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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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为后-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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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婂注意到锦绣的脸『色』很难看,忙暗中给程峰递眼『色』,程峰这才反应过来,旋即拱手:“福晋要没有其他事,奴才先退下了。”

    锦绣疲惫地摆了摆手,程峰立刻退了下去。

    “福晋——”木婂刚开口,锦绣已经摆手制止了,道:“去书房吧。”

第625章 失控() 
她缓缓沿着房间走了几圈,心里有些沉。

    乔先生被抓,宋煜铁了心要『逼』殷不悔现身。锦程如今的伤势不明,一旦殷不悔也身陷囫囵,锦程一定是没办法走出西蜀了。

    况且,殷不悔以身涉险是因为锦程,就这份情谊就足矣让人感激。她不能让锦程有事,同样不能让殷不悔遭遇不测。

    夜里木婂和两个婆子提了热水进来,木婂轻声道:“福晋,该沐浴了。”

    锦绣瞥了婆子两眼,略微点头:“你们都退下吧,只要木婂一个人服侍。”

    屋门关上,木婂准备了腻子膏和花瓣,干净的亵衣也备在一旁,回头见锦绣还坐在软榻上,不由愣了一下,再次轻声催促:“福晋,待会儿水该凉了。”

    锦绣一动不动,随手从案几上选了一本游记,细细地翻阅起来。

    木婂放下手中的亵衣,不解地上前。

    锦绣也不解释,就那么缓慢翻阅手中的书,过了整半个时辰,才站起来,让木婂宽衣。

    木婂忙道:“水都凉了,奴婢去打一些热水来。”

    锦绣摇头:“不用了。”

    木婂愕然。

    锦绣在冰冷的水里泡着,木婂的眼泪哗啦啦砸下来。已是深秋,水冰凉刺骨,锦绣被冻得双唇发紫,浑身颤抖着,话都有些说不清,还是竭力地仔细叮嘱木婂:“下半夜的时候你就去找王爷,闹得动静大一些,城墙上的那些人是王爷的手下,他们一定会去通知王爷的。”

    木婂忍了泪,央求她:“福晋,您快起来吧。您小产还不足三月,这么一冻该落下病根了。”

    锦绣最后是被木婂从水里拉起来的,还没等到下半夜就烧了起来。

    木婂惊吓着要去找宋煜,被门口的两个婆子给拦了。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许走出这院门半步!”

    “都给我滚开!”木婂红了眼:“福晋病了,要赶快请大夫!”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大相信木婂。

    “瞎说什么!今儿下午福晋还在院子里遛弯,好着呢!”其中一个婆子喝道。

    木婂气得浑身发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去了灶房,拎起一把菜刀就走了出来。

    两个婆子见这阵仗俱是心里发憷,木婂不断晃着手里的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让不让开!福晋要有个好歹,我杀了你们!”

    其中一个婆子到底是怕了,生怕木婂一激动将菜刀扔过来,忙道:“那……让我们去看看福晋,要真是病了就立刻去禀报王爷。”

    墙下『乱』糟糟的,墙上的两个暗卫商量起来。

    “十三,你去书房走一趟吧,那婢女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王爷虽然将福晋幽禁,心里却最是在意,出了事我们也不好交代。”

    被唤作十三的暗卫想了想,当即点头,消失在暗处。

    宋煜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唤醒,一身的火气在听见“福晋病了”这几个字后猛地僵了一下,犹如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狠狠地颤栗,然后腾地站了起来。

    宋煜风风火火赶到锦绣的院子。

    木婂守在床榻边哭得像个泪人,守门的两个婆子脸涨的如猪肝『色』,生怕宋煜责难自己,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宋煜心烦意『乱』,一脚将她们踹开,然后走到床榻前。

    锦绣的确是病了,烧得厉害。

    手放到额头上只觉得如热水般沸腾,她小脸通红,不断喃喃呓语着,时而念着锦程时而念着孩子。

    宋煜的心顿时软了起来,又深深自责懊恼无比。

    他只想着要彻底铲除殷不悔这个障碍,却忘了她这些日子承受的疼痛。

    骤然失子,胞弟成了朝廷要犯,还有丈夫的疏离……宋煜真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他都做了什么,锦绣才会这样绝望无助!

    “去,把乔先生带过来!”他红着眼睛,嘶吼着,犹如受了极大刺激的野兽。

    他半蹲在床前,轻轻握着她炙热滚烫的手,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不断往外渗的汗水。

    他多想她能健康完好地站在他面前,他要好好跟她道歉,向她忏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犯下的,为什么要惩罚她!

    乔先生终于来了,看见衣冠不整愁云惨淡的宋煜半蹲在床前时,愣了好一会儿。

    “王爷。”乔先生拱手:“还请王爷和闲杂人等退避,这里只留一个丫鬟便可。”

    宋煜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乔先生。

    乔先生心领神会,再次拱手:“大夫悬壶济世于天下,在大夫眼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病人和需要医治的人。”

    宋煜深吸一口气,深深地作了一揖,真诚道:“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回头看了眼锦绣,叹了口气,出了门。

    屋门关上,乔先生一面替锦绣号脉,一面问呆站在一旁的木婂:“怎么回事?”

    木婂还没答话,昏『迷』中的锦绣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虚弱地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怎么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于是深吸一口气,借着意识还清醒,飞快递给乔先生一块令牌,道:“先生,逃!”

    乔先生迟疑了一下,这才将令牌收下,然后开始施针。

    几针下去,锦绣身体内的寒气被驱散大半,锦绣烧退了些,也因放下了心事,沉沉睡去。

    乔先生开了『药』方,十分严肃地叮嘱木婂:“福晋小产亏空了血气,如今身子还未复原,这么一折腾很有可能落下病根。以后万万要注意饮食和保暖。另外我给的这方子就当做补品来吃,一直吃到来年开春,可万万不能荒废了,切记切记。”

    木婂郑重地记下了。

    乔先生这才收拾好『药』箱,打开房门。

    屋外宋煜满脸焦急,乔先生微笑着点头:“不辱使命。”

    宋煜松了口气,道了声谢,便掠过乔先生进了屋。

    两个暗卫走上前,作了一揖:“先生,得罪了。”

    乔先生摆手:“我想自己走。”

    暗卫没有勉强。

    这一夜,宋煜一直守在锦绣身边。看她消瘦的脸颊和梦中不断的胡言『乱』语,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我不求你谅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了。西蜀眼下四面楚歌,井盐的事多半暴『露』了……殷不悔此次来西蜀也多半是冲着井盐……锦绣,我只想守着你过些清净的日子,可是……终究不会让我们如意……”

    他断断续续说着,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暗大一脸忐忑地单膝跪在地上:“王爷,乔先生逃了!”

第626章 骗局() 
锦绣病了,高烧不退,成日梦魇。

    西蜀王府终于下令打开城门,广招名医。

    大夫如流水般进入西蜀王府,却都对锦绣的病束手无策。一度有谣言传出福晋命不久矣。

    云曦担心不已,带了两个江湖朋友去西蜀王府,却连锦绣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撵了出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要见福晋!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懂几分医术。”

    林夕立在门口,语气坚决:“王爷说你『毛』『毛』躁躁,做事又不靠谱,只怕没医治好福晋,反而加重福晋的病情。”

    云曦气结,就要打回去,暗大冷着脸出现在门口,和云曦打了几十个回合,云曦惨败。

    西蜀王府门口挂上了死气灯笼,请了城外道观的道长做法,听说福晋已经昏『迷』,七魂六魄即将散去。

    入夜微凉,这夜没有一丝月光,西蜀王府的两盏死气灯笼却格外明亮,诡异的灯光映衬在朱门上,无端让人发憷胆寒。

    府里安静如斯,隐隐绰绰能听见道场传来的窸窣动静,道长念起生涩的咒语,桃木剑漫天飞起。

    乔先生就在这时候推开了主院的木门,正在施法的道长愣了一下,旋即不满地轰赶起来:“什么人,出去!出去!”

    乔先生不发一言,摊开手,立刻有白『色』的粉末出现在掌心,夜风徐徐而过,吹动那些粉末,道场和两个道童顿时倒地。

    乔先生直接掠过他们,走进屋内。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点灯。

    他缓步走到床前,小声说了句“福晋”,然后半蹲下身子,正要替床上的人号脉。被褥瞬间被掀起,一阵寒光闪过,暗大从床上翻身而起,锋利的刀刃落到乔先生的脖子上,嵌入乔先生的皮肉,鲜血顿时顺着刀刃流出。

    “别动。”暗大话音刚落,屋内顿时灯火通明,以宋煜为首的一大波人缓慢走进屋,无数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拉满弓箭,锋利的箭矢对准了主屋。

    乔先生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抿嘴笑了起来:“福晋没有生病?”

    宋煜点头,朝他走过来,视线落到他流血的脖子上,略微皱了一下眉,吩咐暗大:“仔细些,可别弄死了。殷王不会涉险救一具尸体的。”

    暗大手中的剑松了些,跟在宋煜身后的暗卫立刻上前,就将乔先生绑了个严严实实。

    乔先生眼底终于『露』出鄙夷之『色』:“王爷这般做法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宋煜配合地点了点头,失笑:“殷王不请自来,当西蜀如无人之地,又岂是君子所为?”

    乔先生哑然。

    宋煜挥了挥手:“乔先生乃殷王最器重之人,殷王总不会弃乔先生于不顾吧。”说着侧眸叮嘱一旁的手下:“可要把乔先生照顾好了,缺了根汗『毛』,本王拿你们试问!”

    众手下小心地押送乔先生离开。

    等到人都撤走,弓箭手离开,林夕才胆战心惊地进屋,小声禀报:“王爷,福晋……福晋要见您。”

    宋煜僵了一下,犹豫半晌,然后摇头。

    林夕着急:“福晋两天没用膳了……王爷、王爷还是去见一面吧。”

    宋煜沉默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之『色』,但是还是没有松口,道:“那你就告诉福晋,说很快就要找到锦程了。姐弟相聚,不介意锦程看到她如此狼狈憔悴的样子,就继续绝食吧。”

    林夕呆站在原地,宋煜已经大步离开。

    ……

    这是一栋王府深处的院子,宋煜让人翻修出来,锦绣从主院搬到这里。

    与以往不同的是,院子门口多了两个婆子,昼夜不眠地守着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步。暗处应当还有许多人,因为木婂曾试着放一只信鸽出去,那信鸽才刚飞上墙头就被『射』穿了肚子,扑翎了两下,死的透透的。

    锦绣被监视起来,准备的说,更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儿。

    宋煜将最好的食物,最华贵的布匹,最珍惜的水粉给她,却不许她走出院子半步。

    她成了宋煜圈养的金丝雀,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呆坐在廊下,看巴掌大的天空,幻想自己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飞得远远的……

    她和他之间,终究因为猜忌,而变得这样僵持尴尬。

    偏生他和她,都是不认输不低头的人。

    两个不肯低头又固执的人,最终都会头破血流,伤得体无完肤。

    她似乎冥冥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未来,她也明白宋煜想做什么。

    宋煜以为,她和他之间出现的问题是殷不悔,所以势要将殷不悔斩杀在西蜀。他却从未想过,她失望是因为他不相信她。

    猜忌、不信任,这才是致使两人矛盾爆发的根源。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因为殷不悔。现在不是,或许以后……也不是。

    可是——

    如果殷不悔死了,她恐怕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木婂端了花茶进来,斜眼瞥了眼站在门口的面生丫鬟,低声道:“这是昨日刚送来的花茶,福晋您尝尝。”

    “放着吧。”锦绣神情恹恹,谁知木婂竟坚持将茶盅塞给她,并且若无其事地说道。

    “奴婢在茶里加了冰糖,冰糖也是昨儿送来的,沪江的货,用蔗糖熬制的,口感很不一样。”

    锦绣一开始还没明白,当看见木棉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时顿时反应过来。

    木婂从托盘里拿出一份糖块,放到桌子上:“若是甜度不够,福晋就放一块糖。”

    锦绣心领神会,道:“知道了,出去吧,把门带上,我想歇会儿。”

    木婂放下东西轻手轻脚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

    锦绣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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