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真的很大。
“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官府？就衙门里那些废物，能抓得住我？知道嘛，我杀了人之后嫁祸给别人，那群傻子竟然相信了，哈哈哈，你说衙门那些人能救得了你吗？乖乖地受死吧，老子今天一肚子火，不发泄一下，实在是憋屈得很！”
“你你杀人凶手！”段誉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笑到狰狞的脸，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哈哈哈，杀人凶手，没错，我杀了青口村那么多人，没有人发现！我还是村里那个会给小孩子讲课的赵秀才，越来越爱这个身份了，想到那些被杀的人的亲戚感恩戴德地对我鞠躬，我就想笑，这种感觉你懂吗？”赵良秀憋了这么久的怒火要发泄出来，现在看到这么弱小的人被自己扼住了喉咙，心里畅快感十足，便毫无防备地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赵良秀来说，这个说书先生太弱了，只要他的手指头一用力，他的喉咙就会被自己捏碎，看到有人正在垂死挣扎的感觉太爽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所以他才没有那么快将人杀掉，而是悠闲地跟他说起了话。
段誉奇听到想听的话，脸上突然诡异地笑了出来，笑得赵良秀心里发慌，手指越发用力，怒吼道：“你笑什么？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笑的？死让你很开心？嗯？”
话落，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赵良秀的注意力被分散，迅速转头看了过去，手指的力道减了几分。
段誉奇抓住机会，用力掰开赵良秀的手，挣脱了他的钳制，快速后退，抄了把椅子朝着赵良秀的方向扔了过去。
赵良秀下意识地朝着段誉奇的方向抓去，看到迎面而来的物体，伸手一挡，便让人跑远了，要重新抓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外面来人了。
这个变故发生得太快，赵良秀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踢人的是谁，现在段誉奇跑远了，他便一脸戾气地转头望向门口，在看到衙门衙役的统一服装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赵良秀猛地看向段誉奇，狠辣道：“你耍我？”
“赵良秀，乖乖跟我回衙门吧，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对说书先生行凶我们也都看到了，没人救得了你。”县令大人从衙役身后走了出来，一身官威。
“哼，就你们还想抓住我？想都别想！”赵良秀看准了身后的窗户，直接转身朝着窗户外扑了出去。
可凌墨轩早就等在了窗户外面，看到赵良秀扑出来，一个扫堂腿将人提到了一边，力道十足，让他动弹不得。
赵良秀费力地撑起身子，借着屋里传出来的光，看到了凌墨轩的脸，倏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一脸平静地说道：“原来是你，难怪！”
凌墨轩看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急忙抬脚朝着那边掠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碰到赵良秀，夜笙歌一根银针已经到了，直接让赵良秀动弹不得。
夜笙歌从屋顶上下来，看到刚才差点自尽的赵良秀，一脸冰冷，沉声道：“杀了李清音，你认为你还能这么轻易死去吗？做梦！”
凌墨轩已经蹲下身来，将赵良秀的下巴卸了，防止他咬舌或者是服毒。
银针虽然可以麻痹他的身体，但是也不是长效的，还是卸了下巴靠谱点。
“县令大人，将人绑了带到衙门里吧，我们亲自审。”凌墨轩站了起来，看向惊呆了的县令，吩咐道。
县令看到两人这快速的身手，一时没回过神来，听到凌墨轩的话，这才回魂，点了点头，赶紧招呼衙役上前将人绑了。
夜笙歌看到衙役们将人绑起来，不放心，让凌墨轩跟着一起，不要让赵良秀跑了，她还要留下来看看段誉奇有没有事。
凌墨轩也没有多留，和衙门的人一起回去了。
夜笙歌走进屋里，看到正在龇牙咧嘴摸着脖子的段誉奇，快步走过去，将他的脸抬了起来，查看他的伤势。
赵良秀下手是真的狠，段誉奇的脖子上已经有了青黑的指印，还有指甲抠出来的伤口，段誉奇这几年养的很好，细皮嫩肉的，这些指印留在上面倒是触目惊心。
第803章 有惊无险（）
“赶紧将妆卸了，上点药，不然你吃东西估计会受影响。”夜笙歌将怀里准备好的伤药递给段誉奇，嘱咐道。
“哦，好，姐，怎么样？我刚才表现得很好吧！”段誉奇的嗓子已经哑了，可是看到夜笙歌皱着眉头的样子，怕她担心，还耍宝。
“你刚才的表现，是这个！”夜笙歌给了段誉奇一个大拇指，对于听话聪明的孩子，她从来都不吝于夸奖。
“哈哈哈，能让姐给我竖大拇指啊，我这伤也不算白受，行了姐，我去把妆卸了，我们就回茶楼吧，这小院儿我住着不习惯。”段誉奇倒是很开心。
虽然刚才是真的很害怕，但是在凶手说出他杀了人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微妙了，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了，他战胜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杀人凶手。
夜笙歌点了点头，现在太晚了，让段誉奇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反正都要回去，还是等一会儿一起吧。
假赵良秀虽然被抓了，但是如果他有同伙的话，段誉奇就有危险了，还是要先排查一下的。
相信审讯是会有结果的吧？那么果断地就想自尽，这个人来青口村果然是有目的的，这人要么是死士，要么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对自己都下得了手，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实在不行就拿毒医谷的审讯手段出来，还不信他不开口。
说不定音儿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人另有目的才会被杀害，不然为什么这个人会对兄妹俩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清朗只知道了这个人不是真的赵良秀，所以他逃走了，并没有被杀害？
按照音儿记录手札的习惯，如果知道了这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算为了李清朗的安全，不告诉李清朗，她也会记录下来的吧？可是手札里并没有记录。
如果真的有记录的话，是不是就是被这个人拿走了？所以音儿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在这里肯定是有潜伏任务的，却在明知道音儿他们的身份的时候还硬是将人杀害，肯定是音儿知道了什么秘密，不然不会这么极端的，毕竟李氏兄妹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落魄了，但还是有人关注着的。
他制造出来的嫁祸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他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故意去衙门报案，还将李氏兄妹的身份写得明明白白，就是为了让官府的人搁置这个案件，拖延时间，这样院子里的痕迹会随着时间被覆盖，查出凶手的困难会加大。
估计他也没想过北陵国太子太子妃会出现在这里，还亲自查了案子，他很担忧，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言语上误导两个人，让两人看出李氏兄妹两人的矛盾，从而怀疑李清音的死和李清朗有关，反正现在李清朗不见了，嫁祸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段誉奇脸上的妆比较浓，所以卸妆换衣服花了不少时间，夜笙歌在等他的过程中想了很多，如果是为了危害北陵国的话，那他们回耀城真的是刻不容缓了。
像这个冒牌货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万一别的地方也有，那就真的是百姓的大灾难了。
段誉奇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夜笙歌支着下巴盯着外面发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姐，怎么了？”
“没事，好了吗？好了就走吧，太晚回去看不清路，今晚都没有月光，等一下街灯都熄了就只能抹黑了。”夜笙歌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跟段誉奇说比较好，毕竟只是怀疑，而且也没必要说。
“好，走吧。”
两人回到茶楼已经很晚了，伙计们都已经休息了，也没有叫醒他们，简单地问候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凌墨轩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待在衙门里了，她也睡不着，现在伙计们都不在，洗漱都成问题，便披了件外衣朝着衙门走去。
虽然街灯都熄了，但对夜笙歌来说这点程度还是看得清楚路的，她走得也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衙门。
这时候衙门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大门也紧闭，她也不想惊动里面的人做事，便走到衙门的围墙处，一个助跑一个借力，便进了衙门院子。
此时衙役们都在堂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翻墙进来的夜笙歌，等到凌墨轩走过来牵住夜笙歌的时候，他们才惊觉他们衙门来人了。
凌墨轩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夜笙歌，站起身走了出来，将人牵着往里走，边走边问：“怎么来了？”
夜笙歌朝着同样走出来的县令大人点了点头，这才回答凌墨轩：“睡不着，过来看看。”
“夫人，您怎么也来了？这乌漆嘛黑的，快，快进来。”县令大人眯着眼睛，总算是看清了夜笙歌的脸，没办法，这天实在是黑，只能借着油灯看清楚人脸。
“这里进度怎么样了？那人的身份问出来了吗？”夜笙歌象征性地问了一个问题，虽然知道现在肯定问不出什么。
“还没问出名字，但是人皮面具已经揭了，面向普通，有可能是死士。”凌墨轩回答道。
“那就不好审了。”夜笙歌皱了皱眉，死士多难缠她都是知道的，这么多年见得太多了，现在看来倒是棘手了。
“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东西。”县令大人走到桌子前，端起桌上的托盘，走到夜笙歌面前，说道。
“这是什么？”夜笙歌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块玉佩一般的东西，图案太过复杂，根本就看不出上面刻的是什么。
“应该是那个死士隶属的家族的东西。”凌墨轩也没有见过。
“奇怪，既然是代表身份的牌子，在他被抓了之后他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毁掉才是，怎么还会留着？”
“应该是笃定我们查不出来源吧，毕竟这玉佩实在是没有见过。”凌墨轩沉吟了一下。
“实在问不出来就先将这个留着，我让毒医谷的人去查。”
“好。”
第804章（）
两人既然都没有睡意，便让职守的衙役留下，其余人都去休息，然后动身前往审讯室。
衙门的审讯室真的就只是审讯室，只有一张桌子和四五把椅子，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通风口，再加上现在外面一点月光都没有，还有若隐若现的烛光，压抑得吓人。
两人到了审讯室，那个凶手也被押了进来，被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夜笙歌看到这个人，丝毫看不出这是初见时腼腆害羞的赵良秀，要不是穿的这一身衣服就是赵良秀的衣服，还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满身戾气，目光似毒，正狠狠瞪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两人丝毫不受影响，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凶手被卸了下巴，说不出话，只能微张着嘴巴瞪着两人，口水是收不住的，偶尔还可以看到口水滴落，拉了长长的丝，要不是两人现在没有心情，估计都笑出来了。
后面夜笙歌看到凶手衣襟前的那一滩口水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站在一边的衙役道：“去端盆水来给他洗洗。”
衙役低声应了一声：“是。”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很快，那名衙役便端着水盆过来了，然后看了夜笙歌一眼，似是询问。
“浇上去。”夜笙歌抬了抬下巴，说道。
“后槽牙都敲掉了吗？”夜笙歌转头问凌墨轩。
“敲掉了。”
“那就把他的下巴也接上。”
“是。”
等到凶手下巴接好，终于可以说话的时候，他对着两人狠狠地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审我了，你们问不出什么的，痛快点送我上路！”
夜笙歌听到这话，第一个笑出了声来，然后猛然收住，眼里闪着诡谲，轻声说道：“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送你上路？你害了那么多人，还有音儿，她还那么年轻，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她该死，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还告诉了李清朗？哼，要不是李清朗那小子跑得快，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凶手不敢看夜笙歌的眼神，嘴上却不饶人，还在叫嚣着。
“哦？那现在我们也发现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们？嗯？”凌墨轩眯着桃花眼，一脸严肃。
“哈，那当然，我伪装得多好啊，村里的人对我赞不绝口，小孩子们围着我叫先生，还有好多年轻姑娘吵着嚷着要嫁给我，连赵良秀的父母都说我比以前的赵良秀好很多，可是就是因为你们，你们破坏了我的好事，你说你们可不可恶？”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