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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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为后-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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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银子过活。砖瓦坊制造也需要购买材料,草民都是赊着账的,对方催得紧”

    说到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锦绣有些头疼。

    好端端,一直没事,今儿个却突然找上门。他又是怎么知道杨管事离开的?这里面有没有杨管事的教唆?

    一万两银子,她现在是万万拿不出。账上就那点现银,还欠着府邸下人的工钱呢。

    于是好商好量地与他说:“你放心,欠你的年底一定补齐。你若不放心,不若我亲自再重写一张字据,年底你拿着来找我也成。”

    刘寒扭捏着不应声。

    汤嬷嬷看了便有几分怒气:“你什么意思?大家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年底给钱。你半道上追上门来要,岂非摆明了要欺负福晋一介妇人!”

    刘寒一凛,慌慌地摆手:“不是的,是草民也实在糊不开锅了,以前杨管事在的时候每月还要给一点碎银子让砖瓦坊得以运作,现在”说着暗暗瞟锦绣几眼,低低道:“管事说,那点银子就当做王府给的利息。”

    敢情是来要利息的!

    汤嬷嬷冷哼,锦绣则淡淡看他一眼,问:“不知管事给多少?”

    刘寒眼睛一亮,道:“不多,每月三百两。”

    三百两,还不多!

    锦绣冷笑不已。

    府邸一个大丫鬟的月例才几两银子,他砖瓦坊就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两,即便是杨管事也不可能给这么多吧!

    刘寒生怕锦绣不相信似的,急切说道:“福晋若是不信,大可喊了杨管事回来问话。”

    都撵出去的人,还请回来?是让杨管事看好戏,还是恶心自己?

    锦绣徐徐看他一眼,低沉道:“杨管事犯了错已经被革职。本福晋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没有要赖你一分的意思。”

    说着声音突然拔高几度:“一万两足够在帝京城买一处小两进的院子。王府的修缮材料一年就要一万两,纵然是每次买了琉璃彩瓦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刘寒长大嘴巴,想要说话,锦绣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

    “刘坊主的生意极好,我听闻帝京许多功勋之家都在砖瓦坊购买材料,不知刘坊主是不是每一家都问了要利息,明儿我去刑部尚书府问问眉夫人,看她给多少,我七王府也比照着给,可好?”

    刘寒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半天答不出一个字。

    帝京的确很多功勋大门府邸与砖瓦坊有生意来往,按高门府邸的规矩一般是年末结账。左右他卖的东西价格极高,也不怕这些世袭之家赖账,毕竟这些府邸最在乎的就是自家的脸面名声。

    光是卖东西就足够他赚得钵满盆满,哪里还敢收利息。

    他今天是被杨管事撺掇了,想着福晋年轻好骗,来发一笔横财也好。

    谁想到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懊恼至极,杨管事在七王府盘踞多年,都被福晋不声不响地弄走了。这样的女人,岂会是管事口中所说的蠢笨无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由得立刻跪倒在地,恳求道:“奴才只是这么一说,原本字据上就没有利息这一条。规矩不能废,王府既然现在没周转的银子,奴才年末来也是一样的。叨扰福晋之处,还请福晋谅解。”

    开玩笑,只要锦绣去找了刑部尚书,这事儿一闹开。砖瓦坊失信于人,有谁还敢和他做生意?

    帝京城边上可不是只有他一家砖瓦坊!大把大把的人伸长脖子等着呢!

    锦绣眯起眼睛,轻轻点头,语气漫漫:“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刘寒被吓得一身冷汗,逃似的走了。

    出了王府门不远,就被人拍了一下,刘寒吓得一激灵,回头见杨管事大笑着看他:“撞鬼了不成,吓成这样。”

    刘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杨管事急着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很是期待锦绣束手无策的样子。

    刘寒就啐了一口,狠狠道:“我说咱们也不是三两天的交情了,没想到你是这种蜜口剑心的人!老子差点就遭了你的道!”

    杨管事没弄明白,正欲再问。

    刘寒已经嫌恶地转开:“今儿起,你我之间一刀两断。你也别来找我了,咱们各自珍重。”

    说着刘寒就甩着袖子,走了。

    杨管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骤然阴毒起来。

    王莞宁啊,王莞宁,你不是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

第88章 投票() 
程峰差事办的极好,回来的时候一脸喜气,还给锦绣带了一篮子新鲜的甜橙,说道:“庄子都种了些果树,奴才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给您带了一些。”

    木婂就拿果刀将橙子划开成一牙一牙的,锦绣用了一小块,果然汁多味甜,就是宫里赏赐的贡品也不过如此。

    就微微有些讶异。

    帝京的土壤算不上好,蔬菜粮食之类的勉强过得去,水果就泰半是水分不足,亦或者个儿十分小。像程峰带来回的,个儿大,水分足的,实在少见。

    程峰看出锦绣面上的讶然,笑着指着剩下的没有被破开的甜橙说道:“这些啊,全出自一人之手。”

    “嗯?”锦绣有些好奇。

    程峰却卖了个关子,转而说起庄子上的事。

    “余庄头那边大家一致还是投票给他,倒是余庄头一直推脱,说自己没脸面也没能耐胜任,希望重新投票。那些农户却不肯,都说纵然他不做庄头也要做个管事。”说着停了一下,又开口:“余庄头有个儿子叫余遣,三十来岁的样子。我瞧大家伙儿的意思,如果余庄头不上任那就让他儿子余遣上。这段日子都是余遣带着大家伙儿修筑池塘。”

    “我与他接触了一下,看起来比较憨厚老实,却有年轻人的主见。最主要的是庄子上的人很拥戴他。”

    锦绣认真听程峰说着,待到他说完,不由得莞儿一笑:“你都这般替他说好话了,显然心里是认同这个人的。”

    程峰有些尴尬,木婂就猝地调侃他:“你说,是不是吃了人家的酒?吃人手短,不好意思了,才到福晋跟前说好话。”

    程峰大窘,连连摆手,佯装瞪木婂:“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是那样的人,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木婂捂嘴而笑。

    锦绣揉了揉眉心,看他们二人一眼,问道:“蒙庄头那边呢?”

    程峰脸上的笑意便收敛起来,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在锦绣担忧的目光中开了口:“奴才最开始去的时候说了福晋的意思让大家伙儿投票,那蒙庄头推三阻四直说不用。”说着嘴角冷了几分:“幸好奴才走的时候从府邸带了几分家丁过去,又亮了福晋您给的令牌,这才将他震慑住。”

    “不过也拖沓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人召齐,那些农户都十分害怕他,选票的时候竟然全票都举荐他。”

    锦绣叹了口气,被奴役狠了,真正给他们自主选择权的时候,未必有勇气反抗。

    “蒙庄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撵奴才走,说奴才在那里耽搁了农户做活儿,要是交不起租子可不赖他们。”

    “奴才气不过与他理论了几句,哪知他就找了一拨身强力壮的蛮汉来。奴才这才知道,他私底下养了这么一拨人,平时替他盯着庄子,有农户胆敢造反的,直接被打个半死!”

    说起这些程峰还有些愤愤然的样子,喘了口气,才啐道:“他这分明是恃强凌弱,以此威胁那些农户。奴才不能纵容他,要求重新选票,那些蛮汉就跳了出来,将奴才等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木婂听得心惊胆战,视线不断从程峰身上扫过,又一脸殷切好奇地问:“那你们怎么将他们打发了的?你带了多少人?打得过吗?”

    程峰无语地摇摇头,笑她:“女孩子家家的,只知道打打杀杀,做事是要用脑子的。”

    木婂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程峰笑道:“奴才什么也没做,只是对那些农户说,福晋这是菩萨心肠要将你们从水深火热里解救出来。你们若是自个儿不争气,不晓得争取,那就枉费了福晋的一番心思。大不了,寻了个下家将庄子卖了便是,届时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个下场那就不得而知了。”

    程峰有些得意,锦绣也摇头而笑。被他这么半哄半吓的,那些农户但凡是有几分血性的都会拼一把。

    “他们就和那群蛮汉打起来了?”木婂瞪大眼睛。

    程峰有些头疼地瞟她一眼,无奈道:“打倒不至于,不过仗着农户人多,蒙庄头那边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重新选了票,有个年轻人得票最高。”

    说到这里,程峰的目光又投到那篮子鲜艳欲滴的甜橙之上,闲闲道:“那年轻人是南方来的,叫尚离。家道中落无奈卖身为奴籍。祖上原是果农,懂得一手栽培的好手艺,这些甜橙就是他亲自嫁接的。”

    锦绣不由得赞叹,这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木婂却还在纠结庄子上那些蛮汉的事:“那蒙庄头就肯权柄下移?”

    程峰一听她这么问,顿时有几分忧心忡忡,对锦绣说道:“蒙庄头走的时候一脸戾气,奴才瞧他那样子,恐怕还有后手。尚离年轻,未必是他的对手,就怕那蒙庄头一发狠来个鱼死网破,庄子上的农户就要遭殃了!”

    木婂冷哼:“他敢!他一介草民,凭什么和王府作对!”

    锦绣便笑:“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说着看程峰,叹气道:“你不该让他离开的。”

    程峰没听明白。蒙庄头都不在庄子任职了,难道还能将人强行扣押不成?

    锦绣笑容轻轻,眼底却是一派寒霜:“两个庄子,包括庄头在内,都是过了文书写了契约的奴隶。”

    程峰和木婂俱是一脸惊愕。

    锦绣理一理袖口上繁杂的纹样,想起前儿个整理王府产业的时候看到的契约。别说那两个庄子了,就是这府邸也泰半是卖了身的奴隶。

    当年宫里修建这七王府时,兴许就料到了宋煜挥霍无度,所以选的下人多半是卖了身的。将卖身契攥在手里,纵然是对方闹腾,只要主人一番令下,就算是司府衙门也不敢过于干涉。

    “派人去,把他找回来,他若不肯配合,直接卖到牙行去!”锦绣面色如霁,声音冰凉。

    程峰却松了口气,阴阴而笑:既然是卖了身的奴隶,他还有什么敢猖狂的!

第89章 出事() 
程峰走后,锦绣让木婂选了些甜橙给程青青、秦氏和吕姨娘送去。

    菊青正好进屋,听锦绣吩咐:“秦侧福晋那里多送几个,她还在小月子不能吃凉的,你让她房里的丫鬟将橙子剥了皮烫热了才给侧福晋吃。”

    菊青就拉长脸,有些凶巴巴地将手上的食盒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屑道:“人家现在避咱们如洪荒猛兽,还巴巴送东西去,别回头又吃出了什么红花砒霜之类的,那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木婂默不作声。

    锦绣懒懒看她两眼,催促木婂快些出门。木婂就舒了口气,逃似的走了。

    屋内再无旁人,菊青便一脸讥诮地看锦绣,冷嘲道:“我说你想有个贤名,那也要分人看场合啊。像秦氏那种心眼多于牛毛的腌臜狐媚子就该直接发了去僻静之所,让她好生反省反省!”

    锦绣心中冷笑不已,无论秦氏曾经做过什么,有过什么心思,最终却也落了孩子,是个可怜的。且这孩子还是菊青一手弄没的,她没有一丝悔悟愧疚,依旧视秦氏如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未免心思太毒了些!

    她没有搭理菊青,菊青却有些不依不挠,又追问她:“你已经掌了中馈令牌,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嫡福晋了。规矩还是要立起来,每日的晨昏定省不能少,每月还该让她们抄了佛经送去佛寺供奉,十日去一次宗庙跪拜”

    菊青喋喋不休说的这些全是国公府的规矩,五福公的小妾姨娘不多,却个个被方氏调教的服服帖帖。那些姨娘说是半个主子,实际过的比奴婢还要惨,全然没有一点自由,日日如履薄冰,生怕得罪方氏一点儿。

    锦绣打断她:“我刚掌中馈就立这些规矩,未免要被外人说是狐假虎威,以令执他人。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菊青就不好说什么,心里仍是不痛快,锦绣便指了剩下的甜橙给她:“这些送去辽东王府,橙子养颜,想来长姐会喜欢。”

    菊青温怒的面色瞬间一变,盯着那橙子微微有些出神。

    又听锦绣说:“这些日子皇上都没有派辽东王外出办事儿,估计还在辽东王府。你若碰见了,也单独给辽东王一些。”

    菊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锦绣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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