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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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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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兴?”墨格皇子身后一络腮胡须的粗壮男子笑道:“我看未必吧,怎么麒王殿下一样猎物都没有,竟然空手而归?我想以麒王殿下的身手,战绩不该如此寒酸吧?还是麒王殿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完不怀好意地扫了我一眼,那目光黏腻,令人生厌。

    “二弟,不得放肆,”墨格皇子假意呵斥道:“还不是你嫌弃这猎苑索然无味,执意要进那密林之中,打扰了麒王殿下。”

    那男子颇有不忿:“让我在这猎苑里面狩猎,那是对我墨罕国勇士的侮辱。”

    凉辞自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极其傲慢:“二皇子擅闯我朝密林,幸亏只是迷了路,若是不慎葬入虎口,那就不是勇士,而是烈士了。”

    那二皇子闻言不屑一顾地哈哈大笑:“老虎?整个林子我都转遍了,病猫都未发现一只,最终也只打了几只麋鹿羚羊而已。全都养得膘肥体壮,跑都跑不动。”

    他身后立即有人凑趣地大笑:“就是就是,想来贵国的人胆小,老虎也胆小,见到我们两位皇子威仪,躲了起来。”

    凉辞坐在我身后,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他好像收敛了满身的气势,不喜不怒。墨罕使者这样无礼,出言讥讽,他竟然都极其淡定,也不反驳。只向身后一挥手,吩咐道:“北方气候寒冷,适才十一小姐打死的那只大虫,将皮剥好,送到墨罕驿馆,给二皇子御寒。”

    身后士兵早已看不惯几人的嚣张气焰,闻言大声应了声:“遵命!”,吆喝着将那只吊睛白额猛虎用绳索捆缚了,几个壮汉抬着,大摇大摆地从墨罕使者跟前走过去,耀武扬威。

    几位墨罕使者看看那只巨虎,又转头打量坐在马上的我,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墨格大皇子故作潇洒地将垂在额前的一缕头发甩到而后,将我又重新打量一番:“这便是那天在聚仙楼见到的那位姑娘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竟然能够打死一只大虫?”

    那些人的目光委实惹人生厌,我忍不住向凉辞怀里瑟缩了一下。心里却在想:林大哥的眸子也是略带蔚蓝,却是通透纯粹,光华内蕴,看起来格外干净。这人的眼睛怎么竟然这样讨厌,好像贪食的猫儿,望见鱼腥就挪不开的感觉。

    凉辞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愉悦,傲气千云地道:“对付这些畜生未必需要用蛮力,我长安王朝的人靠的是脑子,不逞匹夫之勇。这个道理街头巷尾的老弱妇孺都知道。”

    凉辞一向毒舌,我早就有领教,尤其是指桑骂槐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对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像是开了染色铺子,却辩驳不得。

    我听到身后有个士兵很没有规矩地笑出声来。

    二皇子闻言有些恼羞成怒,自鼻孔里呼呼地喷出粗气。看他这脾性,贪图口舌之争,应该也不是多深城府的人。

    “区区一介商贾之女,短短几日就能打败丞相家的千金,京城第一才女兰颖儿,获得麒王爷垂青,入住麒王府。要么有过人之处,要么就心机不凡,区区一只老虎又算得什么?”二皇子有心扳回一局,竟然将矛头指向我。

    我的身子不由一僵,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竟然也被奚落。有心反驳,又唯恐事关两国邦交,一语不慎,给凉辞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墨格大皇子立即接言道:“二弟这就有所不知了,十一小姐妙手仁心,前些时日在城南为灾民义诊,帮麒王爷排忧解难,可谓真正的红颜知己,解语榴花,可比只会弹琴做赋,无病呻y吟的兰颖儿实用多了。”

    两人明显一唱一和,明褒实贬。

    凉辞一言不发,只向身后挥了挥手,木麟当即上前垂首听命。

    凉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木麟,淡然道:“去市井寻几个长舌妇人,代本王好好招待墨罕来使。”

    那木麟虽然不善言辞,口舌木讷,但并不笨,是个通透透顶的人,怎会不明白凉辞意思,当下有些为难地道:“王爷,请恕卑职直言,那些长舌妇都粗鄙不堪,喜欢乱议是非,捕风捉影,怎么能上得台面?”

    凉辞一提马缰,从墨罕使者中间昂首挺胸而过,只冷冷地丢下四个字:“投其所好。”

    我骑在马背之上,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忍得辛苦,双肩抑制不住地抖动。并且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此为诫,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免得自讨没趣,落得墨罕使者这样的尴尬下场。

    “想笑就笑,憋出好歹来,我可不会医治。”凉辞突然冷不丁地道:“刚才他们调侃你,为什么不还回去?”

    “呃?”刚欲出口的大笑猛然又被他的一句话憋了回去:“他们乃是一国使臣,我不敢造次,给你招惹麻烦。”

    凉辞拥着我的胳膊一紧,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窝上,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耳后,低声道:“怕什么,捅下窟窿来由我顶着。我宁可你莽撞一些,嚣张一些,不要太敏感聪慧。”

    我赤红着脸,将他拂在我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心里有温热的暖流在轻柔地荡漾:“他们终归是墨罕国皇子,好歹留些情面。”

    凉辞不屑地轻哼一声:“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墨格皇子刚愎自用,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二皇子一介莽夫,有勇无谋,皆不足挂齿。若是有朝一日,墨罕的皇权果真落到他们手中,大势将去,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关于墨罕国皇家的这些人和事情,我自然并不曾听闻,唯一的一点认知也不过是当初说书先生讲述凉辞智取墨罕降书时的那一场战役。

    “我听说当初墨罕趁人之危,攻打我长安时,竟然也同忠勇侯僵持许久,势均力敌,可见还是有不少将帅之才的。”

    凉辞轻轻地“嗯”了一声:“当时有墨罕国的小皇子从中献策,出奇制胜,方才扭转败局。”

    “小皇子?如此说来,肯定是个人物。”我随口问道。

    凉辞轻轻地点点头:“听闻他乃是墨罕老皇帝最偏爱的一个皇子,当初不过十二三岁,就可以临危不惧,排兵布阵,淡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虽然并未见过,但是可想而知如今必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可惜去年除夕夜墨罕宫变,听闻他被几位皇兄指认有篡位谋逆之心,罪证确凿,惹得老皇帝雷霆大怒,下旨追捕,如今生死不明。”

    听凉辞口气,颇有未能一较高下的惋惜之意。

    换乘马车,回到麒王府,刚刚让小样儿帮我清理完伤口,还未来得及同她们几个吹嘘我的英勇事迹,就有前门侍卫来报,说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郭公公亲自前来传话。

    不是圣旨,只是传话,可见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怎么又劳动皇上跟前寸步不离的红人辛苦一趟呢?

第五十一章加封县主() 
凉辞满腹疑惑地去了前厅,不过片刻功夫,就面沉似水地回来,手里拎了一只笼子,里面竟然是两只毛绒绒的长耳朵兔子。个头不大,通体雪白,双目通红,小巧袖珍,煞是可爱。比起今日我在林中捕捉的那只野兔,不知讨喜多少倍。

    “哪里来的小兔子?”

    我欣喜地上前,接在手里,将手指从缝隙处伸进去。那兔子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上前轻嗅,用三瓣嘴啃咬。手指尖麻麻痒痒,不由自主笑出声来,一时爱不释手。

    凉辞瞥我一眼,一声轻哼,明显极大火气:“皇上赏给你的。”

    我不由一怔,片刻呆愣,而后嫣然一笑,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怎么了,心情不好?”我一边漫不经心地逗弄那两只兔子,一边眯着眼睛问他。

    “他赏你兔子,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凉辞不答反问。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是在笑我今日女扮男装么?”

    他临走叮嘱我记得保密,怕是自己也忘记了,流云锦帕子就在我的手里,凉辞安能猜度不出?

    一世长安,整个长安王朝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敢用“长安”两字做名号?

    “若是这么简单倒也罢了,刚宫里传下旨意,明天下午御花园设宴,嘉奖赈灾有功的功臣。”

    “喔,应该的,看你每天那么辛苦,皇上应该出点血。”我心不在焉地说。

    “郭公公特意传话,让你同去。”凉辞不冷不淡地道。

    “让我去?”我惊讶地转过身来:“我不过一介商贾之女,既无官职又无位份封号,我去做什么?”

    “你义诊有功,赏赐也是应当的。只是我皇兄一向不喜这种场面应酬,接待使者一事也是尽数交由我负责,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大张旗鼓地设宴款待众臣呢?”凉辞盯着笼子里的小白兔,不解地蹙眉道。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进宫的官员会很多吗?那我岂不整晚上都要不停地向他们磕头,哪里还有时间品尝御膳房的美食?”

    凉辞抬手就向我额前弹了过来。我早有防备,捂着脑袋,一个转身便让开了,暗自庆幸学点功夫还是有益处的。

    “你那脑子里怎么净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麒王府佳肴珍馐,虐待你了不成?”

    每次吃饭都将我撑得坐不下,起不来,还要强逼着我喝那些带着药味的补汤,还说没虐待?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下火气正旺,好像爆竹一般,绝对惹不得。暗自腹诽也就罢了,嘴巴还是甜些比较好。

    我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摇摇头:“既然是御宴,又有你跟着,我只管安心吃喝就是,还需要做什么?”

    凉辞弯唇一笑,瞬间风清月朗:“的确是,反正有我在。”

    我不知道皇家的御花园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是花团锦簇,如琼楼玉宇一般无二。皇上的妃子百媚千娇,争奇斗艳,人比花俏。

    而我,只需要遵规守矩,跪下,磕头,然后寻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闷头吃饭,拍屁股走人,也就可以了。

    御宴说是晚宴,实际上过了晌午,阳光没有那般毒辣时,也就开始了。

    我今日的装束浑身都冒着傻气,一身肥大的青灰色滚边织布长衫,头上长发用簪子绾起,扣了一顶同色透纱帽子,男不男女不女,有些滑稽。

    夏初说,那是宫中医女的打扮,别人羡慕还得不来的。我觉得自己这样颠颠儿地跟在凉辞后面,被他周身华光掩藏,活脱脱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就连凉辞眼中都是促狭的笑意。

    宴席就设在御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花团锦绣里,铺就长绒地毯,并排两列紫檀案几,珍馐佳肴,玉液琼浆陈列其上,众人案前盘膝而坐。

    主位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身形丰胰,肌肤赛雪,凤目丹唇。凉辞低声告诉我,那是灵贵妃。

    灵贵妃我自然晓得,凉辞说皇帝唯恐立后以后就难免有党派相争,后宫难安,所以一直未曾立后。后宫仍旧由太后执掌大权,灵贵妃协理。

    在扬州城时,狂石说我说话刻薄聒噪,同宫中灵贵妃有的一拼,今日一见,竟然是这样仪态万方的妇人,有些出乎意料。

    御宴之上女眷不多,大都是有封号的诰命妇人,闺秀千金更是寥寥无几,看气度打扮应该都大有来头。

    兰颖儿比我们早到,一袭流彩飞花攒金宫装,赤金凤尾镶宝石头面,只静静地坐在右排首位的位置,就彰显出高贵典雅的不凡气度。

    朝中同僚相见,拱手为礼即可。唯独凉辞贵为王爷,受得起大礼。我紧随他身后,倒也免了膝盖的苦头。

    大家寒暄即罢,凉辞驻足在下首位置,既不上前,也不入座。我低眉敛目,站在他的身后,盯着他袍角的春江花月夜刺绣研究。

    “麒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落座?”灵贵妃轻启檀口,出声问道。

    “我想请问贵妃娘娘,今日既为犒赏赈灾功臣的宴席,这座位安排是按功劳大小,还是官职高低?”凉辞不冷不淡地问,浑身却散发出一股不庸质疑的狂傲之气,

    我立即便明白了凉辞话中的含义。座位安排,乃是以右为尊。皇上与灵贵妃自然是坐在上首中间的位置,而下首右手边第一个位子无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凉辞的。但是现如今,兰颖儿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那个位置。凉辞进来后仍旧稳如泰山,安然不动。

    兰颖儿虽然是丞相之女,她父亲为百官之首,但是她却并无封号,又无官职,在此次救灾中,也是足不出户,并未尽过一份心力。无论灵贵妃如何选择回答,她兰颖儿都是逾越了。

    在场诸人惯会察言观色,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凉辞的意思?纷纷把目光投向兰颖儿。

    灵贵妃一时有些语塞,没料想凉辞竟然会这样不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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