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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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锦绣-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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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慌意乱地抬腿就跑,刚跑出不过两步,一阵疾风就汹涌而至,我被这股力量托起,在空中旋转了两个圈,然后重重地跌落进温泉里。瞬间被一股温热的水流包裹,四肢百骸都通透起来。

    我被呛了一口水,赶紧闭住嘴巴,在水里打了一个转,然后浮起来,张口就骂道:“你想淹死我呀!”

    凉辞没好气地说:“像你这样野的丫头能不会游水么?”

    一句话将我噎了回来,的确是,云雾山山脚下就有一条河,水不深,但是清澈沁凉,我经常趁师傅不注意,偷溜下山,在那条河里戏水捉鱼。

    我抬头去找凉辞,打算泼他一头水,以报此仇。却不见了他的身影,想来他已经进了对面的寒潭。中间有花木掩映,倒也看不到对面。

    凉辞清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伴着淅沥的水声:“你放心洗就是,当初你主动投怀送抱,又啃又咬,那样勾引我,我都不感兴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带着恼人的嘲讽的意味。

    我气急磨磨牙,想想的确如此,如果他果真对我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我早就被他生吞活剥了。遂放心地宽衣解带,只留一件月清色肚兜遮住胸前一片春光。

    转瞬自己又觉得挫败,自己在金陵城的时候,见多了烟花酒巷的女子站在街上,风情万种,袅袅娜娜,只需要向着过往的男人一个勾人的眼神,巧笑倩兮,那些男人无不失魂落魄,软了筋骨,乖乖地跟随着那些妖娆的女子进去,丢盔弃甲。

    我觉得男人都是没有定力,禁不住女人诱惑的。

    可是为什么那日里,我对凉辞那般痴缠,他竟然无动于衷呢?

    我承认自己矛盾了,但是仍然忍不住傻乎乎地揣测,低头审视自己的身材。

    我一向贪食,尤其爱吃肉,所以不会像青青她们几个那般盈盈弱弱,单薄如弱柳扶风。

    我偷偷地抚摸自己的腰,并无一分赘肉,柔软滑腻,曲线玲珑。傲。峰丰满圆润,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在蒸腾的乳白水汽中,羊脂玉里隐约透出胭脂红,挂着盈盈欲滴的水珠,颤颤巍巍,令人不由自主而生绮念。

    凉辞怎么会坐怀不乱呢?

    难道,果真如外界传言,他有龙阳之好?

    我记得凉辞的书房里有一本书,好像详细记载了这种事例。那日不过随手一翻,感觉龌龊,就丢弃了。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来看看,如果凉辞果真有此难言之隐的话,通过药物是不是可以调理一二。

    凉辞见我许久不出声,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我方才想起正事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起过的奕阳真人手下的那个小道童?”

    凉辞极清浅地“嗯”了一声:“就是那个想害你反被捉弄的奕阳真人?”

    “嗯,就是他,那个小道童也来了京城,我看他机灵,就安排他在我的店铺里做些事情。

    今天在药铺里遇到他,他央求我去救他一位垂危的朋友。所以我就去了城郊他们住的一处院子。

    那里全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靠乞讨为生,受尽欺凌,朝不保夕,所以,我想帮帮他们。”

    ”怎么帮?”凉辞淡然地问。

    “我想从明天开始,到街上义诊,帮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尽一份心力。”

    凉辞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今年雪灾严重,虽然朝廷在极力救灾,但是总有鞭长莫及之处,最苦的自然就是这些孩子。

    你愿意救济帮助他们我不反对,但是青婳,现在京城里有很多外地涌进来的难民,最近总是有人在暗中鼓动他们寻衅滋事,京城里治安不是太好。你还是尽量不要外出的好。”

    “我总不能因噎废食。再说,可能这些灾民暴动,正是因为朝廷没有给予他们合理的安排,走投无路。”我小声辩解道。

    “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青婳,那些鼓动闹事的人都是有组织和预谋的,故意与朝廷对抗。

    你若是义诊施药,破坏了他们的暴乱计划,我怕他们会针对于你。再说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不要逞强。”凉辞继续软语相劝。

    我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自然不懂其中的复杂与残酷,我只知道我想做的,与师傅一样,是济世救人,受人感激与敬仰的事情,怎么会有人与我过不去?

    我固执地坚持:“我的眼里没有什么家国天下,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我承认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能帮一个人,就是一条性命。别人不在乎,可是需要救治的病人在乎,他们的父母妻儿,家人会在乎。”

    我沐浴在温泉水混合着药石蒸腾而出的香气里,浑身舒泰,满身疲惫顿消,而头脑却更加清明。城外那处破落宅院里孩子们一双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就浮现在我的眼前,无声诉说着他们的渴求与无助。

    “以往大灾过后,会有大疫,蔓延得很快,哀鸿遍野。今年我们已经提前商讨过,在救灾的同时,还要防备疫情的发生。过些日子朝廷可能就会派遣专人负责布施药材,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在府里就是。”凉辞霸道地说。

    我轻轻搓洗着及腰的长发,看它在水里缓缓漾开,终究忍不住,出声道:“凉辞,那不是我,我是苏青婳,我甘于平凡,但是我绝不甘于平庸。

    我不愿意做一只花瓶,一叶浮萍,一株藤蔓。我想一展所长,尽我自己的能力,造福百姓,这是我学医的初衷,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我想,你应该最是懂我。”

    对面有“哗啦”的水声响起,带起一股清冽的寒气,然后有窸窸窣窣的衣带摩擦声,好像是凉辞出了寒潭。

    “我让木麟保护你,还有,别太败家,若是你把嫁妆败完了,谁还肯娶你?”

    刚才还一本正经,瞬间就又这样调侃起来,而且相当毒舌。

    我心情大好,自然不甘示弱,嘴硬地反驳回去:“那我就先把你用来娶王妃的银子偷走败了,看将来谁肯嫁给你?”

    “看你刚才盯着我池底的五彩药石两眼放光,就知道你在打它们的主意。”凉辞不温不火道:“还没有洗好么?饭菜怕是凉了。”

    我慌忙站起身,又赶紧蹲下来,不好意思道:“能不能让小样儿给我送一身干净的裙衫过来?”

    那边传来凉辞憋笑的声音,好像隐忍得蛮辛苦,然后有脚步声逐渐走远。

    我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生平第一次在温泉水里面游水,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适与通泰。

    我兴奋地拍打着水面,在池水里面像一条鱼一样翻腾,任凭自己的长发在水面上划过一道一道磷光,将水珠飞溅,笑得欢快。

    突然一声轻咳,在岸边响起,凉辞手里捧着一套锦袍,缓缓而至。

    “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凑合着先穿上,回屋子再换就是。”

    我尴尬地蹲下身子,将身子隐藏在氤氲的水汽里:“你先转过身子。”

    这次凉辞并不笑我,将衣服和布巾放在我触手可及之处,规规矩矩地背转了身。

    我上了岸,手忙脚乱地擦拭掉身上的水珠,将凉辞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他身形高大挺拔,衣服宽大。我套在我的身上曳地一尺有余,只能将领口处尽量拢紧,用腰带束好,然后双手提起衣摆。

    转身看了看那双透湿的鞋子,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委实不想再穿,赤足出去又失体统,两厢为难。

    凉辞等了片刻,知道我衣服应该穿好,打声招呼,转过身来,见我正赤足望着地上的鞋子犹豫,挑眉一笑,走到我近前,将我拦腰抱起。

第四十章义诊() 
我猛然腾空,忍不住惊呼一声,羞窘地挣扎两下,又唯恐肥大的衣衫再泄了灿烂春光,只能规规矩矩地靠在他的怀里。

    凉辞得意一笑,眼角眉梢满是风流邪肆,霎那光华万千。

    我不由一阵呆愣。

    凉辞抱着我,径直穿过花园,在众侍卫别有深意的注目下,回了院子。

    小样儿与夏初兰儿正在院子口嘁嘁喳喳说笑得热闹,见到凉辞抱着我回来,小样儿与兰儿皆掩着嘴笑。

    我怒声嗔怪道:“笑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准备衣服鞋子去,惯的你们两个愈来愈不像样子了。”

    小样儿耸耸肩,吐了吐舌头,飞奔着去我的屋子里准备衣服,夏初与兰儿立即寻个传饭的借口走开。

    凉辞仍旧不松手,径直抱着我回了他的屋子。

    我不安地扭动两下:“如今你总该放下我了吧?”

    凉辞将我放在床榻之上,皱眉道:“你是应该出去走走了,这两日你身上长了不少肉,累得我胳膊酸疼。”

    “哼,心疼我吃了你麒王府的饭食了吧,小气鬼,”我嘟哝道:“本姑娘这是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恰到好处!”

    凉辞没好气地从旁边拿过布巾:“赶紧将你头发擦干净,水都滴得我满床都是。”

    我乖乖地接过布巾,胡乱揉弄一气,凉辞无奈地接在手里,将我的头发包裹起来,轻柔地擦拭。

    我忽然想起一首词:“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情致?是不是同此时此刻有些相像?

    凉辞问我:“用不用生个炭炉,给你把头发烤烤?”

    我摇摇头,转过身去看他,他的头发已经梳理好,用一支金镶玉镂空束发箍固定:“你的头发怎么不湿?”

    他得意一笑:“我有内力。”

    我撇撇嘴,自愧不如。

    小样儿将衣服鞋子拿过来,放在桌子上,静悄地退了出去。

    我拢了床帐,将衣服换好,正想赤足下去穿鞋,凉辞忽然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到我的怀里,发出“叮呤”一声。

    我好奇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红绳编织穿就的一串铃铛。稀奇的是,非金非银,都是用碧玉镂空雕琢,虽然不过男人拇指大小,但是缠枝芍药栩栩如生,纤毫毕现。那玉莹润剔透,内蕴华光,轻轻一摇,“玲珑”作响。

    我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把玩,竟然还有一股奇异的幽香沁鼻,不知究竟从哪里散发出来。我试着套在手腕之上,红绳编织的同心结有些长,过于宽松了。

    凉辞轻叱一声“笨蛋”,将玉铃从我手腕之上摘下来,弯下腰,竟然捉起了我的脚。

    我的脸“腾”地一下火烧火燎,使劲挣扎了两下,反而被他结结实实地握在手心里。

    师傅说我的脚生得好看,白皙柔嫩,莹润如玉,足踝玲珑纤巧,十趾如蔻。但是因为我是天足,又自小多行山路,所以没有其他姐妹的纤细,我一直有些自卑。如今被他捉在手里,怎能不羞窘难堪?

    “别动!”凉辞蹲下身,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我立即乖乖地不再乱动。

    他将铃铛挂在我的脚踝处,笨拙地打了一个结,然后左右端详一番,拿起旁边的绣鞋给我套在脚上。

    我不好意思地下床,试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或者坐在绣墩上用指尖轻巧拨弄,声音并不大,也不清脆,不会引起别人侧目,遂高兴地眉开眼笑。

    只可惜碧玉易碎,还要小心翼翼,轻了手脚,害怕毁了这巧夺天工的手艺。

    第二天,凉辞一早又不见了身影,我用过早饭,就带着小样儿出了麒王府。

    因为我仍旧是在风口浪尖上,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我唯恐会被人识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依凉辞所言,用一块轻纱遮了脸。

    与小样儿两人提着药箱,在长安街等了许久,日上三竿,都不见有人过来,倒是有两个小乞丐在街角处探头探脑地向这里张望。看到我望过去,便瞬间没了踪影。

    小样儿拽拽我的衣角,小声道:“应该是没有人,我们回去吧?”

    我摇摇头:“不可能,昨天我见他们中间有人身上有伤口恶化,而且看起来挺严重的。”

    “那怎么会没有人呢,昨天我见她们都很兴奋,一脸的迫不及待。”小样儿也有些矛盾。

    “小样儿,这里离咱们药铺不远,你去药铺里找喻小豪,让他问一声,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样儿痛快地应下了,一路小跑,不过盏茶功夫,身后跟了小豪,一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豪先是向我行了礼,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难为情地说道:“我刚刚跑去街角问过他们了,他们说是见小姐您带着面罩,肯定是嫌弃他们身上太臭,所以不敢向前。”

    原来竟然是面罩惹的祸,没想到这些孩子心思竟然这样敏感。我一把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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