑,来迎接明日未知的挑战。

    夜里噩梦连连,终是不能安枕。熬到天色微曦,大雨收了势,改为淅淅沥沥,听到清泠泠细雨打芭蕉的声音,有些亲切。北方院子里多种植如火如荼的石榴或木槿,芭蕉倒是少见。不由侧耳细听。

    芭蕉树下,有人窃窃私语:“养心殿里都乱成一团糟了。。。。。。"

    "听说皇上此次旧疾发作得厉害,一直烧热不退。”

    “可不是么,皇上平时跟前那么多奴才跟着,何曾淋过一滴雨?昨日夜里雨水那样大,淋了个透心凉,听说郭公公被太后责罚了。”

    我一惊而起,披衣下床,趿上绣鞋,跑到雕花窗前,推开半掩的窗户,两个年轻的宫人吓得赶紧闭了嘴。

    “郭公公怎样了?”我忧心地问,他定是为了我才被太后迁怒。

    两个宫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幼些的,心直口快地道:“郭公公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在养心殿外跪了半宿。姑娘应该担心的是皇上,他至今还在昏迷中,整个太医院都慌了手脚,束手无策。”

    我二话不说,整理好衣衫,奔出门外:“养心殿在哪里?”

    “郭公公暗中交代,太后就在养心殿里,让姑娘你还是安生待在未央宫,哪里也不要去。”

    安生待着,我哪里安生得下去?若是皇上果真因为我再有什么不测,我难辞其咎。

    “赶紧带我去养心殿,有什么过错我自己兜着就是,与你们没有干系。”我斩钉截铁地道:“否则,我不介意动硬的。”

    年长的宫女向着另一人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带她去就是,她自己上赶着去招惹麻烦,怪不得我们。”

    那年纪稍小的宫女也就十三四岁模样,看起来是个聪慧的,听了她的撺掇,对着我点点头:“那你自己去好了,出了未央宫前行右拐,门口围拢了不少御医的地方就是养心殿。我们只当没有看到。”

    我不敢耽搁,按照小宫女所说,自己一路小跑,出了未央宫右拐,养心殿三个金光熠熠的大字牌匾近在眼前。殿前侍卫罗列,戒备森严。

    “我是来给皇上诊病的,”我气喘吁吁地急切道:“麻烦你给通传一声。”

    侍卫刀剑出鞘,横亘在我的面前:“怎么这样眼生,从未见过,哪个宫里的?”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能无奈地道:“麻烦您告诉郭公公一声,苏青婳求见皇上。”

    侍卫上下打量我:“苏青婳?可是昨夜里大闹宫门的朝廷要犯?”

    我一时语结,没想到有一日我的名字前面竟然被冠上了朝廷要犯的罪名,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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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僵了起来。我不甘心地向殿里张望,正看到一抹熟悉的娇俏身影,激动地挥手叫嚷:“青青,六姐!”

    侍卫的佩刀向我更近一寸:“放肆,子衿昭仪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以下犯上!”

    我只充耳不闻。

    那身影回过头来,可不正是青青?她见到我,颇有些意外,转身同身边的人低语两句,然后提起裙摆,急匆匆地向着我走过来。

    “青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太后她老人家如今就在养心殿里,正是气怒的关头,若是被她看到你,可就不好了。”

    想来昨日之亊,宫里已经传遍,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低声下气地央求青青:“听说皇上身子不太好,能不能让我进去,给皇上看看?”

    青青面有难色:“你的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太后她老人家那里。。。。。。"

    "无妨,青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纵然我不是主动到近前来。太后一样不会饶过我。”

    更何况,我如今命悬一线,而唯一的生机就握在皇上手里。

第一百零三章命悬一线() 
养心殿的门打开,有宫人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低声呵斥道:“是哪个奴才大胆,竟敢大声喧哗?”

    青青见已经惊动了太后,再也隐瞒不得,便向着我点点头:“那你稍候片刻,我去启禀给太后知道。”

    说完娉娉婷婷地进去,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方才有宫人出来通传:“太后命你进去。”

    守门侍卫放下架在我脖颈上的佩刀,我急匆匆地尾随宫人而入。

    青青和灵贵妃,还有几位打扮得富贵逼人的女子,就候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出,一片肃静。见了我,或怒目或鄙夷,或怨愤,目光如刀,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只有青青见了我,也不敢言语,只无声地向着我道了“小心”两字。

    我深吸一口气,迈进皇上的寝宫里,只觉一片压抑和紧张,就连喘息都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殿里御医皆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太后坐在明黄色的床帐跟前,面笼寒霜,一脸焦急如焚。

    我对太后仍旧心有余悸,硬着头皮行礼问安,跪倒在地。

    我以为太后会借机难为于我,我做好了被迁怒的心理准备,掌嘴,板子,所有的刑责我都咬牙忍了,谁让皇上生病是因救我而起呢?更何况如果他昨夜没有运功为我驱寒的话,应该也不至于高烧昏迷。

    太后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冷声道:“我听子衿昭仪说你自告奋勇,要为皇上诊治。”

    我颔首应道:“青婳愿意竭力一试。”

    “好!”太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我给你三柱香的时间,让皇上清醒过来,你能做到吗?”

    我抬眼看帷帐内昏睡不醒的皇上,双目紧闭,面颊赤红,正是高热昏迷之相。

    “昏迷实际上是自己身体不适的一种自我保护与调理,医治的根本在于治疗皇上的内在病症。青婳必将尽力而为。”

    太后点点头,有宫人端过来一方酒樽,放置在龙床一旁的案几上。又在宫殿一角的一尊掐丝珐琅铜鼎内燃了一柱香。

    “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给你待罪立功的机会。我给你三柱香的时间,若是皇上病情不见起色,你便饮下这樽鸩酒,若是醒了,我便再给你一日活命的机会。”

    我的心一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望着那樽毒酒,无奈地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丝毫退缩不得。

    低头走近龙床前面,跪在地上,我挽起袖口,将皇上的手从锦被之下拿出来,果然热烫得灼人。我闭目凝神,将指尖搭在他的腕间,仔细感知脉搏的细微跳动。

    “从脉相上看,皇上发烧并非普通伤寒。”我沉吟片刻道:“此乃陈年旧疾,怕是什么病症的后遗症。”

    太后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将皇上身上捂着的锦被撩开:“既然不是风寒,发汗更是有害无益,皇上身上的热气散发不出来,容易使体温上升,高热不下。”

    太后抬手想阻止,想了想又放下来。急切地道:“纸上谈兵谁都会,赶紧开方子吧。”

    有宫人捧着纸笔上前,我将托盘置于膝上,略一沉思,提笔疾书,顾不上晾干墨汁,交付到为首太医手上。

    太医拿在手里,粗略瞥了一眼,面带惊讶之色:“德艺县主所开药方同我们太医院的存留大同小异。”

    我心里已然有数:“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药材成分相同,不过用量略有偏差,是也不是?”

    太医低头细看,从怀里掏出方子仔细对比,半晌方才点头道:“正是,不过皇上此次服用过后毫无起色。纵然改变剂量,效果应该也不大。”

    “药方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个方子必须要配合银针刺穴,药效方能直达病灶,否则根本就没有效果。”

    我转向太后:“恳请太后能差人到大理寺速将青婳的银针取过来。”

    太后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我,凤眸微眯:“这个方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低眉垂目:“皇上赏赐给青婳的医书里面有记载,因为用药手法独特新颖,所以青婳印象颇深。”

    太后的目光方才缓和下来,不再深究,挥手吩咐底下太监,快马至大理寺,火速取回我的银针。

    太医取了我的方子飞速将药煎至一碗,给皇上服下。我按照印象里师父教授,给皇上银针刺穴,用纯度最高的高粱酒为他擦拭手心,耳后,前额。

    闲杂人等都被太后摒退,就连守在门口的妃嫔也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宫殿。养心殿里只余我和太后,还有两个侍卫,警惕地注视着我手里的动作。

    寝宫里安静异常,可以听到窗外宫檐下的滴水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是天仍旧阴沉沉的,没有放晴。

    当我最后一支银针缓缓地捻送进皇上的灵台穴时,我忐忑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寝宫里,好像重如擂鼓。

    皇上仍旧紧闭双目,睫毛都未曾颤动分毫。我慢慢地将银针收回,手忍不住有些颤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珐琅掐丝铜鼎里的第三柱香也终于燃尽,香头在闪了一闪之后,最终归于冷寂。

    太后冷冷一笑,终是失了耐心:“拖出去!不要死在我的跟前,脏了我的眼!”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手腕猛然被紧紧攥住,仍旧带着烫人的灼热。

    “青婳,别走。”

    我惊喜地低下头,他仍旧双目紧闭,却是双眉紧蹙,睫毛轻颤,明显已经恢复了知觉。

    太后大喜,双手合十,喃喃低语:“谢天谢地,皇上你终于醒了!”

    我也长叹一口气,慢慢将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皇上已经脱离了危险,我相信药效逐渐发挥,他的烧就能慢慢退下了。”我为皇上重新号脉过后对太后道:“能不能让宫人端些冰水过来?我给皇上退热。”

    太后看了一眼皇上紧握我手腕的手,眸光闪烁,转身吩咐下去。

    她的贴身宫女小麦走进来,低声劝道:“如今皇上已经无恙,您劳累了半夜,就先歇息片刻吧,奴婢在这里伺候着。”

    太后转过身看我,思虑半晌,应该是料定我不敢对皇上不利,方才悄声叮嘱小麦两句,摆驾回了普宁宫,寝宫里仅余我和小麦。

    皇上仍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全身紧绷,好像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之中。我干脆在床榻处坐下来,小麦拧了帕子递给我,我给他仔细擦拭。

    “郭公公怎样了?”我一直不见他,忍不住出声问。

    “郭公公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太后能把他怎样?就算是赏他几个板子,也是做做样子罢了。宫里都是郭公公的人,谁会真的下重手?”

    我方才放下一半心来。

    “你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两天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若是明天天亮,狂石世子仍旧不能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即便皇上醒了,也保不住你。”

    小麦一句话,将我打落现实。我忍不住有些担心:“狂石立下军令状,赌的是什么?”

    小麦一声冷笑:“你又闲操心了,忠勇侯乃是国家栋梁,狂石世子也是旷世奇才,太后难道还真能杀他的人头吗?”

    小麦虽然语带讽刺,夹枪带棍,不过确实有理。我不再说话,只低了头想自己的心思。

    将近午时,皇上的身子才见好转,烧也慢慢退下去。但是仍在昏睡不醒。

    宫人熬了药送过来,我第二次为皇上施针。两个太医模样的人站在我的身后,盯紧我手中银针,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我知道,这定是太后意思,也不避讳,耐心地将其中要领及技巧讲解给两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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