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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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为后-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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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怕她有一丝懊恼,宋煜忍不住说了句:“吕姨娘……不是自己人。”

    “嗯?”锦绣怔愣地回头看他,宋煜已经转开眸子,冷地笑了一下:“她进府这些年,我没有亏待她半分。反倒是她……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罢了,纵然现在不死,她的主人也不会让她活到最后。有些人生来就是棋子,生和死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这话有些含糊高深,锦绣没怎么听明白,却也没有想要追问的意思。人已经死了,不管吕姨娘的身份如何,也不管她曾经做过多么恶毒的事,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何必再去非议一个死人呢?

    “河道马上就要动工,已经派人去购买火『药』,南岭的那块山要炸掉,沿着河道往下,估计要两年的时间才能将官道彻底修筑好……”他细细与她说着修建官道的事情,她亦是安静听着,时而还会给出一些建议。

    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吕姨娘的事,两人之间逐渐形成一股默契。

    夜『色』静凉,除了两人的低低耳语,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

    吕姨娘出殡的时候没有太过宣张,十个仆人抬了棺材出门,葬在南边的山坡,宋煜没有请道士做道场,以后也没有将吕姨娘的坟冢迁回帝京的打算,府里的女人们只是落了几滴眼泪,就彻底忘了这一茬,连带着吕姨娘这个人,都成为西蜀王府最深处的一抹尘埃。

    似乎是为了彻底遗忘吕姨娘,宋煜下令将吕姨娘居住的一进小院拆除,改建了一栋凉亭,凉亭四面开了池塘,引进流水,又在池塘里种植荷花,养了红『色』的金鱼。

    至此,整个西蜀王府再也没有吕姨娘这号人,连带着她用过的东西,残留的气息,都彻底消失在空气里。至于锦绣背负的嫌疑,也被人们刻意地忘却。

    锦绣只是说了句想念帝京西蜀王府的红梅,宋煜就令人想尽办法移植了一大片梅林。红『色』的梅花开得如火如荼,仿佛黑『色』树梢上点缀的一抹血。

    宋煜对锦绣的宠爱没有因为吕姨娘的死而变淡,反而更加的深沉,以至于府里的女人都有些绝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小丫鬟和『乳』娘带了忧哥儿来梅林玩,忧哥儿喜欢提个小篮子在树下捡被风吹落的梅花。小丫鬟咯咯地笑,直笑话忧哥儿:“忧哥儿,你是不是想吃焦妈妈做的梅花糕?”

    忧哥儿腆了脸,『奶』声『奶』气地说了句:“才不是……”就踢踏着虎头鞋,跑进梅花林深处。

    『乳』娘好容易才气喘吁吁地将忧哥儿从梅林里抱出来,并且狠狠数落小丫鬟:“没个规矩!成日带着忧哥儿『乱』跑,看我待会儿回去禀报给福晋,让福晋打板子!”

    小丫鬟吓得缩了脑袋,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

    忧哥儿不满地去挠『乳』娘,扬着小拳头吓唬『乳』娘:“不许告状!不许!”

    『乳』娘被逗得哈哈大笑,将忧哥儿抱得更紧了,一面说着:“我的小祖宗,『乳』娘可不敢马虎,有个三长两短,福晋得要了『乳』娘的命。”

    忧哥儿拼命挣扎着想要去地上『乱』跑,『乳』娘抱着有些吃力,正巧梅花林的不远处有个凉亭,便抱着忧哥儿几个小跑跑了过去。

    才刚落座,就听见小丫鬟有些胆怯的招呼:“木婂姐。”

    『乳』娘抬头,看见梅林的小径处穿了妆花小袄的木婂缓步走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木婂也很诧异,走近了,朝忧哥儿问了安,忧哥儿一双大眼睛便死死地落在木婂的食盒上。

    木婂笑:“福晋让我给王爷送一些糕点。”

    梅花林是通往垂花门的捷径,许多丫鬟都从这里出去。

    忧哥儿突然就挣脱了『乳』娘,几个小碎步跑到木婂身边,扑翎着大眼睛,一脸渴望地指着食盒。

    木婂噗嗤笑了出来,小孩子都是贪吃的。便将食盒打开,甜糯的糕点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凉亭,忧哥儿眼睛都直了。

    『乳』娘却紧张地赶紧上前,将忧哥儿重新抱起来,并且防备地后退了几步,低声安抚忧哥儿:“忧哥儿乖,福晋说了不许吃糕点的。”然后抬头,歉意地冲着木婂笑了笑:“忧哥儿脾胃虚,怕积食。”

    木婂没有点破,也没有强求,正要将食盒关上,发现旁边站着的小丫鬟也一脸渴望地盯着食盒,虽然竭力隐忍着,可喉咙处不断吞咽着,显然是很想吃一块。

    木婂干脆从食盒里取了一块,递给小丫鬟。

    『乳』娘的脸顿时僵硬下来,狠狠地剜了小丫鬟一眼。

    小丫鬟吓得赶紧后退两步,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要。

    到底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嘴上说着不要,喉咙还是噎了噎,明显是馋了。

第552章 馋嘴() 
木婂干脆掰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吞咽,然后才笑着看小丫鬟:“刚做的,很松软,尝尝。”

    小丫鬟怯生生地看『乳』娘,『乳』娘犹豫不决。又想着木婂都吃了,应当是没问题的,才暗暗点头。

    小丫鬟立刻欢喜地上前,双手从木婂手里接过,说了好几句谢谢,这才美滋滋地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吃起来。

    忧哥儿一见小丫鬟吃了糕点,顿时就不满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乳』娘怎么劝都没用。

    偏头去看小丫鬟,吃了糕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症状,便壮了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木婂:“能给忧哥儿一块吗?”

    木婂含笑着从食盒里取了一盘出来,说道:“做了很多,这些就留给你们吧。”

    忧哥儿一听,顿时就不哭了,脚蹬了两下,挣脱『乳』娘的怀抱,捻了一块糕点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见忧哥儿不闹腾了,木婂也放下心来,拿了食盒便要离开:“我还要赶着给王爷送过去,忧哥儿要是喜欢这糕点,以后就来主院拿。福晋隔三差五地就会让灶上做。”

    『乳』娘连声感激,送走了木婂。

    小丫鬟磨蹭在旁边,一双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盘里,『乳』娘不由叹一口气。

    小丫鬟是孤儿,被人贩子卖到牙行,程福晋院子缺人又想找些手脚干净的这才将小丫鬟买下来的。小丫鬟年纪小,在府里又没个依靠,时常被欺负。这样小的年纪正应当是依偎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却……

    『乳』娘不免生出几分疼惜,又从盘子里取了两块糕点给小丫鬟,小丫鬟赶紧双手宝贝似的捧起来,小心翼翼地包进帕子里,藏在衣袖里头。

    “怎么不吃?”『乳』娘皱眉。

    小丫鬟好点不好意思:“再过几天是娘亲的忌日,我想……”

    正说着话,忽的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便看见齐齐阿的丫鬟保格缓缓从梅林深处走出来,手里提了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梅花。

    远远地看见『乳』娘她们,先是诧异地“呀”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走出来,恭恭敬敬给忧哥儿行了礼。

    “侧福晋想酿酒,让我来采点梅花。”保格将篮子里的梅花给忧哥儿看,学着孩子的声音逗忧哥儿:“忧哥儿,想要吗?”

    忧哥儿只顾着吃糕点,根本不搭理他。

    保格也不恼,反而一脸孩子气地继续问忧哥儿:“忧哥儿,给奴婢吃一块好不好?”

    忧哥儿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糕点,又皱了皱眉。想起额娘曾经告诉他的,为人要大度慷慨,懂得分享……

    忧哥儿内心纠结了很久,才心疼地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递给保格,『奶』声『奶』气地说:“给。”

    保格笑着接过,佯装要吃下去,却看见忧哥儿绷紧了小脸,十分舍不得的样子,就大笑着将糕点重新还给忧哥儿,说道:“奴婢逗您的,还是忧哥儿吃吧。”

    忧哥儿大大地松一口气,糕点本就不多,『乳』娘还赏了小丫鬟两块,盘子里只剩两块了。生怕保格反悔,忧哥儿赶紧将糕点抓起来,三五下就咽了下去。

    『乳』娘吓得不行:“慢点吃,慢点吃,仔细噎着了。”

    保格又站了一会儿,送了忧哥儿一些新摘的梅花,然后才告辞。

    『乳』娘带着忧哥儿回到院子,焦氏端了热粥上来,正要喂忧哥儿吃,忧哥儿却突然脸『色』一变,哇地吐了出来。

    上吐下泻,还伴随着发烧,程青青一下子就懵了。

    等到就大夫找来,号了脉,扎了银针,又服了『药』,忧哥儿才沉沉睡去。看着忧哥儿熟睡中惨白的脸『色』,程青青心都跟着疼起来。

    “大夫,小贝勒可是受了风寒?”焦氏同样着急。

    大夫却面『色』微沉,犹豫了半天才道:“是……中毒。”

    程青青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等到『乳』娘将她扶稳,她就急不可耐地问大夫:“什么毒?要不要紧?忧哥儿是不是还有危险?”

    大夫说道:“是很霸道的毒,所幸发现的早,贝勒没有『性』命之忧,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待会儿我开一些祛毒的『药』,你们按着『药』方服用,至多半月贝勒就能康复。”

    程青青的面『色』有些冷,再次追问了大夫几次,确定忧哥儿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让人送大夫离开。

    『乳』娘和小丫鬟跪在堂下,小丫鬟脸都白了,不断啜泣着。焦氏阴着脸问她们:“当真只吃了木婂给的糕点?”

    『乳』娘怯懦地连连点头,再三保证:“我们在梅林遇见木婂,木婂就给了一碟糕点……”

    “说过多少次,不许给小贝勒吃外面的东西!贝勒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十条命都不够!”焦氏气结,声音益发的凶狠,『乳』娘吓得匍匐在地,小丫鬟也不敢哭了,两个人皆是不安地跪在地上,忧哥儿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们肯定要挨一顿板子的。

    焦氏气得胸口直颤,懒得看她们,转身问程青青:“福晋,我们去找王爷吧,忧哥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可不能让凶手得逞!”

    见程青青不说话,焦氏便压低了声音:“忧哥儿再如何也是王爷的血脉,王爷不可能不闻不问。这次我们有十足的证据,王爷也不能偏袒她……”

    就看见程青青猛地抬头,视线落在不断发抖的『乳』娘身上,冷声问道:“除了嫡福晋院子里的木婂,你们还遇见了谁?”

    『乳』娘一怔,细细回想起来,然后猛地一拍脑袋:“还有一个!还有齐齐侧福晋身边的大丫鬟保格!”

    齐齐阿!

    焦氏也跟着眉头微蹙,厉声问她:“把你们在梅花林遇到保格的事完完整整说一遍,不可有遗漏!”

    『乳』娘战栗着小心翼翼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焦氏瞪大眼睛:“忧哥儿递了一块糕点给保格,保格接过了却没吃,重新放进了盘子里?”

    『乳』娘点头,仍旧没听明白焦氏话里的意思,还说:“保格故意逗忧哥儿玩,忧哥儿生怕有人跟他抢,两口就把一块糕点吃完了。”

    焦氏眼底多了几分沉思,回头去看程青青,同样是眼底疑虑重重。焦氏不禁叹一口气:“可惜糕点都吃完了,要不然……”

第553章 生辰() 
宋煜这段日子忙的脚不沾地,沿着河道修建官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地质软的地方很容易陷进去。火『药』炸开的山口很快被塌陷的石块掩埋,沿着河道修建官道遇到了难题,工匠们开始彻夜不眠寻找解决之法……

    小厮林夕在书房外头探头探脑,一直到深夜那些工匠才离开,等到那些工匠都走了,林夕赶紧进了书房,正好看见宋煜坐在黑漆木桌后头,桌上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下是厚厚的一沓纸,白纸上画满了河道施工图。宋煜脸『色』很难看,显然这冗长的讨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官道的修筑依旧被困扰。

    林夕壮着胆子上前,小声地询问:“王爷,时辰不早了,今晚可要去主院歇息?”

    宋煜愣了一下,脸『色』缓和下来,嘴角却生硬地抿在一起,想了一下,然后摇头:“不去了。”

    林夕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没有继续多说,便转身准备去端热水。

    保格就是这时候过来的,风风火火地进了书房,也不顾林夕阻拦,就扑通跪倒在地上,哭丧起来:“王爷,不好了!侧福晋的旧伤复发,烧起来了!”

    宋煜皱眉,林夕立刻说道:“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保格暗地里剜他一眼,暗道林夕多管闲事,见林夕装作看不懂,保格再次扯开嗓子:“侧福晋烧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叨念着王爷。奴婢……奴婢求王爷,求您过去看看侧福晋吧!”

    宋煜原是不想过去的,奈何齐齐阿的伤是因他而起,思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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